《隔世绝恋》木歌斐

10、王宫密室（3）

　　郑璇道：“谁？”
　　莫林看着郑璇笑起来：“是我爸和你哥啊。你以为我说的是雅砻觉卧王？”
　　郑璇也笑起来，道：“是啊，吓我一跳。”
　　只见两人都在一个小房间里。郑澍正沿着墙壁伸手按压，似乎认为墙中藏有秘密。而莫自奕仍将双手抄在裤兜之中，悠然四顾。那房间虽小，却位于整幢建筑的正中心，房屋的墙面正中有一块凹下去的地方，似乎原先是个佛龛。
　　郑璇道：“他们俩在找什么呀？”
　　莫林欲言又止。
　　郑璇看到了她的表情，道：“你怎么了？”
　　莫林道：“没什么。”
　　郑璇仍是盯着她，道：“莫林，你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表情一点都不自然。”
　　莫林笑起来，无奈地抿了抿嘴。
　　郑璇拉起莫林的胳膊，来到了另一个房间，道：“来，告诉我吧，他们在找什么。”
　　莫林瞪了郑璇一眼，道：“我不能告诉你的，这是我爸爸的秘密。”
　　郑璇一生气，甩脱了莫林的胳膊，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啦？”
　　莫林为难地道：“可是……”
　　郑璇嘟起嘴，道：“你不告诉我，我去问我哥。”说罢噔噔噔地回到隔壁房间，大声问道：“喂，你们在找什么啊？”
　　莫自奕和郑澍都是微微一怔，回头看着她。
　　郑澍道：“阿璇，这里没你的事。”
　　郑璇瞪大眼睛，撅起嘴巴，道：“什么叫没我的事啊？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不是欺负我吗？”
　　郑澍道：“阿璇，我和莫叔叔只是在考证。”
　　“考古吗？”郑璇在他们寻找的地方摸了几下，道：“考古你们也没带放大镜啊。你们又不是专业人员，考什么古啊？”又对她哥哥道：“别骗我啦，快说你们在找什么，我帮你们一起找！”
　　郑澍看了莫自奕一眼，环住了郑璇的肩膀，轻声道：“听话，和莫林去玩，啊。”
　　郑璇大声道：“玩什么玩啊，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到处破破烂烂的，不是老鼠屎就是蝙蝠窝。”说着肩膀一扭，从郑澍手臂中挣脱出来，猛然往那佛龛处一蹿，伸手便往佛龛里摸去。
　　那地方刚刚那两人已经找过了，于是都抱起胳膊听任郑璇捣乱。
　　郑璇摸了半天，没摸到什么，又着急起来，道：“快告诉我嘛，你们在找什么？你们不告诉我的话，今天就休想从这个房间里出去！”说罢退到门口，插起了腰，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郑澍有些焦躁，道：“你发什么小孩子脾气呢？”
　　莫自奕笑了笑，道：“算了，告诉她也无妨。”对莫林道：“莫林，你告诉她吧，顺便也帮我找找。”
　　莫林怔了怔，道：“……哦。”心下隐隐有些了然：“爸爸要找那珠子，阿澍却不让他找，爸爸大概也确实想找两个帮手吧。”
　　郑璇大喜，道：“还是莫叔叔你最好！”转身对莫林道，“快，我们一起去找。……对了，找什么呀？”

　　莫林拉着郑璇离开那房间。郑澍皱着眉头看她们离开，一心想拦住她们，却还是任由她们去了。看情形，反正即便是几十个人一起找，也没有多大可能找到那颗珠子，他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出了房间，莫林便把那连她自己都云里雾里的摩尼宝珠的事情跟郑璇说了，郑璇自然更是莫名其妙。
　　“是什么颜色的？”
　　“……不知道。”
　　“大小呢？”
　　“鸡蛋……那么大。噢，好像太大了，鸽子蛋……那么大？”
　　“这么说，是圆的了？”
　　“也可能是方的。”
　　“你见过吗？”
　　“没有。”
　　“莫叔叔呢？他见过？”
　　“也没有。”
　　“如果找到了，怎么证明它就是呢？”
　　“……不知道。”
　　郑璇鼓起腮帮，瞪大眼睛看着莫林。莫林回报以无辜的眼神。
　　郑璇拍拍脑袋，道：“好吧，那我们开始找找这个……唔，不知道什么样的、就算是找到了也不知道它就是那个宝贝的摩尼宝珠吧。”

　　两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慢慢地找。最后到达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房间里的家具早已搬空，明亮的阳光从坍塌的墙壁间射入，一切都一目了然。两人早已走累，也渐渐失去了信心。
　　“哪里会有什么宝贝嘛！”郑璇道。
　　“是啊，就算有宝贝，也没理由留到现在啊。”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暗道密室之类的东西，像你家一样。”
　　“说不定会有。但是西藏解放的时候，对于暗道密室了如指掌的家奴们，大概还是会把这些地方都搬空吧。就算家奴们不搬，主人也不会不带走的。”
　　“我们去找那些人吧。”
　　“哪些人？”
　　“就是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啊。原先的家奴什么的。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做向导。或者，直接从他们手里买。”
　　“这一点，我爸爸应该不至于想不到。说不定是他的下一步计划。”莫林一边说着，一边看看墙上斑驳的壁画。一看之下，心里忽然一震。
　　“你好像对找那个宝贝一点都不热心呢。”郑璇道。
　　“什么？”
　　郑璇走到她身边，道：“我说，你一点都不热心。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跟在我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平常你鬼点子挺多的，今天却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提。”对莫林上下打量了一下，“别是你在骗我吧，你们根本就不是在找什么宝贝。”
　　莫林笑起来：“我骗你干什么？再说，我一说谎，你不都能看出来？你觉得我像说谎的样子吗？”
　　“那倒也是。你这张小脸藏不住事情。”郑璇眼珠子转了转，又道，“是不是你觉得那颗珠子根本没有价值？”
　　莫林一边笑，一边皱着眉头想了想，心道：“看来我还真是不想找到那颗珠子呢。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难道我不想让爸爸成功吗？”
　　郑璇推了她一下，道：“痴痴呆呆地在想什么呢？”
　　莫林扁扁嘴，道：“看来，我是真不想找到那颗珠子。”忍不住扭过头来，又去看墙上的壁画。
　　这幅壁画看起来和其他房间的壁画没有什么不同，画的是拉萨魔女图。相传文成公主进藏之后，认为拉萨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个躺着的魔女，故而在她的心脏部位建立了小昭寺，将十二岁释迦牟尼的等身像放置其中，以镇魔祟。这幅魔女图覆盖了整个墙壁，其他部位都已斑驳脱落得不像样子，唯独魔女的一根指甲漆黑油亮，比其他指甲看起来也长了许多。若不是下午斜斜的光线正好照射在这根指甲之上，原也不易发现。
　　“这画的什么呀？”郑璇看到莫林神情有异，跟着莫林的目光向墙上看去，却没看出什么异样来，“这个什么县的文物保护单位可真够戗，把个好好的遗迹保护成这样样子。”
　　莫林慢慢走到那根指甲下边，踮起脚尖，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
　　郑璇靠过来，道：“怎么了，考古大师？”
　　那根指甲果然凸出于石壁，此时凑得近了，也能看出这根指甲其实是一个细长的铁制把手。
　　“这是什么？挂衣服的地方？”郑璇问。
　　莫林好笑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是要找密室吗？喏，这个就是密室的机关。”
　　“你怎么知道？”郑璇说着，踮起脚拉了一下，那把手纹丝不动，“我看就是个挂钩。”说着四处瞄了一眼，道：“这房间原来是干什么的？”
　　莫林不答，走到窗边，向外望了一下，对郑璇招招手，道：“过来。”
　　郑璇嘟着嘴走过去。
　　莫林让出位置，道：“你把头伸出去，往西看。”
　　郑璇道：“你不会趁我把头伸出去时推我一把吧。”
　　莫林噗哧一笑，道：“不看拉倒。”
　　郑璇疑疑惑惑地伸出头去，往西一看，刺眼的阳光顿时迷住了她的双眼。她赶紧把头缩回来，揉揉眼睛，道：“我要是得了青光眼，都是你害的。”又戴上了墨镜。
　　莫林道：“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这堵墙啊。你没觉得这堵墙比别的墙壁都要厚得多吗？”
　　“厚有什么奇怪的，这是人家的外墙。战争时期说不定还要当碉堡用，盖得厚一点，也理所应当。”
　　“一听就知道你刚刚没好好看。”
　　郑璇于是又把头往外伸了伸，马上又缩回来，道：“果然好厚啊。怎么盖得这么厚啊，有三四米呢。”一拍脑袋，道：“我知道了，密室！这堵墙后面是个密室！”
　　莫林笑道：“这下算是开窍了。”
　　郑璇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把手前，踮起脚再去拉，却仍然纹丝未动。
　　“喂，你来试试。”她喊莫林。
　　莫林上去拉了一下，当然也毫无动静。
　　“你抓住那根长指甲，我在后面拖你。”郑璇道。
　　两人作成一个拔萝卜的架势，在那儿拉那根把手。仍然失败。
　　“或许不是拉的，是推的？”失败。
　　“是转的吗？”继续失败。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但没有任何进展。最后，两人放弃了，插着腰，歪着脑袋，看着这个把手。
　　“找我爸吧，他会有办法的。”莫林道。
　　“乖乖女，出事了就知道找爸爸。”郑璇羞她。
　　莫林朝她抬抬下巴，不为所动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