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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作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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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你们,埃尔温,鲁道夫,婚礼上你们要到场,以我异母兄弟的身份。那位侯爵不会独自前来,他和那个家族过从甚密,我担心他会请求那些希腊人协助。另外,尽快找到保卢斯,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我还没有看到关于罗恩格林侯爵的消息。他和玛格达究竟在做什么?”
“威廉和瓦尔夏也会到场,这点你可以放心。你希望他们以什么身份出现?你同母异父的兄弟?”
那个刻薄的声音没有损害到女人精美嘴唇的线条,她温柔地露出一丝笑容,“够了,埃尔温,公爵将要娶到的是一个破碎家庭的女儿,有一个因酗酒而肝硬化去世的父亲和两个教育程度不高的异母兄弟,这已经足够萧家崩溃了。”
“那威廉和瓦尔夏呢?”
“我的大学同学。”女人果断地回答,“虽然你们两个是蠢货,但我却自食其力依靠打工和奖学金读了大学,放心吧,他们会查到我真实的学历记录。保卢斯和玛格达可以随便装成任何一对要求参观婚礼的过路情侣。我可以保证公爵不会拒绝。”
埃尔温冷冷地笑了笑,“不是我说,伊娃,你身边的男人也未免太多了一点,你确定那位侯爵会满意这样的侄媳吗?”
女人用一根手指把发卷向脸颊边拨了拨,“如果我成为下一代北海公爵的母亲,你还会问这个问题吗?”
埃尔温哑然,半晌才笑了出来,“那我要先恭喜了,伊娃,希望公爵大人的种子早日在你……”
“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女人淡淡地说,“比你能干多了,埃尔温。”
对方立刻挂了电话。
女人微笑起来,精细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腹部,那里依旧温暖而平坦,肌肤光滑得就像扔在床头的缎子睡袍。窗帘密密放着,只开了一盏壁灯,她赤裸着身体在房间里走动,皮肤上反射着柔和的光泽,身材华丽得足以媲美赤足踏着贝壳的维纳斯,胸脯和臀部的线条都丰满娇润,散发着一股地母般的原始魅力,腰肢却纤柔得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激情折断。
然而在过去将近七十二小时里屡次极尽竭力的欢爱却证明了她远比看上去更加强韧,反而床上沉睡的男人高挑修长的躯体在微弱灯光里显得疲惫不堪一击。他确实累坏了。
“这当然是擅长繁殖和哺育的身体,你能否认吗?”
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露出无比满意的愉悦表情,情不自禁地在浴室的等身镜前摆了一个诱惑的姿势。
随着她一个微妙的手势,镜面转开之后,露出一只私密的保险箱,打开之后,她自里面取出一座挂满锈迹和血痕的古老烛台,轻轻放在盥洗台上,又拿出一柄纯银的短剑,血槽和剑柄上的雕花已经发乌。最后她轻轻抱下了一只巨大的标本瓶,没有标签,透过半透明瓶身和腻黄的溶液可以模糊辨认里面的东西,是一些花纹斑斓的巨大贝类。
她从盥洗台的收纳柜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磨砂玻璃瓶,自包装看上去是一瓶精华素或者乳液,再点燃了一枚黑色的银币蜡烛,放到烛台上,异样芳香丝丝缕缕蔓延了整个房间。她闭上眼,十分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打开标本瓶,毫不犹豫地伸手进去捉出一只贝,放到洗手盆里,抄起匕首对着贝壳密闭的缝隙狠狠戳了进去。
不知何处溅起一声尖厉的惨叫,像打碎了某种透明薄脆的物体,或者在极低温下折断了某个人的手脚,那并不是人的叫声,也并不具有穿透空气的力量,却像古老唱片因为划痕而突然迸出的一声摩擦声,令人极不舒服。
随着那声惨叫,贝壳陡然张开,浓浓的鲜血自里面喷射出来,迎面溅上女人姣好雪白的身体。
她捧着那只贝,充满渴望地做了个深呼吸,胸腹上的血迹仿佛被开膛破肚,悚人至极,她却全不在意地仰起头,把那只淌血的贝举到头顶,让鲜血自脖颈流遍全身。
她把流干血的贝随手打碎,扔进垃圾桶,浑身鲜血地站在镜前,她对着这样恐怖的自己微笑了一下,又拿起匕首,在胸口轻轻割了下去。
她割出一枚六芒星的图案,伤痕止笔的瞬间,流淌在她全身的鲜血如同复活的空气,顷刻间被伤口吸收过去,短短几秒钟后,她身上已经恢复洁净,仿佛连一丝一毫殷红都不曾沾染过,而胸前的伤口正在愈合。
“你是我的隐私,我的秘密。”
她喃喃地说着,对着镜子探出舌尖,用匕首轻轻割开一点,又从那只小小的磨砂玻璃瓶倾出一滴深红的液体点在舌尖的伤口。
她收拾好一切,合上镜子,回到床上,姿态妖娆地依偎进男人的臂弯。
他在半睡半醒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没有睁开眼睛,手臂却自然而然拥紧了她。女人探过去吻他,温热灵活的舌和他缠绕着又裹缚着,调皮得逗引着他不由自主咬住了女人的舌尖,深深地吮吸起来。
女人轻轻呻吟着,并没有拒绝,反而更贴紧了他。血腥味像芳香锋利的花朵,在漫长的深吻里毫不犹豫地绽放。
他睁开仍然朦胧的眼睛,“……我弄痛你了?亲爱的?”
女人伸手抚摸他俊美的轮廓,注视他的眼睛,那双深苔藓绿的瞳孔雾气翳然,仿佛仍沉醉在美梦里。
“怎样都没关系。”她轻轻回答,“很快,我们就是夫妻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而你的一切,也全部都是我的。
包括地位、财富、名誉乃至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