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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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雨桐难耐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紧张始终无法很好地舒缓。本想看看天空云彩什么的平复心绪，却不意间看到空中两人纠缠在一起，时不时地短兵相接，就这样一路移动到了楼层附近。
被雨桐惊愕的模样吸引，房间内的大家全数聚集过来，终于确信空中那两人正是森和William。这两人的确是一路追打着跌入宿舍天台的，众人见状很是不解便全速朝着最高层进发。猛地一推开门却见他们早已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而去散布结界。意识到这个地域多了数个看客，黑发少年略转过脑袋：“与其在那里干瞪眼，过来帮帮忙怎样？”
漠然瞥了一眼专注加固结界的两人，内心有了些猜想。滑步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薄弱部分，轻巧地用手抚上，本快要分崩离析的结界陡然加固起来，又是一个密不透风。良辰虽然依旧不解，但见漠然都已开始行动便不做太多猜想，跟随着将手掌置在罩壁之上默念咒语，很快便完成了结界。
确定这个防护密不透风后原先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忽然伸手响亮地击掌，根本不顾忌四周讶异的视线痛快地将拳头抵在了一起，眼中满是熟识的神色。
“森，这到底是……？”情形与自己的猜想太过疏离，雨桐只觉得似乎这只是一场电影，等灯光亮起观众散去便会回到残酷的现实。
不过这个忧虑显然是多余了。
原本杵在原地静默不语的漠然看到两人的举动后缓缓向前两步，立在William身前的时候，那对银色的眸子终于有了些别样的光彩：“William•J•Stonic，无故翘班这么久我到底该在Alex大人面前怎么说你好？”
“还是一如既往地严苛……”面露几许调笑的模样，长身男子周身紧绷的力道稍事舒缓了些。他漫不经心地耸着肩，顺手拍来拍漠然的肩膀，“不过我这可不算无故缺勤，骑士长那边还要麻烦您多美言几句。”
“我看光靠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够了吧，还要耍宝到什么时候？”嗔怪地将对方的手打下，银发男子皱眉，“有时间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还不如先解释解释现在这个状况。”
“你不是差不多知道了嘛，何必多此一举呢……？”本想继续保持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眼角却不经意地瞟到漠然身后的良辰，顿时William安静了下来。他垂着脑袋转过身子的方向，极其小心地向前挪动着步子，几步之后停了下来。
良辰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低垂着的面孔无法辨识神情，连她是在生气还是在绝望都辨识不出。William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稍稍屈起身子用手肘撞了撞良辰的腰。谁知少女猛地甩手将他推开，丢过一个严峻的眼神，当即冻结了气氛。
“良辰你别误会，其实William他……！”
森看情势不对想要代为解释被William阻止，淡雅发色男子苦笑着从靠近心房的口袋中取出一枚挂坠提在手中，呢喃一般地开口唤她的名：“良辰。”
不语，转而偏过眼去，良辰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良辰，看着我。”
不容置疑地落下话语，William伸手扳过少女的肩膀。四目相接的瞬间，一枚精巧的挂坠陡然从男子的手中滑下，摇摇晃晃地映入两人眼帘。
“这个，我明明……”明明在第一次交战的时候就放弃一般地扔给了他，原以为今生今世是不可能再次见到了，没想到会被他如此完好地保存下来。不解地伸手想要取过挂坠，良辰感到自己的唇瓣都在微微颤抖，“……为什么？”
眼看就要将那个物件收入手中，挂坠的触感陡然从指尖消失殆尽。良辰猛地抬头，正对上William狡黠的笑。他将挂坠高高提起，却把脸凑了过来：“想要的话，不该表现点诚意吗？”
闻言的瞬间似是想起了什么，女孩张大双眼。略显尴尬的沉默不胫而走，就在William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火的时候却见良辰不安地扫视一下四周，音调轻得只有彼此才听得到：“你再低点，我够不到。”
这可真是计划之外的惊喜，William本只是想借这个以前经常说的调侃句子缓和一下气氛，却不想良辰会认真对待，难免有些赚到的感觉。极其服帖地弓起腰背，两人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雨桐猜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浓情蜜意场景，率先用手挡住了双眼。
良辰晶莹的唇瓣近在咫尺，William难耐地咽了口唾沫，抬起的手跟着放了下来。少女温柔地抚过他的手背，指节与指节间交错纠缠，徒增了几些热感。许久未能感到心脏剧烈跳动，长身男子此刻竟局促起来。
“想耍我，你还差一点。”
与暧昧无比的姿势毫无关系的冰冷言辞陡然出现，William还没能反应过来便感手中的物件被抽了出去，脸颊上随即被人狠狠地抡了一巴掌。惊天动地的响动不止让被抽的当事人缄默了言语，就连四周围绕着的人也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这……这这这这这这算怎么回事？
“良辰！”不知该如何接续事情的走向，雨桐扯了扯良辰的衣袖，“你、你忽然干什么啊？”
在场的人员或多或少被刚才的暴力场面惊愕全数保持着和谐的安宁状态，只剩前方用手背抵着面颊的男子轻声泻出几些笑意。他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遮盖了几些神色的转换，让人琢磨不透。撤下手背露出已然泛红的脸颊，William长叹一口气：“还是这么暴力，你就不怕嫁不出去？”
之前一直紧绷绷的良辰听到这句话意外地浅笑了一下，她不动声色地打开手中的挂坠，将那张照片转到William的方向：“既然你全都想起来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颜面的红色更甚一层，William的语调却与之相反地欢乐起来，他依靠在一旁的铁杆上淡淡地点了点头：“……也是。”
那个时候就已经立下了的誓言，现在终于到了履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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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您太迁就William了！还有Francisco和Vincent！”白衣少年重重地敲击桌面，使得桌上杂乱散布的文件全数跳跃了起来，接近桌沿的几张招摇地飘动几下便顺势飞下了桌子，一旁的黑衣少年忙不迭地欠起身子开始整理。
“Justin，你什么时候能镇定点？”努了努嘴示意对方去看身边的David，博士微笑，“没事的时候多学学David，安安静静地完成任务就好。”
“可是博士……！”气不过，实在气不过。如果说对于Vincent和Francisco特别宽容是因为他们的罪业的话，William这件事就说不过去了。博士对于这三个家伙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才会让他们这么嚣张。
“没有别的事就下去吧，你们今天不是还有任务吗？”接过David整理好的资料扔在桌上，男子不耐烦地摆了两下手示意两人退下。
“是，我们这就去完成任务，失礼了。”毕恭毕敬地鞠躬，黑衣少年伸手拉住自己拍档的手臂，“Justin！”
“博士，我的话还没问完！”似乎今日非要弄个清楚，少年挣脱拉扯再度将双手敲击在桌面，“如果没有什么内情您大可以告诉我们不是吗？”
“Justin别说了，博士自然有他的意思！”生怕拍档的这番胡搅蛮缠会换来不必要的麻烦，David用力扯着他的衣袖。
“放开！”从拉扯中脱出手来，白衣少年的怒气依旧保持在顶点状态，“博士，麻烦您今天说清楚，不然我无法专心工作。”
“哦~~~~？”似笑非笑地哼出一个音节，男子缓缓地从皮椅中起身绕到了桌前，“没人和你说过我们莱肯教会的规矩吗？”
嗅到几丝不稳的动向，黑衣少年向前跨出一步拦在两人中间：“Justin他也没有冒犯您的意思，请博士您千万别介意。”
“David，你先让开。”笑意莫名地融化开来，男子揉了揉少年的脑袋顺势将其推到了一旁。居高临下地凝视那个怒气冲冲的白衣少年，博士轻蔑地勾起嘴角。猛地扬起手抽过对方颜面，之前的松缓神色全都变作幻觉的碎片，眉眼之中只剩下极冷的冻块。他压低声调，每个吐露出来的词都像是千年冰窖中蕴藏着的冰块，“想在这里混下去的话，最好……不•要•违•抗•我。”
本能感知到危险，白衣少年惶恐地张大双眼不敢出一口大气。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角下端火辣辣的痛感无端昭示着刚才发生事件的真实性，让人不免感到后怕。好在David急忙奔了过来将其拦在身后，自己则弯腰再度向博士道歉：“Justin已经知错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从鼻中嗤出不屑的音节后，男子一边摆弄自己蓬松的头发一边坐回了座椅。刚想挥手打发桌前两人正式告退，忽闻门面响起“咄咄咄”的敲门声，便也无心去管那对活宝，低沉地丢出一句：“进来。”
长身男子闪身进入，冰冷的视线在房内肆意扫动一番后大致掌握了情况，神色较最初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他将夹着的文件随意地扔在桌上，双手便收回了衣袋，只用眼神催促着面前的男子翻看这些东西。
一言不发地打开文件袋掏出一堆记载详细的资料，博士极快地阅读着。一时间房内只剩下纸页翻动的响声，徒增尴尬的气氛。
黑衣少年见事情的走向已经偏离了Justin的质问事件便想趁此机会告退。他轻轻地拉了拉身旁少年的衣服：“Justin，我们先走吧。”
低声询问没有应答，David讶异地抬头发觉此时的Justin正苦大仇深地盯着刚才走进来的男子，甚有用眼神杀死对方的势头。觉察到周边异常“热烈”的视线，男子揉了揉自己的亚麻色头发慵懒地转过脸来：“你们找我有事？”
“……Vincent到哪里去了，William？”William不以为然的态度显然惹毛了本就委屈的白衣少年，他定定地盯着面不改色的男子，连瞳孔都要喷出火来，“你们在那之后到哪里去了？”
似是知晓会被这样问询，William没有任何动摇的颜色：“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对付叛徒的方法只有一个，你我都清楚。即便这样还需要我刻意强调一次吗？”
“证据呢？”
“……需要给你看吗？”
“William•J•Stonic！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我要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真抱歉，我没有向你报备的义务。”甚是无辜地耸着肩，William收回视线转了回去，“主教大人还未言一词，你还真是够越权的啊，Justin。”
“你……！”
厚重纸张直击桌子的声响陡然响起，两个少年面带惧色地看向声源方向，双双捏紧了拳头。之前一直专注于上报材料的博士此时已然抬起了眼，昏暗浑浊的瞳色中找不到任何柔和的欠片。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David闪身遮住有些发抖的Justin低头道：“打扰您了，我们这就退下！”
不等Justin有任何反应的时间，黑衣少年便拉扯着他出了门。木门关闭的声响刚完结，坐在皮椅中的男子便喷笑出来：“看到没看到没！他们那个害怕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又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真是……噗哈哈哈哈哈！！！！！！！”
“得了吧，要不是那个David机灵您怕是要掀了这房顶了吧？”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William翻了翻眼，“玩笑先放到一边，您看得怎样？”
“报告一如既往地详细，不过……”双手交叠在颚下，原本架在鼻梁的眼镜由于方才的动作改换而滑下了一点，博士眯起双眼，“我也很在意呢。”
“在意什么？”
“……你和Vincent那之后去了哪里？”
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留便问出了这样的问题，William发觉那个男人正一心不乱地盯着他的方向，似是要把他的内心都看穿。淡淡地勾着嘴角，William拉过一旁的椅子万分惬意地坐了下来：“一路打到了秋茗中学，这些您的探子应该早就告诉您了吧？”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段。”
深呼吸一次，William将双手交叠置在膝盖上：“结界内藏着另外几个协力者，我觉得敌众我寡没有胜算就先撤回了。”
“只是这样？”
“您希望还有什么？”
见William没有任何犹疑，博士难耐地皱起了眉。他径自玩弄着桌旁的钢笔，支起了脑袋：“既然发觉情势不利为什么不启动咒印？我已经告诉你核心在哪里了吧？”
“没错，关于这点我真是要感谢您。”妖娆地投过一个眼神，William笑道，“我的确没想到这次您居然对我说了实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莫名其妙地挑眉，博士靠回了椅背。
“也是，那我更要感谢您了……”除却改换我记忆之外没对我撒过谎这件事……呐。
丢下这样的句子William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转过身询问道：“您好像是下周生日吧？”
不知此时问这句话的意义所指，博士稍事考虑了一下后轻轻点头。
“很好。”极惬意地笑了两下，William带上了房门，“……我会为您准备一份大礼的。”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