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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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雨桐你跑到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
意料之中的，前脚刚踏进门就听到了良辰的怒吼，雨桐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从身后取出两只袋子：“那个，去买菜了。”
与紧张感毫无关联的理由让屋内的人个个感到心累，大家皆以自己的方式无视了这段对话后又重新回到了讨论状态。雨桐将买来的东西堆到厨房后便蹭到了大家的讨论圈中，细细聆听一遍终于掌握了大概的走向。
原来在她出门的这段时间，大家已经大致商量好了对付William的方法。就漠然的说法，William的魔法所属为风系，并且现在魔力增幅没有准确的数字衡量，因此让同等法系的森去对抗是不明智的。而旬本身魔法就不是很强，土系魔法也不见得可以盖得过强风，至于同时能够掌握火系和雷电系的忍，本来应该是最佳人选，可他自己表示最近需要积蓄能量，没有多余的魔力用于对抗William。一方排除下来，正面对抗的任务自然是落到了漠然身上。不过那个银发男子似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展开，欣然地接受了安排，不过他提出唯一的要求便是将良辰带在身边。
这个要求乍看之下有些冒险，可细想一下却也是个取胜的捷径。良辰是唯一可以动摇William的人物，并且自身有着较好的结界术基础，即便真的出什么意外也可以自保一时。良辰的问题讨论到这里基本上有了结果，剩下的关键就在于怎样将William唤醒。森说William这种情况只是单纯的后天咒印发作，和他们这样天生就背负着罪业出生的人不同，只要找到咒印的核心予以击破就可以让他恢复神智。
本想告知他们自己遇到William的事，可那时候的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最后William还行踪不明无法确定法术是不是成功，姑且还是把那件事压制下来了。只要这边有足够的对策防患于未然，或许那件事提与不提也不是那么重要。
“那就是说在漠然先生与良辰正面对抗William的时候，其他人趁机寻找William咒印的核心予以破除咯？真的会那么容易吗？”听着听着愈发觉得危险，雨桐挑了挑眉，“而且你们准备怎么去找William？难道真的要等他自己再次杀过来吗？”
“怎么可能？如果等到那边再度攻过来，那边的主教大人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就被动了~因此……”妖娆地抿嘴微笑，漠然眯起双眼拍了拍一旁黑发少年的肩膀，“把William引出来这件事就交给Vincent了。”
“哈？”似乎刚才的讨论中并没有提到这点，连森都露出了讶异的神情。他张大双眼发出疑问的声响，却换不来任何解释的言辞。
忍稍事凑过去一点身子，寄予厚望一般地握住森的手腕：“好搭档，成败在此一举，我们都依仗着你了！”
于是森不得不在“众望所归”中启动风系移动术，从窗口飘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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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出发？”悠然自得地磨着指甲，博士抬起眼来看了看推门而入的男子，“其他组的执行者可是热心得要死啊，你就不怕被别人从这个位子上拉下去？”
“想要攀高位的人就让他们攀吧，我不在乎。”William闪身踏入房间，顺手关上了门，“比起这个，我可以询问您一件事吗？”
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在绵软皮椅中的男子微笑：“说来听听？”
拉过一旁摆放着的椅子顺势坐了下去，William将手撑在那张过大的办公桌上，神色淡然自若：“我的咒印核……在哪里？”
一瞬，空气像是被无形的手牵扯了一般紧绷起来。博士有意无意地调整一下眼镜的角度，原本慵懒的眼神骤然明亮起来：“为什么会问这个？”
“何必这么严肃呢，不过是感兴趣罢了。”清浅的笑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William极其无辜地耸肩，“您看，整个教会里不知道咒印启动核心在哪里的怕是只有我一人吧？您不觉得这对我很不公平？”
“有吗？我倒是觉得不错~”
“别开玩笑了，要是关键时刻启动不了咒印增幅，我该怎么和秋茗中学的那堆人对抗？”振振有词地叙述自己的理由，William玩味地斟酌着文字。
“不知道的时候不也很好地启动了嘛，事到如今你说什么梦话？”警戒地投出目光，博士的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
之前的笑容全数收敛，William缓缓起身：“主教大人，区区一个咒印核心都不愿率直告知，要属下怎样心悦诚服地帮您卖命？”
“你在威胁我？”
“哪里哪里。”不慌不忙地从外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微型的录音装置，William灵巧地按下了停止键，“我只是想，如果刚才的对话在教会公用广播中播放一次，主教您的人品一定会更加广为人知吧？”
“William，你想要造反吗？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这话可真是误会我了~”调笑着却不忘收好那个装置，长身男子转过身去做出迈步的动作，“既然主教大人如此坚持，属下这就去帮您宣传……”
“站住！”
一声高呵，一抹淡笑，两人不同的表现正是命运的分岔口，终究通向截然不同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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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灵巧地穿行在林木之中，不时地窜到树顶观察四周的情形，随后又马上翻转身体朝着既定方向继续前进。探查和暗访虽然不至于不擅长，但之前和忍搭档的时候这些都是那家伙的担当范围，许久不接触这样的任务身体机能还真是有些跟不上。
前方隐约传来细微的黑暗力量，黑发少年单手环在树干上利用惯性顺势转了个圈，整个人隐入了树丛之中。拨开眼前的杂叶，教会的主楼赫然入目，依旧和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整座建筑中都感受不到一点生气。
“腐朽的组织……”暗藏不屑地吐露内心的想法，森跳落树干破除拦在面前的结界。谁知前脚刚落地便感到利刃从侧面呼啸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他后脚一蹬闪了出去，刀刃就着前额上扬起的发丝切割过去，几根青黑色的头发飘然落地。少年屏息凝神地盯着前方，默默召唤出自己的武器紧握在手里：“藏在那里的家伙，滚出来！”
草丛中没有一丝响动，森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和略显粗重的呼吸。又是一阵刃物划过的声响，这次是从身后袭来！黑发少年单手支地翻身跳起，刀鞘扬起将迸射而来的数个短刀弹了出去。
“风刃！”
落地瞬间喊出符咒，淡蓝色的飓风平地拔起，以极快的速度汇聚成坚韧的利器，朝着暗器飞来的方向毫不客气地砸了过去。轰然巨响过后粗壮的树枝从天而降，在地面扬起一阵烟尘。森用手臂遮挡着尘烟的干扰，压低声线：“识相的就给我出来！！”
“唔哇，凶暴~”被森的攻击弄得遍体鳞伤的树干后不知何时钻出了一个白衣少年，他单手撑在树上嫣然地笑着，眼中满是满足的神情，“Vincent，这就是你招呼旧友的方式？”
“……果然是你，Justin。”之前紧绷的神经稍事放松，森转过些角度对着背后的树丛喊了一句，“既然Justin都现身了，你也出来吧，David。”
一阵轻盈的笑声闪过，树丛摇曳几下。黑衣少年拨开前方的叶片缓缓走出，双手放在身侧口袋中，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真是好久不见呢~”
“可惜我是一点想见你们的意思都没有。”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武器，黑发少年烦闷地咂嘴，“让开，我有事要进去。”
“天下会有听到那种话就老老实实放人进去的傻子吗？”鄙夷地挑了挑眉，白衣少年毫无预兆地从树枝上俯冲下来，两柄短刀接连在一起变作纤长的枪状武器，“Vincent，你要藐视我们到什么时候！！！！”
刀鞘与刀柄交叠成十字状接住对方的攻击，黑发少年被对方的冲力推出了好几米远。用力将Justin甩了出去，还没有间隙喘口气便感到身后的David有了动作。森灵活地侧身用刀鞘的底端顶住来势汹汹的攻击，默念着咒语竖起指尖，一束明亮的蓝光顺着指尖的方向喷射而出，蹭过黑衣少年的肩膀瞬间便泛起了焦味。
“火系魔法？你什么时候……！”哑然地抬起眼凝视着面前的少年，David倒吸一口气，“整个教会里能够熟练使用两系魔法的明明只有Francisco一个！”
森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暗自叹了口气。其实就如David所说，翻遍整个教会的执行者资历，能够熟练掌握两系魔法也就只有Francisco一个人。不知是由于天性罪业的影响还是那家伙真的天资过人，反正就是因为这点教会总是把最为残忍的工作塞给他。那个时期Francisco自身也蛮沉溺其中的他就没有多想，不过如果是放到现在这个时候只怕那小子会气急败坏地想要废了自己吧？当然，事实上森并没有像他的搭档那样习得双系魔法，刚才那一击无非是普通的风刃加上加速魔法，通过风速的摩擦达到起热的效果罢了。好在前来阻拦的这对双生子虽然身手不错但脑子不太好使，又因为之前执行者时期一直无法超越他和Francisco这对搭档而感到憋屈，事到如今只要稍稍做出点挑衅便足以让他们失去理智。既然他们坚持要这样认为，双系魔法这件事就姑且当作秘密吧。
“知道了还不让开，你们还真的蠢到家了。博士给你们什么好处了值得你们这样前赴后继？”借助刚才那一击的连续效果，黑发少年抽出长剑砍了下去。David还在呆愣之中，好在一旁的Justin反应过来将其拉到了一边才避免血溅当场的场景。
“Vincent，不要以为学会双系魔法就可以战胜我们！”白衣少年的眼中绽出银色的光，眼角开始浮现不祥的模样。快速念过一段咒文，银白的鞭子便环绕在了手腕上。
“不信你尽可以试试~”淡淡地落下这样轻蔑的句子，黑发少年歪起脑袋，“我随时奉陪。”
似是被这种态度惹怒了，白衣少年扬起手中的鞭子漫无目的地乱舞。森苦笑着接招，只是稍微转动几下手腕便让长剑旋转成了一堵天然的屏障，将所有的攻击阻挡在了身外。
“David！”
白衣少年眼看自己的攻势没了效果便出声唤身边的搭档，黑衣少年自然是不甘心让森就这样占去上风，抄起Justin掉落的银枪攻了过来。被David毫无章法可言的一阵乱戳搅乱了心绪，森的动作出现一瞬的停滞，Justin便趁机用鞭子缠住他的长剑重重地抽了一下。
感到自己的右手被对方的动作连带着剧烈抖动，森不得不将精力都集中到手心以防武器被抽走。趁其分身乏术之际，David拼尽全力将肘部撞在森的腹部，当即将人甩了出去。一阵轰然巨响伴随着树叶的摇曳充斥感官，森重重地跌落地面。艰难地支起身子抹去嘴角的血迹，黑发少年用一手护着自己的腹部缓缓站起：“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呢。”
“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Vincent，这些话都带到地狱去说吧！！！”两人异口同声地道出多年的积怨冲了过来，两股浓黑的光束飞驰而过，森只能召唤出风墙阻挡。
不知道这次攻击能不能挡住！
恍惚间看到纤长的身影快速闪到面前，从地表拉起极为坚固的遮挡结界盖住了森所在的地域。黑发少年眯着眼努力想要看清事件的发展，可遮挡的结界并不是透明了，无论怎样改换角度都只能看到模糊的剪影。耳中所能听闻的只是冷兵器相交的钝响，过招数次后双方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障壁不经意地倒塌，面前的景象终于可以看得清晰。长身男子将长剑扛在肩上，神色似是有些恼怒。而那对双子不知何时被教训得没了脾气，两人簇拥地坐在地上，随着对方前进的步伐而缓缓后退。
“你们两个还真是胆子不小，知不知道教规里明确说了不许在结界附近私斗？”熟练地将剑收入腰间的鞘中，男子忽然变出了几分笑意，“要是因为乱用魔法干扰了结界的稳定，还不知道主教大人要怎么找你们算账呢~”
“William……”恼怒地暗呼对方的名字，Justin吃痛地捂住被击中的左臂，“我们的事不要你管。”
“你们的事？”不可思议般地张大双眼随即喷笑出来，William的嘴角勾到了诡异的角度，“不要搞错了，秋茗中学地域已经划给我，和那片地域有关的人事物都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事了？”
“但是……！”不服这个说法，David也愤愤不平地喊了起来，“Vincent私闯教会，我们有义务驱赶！”
冰冷的光环从站立着的男子眼中闪过，本已入鞘的长剑剑柄微微动了一下，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便投出了几公分。William淡淡地向身后投过视线：“也是，入侵者是不能放着不管。”
“那让我们……！”
“闭嘴！”一声厉喝截断了对话，William的身后陡然升起数十个黑色的能量球，每个球体都被呼啸的风包裹着，一派迸射而出的势头。他用指尖引导过其中一只能量球放在手上旋转着，音色暗淡沉静，“这个人，交给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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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森只身前去教会总部已经过了不少时候，雨桐依旧没能感应到他回来的迹象，不免有些不安。抬头凝视靠着窗台的金发少年，她斟酌着言语：“忍，森他……”
“一定会回来的，马上~”没等话语说完便接上这么一句，少年碧色瞳眸中只有无端的自信。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真的没事的话，不应该联络一次吗？哪怕只是几个字也好过让大家这样担心。
静默地看着雨桐越发凝重的神色，金发少年转身走了过来：“你身上的伤痕不是没增加吗？这就是他现在很安全的证据。”
闻言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臂，之前被忍用法术短暂隐藏起来的伤痕此时已经浮现出来。不过的确，除却这条伤痕，她身上便再也没有突然增加什么伤处。之前忍有提到过她与森的契约代价，第一阶段是伤痕的共有，第二阶段是身体机能的逐渐丧失。也就是说如果森有受伤，她的身上也会出现相应的伤痕，她现在完完整整地坐在这里就代表森也一定是完好无损的。
如此一番思考后觉得轻松了些，雨桐苦笑：“也是呢，他……一定没事的。”
“恩。”
轻声应允着，金发少年看似轻巧地踱出门去。径自走到无人居住的房间关上房门，确认四周无人后终于沉沉地跌坐在了地面。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忍感到自己的额角正在不住地淌汗。
看来上次强制契约的术式的确是成功了，如此一来Vincent所受的伤会有一部分直接转移到他的身上而不被雨桐发觉。只要他能够佯装无事，她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对，这是现在他所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
话是这么说，可莫名其妙地增加伤痛却也不是他的癖好。抓住门把艰难起身，金发少年没好气地嗔怪道：
“Vincent，下次敢再轻易受伤看我不揍死你！！！”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