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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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上茅厕就不要拿书了吧，会把书弄臭的。”雨墨的嘴里塞满了臭豆腐干，好半天才腾出舌头说出句话，这一天他都得意洋洋地跟臭豆腐作你死我活的斗争。你死，我活。
原来昨个一夜之间，新县太爷爱吃臭豆腐的流言传遍登谷县大街小巷，“老干爹”连锁店赶着送上门一大包热气腾腾味道浓重的臭豆腐，害得整个县衙都是一股挥之不去酸臭味。与之相比，茅房说不定还好点。
我不理他，拿着一本xx律进了茅房，仔细阅读，妄图寻找能够改变林渡寒命运的法律漏洞。
“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快出来，有人来砸场子了”雨墨急匆匆跑过来撞茅房的门。
“不要进来，我还没提裤子。”我惊惶失措地叫。
“还提什么裤子，快出来吧。”雨墨推开门，一把拉住我，就把我往大堂上拽。
“你给我放手。”我奋力一甩，挣脱出来，连忙裤子系好。
“怎么回事？”
“有人闹事，还把堂前那面鼓敲得震天响，好多百姓都来微观。”雨墨上气不接下气。
我理了理衣衫，踱着方步，“走，去看看。”凡事不能暴躁，要冷静，冷静。
饶是我如此冷静，看到堂前的场面仍然有点手足无措，两个高大妇人哭喊着打到一处，扯头发撕衣裳，闹得不可开交。门外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看热闹的，叫好声迭起，就差往里扔铜板了。
“大胆，”我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严禁喧哗！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一见到我刚刚还不共戴天的两个立刻仆身跪倒，齐声哭道：“老爷，您可要给民妇作主啊~~~~这个贱人/娼妇@#$%^%#$—”
“一个一个说，”我皱皱眉头，指定其中穿红衣的：“你先说。”
“老爷，民妇自幼秉承廷训，谨守妇德，自从嫁了人，便好生伺候丈夫养育子女，日夜勤谨……”
“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不悦地打断她。
“老爷，我丈夫有个宝贝，是他心中最爱之物，那便是他的鸡。”话音未落，哄堂大笑，一个男人高声叫“这宝贝，是个男人就有。”
红衣妇人一翻白眼，“我说的是鸡，是会咯嗒咯嗒叫的鸡，不是你们那玩意。”
“这只鸡从我丈夫小时候就开始养，一直和我们亲如一家。我一向对它好生照顾。可今天鸡却不见了，就是这个贱人偷了去。”
“你这个娼妇少含血喷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你们家的鸡？这只鸡明明是我娘家给我的陪嫁，你这个娼妇想白白讹我的鸡，没门？”另一个穿蓝衣的毫不示弱，立刻掐腰顶了回去。
红衣妇人转了转眼珠，扑在地上号啕大哭，“哎哟，我的鸡啊~~~哎哟，我的夫啊啊啊啊~~~”
蓝衣妇人也不服输，向后一躺，一手支地，一手锤胸：“我的鸡呀，我的青天大老爷呀~~~”
“砰！安静！”这一声惊堂木用力之大，直接反应到我半边身子震到麻痹。
两个哭到一半的妇人顿了一顿，忽听人群中一声咳嗽，便换个姿势继续哭叫。
“鸡在哪呢？给我瞧瞧。”
“秉老爷，物证在此。”郭大捕头怀抱一只小小的芦花鸡送了上来。
嗯，我接过，细细端详，思索了片刻，把鸡搂在怀里，手往袖子里一摸。
“咯嗒咯咯嗒嗒嗒~~~”鸡发出一阵急促的叫声，我在鸡屁股后面一接，拿到在桌子底下一端详，胸有成竹地抬起头，“你们说说这只鸡下红皮蛋还是白皮蛋？”
刚刚还闹得欢的两个妇人都支吾起来，谁也不肯说。
过了片刻，蓝衣妇人抹抹眼泪，“好像是白……白皮的……”
“嗯？”
“不对，是红皮的。”
“你说呢？”我转向红衣妇人。
“红皮的……”
“嗯？？”
“白皮的……我家的鸡多，什么颜色的蛋都有，我记不清了。”
“这鸡不是你丈夫的宝贝呢，从小养大，怎么连下什么颜色的蛋都记不清了？说！”
“老爷，”红衣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白皮的，是白皮的。”
“好了，你们想知道蛋是什么颜色的么？”
我手张开，手掌中托着一个青色的蛋。
原本喧闹的大堂像下了封口令一样鸦雀无声。
“没错，我家鸡就是下这种蛋。”蓝衣妇人先反应过来。
“谁说的，只有我家的鸡才下这种蛋。”红衣妇人也打起精神。
“呵呵，”我把蛋放在桌面上，“郭捕头，麻烦你把蛋劈开。”
郭捕头疑惑地过来，但抽出腰刀一刀劈下的动作却半点都没有迟疑。
一个金黄流油，蛋青如玉的咸鸭蛋一剖两半，向大家展示它金玉一样的内在美。
“哈哈哈~~~咸鸭蛋~~~”围观众人笑得直不起腰。
一红一蓝两个妇人，脸色变得和她们的衣服一融为一体，羞得抬不起头来。
“第一这鸡不是你们两个任何一家的。第二你们连咸鸭蛋和生鸡蛋都分不清，可见你们根本不是寻常小户妇人。你们欺骗本官，戏侮公堂，说你们受谁指使？”我沉下脸，用威严而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当我小就好欺负么？我这个县令也不是吃干饭的。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啊。”两人一起拜倒，“民女姐妹听说县太爷是神童转世，星宿下凡，断案如神，清明如镜，这才想来试试老爷。老爷果然不同凡响，可见传言不虚，请老爷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台词这么熟，练了不是一回两回了吧。
“后面那位拿折扇穿蓝缎袍的公子，对，就是你，请你往前面站一点。”
人群一闪，那人摇摇头走到前面来，他衣冠华丽仪态翩翩，手摇折扇，更添了几分潇洒风度。
“公子高姓大名？”
“不敢当，在下姓秦，名皓卿。”他躬身一揖，眼睛从手背上方挑起来看我，那神态简直是用来诠释玩世不恭的成语。
秦？我望向贾经，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秦公子啊，你可认识下面跪的这两位？”他人长得还不错，穿戴尤其讲究，如果不这么浮华的话简直可以算得上一世翩翩佳公子
“她们是我秦府上的祝妈，林妈。”秦公子神色坦然毫不掩饰地说。
他既然这么坦白，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你可知道她们为什么在这？”我心中一股火还往上窜，戏侮公堂就是戏侮本官，戏侮本官就是戏侮朝廷，戏侮朝廷就是戏侮皇上，判他个欺君之罪都不为过。
“这两位妈妈没事就爱找点小麻烦，想来今天是太闲了。又听说新县太爷是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美少年，想来凑个热闹看看县太爷也是有的。”他声调惫懒，一双眼睛调笑地望着我。刚刚安静的人群又热闹起来。
“嗯哼~~戏侮公堂，当判掌嘴二十，母鸡充公。退堂。”我瞪他一眼，以我的身份怎么好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逗趣。
“且慢，本朝律令，掌嘴可用罚银代替，这是四十两银票，请老爷过目。”他果然是早有准备，恭恭敬敬地将银票呈上。人群又像开锅水一样呼呼啦啦起来。
“退堂。”我一拂袖子，起身就走。只感到一阵邪邪的目光投射在我背上。
啊，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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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