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海》缘令誉

19、黄鸟

　　那女子叮嘱完少年之后，看看在自己身边，还在不停地摆弄着蹴鞠的孩子，忽地弯下身对着那个孩子，责怪地说道，“复儿，你瞧瞧你自己。把自己的小脸弄得，怎么那么脏呀？”说着已用手帕替那位叫复儿的孩子，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污渍。复儿放下手里玩弄的蹴鞠，腾出一只小手，又在脸上抹来抹去，笑着对着那女子道，“脏嘛？我怎么不觉得的呢。我还一直以为，以为很干净的呢。”那女子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样，扑哧的一声，忍不住地就笑了出来，赶紧地抓住他的小手，轻轻地摊开他的手掌，让他也瞧瞧看自己的手掌。那少年听着这对母子的对话，不由得探出了头来，目光恰好的就落在了复儿摊开的手掌上。少年就看了一眼，就突地转过了身去，不知为何，就在少年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少年的脸上，忽地也流露出情不自禁的笑意。复儿他自己呢？只是，稍微地瞟见了自己的手掌一眼，匆忙的以至于，都来不及顾得上手中的蹴鞠，赶紧地把自己的一双小手藏在了背后，脸上忽地齐刷刷升起两股红晕。那女子整理好复儿身上凌乱的衣服，伸出一只纤细地手来，恰好的可以接着落下来的蹴鞠，对着复儿轻轻地笑道，“怎么了，你也知道自己的小手脏了？你看看，天都已经快黑了，是不是玩得肚子也饿了？我们赶快回家吃晚饭去吧！”说着转过身，望着眼前那少年道，“天也已经到傍晚了，你愿不愿和我的家人一起吃晚饭？”那少年看着那女子，对复儿所做的每一点细微的事，不由得看得痴了，心中忽地这样问着自己，“自己曾经是不是也有过这般美好的记忆，还有我的妈妈是谁呢？我又是谁呢？”突地听到那女子这样盛意的邀请，慌忙地已答道，“不，不用了、、谢谢您，阿姨。我还要去找妈妈去呢。”说着转过身，向着他来的时候那个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的那一刹那，他心中竟然十分懊悔，为什么要出口拒绝阿姨的邀请呢？
　　那少年还没走出多远，忽地被一个人牢牢地拉出了衣角，他转过身，已看见了那位叫复儿的孩子。只听复儿似是哀求道，“你肩上的鸟儿，好可爱呀！我也好想有一只你肩上那样黄色的小鸟呀！我愿意拿这个给你换，它是我一个很珍贵的东西。”说着扬着手中的蹴鞠。那少年看着他，缓缓地说道，“对你来说，是珍贵的东西，对我来说，可不一定是珍贵的东西的。它是我的朋友，我不愿意拿它给你换。”少年的话一出口，复儿的脸上已流露出了深深的失落之意，不过接着已听少少年忽地对复儿笑着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他愿意跟着你的话，我就把他送给你。”说着扭过头望着着那只黄色的小鸟道，“你愿不愿意跟着这位小朋友走呢，如果你愿意的话，就飞到他的肩上去吧。”等了一会儿，可是呢？那小鸟从在少年的左肩飞到右肩，又从右肩飞到左肩，却是怎么也不肯飞到那孩子身边。所以少年只好的，对着那孩子道，“不好意思，你看看呀，它好像根本都不愿离开我。所以，我不能让它跟着你。”本来的，就连那少年也以为，复儿一定会伤心的。可是复儿低下头去，忽地又抬起头，望着那少年笑道，“多好的小鸟呀！虽然我很希望它做我的朋友，不过，既然你们真的是好朋友，我又怎能忍心，拆散你们呢？”说着人已快速的地跑开了开去，接着又回过身来，望着少年继续说道，“哥哥，哥哥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它呀！”说着人已走到那女子的身边，拉着那女子温柔的手，走向了她们温暖的家。那少年看着她们，看着她们一起归家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的很羡慕起这位叫复儿的孩子。“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母子呀！”少年的心里这般感叹道。
　　“我，我是谁，我是谁呢？我来自于哪里呢？又将要去哪里呢？”他对着肩上的黄鸟，喃喃地说道。黄鸟似是听懂了他说的话，两只深深黑色的眼珠，来回地打转了好几圈。忽地，啄啄少年肩上的衣服，从他的肩上缓缓地飞了起来，飞到了少年的前面，开始给他指引起，前方迷茫的路来。少年看着肩上飞起的黄鸟，竟然能听明白自己说的话，惊喜地对着飞在前面的黄鸟说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嘛？”那黄鸟飞出去已经有了几步远，回过头，看着那虽然流露出惊喜，但脚步却一步也都不肯移动的少年。黄鸟只好扑打着着翅膀，再次的飞到他的面前。努力的卷起一只美丽的翅膀，似是做着指着前方的动作。目光一开始的时候，牢牢地望着少年，接着把目光转投向了前方，再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少年，目光里突地流露出无比的期待着之意。那少年匆忙地伸出手来，让黄鸟停靠在他的手掌上，对着它忽地惊喜地道，“你，你是说，让我跟着你去那个方向嘛？”黄鸟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呆呆又有点笨笨的少年，无奈地拍了拍翅膀，欢快地飞了起来。少年看着眼前这只既美丽又有点聪明的黄鸟，心里忽地也多了几份欢喜之意。转过身，再一次地，目光恋恋不舍的望着那对消失在前面房屋里的那对母子。接着缩回支在半空的手，转过身来，望着飞在前面的黄鸟，放松心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着那只美丽的黄鸟道，“我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