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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战略性撤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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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入住天空竞技场专属豪华套间的愿望，在这一天戛然而止。
今天原本是五条悟挑战第两百层的日子，只要他能通过，两人就能搬进那间她提前看好了的套房，家入硝子甚至已经提前打包好了为数不多的行李。但她没想到的是，还不到半小时，房间的门就被猛然推开，五条悟像被什么追着一样冲了进来。
“这么快？这次的对手也很轻松吗？”她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这个用时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按理来说两百层及以上的对手都是些会念能力的家伙，比赛难度应该更大一些才对。
五条悟却来不及对上她的目光，径直冲向房间角落开始往包里塞他自己的东西，主要是这几天他囤积的各式甜点：“计划有变！奖金已经攒够了，我们该出发了——”
“不打了？”家入硝子放下了手里还没归档的病历本，表情认真起来，“不是说今天就要打到两百层以上，说好的套房主卧呢？”
“呃……”对方一顿，脸上有些心虚，随即又恢复了手上的动作，“刚刚上楼的时候，在两百层休息区，看到个麻烦的家伙。”
硝子沉默了两秒，忽然说：“不会是西索吧？”
“没错——”对方整个人面朝下扑进床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闷，“那家伙竟然这么早就蹲在那儿了。幸好他对两百层以下的比赛没有兴趣，趁着他还没注意到我们，我们赶紧撤。”
“你怕啦？”硝子有些感兴趣地前倾身体，好久没见过对方这么紧张了。
“怎么可能！”五条悟猛地抬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只是被他缠上会很麻烦！就像被牛皮糖黏上那样甩都甩不掉——”
“所以猎人考试那时候，你果然是故意留手的吧？”
“当然了！要是真被他惦记上……”五条悟夸张地打了个寒颤。一想到日后可能要面对一个整天笑眯眯缠着他打架的变态，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倏地看向硝子：“等等，最先引起他注意的，好像是硝子你吧？明明之前那家伙的关注点都在小杰他们身上！”
啊，这倒是事实。
不同于她那两个常年处于高自尊青春期的男性同期，家入硝子非常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过失，颔首道：“我的问题。所以现在怎么办？直接逃跑吗？”
“是战略性转移——”五条悟冲着她扮了个鬼脸，“趁着那家伙还没彻底兴奋起来，我们今天就离开天空竞技场。”
“有方向吗？”
“完全——没有！”
“……那你急什么。”家入硝子无语凝噎。
“但是留在这里更麻烦啊！”五条悟把最后一盒巧克力糖球塞进背包里，鼓囊程度令家入硝子担心拉链会不会崩开，“你想啊，要是我们一边找杰灵魂碎片的线索，一边还得应付一个甩不掉的跟踪狂，那不是耽误正事吗？”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合上了手里的病历本，利落地塞进早就准备好的行李袋里。原本是为搬家准备的，没想到正方便他们俩跑路了。
只是没想到，坐电梯下楼、穿过天空竞技场大厅时，还有“惊喜”在等着他们。
两个熟悉的少年身影——一黑一白，正站在大厅中央，仰头专注地观看墙上十六块实时转播战斗画面的大屏幕。
“嘘——”五条悟竖起食指，家入硝子只需看一眼他的表情就明白这人想干什么。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提醒：“别太过分。”
对方抬手在空中随意地挥了挥：“当然当然~”
五条悟借助无下限术式敛去自身的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两个毫无防备的背影，然后猛地扑了上去。按他现在的身高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应该是比较困难的，但脚下踩着家入硝子提供的念力，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Surprise——！”
“呜哇！”小杰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奇犽倒是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只平淡地转过头。
“是你们啊。”
他对着两人抬了抬手算作招呼，沉默几秒，又低声补了一句，“上次……谢了。”
“小杰早就把你的那份也算上一起谢过啦！”五条悟笑嘻嘻地搭着小杰的肩，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六眼敏锐地捕捉到他们周身隐隐流动的念气，“你们也开始学念了？”
“哎？你们也知道吗？难道只有我们俩被蒙在鼓里——”小杰睁圆眼睛，倒不是因为气恼。
“纠正一下，我们也是考试结束才知道的，”五条悟竖起手指晃了晃，“不过一来天空竞技场就开始学了。顺便一提，硝子已经出师咯~”
他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切，我们很快也会追上去的。”奇犽有些别扭地转过脸。要不是在枯枯戮山耽误了一些时间，他们的进度才不会这么慢呢。
小杰倒是很坦率：“硝子好厉害！五条你也会了吗？”
“啊，”五条悟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了一瞬，“我？我才不用学那种东西呢。我本来就够强了！”
奇犽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自然，猫似的眼睛眯了起来：“该不会是你根本学不会吧？”
五条悟收起笑容，忽然后退了两步，转头看向硝子：“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奇犽斜眼瞥了他一眼，真玩不起，完全就还是个小孩子嘛。
“这么突然吗？” 小杰顿时满脸写着不舍，眼巴巴地望过来。
家入硝子抵着下巴沉吟了几秒，随即开口：“我们确实是准备离开这里，不过既然都遇见了，这么匆忙地分开也不太合适。”
她看向眼前的两个少年，语气平和：“一起吃顿饭吧，也和我们讲讲你们的经历。当然，五条请客。”
“硝子！”五条悟瞬间垮下脸。
天空竞技场外围的一家餐饮店里，四个人找了张靠窗的卡座坐下，窗外是渐暗的天空和竞技场永不熄灭的灯光。不如说正是在这漆黑的夜里，那数千盏灯光才如此耀眼，如同悬挂在空中的明星。
嘴上抱怨归抱怨，五条悟一坐下就拿过菜单，利落地勾选了所有甜品栏，又顺手给硝子点了份招牌套餐，这才把菜单推向对面：“随便点，反正你们几个也吃不垮我。”
说这话时，他的脑海中莫名闪过五条家那位掌管财务的长老面对他永远皱巴巴的脸，果然还是花别人的钱比较轻松。
小杰和奇犽对视了一眼，也没客气，迅速选了自己喜欢的菜品。
“说起来，五条好像真的很喜欢吃甜食呢，”小杰把勾选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不经意地说道，“奇犽也是！他之前提过，四年里吃零食花了两亿戒尼！这次来，房间里也堆满了他订购的巧克力糖球呢。”
“哈？那很正常吧？”奇犽猛地转过头看向小杰，耳根有些泛红，“那可是四年啊。”
家入硝子默默喝了口冰水。都是吞金兽。她不着痕迹地扫过身边的白毛同期和对面的银发少年。难道这是某种发色共通的天赋？
“不过，”奇犽咬着吸管，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一顿点的甜食量也太夸张了，我虽然也喜欢，但也不会一口气吃这么多。”
“对哦！”小杰眼睛一亮，记忆力很好的他一下子从脑海里回想起相关画面，“之前猎人考试的时候也是，五条一有空就在吃糖。这么吃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毕竟在米特阿姨的教导里，每天要好好吃正餐才行，吃太多零食不仅影响会影响当日的食欲，还会导致牙疼、肠胃炎等问题。
五条悟正好咽下一口口感绵密的奶油蛋糕，闻言解释道：“与其说我是太爱吃甜食，不如说是我很需要甜食哦。”
他顺手将脸上的眼罩拉至项间，指了指自己露出来的眼睛：“这双眼睛能够看到很多普通人视野之外的东西，比如能量的流动、念的轨迹……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在获取信息呢。相应的，大脑处理这些情报也会消耗掉巨量糖分。”
对面的两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提及这件事情。
家入硝子不打算让话题就这么冷下去，她顺势问起两人在枯枯戮山的经历。
“雷欧力是我们之中第一个推开门的人，真的很厉害！”小杰比划着黄泉之门的高度，仿佛那扇沉重的门就在眼前，“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见到奇犽！然后，门就真的动了！”
家入硝子托着腮，指尖漫不经心地轻点杯沿，目光却淡淡地扫过身旁。
五条悟正眼神发亮地盯着小杰，完全沉浸在对方绘声绘色的讲述里。家入硝子很怀疑这家伙会不会就这样把揍敌客家的祖宅当作下一个目的地。
奇犽坐在小杰旁边，起初身体还有些僵硬，但随着故事的推进，当小杰讲到管家们的试验，以及他们四人如何相遇的环节时，他紧绷着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甚至不自觉地朝小杰的方向靠了靠。
“这么说起来，看到他们三个全都在的时候，我其实也有点吃惊呢。”奇犽插话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他说这话时，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低头拨弄着盘子里剩下来的半颗柠檬，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比任何话语都更能清晰地映出那一刻的心情。
“真是个好结局啊。”五条悟向后一靠，陷进卡座的软垫里。
家入硝子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窗外天空竞技场的璀璨灯光。
这顿饭比预想中持续得更久。两人与小杰、奇犽道别后，便朝着天空飞行船乘降场的方向走去。五条悟原本大步走在前面，却忽然一敲手心，停下脚步：“糟了！我就说好像忘记了什么！”
“什么？”家入硝子侧目看向他。
“西索啊！我们完全忘了告诉那两个小鬼，西索现在就蹲在两百层！”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声音里难得带上一丝懊恼，“他们该不会已经撞上了吧——”
家入硝子沉默了两秒，望向远处天空竞技场那灯火通明的巨塔。
“……只能为他们祈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