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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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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些事,说出来了,未必会得到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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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牧在楼下昂首得脖子都酸了。她刚从农场回来,那里的阿姨说,有空的话,把朋友带回来看看。所以,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莘斐,你怎么才下来呢?”一听见楼梯上清脆的高跟鞋声和好听的皮鞋声,筱牧急忙迎上去。
“咦~~~甄祺,好久不见!”筱牧晃动巴掌打招呼。
甄祺明显没有被打动,只是微微点头。
没有表情的他,仿佛雕刻完毕的冰柱。
可是筱牧觉得足够了,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莘斐,甜甜的说:“莘斐,我们……”
“……灏杨……”
门外。
一个黑衣模特。
同样的,面无表情。
他的身躯在刺热的阳光下膨胀出耀眼的光芒,闪的让人无法直视。
莘斐急忙跑出去。
外面的世界明明很热。
为什么,那么冷?
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是白马甄祺吗?”
莘斐回头看了一眼甄祺,发现甄祺也在看她,目光还是那么冷。
可是她觉得,甄祺的目光再怎么冷,依然保留一丝温存,而灏杨,却像零点的冻冰,打不破的沉寂。
“是。”
“就是说,你和他已经达成共识了,对吗?”灏杨语气坚硬。
“灏杨,请不要对他有任何敌意……”莘斐的眉宇有不安渐渐露出,“……他还不知道。”
呵,灏杨笑了一下。
“所以请你,也忘记好吗?”
风声安静地抚过眼角,一抹一抹的晕染开来,形成了无色无尽的悲伤。
这是第一次,望见灏杨离开的背影,终于,莘斐体味到了,背叛的代价。
原来……说“好”……是那么力不从心。
她无力的屈体,抱住了膝盖,一刹那,眼泪像受过训练似的,齐齐飚出,直到膝盖变得温暖湿润。
这个夏天,注定凉意无边吗?
突然,甄祺站在了身后,弯腰下蹲,抬手环住了莘斐纤柔的腰身,把下巴抵在她的脖子旁,等莘斐的眼泪一遍过滤完,轻轻的说:“被甩了吗?”
这——咚!
一声轻雷在甄祺头顶炸开。
哭声停止了,连呜咽声都止了,莘斐的眼睛宛如星辰的眸光,含着泪,在微笑。
甄祺捂着被敲的脑部,无辜的眨眼。
“你才被甩呢!”
莘斐起身,刚要推门而进,被甄祺叫住了——
“是因为我吗?”
莘斐回头凝视他。她,还要说谎吗?
“是。”
(作者按)
事情发展下去,到底是谁欠谁……爱,有时像极了一场无处可放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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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开学日。
清晨。
雨丝破云而出,飘飘洒洒的入了人间。空气里和着湿气和燥热。
校园里,探头不紧不慢的扫描着每个角落。走进一看,一身身整齐的校服,一朵朵蝴蝶飘丝的领结,一条条修长的黑白领带,一圈圈褶皱的各色裙摆。
“这个大学,真有个性!”筱牧的心情似乎从来都不会被天气打扰,天真的笑容时时浮现脸上。
樱野圣爱的楼上,邴成举着长筒望远镜诡异的盯着校门口。
“好像要下雨了……”甄祺抬头看了看天空,淡淡发语。
教室里。
深蓝色的讲台、一黑一白规律性排放的单人课桌,加大般的电子屏幕。
阳光射进来的时候,一定很美丽。
莘斐靠窗就坐后,把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唉唉唉!那个女的啊……我和她一起考试的耶,法语超棒!”
“哪个?”
“靠窗的,大眼睛白皮肤长卷发的那个,看到没?”
“嗯嗯嗯……好漂亮啊~~~”
等座位差不多填满了,门口走进一位40多岁的男教师,手里捏着一刀纸。最引人注意的是他那双出奇大的佛耳,活像两把小蒲扇。
站定后,往教室的每个角落扫了一遍,发现两个空位子,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报告!”
教师动了动耳朵,点头,随即往身后的座位表瞄了一眼,说:“你叫芷晴对吧?”
“嗯,老师,我应该坐哪个位子?”
“呃,就是中间那个,冉莘斐旁边。”
呵!这老师真搞笑,冉莘斐我又不认识,补充等于没补充。
等一下!冉莘斐?
冉……莘……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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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
手着晶莹剔透的紫色水钻表,身上的雪白蕾丝裙和胸前紫柔渡边的蝴蝶结欲动非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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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在哪里?
呃……是她吗?
莘斐含笑看向芷晴,长长的黑卷发细碎的躺在胸前,飘逸灵动。
芷晴惊喜地回笑,两个主角,居然全被她遇见了,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呐!
正这时,窗外跑过一个金发男孩儿,一下子停在了教室门口,身体微屈,呼吸混乱。
“对、对不起。”虽然是断断续续的中文,莘斐还是认出来他是Andrew,就是不知何时把头发染了。
显然Andrew并没有发现莘斐就在左前方看他,索性趴在桌上平缓气息。
过了会儿,教师清了清嗓,又开口了:“现在我宣布几项人事命令,按照学校惯例,班级班长是由入学考状元担任的,所以我们班是……冉莘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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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校真大呀!”林棋槟越看越满意。
“大学不大就不叫大学了……”甄祺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听似无聊的话。
好吧。
林棋槟轻耸肩头。甄祺微微转头,双唇自然的抿着,眼角蒙着一层妖娆的白色雾气。
常春藤悠哉悠哉地爬上了攀藤架,在细雨中碧绿的发亮。藤下,邴成长着O型嘴,直直的盯着渐行渐远的甄祺的背影。
白马甄祺?!天呐——
终于又碰到他了。
果然,是在这里。
羽迹思福。
四楼。
甄祺的左手隐藏在了白色口袋里,右手拿着本《保险与精算》,耳朵里塞着白色耳麦,细长的线被固定在了衬衫领口。如樱花一样温柔的唇边散发着澄澈的草木香味儿。
那件衬衫,是莘斐买的。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甄祺的袖口呈绽放的花苞样,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手腕上的真皮超薄黑表,顺着收敛隐幽的光芒,还能看到他左手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闪着眼,两个光点之间还有白皙精瘦的手臂做完美过渡,相信扒开他的衣服一顶缀着一条闪亮的项链。
他慢慢的走向教室,那个门口挂着“攻科院4班”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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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瞄一眼’,天已经黯淡下来了呢!”一头蜜色中长碎发的女孩望着天空,仿佛在和另一人说话。
“嗯,快要暴雨了吧。”秀气的男生先是平静的回应,又猛然间站了起来,敲了一下女孩的桌子,凶神恶煞地叫道:“‘胚芽鞘’!”
没想到女孩反应平静,倒显露出一丝慵懒:“苯!那只是爱称好伐!”然后无奈地拖住了下巴。
男生怒了,不服气的开搬圣人语录:“你又聪明的咧~~~叫你多读读《仁礼篇》,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说‘吗?!”
女生一脸傲慢,懒洋洋的说:“那是《论语》……”然后偷偷鄙视了他一眼,继续:“那你有没有听过‘非礼勿动‘呢?”
男生扯着嘴,一回头,才注意到他已然吸引了全场的讶异目光,于是尴尬的摸了摸亚麻色头发,坐下了。
那个女孩,叫裴雅乔。
那个男孩,叫缪一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