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爱丽丝》大写DF

6、Five

　　那晚的天空非常干净，没有一片灰暗的云，星星和月亮布满其中，把天空照得深蓝。荡在橡树下面的秋千上，正好对着那个圆得像脸盘的月亮。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寒意，爱丽丝忙着哄孩子们睡觉，布鲁斯忙着处理那张鹿皮，希勒…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绝对不会像我一样。自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看月光，大家都能在庆祝退散之后很快找到该忙碌的事忙碌，哪怕是睡觉。就只有我一个人在看着爱美丝再次登上马车转入街角后，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很少见呢，在空闲的时候不练剑，不射箭，不削木头的约修斯还真少见呢。”
　　对哦，我明明还有这么多事可以做，为什么会想不到呢？
　　你在我面前蹲下，在地面上拾起一个简陋的盒子，打开后看着入边那只如盒子一样简陋的戒指。“果然还没有送给姐姐呢。”
　　“爱美丝已经有那么多首饰了，她还会喜欢这只普通到简陋的戒指吗？”戴在她身上的饰品随便一件，哪怕只是一个发夹也要比这只戒指漂亮几十倍，送这样一件礼物给她，我真的拿不出手。
　　“姐姐一定会喜欢的，因为这是约修斯精心挑选的。”爱丽丝皱起眉头。
　　“爱丽丝，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感觉爱美丝好像与我们越来越疏远了。”
　　你看着我的眼神变了，变得忧伤起来了。是我说中了吗？你也有这种感觉吗？但是你摇头了。
　　“约修斯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什么？”我有些茫然。
　　“在我们回绝姐姐的邀请时，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伤心和失落是多么的令人心痛。姐姐压根还是以前那个和我一起在樊赛德河边看你挥舞木剑的姐姐，还是以前那个遇到欺负就躲在你身后的姐姐，还是以前那个需要我们大家关心疼爱的姐姐。所以，舞会就算我们不去你也必须到场，并且带着这个戒指，去表明你的心意。因为姐姐那时一定会感到孤立无缓。”

　　所以我今晚来了。带着那晚的歉意和一直以来对你的想法来了。
　　我在门口前面停下来，拍走肩上和头发里的树叶，确保自己的样子站在贵族当中不失礼后，推开了面前的大门。
　　我不知道在里面转了多久，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把整个大厅找了一遍。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大了，就像我一直以来的皇宫的概念一样。但现在好像也不够用了，人很多，基本上是一不留神就会碰跟头。那些贵妇们尖锐的笑声和嘈杂的议论声混在悠扬的音乐里不断钻进耳蜗，这样使我非常不适，甚至乎有些头晕脑涨的感觉，直到刚才都一直这样。这里虽然非常的嘈杂，但我还是能快速的辨认出你的声音，然后整个人就精神了百倍。
　　“约修斯？”你带着一脸惊讶地对着我的背，试探性地问。
　　我转过身，然后脸红耳热。你实在是太漂亮了，就像天使一样。
　　“是的，嗯~”我把视线从你身上移开。捎捎后脑说。
　　“爱丽丝他们呢？她们也来了吗？”爱美丝捉着我的手臂，搜索着周围，现在的她活像一个孩子。
　　没错，就像以前那个在樊赛德河看我舞剑的女孩一样。
　　“他们没有来，就我而已。”
　　“果然，他们还是没来。其实我只是看到你太高兴而已。”爱美丝有些黯然。
　　“对不起，我应该把他们也拉来的。”
　　“没关系，我都明白的。”爱美丝轻轻地摇摇头，微笑着。只是眼里却流过一丝忧伤。
　　没错，她还是那个需要我们关心疼爱的爱美丝。
　　“怎么样？好看吗？”我在她面前收腹挺胸，活像一个贵族。
　　爱美丝好像这才发现一样“这礼服…好漂亮哦，哪里买的？”
　　“好吧，这个动作我想了一晚上呢，你居然只看到衣服。”
　　“哈哈，没有啦。我的意思是约修斯穿起正装来也挺好看的嘛。”爱美丝掩着嘴巴，清脆的笑着。
　　“当然，这可是爱丽丝为我量身订造的，市面上没有卖的。”我挺直腰板，自豪的说。
　　看着你笑得开怀的模样，回想上次同样笑得开怀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所以，无论今晚的结果如何，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们都没有权力去阻碍你追求自己理想的生活，我们都只想知道，离家以后你还快乐着就可以了。
　　“约修斯，来。这里有很多美味的东西的呢。”爱美丝拉着我的手，但我没有打算跟着你的步调去。然后你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了？约修斯。”
　　“爱美丝，能听我说些东西吗？”我看着你的眼睛，你能看得见里面的祈愿吗？
　　然而，想要说的东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也变得不必要了。
　　那个男人在你面前弯着腰，轻吻你的手背说“爱美丝，你今晚就像天使一样美丽。”
　　你的脸突然就红了，蔓延到脖子，目光也开始变得游离起来。这种感觉我非常清楚，因为我也曾经历过。
　　“汤告鲁斯，我来介绍。他是我最喜欢的人，约修斯。”爱美丝把话题引开，脸上的红晕也退了不少。“约修斯，这是汤告鲁斯。”
　　汤告鲁斯微笑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您，约修斯先生。”
　　当我的手握上他的手时，真想把它捏碎。他是多么优秀的男人，最起码他举止优雅，英俊潇洒。
　　“能够被爱美丝喜欢着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他依旧微笑，依旧英俊。
　　我看着他无言应对，也根本不想应对。
　　“对了，约修斯。你刚才有什么想跟我说？”爱美丝看着我问。
　　我挤出一个微笑“嗯，我想说……生日快乐。没错，爱美丝，生日快乐。”这个微笑挤得很辛苦，然后语无伦次。这不是我想说的。
　　“嗯，谢谢。”爱美丝提起裙边答谢“那么我的礼物呢？”
　　我捏了捏口袋的木盒子说“对不起，我忘了带来了。”
　　“没关系的，今晚你能到来就已经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乐曲的基调变了，变得缓慢柔和起来，周围的谈论声也渐渐地微弱了。
　　汤告鲁斯弯着腰，把右手放到爱美丝面前。“这位美丽的小姐，赏脸和我跳支舞吗？”
　　音乐越加缓慢，墙壁上的油灯灭了几盏，光线越加柔和。人们纷纷去到大厅的中间，集体翩起的华尔兹凌乱得优雅，但光芒好像总追着你和汤告鲁斯。男男女女不断在你身边穿插，极其缓慢。他们企图切断我的视线，像驱赶入侵者一样，想方设法把我的视线从你的身上迫回。但我还是看见了汤告鲁斯吻着你嫣红的嘴唇，那不是好友久别后的亲吻，而是恋人之间甜蜜的热吻。

　　我抱着脚坐在梵赛德河岸边的橡树下，夜晚的森林要比白天的安静许多。而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好像放大了几倍，风声也跟着放大几倍。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只有河流跃起的几丝月亮的碎光。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却不知道为什么照不穿森林的黑暗，黑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咚咚~远去的声音。
　　我紧了紧抱着双脚的手，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梵赛德河的尽头到底是什么呢？还会是森林吗？”
　　“是一片非常美丽的森林，那里住着精灵。那些精灵能在河水里收集沿途下来的那些或是可怜、或是痛苦的人的不幸。然后用神奇的魔法将那些不幸变成运气和幸福，然后再送回那些不幸的人身边。”
　　这个故事很耳熟，是珍妮安修女经常给我们讲起的。
　　我站起身来纵身一跃，跳到了河流中。
　　河的里面跟表面一样黑，什么也看不到，而且里面比外面冷得多。手脚和头好像被什么划过，有辛辣的感觉。直到我被拉回岸上才发现，刚才撞到了石头和灌木。
　　“你是不是疯了？”
　　我不是疯了，边岸的河水是非常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血液流过红肿的眼眶，河水冲走了嘴角的咸味。我只是想这样而已，这样你大概就不会发现我在流泪了吧。
　　“爱丽丝，原来梵赛德河的水能把伤口浸得非常疼痛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你面前总是不能好好地掩饰感情。那晚我不知道在你怀里哭了多久，只知道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阳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