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话里话外双关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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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忘忧凛神望向面前之人，说不惊讶是假的。固然对方没有表明身份，但中泽国一国之主突然现于眼前，怎么着也不会是件寻常事。正犹豫着要不要行大礼时，司空竞却提步上前。
他紧锁着她的一对潋滟紫眸，神色意味不明，一双原本深邃的鹰目自望见她起却变得迷离不清，仿若掉进了无边的幻境，不能清醒也不愿清醒。
风忘忧敛下眸子，心底自嘲道，这又是将她错认作哪个，自出了寻风谷方知自己这副容貌当真是相似者众。
她哪里知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相似之人，即便偶有也多半天各一方，此番不过是命运弄人罢了。
随着司空竞的越走越近，一个橙色的身影从他身后露出来，像翩翩彩蝶飞过来，脆生生甜腻腻地唤了声：“姐姐！”
风忘忧望去，但见她眉若点黛，眼似含波，面如初开芙蓉，身若翩鸿，真真是个美人胚子。对方见她仍认不出自己，眨了下眼睛，笑道：“姐姐，我们见过的，在济城。”
风忘忧一愣，甫想起在济城酒楼里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当时已识破她的女儿身，只是没料到其容貌如此脱俗，当即也报以一笑。
“想不到还有机会相见，果真是大大的缘分。”少女露齿一笑，分外娇憨。
“菡萏，别淘气，蹦蹦跳跳的成何体统！”落在身后的司空竞板起脸训斥，已然从迷梦中醒来。
菡萏？想必是中泽国第一美人菡萏公主罢。相传其貌比天仙，曾使御花园那池白莲为其在初春绽放，一时引为传奇。据闻其自小便极得皇帝喜爱，终日不离左右，其他皇子皇女皆难以比肩。
司空菡萏扁扁嘴，委屈地瞪了父亲一眼，才退到一旁。
风忘忧寻思着他们既然未表明身份，便只是矮下身子盈盈行了个万福。
“你要出海？”司空竞定定地望着她，王者杀伐决断的魄力尽现，让人不敢逼视。
“是的。”
“你可知道我们的身份？”
“大人以万民苍生为念，心系天下，自不是凡人。”风忘忧却没答他的问题，径自说道。
司空竞眸光一闪，问道：“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何要出海？还有谁要出海？”他状似不经意，实则抿起唇，隐有丝急切与紧张。
“民女出海实是受人指引，具体究竟也不明晰，应是只有民女及随身丫鬟二人。”
“谁，是谁？”司空竞听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诘问道，“是谁让你出海的？她如今何在？”
手臂一时剧痛无比，风忘忧皱起眉，司空竞才一下子甩开，神色隐有丝尴尬。
“这……”风忘忧也不知如何形容霓裳的身份，毕竟关乎水之一族的秘辛与族人的生死存亡，不便告知外人。
司空竞见她未据实以告，一脸怒容，“哼”了一声，道：“你去告诉让你来的人，要想出海，便亲自来见我，难道她还想再躲我个三十年吗？”说罢，一甩袖出去了。
司空菡萏不明就里，怯怯地道：“父，父亲平时不是如此的，也不知……”咬咬唇，“姐姐，我还是先回去了。”原先低头默立的两个护卫模样的人也快步跟上。
风忘忧望着他们的背影，苦笑道：“这让我打哪儿寻那么一个人出来？”大长老乾爷爷早已告诉她，灵尊霓裳已仙逝，芳踪难寻了。此番出海之路只怕难了。况且，灵尊一直待在谷中，如何会与中泽国皇帝相识三十多年？
她叹了口气，决定暂且将这个问题抛开，先去后苑瞧瞧醉酒的曦日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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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正悬，暖意熏人，春日的和风吹得人心也柔软了起来。三王府后院的角亭里，御华宁端坐在石凳上，款款道：“姨娘，都怪真儿钻了牛角尖，险些错过了与您的相认。这次真多亏了五弟的开解。”
“五殿下？”柯云有些惊讶。
“是啊，五弟得知你们连日里来呈拜帖，笑我庸人自扰，不仅寡情薄意，更是失了初衷，反而惹人注目。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了。”
“只是……”柯云欲言又止，虽然近年来她已将天倾山庄大大小小的事交由君且歌处理，但与五殿下间的关系她不说一清二楚，也略知一二。而且那人看上去绝不简单，由不得人多心。
“怎么了？”御华宁问道。
“没什么，看来我们都得谢谢五殿下了。”柯云怕是自己多心，遂避而不谈。
“母妃。”亭外传来一声呼唤。两人皆回头望去，来人清丽有加，眉心一点美人痣，笑开两靥浅浅梨涡。柯云不无惊讶，只因面前之人她早已见过，正是初入易城时遇着的姑娘。
“小蝶快过来，快来见过你的姨奶奶。”御华宁慈爱地握过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转头对柯云道：“姨娘，这是我的长女，小蝶。还有位五岁的儿子佑儿。”
“姨奶奶。”司空蝶浅浅一笑。
柯云捏着她俩的手，终于放心下来，不由欣慰。
“小蝶，你不是进宫去了，怎这么早便回来了？”御华宁问道。
“回母妃，女儿今日扑了个空，菡萏出宫去了。本来以为她到咱们府里来了，却原来不是。”说着，又瞧了两旁侍立的丫鬟一眼，让她们退下了，才轻轻道，“女儿还在途中遇着皇后奶奶，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还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哦？”
“皇后奶奶问我，若是有两件衣服，其中一件自己很喜欢，只是因身份不对无法穿，另一件是自己的朝服，说不上喜欢，但凡国典祭祀不得不穿，很多年过去了也渐渐习惯了。如今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凭自己喜好择一件，若是我会作何抉择？”司空蝶语气中不无疑惑，显然至今也不明其意。
“那你如何作答？”御华宁暗暗寻思了一会，续问道。
“女儿说要看那件自己很喜欢的衣服是不是别人的，若是，自然不能夺人所爱，若不是，则看自己那么多年后是喜欢哪一件多些，再凭心而择。”司空蝶有些忐忑，她自然知道皇后问这个问题必有隐喻，也不知自己答得是否正确，才想问问母亲的意见。
“这……”御华宁心里一动，问道，“宫里还出了什么事吗？”
“呃，女儿见菡萏不在，也未久待，故而不明究竟。只是看皇后奶奶是从皇爷爷的龙章殿来的……”
“这样啊……”御华宁拧起眉，“皇后作何反应？”
“皇后奶奶先是自语道，若是还是喜欢原先那件该如何是好。而后又一叹，说什么问别人也无用云云。”
御华宁百思不得其解，久久才吐出一口气，道，“罢了，别想这些了。膳房应是准备妥当，吩咐下去差不多传午膳吧。”
柯云听着她俩你一言我一语，也不插话，只默默听着，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这些关乎皇家的话语，她们并未避她而言，让人窝心。
司空蝶唤来小丫鬟，吩咐开膳，小丫头便朝膳房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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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蕲半倚在椅子上，饶有兴味地望着眼前紧绷着脸的人，心里却有些迷惑。自己向来将眼前人视作棋子，何时开始竟变得举棋不定不忍弃子了？
“上次吩咐的事如何了？”他突然问。
君且歌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天倾山庄借施粥之便已将话传了出去，相信不日便能传到易城该听到的人耳里了。”
司空蕲挑眉笑道：“且歌你可是想说本王对亲生弟弟太过不留情面了吗？”他笑得更欢，眉梢却无一丝笑意，反而分外冷冽，“父皇不立刻斩了何广宇，还责令六弟闭门思过，摆明了便是想保住他。只是如此岂不是浪费了有心之人辛苦布的局，本王便为其增一分助力罢。”
“隔墙有耳，五殿下在此说这些怕是不合适吧。”君且歌对他的狂妄言语不敢苟同，微讽道。
“你认为本王想控住一个无权无势的三王府需要费多大的劲？”他扬眉看向君且歌，一双桃花目隐有微光，笑道，“且歌这是在担心我吗？”
君且歌气闷，轻哼一声，满是不屑。
正在这时，厅中武功修为颇高的三人都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方住了声。却是一个小丫头，来请膳的。三人若无其事，先后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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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风忘忧面对满室空明，惊讶低呼。
“这……方才红袖确实将人带到此了，怎么没过多久便不见了？”红袖也分外懊恼。
原来是风忘忧来后苑探视曦日公主，却不料人竟不见了。她留意到几上压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拾起看去，但见洋洋洒洒三句：“萍水缘来相逢晚，得遇良人恨云英，且待天霁话千杯。”
“小姐，这是何意？”红袖在一旁问道。
“相逢恨晚。可惜时候不对，否则我们或成莫逆也未可知。”风忘忧不料在前院短暂的耽搁已是与她的错身而过，不无遗憾，见红袖担心，便笑道，“算了，姑且静待她所言的天霁之日罢。”说着便朝自己的房间去了。
甫打开房门，风忘忧便觉得不对劲，正欲防御，腰上却多了只精壮的手臂，自己已然落入一个不太陌生却也算不得熟悉的怀抱中。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话里话外双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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