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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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大比在三日后开始，宗门各派的弟子都在长老们的带领下纷纷抵达千里城。
顾帝安刚从街上疯玩回来，他拿着一堆吃的，兴奋的大喊：“街上好多宗门弟子，一个个跟呆瓜似的。”
沈长宁和君止正好练完心法，从院子里走出来。顾帝安见到君止，连忙从怀里拿出一根冰糖葫芦，炫耀似的在君止面前摆动。
“阿止弟弟，你想不想吃？”顾帝安在逗弄着这个比他还要小四岁的弟弟。
君止可不爱吃糖葫芦，他冷着眸瞧了一眼，轻启唇，微微吐出两个字：“幼稚。”
“我幼稚？”顾帝安咋咋呼呼的用手指了指自己，“你这小屁孩，你才是幼稚。”
顾帝安不怎么会骂人，他也不敢骂人，怕被他哥揍。只能张牙舞爪的吓唬着君止，但君止根本不吃这套。
沈长宁在一旁偷笑，忍俊不禁，被君止发现。眼神接触之际，沈长宁像是做贼心虚，仰头望了望天，“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们也出去走走？”
君止瞟了眼满载而归的顾帝安，想着他应该不会再去。就他和沈长宁两个人去逛街，似乎也还不错。
他傲娇的回答：“既然你邀请了，那却之不恭。”
*
走在街上的君止，双手抱着胸，撅着个嘴，仿佛路过的人都欠了他三两银子。
在他身后，是走一段路就要停下买买买的顾帝安，还有并肩而立走在沈长宁身后的顾生岸和黎殊。
君止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大男人是为何就那么巧出现，然后那么巧就要一同出去逛街，他拦都拦不住。
这下好了，本来的两人行直接变成了五人行。
顾帝安买的东西太多，他跑到自家哥哥面前，将买的东西全塞到顾生岸手中，又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别的摊子。
顾生岸宠溺的看着他的背影，那眼神温柔的不像话，黎殊酸酸的来了句：“呦呦呦，可不能这么惯孩子，会惯坏的。”
顾生岸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起，用绳子串联打了个结，又腾出一只手，他知道等会还会有东西送过来。又听到好友酸溜溜的话，他勾唇轻笑：“倒也没惯着，这不都是花的他的钱。”
顾生岸可没钱，有钱的是顾帝安。
话是这么说，黎殊却知道，顾帝安这事儿是顾生岸特意给他找的乐子。每次杀人，顾生岸的剑特意加快，杀人不露血，免得顾帝安翻尸体时弄脏了手。
多年的好友，黎殊知道顾生岸有多宠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街道上还挺热闹的，感觉一片欣欣向荣，好似百姓们的生活并没有被大旱三年影响。黎殊却说，这些不过是表象而已，在繁华中心之外，便是无尽的苦难。
在黎殊的带领下，他们穿过大街小巷，入目的是一个仿佛被城中繁华遗弃的破旧建筑群。狭窄的巷道里挤满了人，他们有的衣不蔽体，有的破破烂烂，竟找不出一个穿着一身干净衣服的人。
矮矮的房屋摇摇欲坠，遮不住风雨，仿佛下一秒屋顶的房梁就要砸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语的味道，酸酸的，似乎掺杂着腐朽的味道。
在这里，大人呻吟，小孩哭泣，每个人都像是浮萍，在生活的洪流中不断挣扎。
路边的小孩因为饥饿，不停的吸吮着自己的手指。顾帝安看了眼手中的包装精美的吃食，毫不犹豫的递给了那哭泣的小孩。
那孩子犹犹豫豫，并不敢接，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就连哭声都戛然而止。他身旁的老人见状，连忙抱过孩子，跪下来磕头，“是孩子不懂事，惊扰了大人们，还望大人们大人有大量，放过孩子吧。”
这一幕，就连沈长宁都有些动容。究竟是挨了多少次打，他们才会对外人如此警惕，就连施舍的食物都不敢接。
“拿着吧，我们不是坏人。”
那老人低垂着脑袋，听见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好像没有恶意，他抬头，有些不确信的看着沈长宁。见沈长宁点头，他的双眸才燃起希望，赶忙将黑漆漆手往自己并不干净的衣服上用力的擦了擦，才敢伸手去接顾帝安手中的食物。
见几人没有在他接食物后殴打自己，他才泪眼盈眶，不停地磕头感谢。
顾帝安被磕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少年羞红了脸，赶紧说让他们起来。但这祖孙俩似乎有自己的节奏，磕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这里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其他的难民们，他们怀着希望围了上来，什么都不说，跪下便开始磕头，求赏口吃的。
顾帝安也没有吝啬，当了一回散财童子。自己逛了一路买的东西，统统送给了难民们。
手中空空后，他颇有些自豪的回到了顾生岸身边，一脸求夸奖的表情。顾生岸摸了摸他的头，这一头的短发又给摸的乱糟糟的了。小少年顿时垮了脸，连夸奖都不想要了。
众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从那老人口中打听这难民堆的事。那老人看着吃着糕点的孙子，满眼慈爱。若是没有这顿吃的，或许他们祖孙两人便活不过这两天了。为了报答恩人，他知无不言。
因为大旱三年，颗粒无收，东桑国许多百姓都吃不起粮食。卖地卖房，更有卖儿卖女者，就只为换点粮食活下去。而那些房子、地都没了的人，便带着孩子一路颠沛，只为来到千里城寻求朝堂的援助。
但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朝廷的救援，而是无尽的驱赶，以及权贵们百般的羞辱。长得好看的女子被权贵们抢走，剩下的老弱妇孺们皆在这难民堆等死。
官兵们不允许他们越界，时常有人在街道巡逻，若是遇见偷跑出去的难民，就地斩杀。
这就是东桑的朝廷。
两大奸臣的把控下，民不聊生的百姓以及水深火热的国运。
几人一顿沉默无言，周围的惨状无一不在冲击着沈长宁的心灵。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家，才能让自己的子民过上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
她率先打破这压抑的气氛，站起身来道：“既然看见了，既然已经做了好事，那便好事做到底吧。”
沈长宁拿出一些琉璃珠，去换了些银子，然后买了些衣物和食物，送去难民堆。虽然只能救济一时，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君止在一旁默默的帮沈长宁发着东西，他的眸光很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所有东西都发完，几人都累的够呛，但也都很欣慰。至少这里的难民，今夜不会冻着，也不会饿着睡觉。
“你也看到了，有些地方已经烂到根里了。”
黎殊的话让沈长宁更加坚定，她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他们俩都是极其心善的人，那时的西楚百姓大概是幸福的吧。
可这个世界上，为何不能存在更多的好人呢？当好人无限放大时，又何来的苦难？
“你说我们，能成功吗？”沈长宁遥望着远方，那里是曾经西楚的方向。
“会的。”黎殊负手而立，他的身后是顾生岸，“这世间总要有人来开先河，他们不敢，我们敢。”
黎殊坚信，就算他们失败了，也会有无数的少年们前赴后继，替他们走完这条路。沈长宁便是那踏入这局中的第一个少年，黎殊相信，未来会有更多的少年走上这条路。
*
距离宗门大比只有一日，沈长宁按照参赛要求去千机门领取参赛牌。
“桃花坞？这是什么小门派？也是我们宗门的吗？”负责发放参赛牌的千机门弟子打量着沈长宁，眸中尽是怀疑。
这种宗门大比，以前也不乏有人混进去，就想开开眼界。
像沈长宁这样的小姑娘，看着就无害，这位千机门弟子本不想怀疑，但规矩就是规矩。
沈长宁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桃花坞确实在宗门之列，但久不问世事，如今知道的也少。她有些苦恼的扶额，想着要不要再换个方式拿到参赛牌。
“长宁小师妹。”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千机门内传出，沈长宁循声望去，是上次在溱海边遇到的那个风月谷弟子，好像叫江月。
江月本也是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很像沈长宁，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见确实是沈长宁，兴奋的一路小跑过来。
“长宁小师妹，你也是来参加宗门大比的吗？”
“嗯。”沈长宁点头。
江月很开心，她手舞足蹈的向沈长宁展示她最近的进步，“我最近很努力的练剑，虽然说没有你那般厉害，但比我之前进步了许多，连师父都夸我了。”
沈长宁看得出来，江月的剑术成熟了许多，但江月在剑术上并没有天赋，应当是为喜欢而修剑。
在一旁的千机门弟子识得江月，他问：“江师妹，你认识这位姑娘吗？她说她来自桃花坞，也要参加宗门大比，但我记得宗门没有一个叫桃花坞的门派。”
江月也明白了，她很乐意给沈长宁作证，“师兄，桃花坞的确在宗门之列，只是太过低调你们不知道罢了。不信的话，你去问你们长老，他们肯定知道。”
有江月作保，这师兄也不必去问了，否则便是在质疑江月。他将参赛牌递给沈长宁，嘱咐了一句：“这位师妹，参赛牌一定不能丢，里面录入了所有参赛弟子的信息，每个人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沈长宁接过参赛牌，向这位师兄道谢，也向江月道了声谢，随后与她告别。
江月有些不舍，但她知道明天还能见到沈长宁，便也没那么不舍了。
“小师妹，明日见了，期待你在大比中大放异彩。”以沈长宁的修为，江月甚至已经将今年的魁首预定给她了。但想了想，宗门还有个圣子扶苏，这两人怕是难分胜负。
今年的宗门大比，有看头咯。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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