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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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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帝安困的打哈欠时,他俩打完了。
沈长宁就地打坐,开始冲击丹田。顾生岸在一旁喘着粗气,累的手指打颤。
乖巧懂事的弟弟连忙上去,给顾生岸擦汗,递椅子。顺便还不满的瞪了沈长宁一眼,若不是她疯了,自家哥哥何至于此。
一个时辰过去,沈长宁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她又晋升了。
顾家兄弟还在一旁守着,见她安然无恙,两人也打算去洗洗睡。
忽的,顾生岸听见一句道谢。他回过头,见少女笑眼盈盈,因为两个时辰的运功,让她面色红润了不少,乍一看煞是可爱。
他有一丝别扭,抿着唇道:“应该的。”
既是盟友,岂能不帮。
此时的顾帝安早已困的眯眯眼,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迷糊道:“大哥,大姐,该睡觉了。”
顾生岸伸手,微微敲了一下小少年的脑袋,“走吧。”
小少年捂着头,清醒了不少,跟着自家兄长离去还不忘一路控诉。
沈长宁目送他们的背影离开,转身,入目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不远的暗处,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十分明亮。
“这么晚了,你不睡吗?”
“我,担心你。”
风吹动了沈长宁的发丝,在这幽幽月色下,没人能看清沈长宁的脸。但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眼神一定很复杂和诡异。
她有些讶然,君止现在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初识时他楚楚可怜,确实如他所说像个颠沛流离的孤儿。如今相处久了,沈长宁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
君止是个很冷静的人,虽然偶尔会撒娇,但更像是怕她丢下他所耍的手段。并且,沈长宁越是回忆在岛上的事,越是漏洞百出。
若是师父真的想杀君止,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出来。至于那个毒,若是师父下手,那便是连四师兄的丹药都救不了的剧毒了。
后来的总总,也统统验证了君止不简单。普通的孩子,怎会临危不惧,又怎会独自一人从空城山众多高手的眼皮底下逃走。
思及此,再抬眸,沈长宁看向君止的眼中有了一丝猜忌。
突然出现的孩子,一直跟着她,究竟有什么意图。
从前她可以任由他跟着,如今不同了,她和暗阁行事皆是秘密,不能留一个来意不明的人在身边。
“你......究竟是谁?”
这一次,君止没有再藏着掖着,他觉得沈长宁迟早要知道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没在装可怜。更何况,他也并不想再以一个孩子的身份接触沈长宁。
“我的确骗了你,我从不是什么落魄的乞儿,但也绝不是什么恶人。真正的我也并不是你所看见的这般,如今我这身躯,是因为我体内的封印。沈长宁,我需要你,帮我解开我体内的封印。”
脸真大!
“凭什么帮你解开封印?我看着是很好骗吗?”
君止从暗处走出,脸上是一副的确如此的模样。他伸出双手,自己的小爪子在月色下显得白嫩可爱,但他十分不喜。
“我这副身体,回到了我八岁时的模样,现在的我所有的修为都被封印,不堪一击。可若我恢复修为,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帮你实现,包括报仇。”
到那时,千机门在他眼里算什么,整个宗门他都不惧。
“我不需要,报仇,是我自己的事。”
被这么干脆的拒绝,君止早就预料到。若是答应的很爽快,那也不是沈长宁了。
“你的身体气息一直不稳,是因为你这把剑吧。我可以教你一个心诀,让你更好的控制这把剑。你应该清楚,这会对你修炼有多大的益处。”
沈长宁确实知道这心诀对她有多重要,但这也间接印证了一件事,“他们说的果然没错,你确实是空城山那个秘宝。”
空城山秘宝,一个八岁的天才,大乘境修为,一身出神入化的心法招式,将那天的高手们打伤一大半。
“可是你,身上半点修为都没有,如何在那天发挥大乘境的实力的?”
君止回忆起那天,那是他在山洞闭关二十年后,第一次见到外面的阳光。等待他的不是春和景明,而是一大群修士。
那些修士们叫嚣着,问他是不是私吞了洞里的宝贝。他笑了笑,说洞里什么都没有。君止没说谎,洞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有他。
修士们怀疑是他私藏了宝贝,于是纷纷想抓他拷问,更有甚者直接下了杀手。为了自保,君止不得不强忍身体不适短暂的冲破封印,逃出了包围圈。
也因此,他的被封印反噬,体内的封印更加坚固,更加难以冲破。
“所以你的封印,我能解?”沈长宁有些不解,她修的可不是什么治愈之术。
“你不能。”君止又向沈长宁靠近几步,他道:“我需要一个人,替我找到药王谷,寻破解封印之法。”
药王谷属于宗门,但自从魔族被驱逐之后,没了大规模的战役,药王谷便不再参与宗门之事。他们的位置很隐蔽,谷前有厚厚的毒瘴,非谷内之人难以进入。
这些年,也没见药王谷的人出现在江湖之上。仅凭如今的自己,君止知道没有一丝可能进入药王谷。他需要帮手,沈长宁便是他为自己选的帮手。
他本以为沈长宁油盐不进难以答应,但好在自己发现了她的仇恨。有需求那便有交易,君止正好也是可以帮她之人。
的确,沈长宁如今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君止开出的条件也很诱人。她思考了片刻,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恢复修为,也是要报仇?”
君止的眸光幽深,似乎有一团化不开的雾气,他缓缓答道:“我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好,我答应你。”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一层轻纱。他的嘴角泛着柔意,微微的笑着。她也望着他,眸光坚定。
这一刻,他们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种莫名的信任,好似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战友。
一个只想活着的人,一个只想自保的人,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
之后的日子,在黎殊府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
八岁的孩子在指导着一个天才剑修心法,重要的是那剑修还一副孜孜好学的模样,不懂的时候还虚心请教。
黎殊觉得有趣,他搬了一个躺椅,一边吐着西瓜籽一边在树下纳凉,时不时的看着两人傻乐。
虽然看不懂这心法,但黎殊也能明显的察觉到沈长宁气息的变化。刚认识沈长宁的时候,这丫头那剑凶的很,如今的剑意倒带了一股子柔和,但又不失杀意。
还从未想过,这一刚一柔也能融合的如此完美。
这小子,似乎有两把刷子。
见两人休息,黎殊将手边的橘子抛出去两个,沈长宁稳稳接住了,就连君止也接住了。
他一脸意味深长的看了君止一眼,才吊儿郎当的坐直了身子,对沈长宁道:“桑家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各方势力也有异动,最明显的是帝家,已经开始蚕食桑家的势力。另外,宗门也打算在这次胜出的弟子中,挑选弟子组成小队调查桑家的事件。”
死一个桑齐,终于让这些背后的人急了。
“所以呢?下一步做什么?”
“我查到,跟帝家关系匪浅的,有一人,那人正好在这千里城之中。这次宗门大比,他是代表东桑朝堂的裁判官,也是东桑第一奸臣,周洵与。
帝家与周洵与狼狈为奸,一个在朝廷,一个在江湖。周洵与的门生,有一半是帝家人,而有了帝家在背后的支持,他在朝中的势力更加无法抗衡。如今的东桑国,在他的把持下,民不聊生。”
沈长宁将橘子剥开,吃了两口,含糊不清的问:“你说他们这些做奸臣的,图什么?这辈子也就活那么几十年,死后不得被人戳几辈子脊梁骨。”
黎殊见沈长宁吃橘子吃的有食欲,他也忍不住剥了一个,边剥边道:“别人我不知道,就这个周洵与,我是真不懂。他们周家本就是东桑三百年的世家,上三代都是有名的读书人,他不入仕都能安稳的过一生,非要去朝廷趟这浑水。”
沈长宁将橘子吃完了,君止正好剥完一个,递给了她,她非常顺手的蹲了下来,接过那剥好的橘子,继续道:“许是他天生喜欢朝廷争斗,就喜欢这种你死我活的感觉。书上看见的,有些人就是这样的。”
“不过啊,东桑国这局势还是挺焦灼的,在周洵与之前也有一个大奸臣,叫温良。此人和他的名字正好相反,一点都不温和善良。自从周洵与崛起后,这两人便在朝堂掀起腥风血雨,搞的东桑国那是乌烟瘴气。若想让东桑国的百姓安宁些,这两人是一定要除的。”
加之东桑国大旱三年,民间早已闹上了饥荒,可朝廷争斗依旧,就连修仙界也还在到处争资源。好似,天上地下,没有一人管东桑百姓死活。
“这样的局势,他们的皇帝不管吗?”
“管不了。”黎殊叹了口气,“东桑国的皇帝,至今不过七岁,如何管得了。”
如果不是先皇突然暴毙,小皇帝匆匆继位,这东桑国何至于此啊。
沈长宁的橘子吃完了,她拍了拍手掌,站了起来,“所以是要杀了那俩奸臣吗?”
黎殊一噎,这小祖宗可真直接,他耐心的解释:“不能杀,若是杀了,朝堂群龙无首,民间只会更加混乱,到是发生何事便不是我们能预料到的。我们只能一步一步瓦解他们的势力,用正当的手段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些你别管,我们暗阁在朝中有棋子,你要做的便是取得周洵与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