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弟弟太能哭了！》木南栀栀

4、第4章

　　天色暗了些下来，黄昏的霞光铺满整个天际，两人出了校医院。

　　祁森的侧脸融在橘霞的光影中，不说话的时候是有几分冷漠的，绷紧的唇角满是距离感，而在注意到江入年的视线后，偏头露出笑意，“怎么了？”　　”

　　江入年眸光闪了下，摇头。

　　想起大多数时候，他见过祁森的样子，都是温柔的...可似乎也只有温柔。

　　人不会只有一面，祁森自然也是，只是其他的情绪，偏激，难过，渴望和爱欲，都是祁森不会分享给他的。

　　“想吃什么？”祁森问，打断江入年思绪，他想了想，“哥哥，我请你吧。”

　　从昨天到现在，江入年都很执着要请客，祁森便也随他，沿街下去，随意选了家炒菜馆。

　　正值饭点，人挺多，两人选在最角落的位置。

　　江入年把菜单推过去，让祁森点，祁森也没客气，点完菜等着，才给江入年捋起开学事项顺序，江入年都做了，只差给江临报备。

　　倒也是巧，说完江临就打了个视频过来。

　　祁森接了，视角转换一下，江入年的脸就落进镜头里。

　　“都弄完了，和小年吃饭呢。”

　　江入年看了眼镜头里的哥哥，很快低下头，另一边的男生穿着黑T，眉眼和江入年是一点不像，要凌厉许多，身后是昏黄路灯。

　　“谢了啊。”

　　祁森笑，“跟我还客气？”

　　两人的关系道谢过于疏远，但自家弟弟少不得麻烦好友，江临才说了这么句，然后喊江入年，语气软化下来。

　　“怎么都不看哥哥，还生我气呢？”

　　江入年这才重新抬起头，先看了眼祁森，祁森冲他笑了下，才对江临说，“没有。”

　　“那叫声哥哥行不行？”

　　江临哄着的语气，江入年不答应，气氛一时间有些僵，什么原因在场三人其实都清楚，但都没提，只是祁森缓和气氛说了句。

　　“他现在和我比较亲呢，一口一个哥哥喊我的，以后给我做亲弟弟好了。”

　　江临无奈笑了，“是吗？哎，那我可真伤心了。”

　　话音刚落，一直闷着头不说话的江入年再次开口，喊的“祁森。”

　　他说：“要纸巾。”

　　纸巾在祁森面前，桌子离得比较宽，不好拿。

　　祁森给他递过去，瞧着江入年动作僵硬地抽了张纸，没事干的擦桌子，有些好笑，“故意拆我台呢，小朋友。”

　　他佯装不满，“给我当弟弟哪亏着你了，还不愿意啊？”

　　话接着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江临笑意真切了许多，“阿森，脸疼不疼啊，小年才不愿意呢，是不是？”

　　“愿不愿意，好好说。”

　　祁森假装威胁，支着下巴要江入年表态，其实是就着话题想让兄弟两破冰，可没想着一直乖乖的人异常的倔，不说话了。

　　江入年不想，亲弟弟三个字太刺耳，胸口更堵了，闷得喘不过气，祁森和江临还在打趣，只以为他在玩笑。

　　都是把他当小孩，总是这样。

　　江入年不愿意再听下去，“我去买瓶水。”

　　起身离开后，视频的两人才没了笑意，江临眼底担忧。

　　“没事的，你别瞎担心。”祁森宽慰他，“不是在吃药吗？他其实挺活泼的，昨天见他还有说有笑，生你气呢估计。”

　　江临苦笑道，“希望吧，阿森，你能理解吧，我不是想约束他，只是他这个情况...在我身边我会放心些，照顾也方便。”

　　“他还小，这个年纪本来固执，闹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而且他出来上学其实挺好的，说不定换个环境心情就不错，病也就好了，再说，还有我呢？”

　　“嗯，还好有你，我放心些。”

　　高考志愿的事，江临逼着江入年选的当地的，江入年抗争不过，两人一度气氛闹得很僵，最后江临强制要求江入年填好，却没想人口头上妥协最后背着他截止时间前偷偷改过来了，录取通知书到的时候，江临整个人都懵了，气的差点第一次动手打了江入年。

　　因为江入年离不开人，有轻中度的抑郁障碍，刚查出来的时候，医生说时间应该挺久，中间可能还恶化过。

　　江临是震惊的，也忽然明白，为什么弟弟总是不爱和人交流也不怎么说话，他开始只以为江入年是内向，毕竟同学间其实也没出现不合群的现象。

　　可诊断结果清清楚楚。

　　虽然经过复查是好转的，可这病本身就起伏不定的，去外地读书他照顾不方便，自然不可能答应，可没想那么乖的弟弟，居然背着他做这么大胆的事。

　　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这事整整一个暑假两人关系僵持，江临不可能不烦躁，偏偏江入年也怄气，最后开学了，还不愿意他送过来，没办法，江临只能拜托祁森。

　　他还是庆幸的，起码和祁森是一个学校，不然江入年孤零零的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人吃完饭，沿着后街走到学校正门口。

　　江入年都有点蔫蔫的，强打着精神和祁森说话，祁森看的出来，送他到校车的位置。

　　等江入年上了车，才同人挥了挥手道别，多余的话祁森没说，总归是有血缘关系，江入年不至于真记恨江临，也肯定知道江临为他好。

　　江入年看着祁森背影，到车子坐满了人，缓缓启动，视线里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过头。

　　-

　　报道是三天时间，第三天宿舍里没人再出门闲逛。

　　男生毕竟不像女孩子，踩点好网吧位置便也就差不多，只到晚饭时间点，才出门觅食。

　　江入年这回跟着一块去了。

　　刘余好奇问祁森的事，“小年，你和学长怎么认识的啊？”

　　江入年碗里打着两素一荤，闻言才说，“哥哥的高中同学。”

　　“那你哥也在我们学校？”

　　“不在。”

　　汪成猛灌了口可乐，被冒菜辣的脸红，“不过挺好的，起码有个照应，小年，你知道学长在南大可是知名人物啊。”

　　这话让江入年愣了下，不太理解。

　　汪成便说了，“你去看我们学校贴吧，讨论区最火的就是祁森，据说他从大一开始，追他的女生特别多，尤其是和有个学姐的.不是我们学校的，就学长最后一任。”

　　其他几人显然也是看过这个帖子，陈沉感慨道，“学长是真受欢迎，羡慕不来，我要求不高，大学让我脱个单就行。”

　　都大学了，谁不憧憬个甜甜的恋爱，三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江入年从没进过南大的贴吧，让汪成把帖子转给他，很多祁森的照片，篮球场，林荫道，吃饭的，运动的，以及..捧着杯奶茶，身旁女生背影温柔，长发卷曲垂到腰间。

　　江入年被呛至口腔的辣逼得剧烈咳嗽起来，眼底蔓上水雾，一根泡椒被他吃了一半下去，火辣辣的被烧着的痛苦。

　　“水水水。”汪成赶紧递过去没开的冰汽水，“喝一口压一压。”

　　他还以为江入年多能吃辣呢，居然生咬泡椒，结果就被呛成这样，敢情是压根没看见。

　　等吃完饭，到点正好去大教室，辅导员要点名开会，四个班级的人坐在一块，闹哄哄的，准大学生们都很兴奋，听着辅导员关于后续的安排。

　　新生入学，军训是逃不掉的，为期两周时间，之后就是开始正式的上课。

　　辅导员讲好流程，最后一句。

　　“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对待这次军训，虽然是辛苦了点，但是以后等你们毕业了很多年后，回想起来这一定会是非常非常难忘的时光，最后，希望大家和我一起，度过这愉快的四年。”

　　夜色黑沉，江入年顺着人流挤出大教室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群阶梯下，一晃而过的身影让他瞬间精神起来，可无奈挤不出去，只能随着人流缓慢涌动，眼睁睁看着祁森消失在教学楼入口处。

　　这个点，是第二节课上课的点，祁森有两节课在他们教学楼上，江入年入学前，在校园群里弄到了祁森所在班级的课表。

　　刘余看江入年没走了，奇怪问了句。

　　江入年才回过神，和几人一块往宿舍楼去。

　　一整天沉闷的心情倒是好了起来，哪怕只是远远一眼，也觉得满足。

　　-

　　军训时间排的满，第一天教官们自我介绍后，下午便开始正规训练，逃不了的项目是站军姿，一天下来，同学们怨声载道，本来就三十多度的高温，又严苛的很，一动不能动。

　　江入年也是难受的够呛，腿酸疼的不行，五点结束时，被辅导员喊到办公室。

　　“入年啊，感觉还好吗?”

　　辅导员没比他们大多少，也才毕业没多久，所以没那么多规矩，和很多外向开朗的男生女生处的跟朋友似的，他们是辅导员带的第一个班级，格外上心。

　　而对于班级里的特殊人员，自然也是特殊关照，因此开学当天她就有留意江入年，很安静的男生，同这个本该调皮贪玩年纪的男孩子不太一样。

　　江入年点了点头，几乎没话，辅导员同他简单又聊了两句，也提前知道江入年情况，只最后说。

　　“那之后要是不舒服，来和老师说。”

　　江入年出了办公室微信上就收到江临发的消息，给人回了，很快江临打来电话，一路到宿舍，江临挂断前，还是没忍住说。

　　“我和你祁哥说过了，医生开的那些....维生素要按时吃，他会替哥哥检查你吃了没的，还有，有事啊或者心里不舒服觉得难受一定找哥哥或者你祁哥，你离得这么远，不要再让哥哥担心好吗？”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很无奈。

　　江入年眼眶有点泛酸，“知道了。”

　　到宿舍口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