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弟弟太能哭了！》木南栀栀

5、第5章

　　清早五点半，天蒙蒙亮着，宿舍里头就有闹铃声此起彼伏。

　　江入年是第一个起的，刚下床对面铺就传来汪成痛苦声音，询问道， “下雨了没，小年？”

　　下雨天晨跑会取消，就能再睡一个回笼觉。

　　江入年到阳台掀开帘子观察半天，也没在绿林中捕捉到丁点细斜雨丝，无奈中床上几人哀嚎出声，爬了起来。

　　军训地点在隔着宿舍两幢楼的篮球场，距离不远，他们到的准时，然后就是每天例行的晨跑，吃早饭，然后训练。

　　太阳从树林间探出头，缓缓往正中溜达，同时释放出毒辣的阳光，等火炉似的炙烤着地面，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

　　校园里铃声回荡，惊起鸟儿从茂密的树枝间飞起，有往来的学长学姐们开始路过，见新来的学弟学妹的惨状，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年的心酸，说说笑笑离开。

　　江入年深呼吸，等教官从面前巡视过，肩背刚片刻放松，余光就瞧见不远处台阶正下来的人，瞬间绷着挺直。

　　“哎，那不你弟吗？”

　　周风先看见的江入年，胳膊撞了下祁森，祁森看去，男生裹在绿军装里有些喜感，脸撑不起这衣服。

　　江入年手贴的裤子很紧，心跳砰砰的，和人视线对上时，祁森挑眉挥了挥手。

　　教官是正对着学生，看不见祁森的动作，可新生们见着不远处的帅气学长抬手招呼纷纷好奇，尤其是女生，不自觉目光随着祁森移动，心理活动剧烈。

　　江入年作为当事人，更是紧张，躲闪着脑袋刚低下，就被教官当众点名了。

　　“第一排左边第二个同学，头低着干嘛呢？”

　　话音落下，江入年还懵着，就被到跟前的教官劈头盖脸训了顿。

　　他们班的教官是所有教官里头最严厉的，三天时间就不知道多少同学挨骂挨罚，江入年很小心，所以至今没有，可偏偏这时候被训了。

　　他脸上烧的慌，明明是想在祁森面前表现得好，结果挨训丢脸了，羞窘地不行，被拎出来单独罚站。

　　祁森路过时，留下一串低低的笑声。

　　江入年霎时整张脸红透了。

　　军姿站了足足半小时，才被允许原地休息。

　　江入年去拿了水，喝掉大半瓶，回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下，抬手擦汗。

　　手机是不让碰的，只能和左右的人说话。

　　可他的位置和宿舍几人离得比较远，再者也不是能主动和人搭话的性格，便自顾自坐着休息。

　　不远处阳光被树叶切割成细碎的斑块，江入年盯着发呆，不知不觉好一阵，直至身前投下阴影，才从怔愣中回神，高大的人影蹲下来。

　　祁森的脸很突然出现在视线里，下秒怀里一冰。

　　“啧，怎么几天没见成小黑煤球啊，都认不出来了。”

　　祁森开他玩笑，逗一逗，主要目的是给人送水，“一会再喝，抱着先凉快凉快。”又叮嘱一句暴晒后不能直接喝冰的才离开，毕竟人还得军训，也不耽误。

　　留下原本心脏扑通满是喜悦的江入年，傻在了原地。

　　黑煤球？是在说他吗？

　　训练结束，江入年饭都没来得及去吃，先回宿舍照了镜子。

　　镜子里的人皮肤被晒得通红，可并不黑，天生皮肤底子就在这，可大概心理原因作祟，他觉得自己哪哪都黑了不少，离祁森说的黑煤球也不远了。

　　顾不上吃饭，一刻不停连忙坐校车去了校门口。

　　门口有化妆品店，江入年进去直奔着防晒霜，买的度数值最高的那种，他付完钱，捏着防晒霜才觉得踏实了些，脚步松快迈出店门口，撞上从旁边店里和周风吃完饭刚出来的祁森。

　　祁森视线落在江入年怀里的东西，唇角微勾。

　　江入年涨红着脸藏起了防晒到兜里，这会哥哥都不记得喊，羞的不行，偏偏周风心大的哈哈一句，“难怪弟弟皮肤嫩白嫩白的，原来还防晒啊。”

　　“...”

　　祁森笑出了声，小朋友还挺在乎形象，上手揉了把江入年蓬松的短发。

　　“赶紧回去吧，别傻站着了。”

　　江入年到宿舍的时候，汪成看过去。

　　“小年，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他随口问了句，在江入年否认说没有时也没多想，只是招人过来，“这表填一下。”

　　填完表就是激烈的寝室长竞选，最后汪成以年纪最大的优势含泪担此重任，只是他连悲伤哭泣的时间都没有，就快到下午军训点，得收拾准备出门了。

　　刘余细心想起问一句，“吃饭了吗，小年？”

　　中午江入年急匆匆和他们分开，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江入年在想事情，忽然听人喊他，下意识摇头，刚想说“不饿”，桌上瞬间冒出许多吃的。

　　陈沉的面包，刘余的泡面，还有汪成的....瓶装饮用水？

　　“那什么我没吃的，等会噎住喝两口？”

　　汪成笑的有点憨，表达善意，江入年盯着桌上的东西，好一阵才说：“谢谢。”

　　吃完面包喝了点水，他才去洗了脸，拿出防晒霜开始抹，三人好奇凑过来，“防晒啊？”

　　“嗯。”

　　“给我也来点呗。”刘余搓搓手，江入年皮肤那么好都涂，他这更得注意了。

　　三人最后纷纷凑上去要，都想着可不能晒的黢黑，不然去哪找女朋友啊？想谈恋爱啊，单身狗宿舍的哀嚎，又开始讨论起军训哪个女生漂亮。

　　-

　　后面几天，江入年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确认没被晒黑，提着的心才松下去。

　　他军训时间很固定从早到晚，没什么机会和祁森碰面，于是唯一两次祁森上课经过时，江入年总会站的笔直，总算是没被拎出来批评。

　　祁森还是会给他带水，碰上他们没休息，就把水放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上次祁森当众给他水大家都看见，于是这次等教官一喊休息，江入年把水取回来，拧开喝了几口，旁边就围上一堆女生。

　　“江入年，学长有女朋友吗？”

　　“哎，我也好想有这么一个哥哥，太幸福了吧?”

　　“贴吧不都说了，学长之后没谈了，现在呢，江入年，你知道吗，可以给个你哥的微信吗？”

　　“...”

　　“他有喜欢的人。”冷淡的话语打断周围私语。

　　江入年补了句，“还有，他不是我哥哥。”

　　“咦？”

　　“哎？”

　　随后响起的一堆疑问，他都没再搭理，女生们问不出只能作罢，纷纷散开。

　　阳光跳跃着重新落上江入年肩头，心口却有什么直直往下坠。

　　如果他是女生的话，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的追求祁森，是不是就可以赶走祁森身边所有的人，告诉那些人祁森他喜欢他要，别人碰都不能碰。

　　可他不是，所以连“喜欢”两个字都没有说出口的资格。

　　江入年久久站着，垂下的长睫掩住了眸中灰败。

　　-

　　军训一周多的大晴天，到后头快要结束的两天，才总算下起了雨。

　　班级群发了最新通知，雨天缘故上午不出操不训练，改为在寝室整理军务，教官十点会进行检查。

　　于是一阵兴奋的欢呼响起，势头甚至盖过外头的雨声。

　　最后陷进和谐的安静中，所有新生窝在温暖的被窝中，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九点整，江入年被又一阵铃声闹醒，汪成难得先一步诈尸般从床上惊坐起，眼睛没睁开已经扯开破锣似的嗓子开始喊。

　　“起了起了兄弟们，打扫卫生了。“

　　扫地拖地整理阳台倒垃圾，一通操作下来，也就到点了。

　　教官进了宿舍楼开始检查，新生整整两层楼，他们班有专业的探子去楼下探查，报告实时状况。

　　“我尽力了，就这样吧。”

　　陈沉跟被子抗争好一阵，勉强叠成了长方形，放弃挣扎，爬下床刚喝口水，就有敲门声传来。

　　辅导员跟着教官一道进来，床铺挨个看过去，顺带检查地面和卫生间。

　　“江入年叠的不错，其他人被子和他学一学。“

　　教官对着床头贴着的名字表扬一句，去往下个寝室，刘余关上门，三人同时呼出口气。

　　“行了解放了，点个外卖吧，后街那家烤肉吃不吃？”

　　汪成这么一说，大家都馋，江入年也不知道吃什么索性和大家一块，外卖到了大快朵颐后，时间难得悠闲下来。

　　江入年桌前坐了阵，有些冷，重新上了床。

　　九月份的南市气候古怪的很，前几天热的要命，但昨晚开始，这雨一下，瞬间入秋，不穿长袖都有些冷，沙沙的雨声落在树叶子上，开了的阳台窗户吹进凉风，裹在被子里的江入年是舒服的，没一会眼睛就闭上了。

　　等他迷迷糊糊再睁眼，耳边的手机震动没完，困倦的抓过手机，贴在耳边。

　　声音钻进耳朵里的一瞬间，江入年瞬间清醒过来，飞快爬了起来，被子顺势滑落到腰间，露出的胳膊脖子被冷风一吹，冻得哆嗦。

　　“哥哥？”

　　他低低喊了声，迷糊中看眼来电人，未知号码，又飞快贴回耳边，听祁森在里头说了什么，瞪大眼睛，顾不上冷了，话里带着急切，“马上，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