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彼世之主》净深缘

15、鬼山

　　小舟另一端，那草帽簑衣的摆渡人一动不动地垂着脑袋，他既不招揽生意，也没任何顾客唤他上船渡河。
　　司冰烟四人坐在堤坝旁的台阶上观察了许久。
　　“这船家停在这儿都快两三个钟头了。”博安安说。
　　“可不是！这一动不动，我还以为是什么人体塑像呢。”慕然皱着眉，又暗自揣测起来。
　　“——莫不是仿生人？难道仿生人也能撑船了？”
　　她正探着脑寻找仿生人的标记，视线却被缓缓起身的司冰烟挡住了。
　　她谨慎往小舟靠近，在河岸口上呼喊。
　　“船家？”
　　……
　　摆渡人没有任何回应，司冰烟往前靠近。
　　“船家？”
　　依旧无人应答。
　　司冰烟在后背比了比手势，然后直接站到了小舟的这一端，她轻轻问。
　　“船家，我们想要渡河，能带我们去到河对岸吗？”
　　摆渡人依旧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另一头，他丝毫没有回应的举动，实在让人困惑。
　　疑虑片刻后，司冰烟谨慎看了看四周，然后蹑手蹑脚往前又走了几步。随后，博安安、慕然和缨绀也轻手轻脚地起身跟了上去，没人敢发出声响来。
　　“船家，你能带我们渡到河对岸吗？”司冰烟再是小心翼翼问道。
　　约莫着等了半分钟时间，摆渡人悄然附身摆动起木浆来，小舟顺着水流轻快地朝河道中间驶去。
　　“你做什么！？”缨绀将三人护在身后。
　　摆渡人依旧没有停下划桨的动作。
　　“缨绀！你快去看看！这什么跟什么，不声不响就开船了！”慕然左右手臂紧扣着博安安和司冰烟。
　　他大步上前，果断一下将摆渡人划桨的手臂拽在半空中，随后又利用巧劲儿将他翻身摔倒在小舟上。
　　这一摔让所有人都瞠目。
　　“傀儡！”缨绀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停在摆渡人脖颈的动脉上。
　　傀儡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挣扎。
　　司冰烟觉得古怪，起身阻止道。
　　“且慢！”
　　随后她谨慎地往倒地的傀儡靠近，先是取下了他的草帽，然后又再端详着仔细检查了一番。
　　“如非受控，死灵傀儡并不会毫无应对才是。”博安安道。
　　司冰烟迅速从璎绀手里取过匕首，随之在傀儡地手背上轻轻划了一刀。
　　傀儡手臂上那伤口绽开后便又再迅速愈合，傀儡还是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博安安震惊又疑惑。
　　“姐姐，它难道不是傀儡？”
　　司冰烟迟疑地摇了摇头，她也从未听过死灵傀儡无抗击、无危害的说法。
　　四人退回到原本的位置静静观察起来，大约等了三分钟时间，那倒地的摆渡人便从小舟上自己爬了起来，没有任何旁的行为，只是捡起木浆继续往河道另一头划桨。
　　“只有它愿意渡我们，大家谨慎些。”垂目望着掌心的翡翠树哨，司冰烟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后，她将翡翠树梢包裹在手帕里放回到衣服口袋中。
　　“姐姐，是因为这翡翠树梢？”博安安唯诺问道。
　　司冰烟抬眼看向她，默默点了点头。
　　“也许罢。如果...能去到对岸，之后...我们再...见机行事。”
　　小小木舟上载了四个人，云雾的环绕在她们周围显得格外拥挤，它晃晃悠悠地飘荡在黑水江河上，两岸重重高山，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半山腰被浓浓的云雾给遮掩，目的地的河岸上只零零散散有两三处光点，满山尽是槐树，狰狞可怖的石雕坐落在山岩中，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司冰烟随之沉默起来，她在脑海中整理起全部线索，根据姬寒月的描述又再确定了鬼山的入口——正是不远处的河岸。
　　相传这片土地受到诅咒，深夜便无‘生’息，栖息在这处的恶灵无惧万物，就连同族也都忌惮三分，它们是死灵一族最怯人的存在——凌幽。
　　靠岸后，四个人颠颠簸簸走了许久，由于鬼山阴湿，道路植被茂盛，各类植物都生得错综复杂，完全遮盖了前行的道路。博安安在路途中扭伤了脚腕儿，慕然也不知被哪里的树枝给莫名刮破了皮儿。
　　“冰烟美女，咋们还是走快些！夕阳就快看不到了。这鬼地方，慎人得很！”慕然跟在司冰烟后边儿怨怨道。
　　“这都谁一路上慢慢吞吞耽搁了行程。”博安安回驳道。。
　　司冰烟瞅了瞅博安安扭伤的脚腕儿关切道。
　　“安安，还能继续吗？”
　　“没事儿的姐姐，我没问题！”博安安凝着司冰烟表情狰狞古怪。
　　随后她又轻轻凑到司冰烟耳侧窃窃私语。
　　“只是..”，“这里的确不干净。此地不宜久留。”
　　司冰烟将背包递给缨绀，然后蹲身示意博安安。
　　“安安，上来！我背你，咋们可以快一些，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好好安顿安顿。”
　　慕然一下凑了上去，委屈巴巴埋怨起来。
　　“我不也受伤了吗？怎么就护着你妹妹呀！”
　　“人家安安伤的是用来走路的脚，你伤哪儿了？”对于慕然的无理取闹司冰烟一点也不纵容，她把博安安往上又托了托，确认她扶稳后又再扭头看向慕然。
　　“就你最娇贵！”
　　缨绀扭头也瞥看了一眼慕然，随后也沉默地背着大包小包走到了前边儿。
　　夜幕彻底降临。
　　慕然走得很是疲惫，被远远甩在队伍最后边儿，眼看着司冰烟三人头也不回地只一往无前，她又莫名自顾发起了脾气。
　　“不走了！不走了！走不动了！”
　　司冰烟没再搭理她，背着博安安继续往前走。
　　可慕然任性，孤身一人索性直接靠着身旁那长满青苔的大树歇了下来。
　　缨绀继续又走了一小截儿，随后便发觉后面彻底没了动静，于是他又负重折返，默默眺看到慕然的身影后，他又转身朝司冰烟和博安安追去。
　　“主神大人...我家小姐...”缨绀从不主动开口说话，一开口便扭扭捏捏的打结巴。
　　司冰烟背着博安安回头看了看慕然的方向，心中自然知晓了缨绀的意图来。
　　鬼山道路蜿蜒曲折，多是山路，身体疲惫，也确实难以支撑继续前行了。而神族的感知力远比普通人要敏捷许多，踏入到鬼山后她和博安安便已然确信身后跟了些别的东西，这不得让她警惕起来，如非摸清了那些‘鬼祟’的意图，稍作停留，也许并非能够轻松应付那些未知的‘鬼祟’。
　　博安安贴近司冰烟耳侧。
　　“姐姐，它们跟了一路也未对我们下手。”
　　司冰烟微微点头，又再瞅了瞅后边儿的缨绀和慕然，无奈叹声后便决定把博安安放下。
　　“我看周围也没有适合我们歇息的地方，就这里吧。天一亮，咋们就立即动身！”
　　司冰烟朝慕然的方向大声喊道，那声音异常响亮。
　　慕然听到后很是开心，整个人都放松地靠在了树干上。
　　缨绀把行李放下后便迅速拾了柴火点燃，四人简单吃了些食物后也都靠着那大树打起了盹儿。
　　丛林周围除了乌鸦那凄惨的鸣叫声之外，就只剩下柴火缓缓燃烧的声音。
　　幽绿的光点从黑暗里缓慢靠近着，径直朝往这四个昏昏入睡的人。
　　它们围绕在四人周围，其中一双幽绿则凑近在行李包裹旁翻弄起来。
　　他很是小心，三番四次回头观察。
　　临博安安最近的那双幽绿，晃眼间被一双碧蓝恐得猝不及防，他反应极快，迅速转身准备逃离，可一只胳膊却被司冰烟死死给束缚，随后司冰烟默念起束缚咒将那幽绿彻底压制。
　　藏在暗处的其他幽绿眼看着那金晃晃的枷锁，纷纷都瞪着大眼好奇地张望起来。
　　慕然站起身来，朝周围环视一圈，眼神犀利的她说话的气焰也顿时变得尖锐又张狂。
　　“嚯，不过就是一群小屁孩儿嘛！”
　　“你们又是什么人！”被束缚的那幽绿很是愤怒，用尽浑身力气地挣扎起来，他并不清楚司冰烟的束缚咒愈是挣扎束得就会愈紧。
　　慕然兴致勃勃，她走向前用双手捏拽起孩童的双颊来。
　　“跟我们一路了，不知道小娃娃你有什么企图？”她虚着双眼俯视着他，“还不赶紧如实交代！”
　　慕然假意问斥的模样很是可爱，连博安安都不禁露出了笑容来。
　　司冰烟警惕地朝周围瞥去，双手依旧死死扣押着那孩童，饶有趣味地放大了音量。
　　“小朋友就得说实话，不然会难以转世哦。”
　　孩童横着眉毛，彻底被司冰烟的挑衅气得怒发冲冠。
　　“你们才是入侵者！你们主客不分！”
　　四人相视沉默起来。
　　忽而一瞬那孩童眼神乍放起绿光，明晃的幽绿如同绿夜翡翠那般。
　　司冰烟拽着他，能够明显感受出他手臂肌肉的松弛。
　　正当她纳闷时，远处跳跃出另一双幽绿来，那幽绿以疾风的速度越发靠近；随之，只听到一个坚毅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周围。
　　“吾仁！我们就快获得自由了！”
　　那幽绿又再瞬间跃起，最终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间，紧随其后的其他幽绿也都纷纷隐蔽了起来。
　　司冰烟绕有心思地看向了博安安，两人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地交流起来。
　　她俯身朝手下的孩童恐吓道。
　　“你的小伙伴都已抛弃你了。还不愿说实话吗？”
　　孩童不甘示弱。
　　“哼！等着瞧，它们一定会救我！”
　　司冰烟把目光投向缨绀，缨绀顺势将他如小鸡一般掂了起来。
　　三人迅速将行李收好，随后便朝着那些幽绿消失的方向跟了去。
　　她们跟随着那些忽明忽暗的幽绿寻到了一处洞穴，洞穴周围阴气逼人，潮湿仿佛渗透入骨。
　　“姐姐...”博安安停在洞穴口略有迟疑地探了探。
　　慕然此刻也是沉默地跟在司冰烟后边儿一句也不吭。
　　司冰烟朝洞穴口微微倾身探了眼儿。
　　——这洞穴里甚至没有一丝生气。
　　余光下她留意到沉默的慕然。
　　——慕然怎么了？平日无论什么危机时刻，总是在喋喋不休，到了这鬼山竟越发收敛起来......
　　片刻后思索后，她最终驻足在洞口处。
　　可耳边却传来了洞穴里混乱的争吵声音，她转而骤然警惕起来。
　　“什么东西！”慕然乍呼道。
　　司冰烟瞥向慕然。
　　——太过紧张了？
　　下一秒，三五处幽绿眨眼间将他们包围。
　　孩童突然一下也激动起来，连挥带踢地试图从缨绀手下挣脱开。
　　很快，洞穴外就布满了幽绿，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惹得人头皮发麻。
　　从洞穴深处传来了熟悉的孩童说话声。
　　“把吾仁放了！”
　　说话的人趾高气扬，似在命令。
　　“席缘神上已帮我们解开了禁锢。”，“你们，若要想活命，就马上把吾仁给放开！”
　　就算气焰再嚣张，但毕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稚气。可从他口中提到的名字也瞬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神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冰烟凝望着博安安。
　　博安安皱眉摇头回应着。
　　慕然亦觉得古怪，可她也无暇去细细揣摩。
　　——神上分明昏迷在河岸对边儿，篱萝和御纳户同她寸步不离，短短半日绝不可能会出现在鬼山这种地方。
　　司冰烟笃信神上并未跟随来到鬼山，竟开始浮想联翩起来。‘席缘’两个字从任何人口中喊出都能一瞬在她内心深处激起了涟漪来，脑里更是会莫名生出期盼来。
　　“你叫吾仁？”她轻轻问孩童。
　　孩童目光坚毅地仰着她并没回答。
　　“我放了你，能否让我见见这位席缘？”
　　吾仁目光伶俐，眉头微微皱起，她仰着司冰烟暗暗思考起来。
　　博安安看着司冰烟亦是猜出了她的心思，只默默守在一旁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
　　孩童的心思纵然比不过大人。只见吾仁一幅姣然得意的模样冲着司冰烟回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四人沉默着相视而望，心中早已默契有了新打算
　　缨绀松开吾仁后，吾仁也并未有作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只是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外来者’。
　　随后他走到最前边儿引路，四人也默契地只静静跟在他身后。
　　洞穴的路很是狭窄，墙壁周围湿湿答答，时不时能听到滴水声。狭小的空间里，那滴水声的空灵，压抑得人难以喘息。
　　司冰烟充满期待地紧紧跟在吾仁后边儿，接着是博安安、慕然，最后是缨绀。
　　视线里逐渐显现出一汪湛蓝的湖泊来，月光从湖泊上方缓缓洒下。湖泊中央的小岛上站着一名7岁模样的男童，手里拽着一只精致又漂亮的人偶。
　　这一瞬，司冰烟无声地豁然自嘲起来，她所有的期盼都瞬然跌落至不见底的深渊中。
　　“吾仁！”男童见到吾仁很是激动，眨巴着眼睛呼唤他。
　　山里的孩子总是机敏的，吾仁朝他暗暗使了一个眼色，自以为旁人看不出他们暗地的打算。
　　只见司冰烟二话不说迅速驱使人偶从那男童手里迅速挣脱。
　　眼看着‘席缘神上’不翼而飞，男童恼得气急败坏。
　　人偶回到司冰烟手中后，缨绀也迅速将吾仁再次束在手心中。
　　这一招出其不意，让吾仁及其盟友愤怒不已，他悬在缨绀手下又是拳头乱舞，又是双腿乱踢，嘴里还一遍遍责骂埋怨着。
　　“你出尔反尔！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那一瞬间，不计其数的幽绿也再次包围了他们。
　　“你把席缘神上还给我们！”男童迅速跳到司冰烟面前蹲立着，尽管他的面庞被泥泞覆盖，也依旧可以从双目中看出燃烧的愤怒来。
　　司冰烟毫不心软，右手掐在吾仁脖子上，她威胁着吾仁，试图从他口中套出姬寒月提到过的‘秘地’。
　　“不许靠近！带我们去秘地！”
　　听到‘秘地’两字吾仁骤然停下挣扎，旁地那些也都骤然停在了原地。
　　“你休想！秘地岂是你们外族人可以踏入的？”
　　司冰烟捏着他的脖颈儿继续恐吓着。
　　“现在，是我说了算！”
　　吾仁直勾勾地对着司冰烟怒目而视。
　　“要杀要剐任你便，我本就属于鬼山，可你们！进来了，就休想再离开鬼山！”
　　司冰烟很清楚吾仁的‘口出狂言’所意味着什么，居住在鬼山的只有死灵，除了开度咒，死灵一族无所畏惧，它们和神族一样，生命没有终结，也同神族一样亘古，死灵了解的彼世也不比神族少，可两族本就对立，从未对它们有过深入研究，因着不了解的未知，她无法心安理得，只是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要么死在鬼山、要么...灭了鬼山。可是，于她而言‘秘地’的价值大过于鬼山，因着执着，她也愿意相信‘谜底’或许藏着关于‘席缘’的些许线索。
　　见司冰烟沉思的那片刻，吾仁又再嚷嚷起来。
　　“哼！你们耗不过我们！”
　　司冰烟沉默地端凝着他。
　　吾仁没有丝毫逃避，他直视着司冰烟的双眼，大声朝盟友喊道。
　　“大家赶紧离开！护好秘地！”
　　听到吾仁的信号，周围那些幽绿竟在眨眼一瞬失去了踪迹，这同神族的裂缝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姐姐，寻不到了。”博安安也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来。
　　入夜后，慕然很是疲惫，撒开腿便坐在了湖泊旁的水坝上休息。缨绀把吾仁束缚在石柱上，随后在湖泊旁搭起了小帐篷，他找来柴火在帐篷前生起火来，又从随行的行李中取出不少能够饱腹的食物来。
　　博安安把带来的罐头和素面放入锅炉里，然后就地取了些能食用的菌类做辅料，洞穴里很快就被浓郁的香料弥漫包裹起来。
　　司冰烟独自坐在角落里，她掏出翡翠树梢端详着思考。
　　神像和天使礼指引她们来到鬼山寻找答案，接着又遇到了古怪的老人家递给她翡翠树梢，冥冥中她觉得手中的树梢尤为重要，或许就是就是打开鬼山秘密的钥匙。
　　“姐姐，过来吃些东西吧。”博安安蹲在锅炉旁。
　　司冰烟收起翡翠树梢然后起身，目光下她察觉到被束缚在石柱旁的吾仁正一脸好奇地盯着锅炉的方向，那眼神是期盼好奇的。
　　吾仁还未察觉到司冰烟靠近的步伐，依旧还一脸垂涎欲滴地望着火堆的方向。
　　慕然吃得正香，她瞥向司冰烟。
　　“快过来吃东西，它是死灵，应该饿不死吧。”
　　吾仁这才晃过神来，他咽了咽喉咙，然后故作姿态地做起模样来。
　　司冰烟轻瞥一眼后转身去了博安安旁边，她微微侧身而坐，有意观察起吾仁来。
　　孩童的眼神好笑又可怜，时而坚毅时而期盼。
　　司冰烟端起饭盒朝他靠近。
　　“我听说你们死灵从不进食。”
　　“哼！”吾仁把脑袋瞥向另一头。
　　尽管他极力在掩饰自己的饥饿，可依旧还是抵挡不住身体的真实反应。
　　“这饭菜可真是美味！～”司冰烟挑衅起来，语气很是浮夸。
　　吾仁那双眼珠子都快掉进盒子里了。
　　“要尝尝吗？”司冰烟将盒子停在他面前。
　　看得出吾仁很馋，但也很有原则，他喉咙咽了又咽，眼神愤怒且坚定。
　　见他那骨气十足的模样，司冰烟没再想继续逗弄他。
　　——咕咕。
　　洞穴密闭，吾仁肚子饥饿的声音再也难以掩藏。
　　火堆前，四人纷纷都望向了吾仁，只见他羞愧地把脑袋撇向了另一侧。
　　“嚯，饿了就大大方方承认嘛。”慕然扭头调侃道。
　　博安安觉得怪异，按理而言，死灵族不进食理应就不会有饥饿感，而吾仁的表现是她在彼世闻所未闻的。
　　司冰烟也只淡淡笑了笑，她靠近到吾仁面前继续戏弄。
　　“若是唤声姐姐，我便松了这枷锁，让让你同我们一起吃饭。”
　　原本以为上过一次当，吾人会拒绝，可没想到他竟想也没想，果断回应了。
　　“好的，姐姐！”
　　博安安本想阻拦，眼看司冰烟志在必得松开了吾仁，最后也还是坐了回去。
　　吾仁目不转睛直奔到锅炉前蹲坐着，像是那乞讨摇尾的小狗，他好奇的往慕然碗里张望起来，那色泽光鲜的肉块油光四溢，看着很是可口。
　　“唤声姐姐，我也把肉给你！”慕然也逗起吾仁来。
　　吾仁双眼放光。
　　“姐姐！谢谢姐姐！”
　　吾仁甚至是跪着靠近到慕然面前，他双手摊开悬停在慕然双腿前。
　　“乖！～”慕然很是满足，洋溢着笑容用饭盒的壳子给吾仁装好了他相中的那块肉，然后又从缨绀碗里带了一些肥沃的肉块放在上面递给吾仁。
　　接过放满食物的盖子，吾人便狼吞虎咽享受起来。
　　“这东西真好吃！外面的食物就是比我们山里的好！”
　　吾仁夸赞着双眼冒着金光。
　　博安安接着又问他。
　　“你们死灵也进食吗？”
　　许是吾仁发现自己说漏的话，转而变得谨慎起来，她打着结巴回答博安安。
　　“天下之大，进食…乃是常理之中的事儿。”
　　司冰烟把自己盒里的饭菜也匀了一些给他。
　　“你说对，天下之大，无人可束缚任何人。饿了，就多吃些！”
　　司冰烟的温柔让吾仁觉得很是温暖，于是冲着司冰烟第一次咧开了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