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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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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
————《小城大事》
————记.2012年11月———
一个星期,方静已经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甘路了。
十一月来临,校外的蓝樱花也绽放开来,空气之中也会弥漫着淡雅的香味。
秋风吹过,整座校园被笼罩在金黄色的气息之中,方静站在一班的门口,久久望着那个空荡的座位发呆,那些同学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耳畔。
他们说,甘路休学了,再后来从陈千口中得知,是老师让甘路回家调整一阵子。
“听说甘路是跟班里的人打起来了。”听到这样的话,方静是不敢相信的。
“从那天起,他们班人经常会跟她提起你,好像是一些。”
“很不友好的言论。”
甘路坐在教室前排,听着身后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八卦,议论的话题大多都是绕着她,最开始的她并没有记在心上,但听到她们把话题绕到了方静身上,她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笔,转头冷冷盯向了她们。
“看什么,说几句你还不乐意了?”
“你这烂摊子到最后不还是让方静给收了?”
片刻后,甘路语气带有一丝冰冷的说道:“跟她没关系,也别再说了。”
因为一句话,身后的女生上去用力一蹬她的椅子,轻叱一声道:“她有脑子能跟你玩?”
“物以类聚啊。“
甘路听闻之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起身便是狠狠揪起了她的衣领,随之桌子也一齐被掀翻。
女孩也是被甘路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脖颈喊着:“你们有完没完了。”
再后来两人便扭打在一起,甘路被交到了办公室,班主任看着她头发凌乱,衣服破碎,便是决定让她回家反省。
“跟同学相处有点摩擦再正常不过,谁教你用动手来解决问题了?”
老师拧紧了眉头,随即又放缓了语气道:“我没记错的话,上学期你跟人家也动手过一次吧。”
“甘路,为什么就你跟同学相处不好呢,我跟你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是不是你太敏感了,人家几句玩笑的话你就跟人家动手。”
“你这样下来谁还愿意跟你相处呢,别太敏感,也别太斤斤计较。你只管好好学习,这一毕业谁还记得谁,你说是不是。”
老师的几句下来,甘路觉得极其可笑,她看着老师眼中的愤恨也越来越浓重。
“所以我就应该憋在心里吗。”
“从始至终,我觉得我没错。范老师,祸从口出,那不是敏感更不是所谓的斤斤计较。”
“如果老师也这样认为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今天这一架,我算是打出气了,我不后悔。”
没等甘路说完老师便打去她的话,她的眉头微蹙,眸色忽然暗淡下来,沉声说道:“甘路,跟你的老师这样讲话,你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把你教出来的?”
“什么都别说了,给你家长打电话去,我会跟你家长好好谈话。”
再后来,甘路再也没来学校,方静想过要去找她。可没人知道甘路的家庭住址,包括她。
方静也常常因为自己那天对她摞下的那句话感到有些愧疚,无法排遣。
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就迎来了学校的双休假,而韩勇也因此趁这机会带着宋娟出差,顺便带着她转转。
隔日的早晨,被窝里的方静被客厅的吵闹声惊醒过来,迷迷糊糊中她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到了走出了房间。
等她清醒了过来时,只见眼前不知从哪出来的小男孩正拉扯着韩江南的衣角,嘴巴里还在嘟囔着:“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而他身旁的韩江南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便随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发顶安抚道:“快了啊,你不闹就给你玩。”
方静见眼前一幕微微一惊,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坐在沙发上的小家伙便侧过头看了看方静,便嬉笑着在沙发上跳来跳去。
“南瓜哥哥家里进小偷咯,小偷在那!”
小孩说着一下骑在了韩江南的身上,拿起他身旁的遥控器便是随手一按。
下一秒,电视黑屏。
韩江南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嬉闹愣怔当场,急忙伸手抢去他手中的遥控器应付着他:“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不闹就给你玩。”
“你看,电视机坏了,你给它摁坏啦。”
“不是我,是小偷弄得!”小男孩指着愣在原地的方静,不满地撅起了嘴巴。
而方静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来回扫视着他和韩江南。韩江南也缓缓抬起头望着方静,一身睡衣裙,长发微乱披散在肩上。
两人悄然对视了一眼,又瞬间错开目光,各自望向别处,谁知方静下一秒便是拿起拖鞋就向小男孩走去。
男孩看着她朝自己走来,吓得躲到韩江南身后,露出半颗脑袋探向她,委屈巴巴的说道:“南瓜哥哥,小偷要打我。”
“喂,你给我过来。”
方静也冲上前故作一副要打他的模样,伸手就揪去他的耳朵,笑着问他:“问你话呢小鬼,谁是小偷。”
男孩也是无处躲藏,只好向韩江南求绕着:“南瓜哥哥救我啊。”
韩江南见方静迟迟不松手,便忍不住道:“你轻点,都被你吓坏了。”
“你教的他?”
方静迅速地望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对他的鄙夷,轻哼了一声,片刻后才将男孩松开,任由他跑向韩江南身旁。
方静看着眼前这素不相识的男孩还有些疑惑,但想起他刚刚叫自己的称呼心里便是不满,走向厨房时恼怒的往桌脚上踢了一脚。
那种疼痛感从脚背直传到大脑,令她立刻收回了抬起的脚,皱着眉叫了一声。
身后的小男孩看到她这副样子便是哈哈大笑,韩江南也是嘴唇一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即又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许笑,再笑姐姐就走了。”
方静本是感到有些羞耻,再听到那一阵阵笑声便是涨红了脸,转身就是冲着房间走去,未等她跨出脚步就被韩江南拉住了胳膊。
他摸了摸鼻尖,压低声音道:“隔壁家的小孩,他家长今天不休假,所以托我照顾他一天。”
“下午就把他接回去了。”
方静听闻,唇角轻轻扬起,牵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对着他:“我不喜欢小孩。”
“...不是。”
“不能光让我去照顾他啊。”
方静静默而立,久久地注视着他,看着他眼底的那份担忧,心中不由自主微微叹息道:“你知道还答应。”
“你过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男孩一听,便是从她那种威严目光的注视下,深深地垂下头去,跑去拉扯韩江南的衣角,嘟囔着嘴说:“不要她照顾,我要南瓜哥哥跟我玩。”
还没等小男孩说完方静打断他,朝着韩江南睁大了眼睛,语气急促地说道:“你带着他一边玩去。”
可转眼间又看着韩江南那副央求着自己的样子,她心里就有点发虚,犹豫片刻的她最终还是答应了韩江南,对着他点头道:“我只负责做饭。”
“别反悔。”
说罢,韩江南抱起了小孩回到了客厅上,而方静也趁这时间跑进卫生间洗漱。待到她出来时,小男孩就站在了前,使她大惊一跳。
“你站这干啥呀,找你哥去。”
小男孩仰头看着她摇了摇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我要喝水。”
便指去桌子上的那一杯温水。
方静顿了顿,伏下身子对着他勉强一笑:“自己拿,我又不是你妈。”
方静本是想吓唬吓唬眼前的小朋友,可谁知他听到这一番话语,便是扭头看向韩江南,嘴巴一张,便是哇哇大哭。
一心都专注于游戏的韩江南也被这哭喊声给惊醒过来,微微侧过头看着小孩坐在地上不停揉搓眼睛,便看向了方静。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方静有些不耐烦的低头看了看小孩,他依旧坐地不起,她只好蹲下身来哄着他。
“你起来,自己去端水喝。”
或许是方静的语气过于强硬了点,小孩眨巴着眼睛望了望她,愣住了。
又继续嚎啕大哭,抓着方静的胳膊不停摇晃,嘴上不停念着:“我不管,我要你给我喝。”
坐在沙发一旁的韩江南也是看不下去了,方静抬眸看着韩江南,眼中似乎是充满了渴求。韩江南先是一愣,随即又哭笑不得:“好好好。”
“哥哥来给你接。”
方静也从他这一番举动之中发现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小孩,她看着他亲热的揉着小孩的头便端去水杯递给他,并且拿了块巧克力塞到他手上,笑吟吟的。
“哥哥先带你去玩会游戏啊。”
小孩也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便回头仰着脑袋望向方静,招了招手:“哥哥不喜欢你,喜欢我。”
方静看着他屁颠屁颠跟着韩江南跑到客厅,紧蹙眉头不由得冒出:“搞什么啊...我也不喜欢你哥。”
接着就是回到厨房琢磨着中午该做些什么,有时眼神也会时不时瞟向客厅中的两人。
从搬到这里开始起,她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亲自下厨了,但是偶尔做顿饭还是手到擒来的,在一阵忙活后,她也总算把几道菜端上桌。
好在小孩不挑食,吃的倒也香甜,只是她的目光不时也会飘香韩江南,他也似乎时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我记得你好像总扔我妈给你带的早餐。”方静面对着他坐,有些突兀的问道。
沉默了许久,他知道其实方静早已看到他会每天早晨将方母给他打包好的早餐,随手扔在学校食堂的垃圾桶上。
他也知道方静在那时对他就有着一股子不悦,但她没问,他也没说。
韩江南脸上抹着一丝尴尬之色,沉下头扒着碗中的饭,压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话音刚落,方静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眼皮对着他说:“以后,你不想吃的话就给我。”
她低垂着眉目,声音听似平稳。
“我答应你。”韩江南轻轻叹口气,又继续拿着筷子夹菜,嘴唇蠕动着,像是心底还憋着一句话,还在考虑应该怎么去解释自己曾经的失误。
“以后也别让她给我做了。”
等到吃完午饭后,韩江南便提议自己来收拾饭桌,让方静先带着小孩。方静倒是没拒绝,只是在转身之际,朝着他说了句:“洗完后你自己去看他。”
见韩江南微微点着头,方静才抱起了小孩就走到了客厅。原以为只是安抚不久就能回房,可小孩一直扯着她的衣角,死活抓着不放开。
“我想看电视。”
方静也没办法,心又软了几分,无奈之下只好陪着他看电视。刚坐下来没几分钟,小孩就吵着要换频道看。
方静拗不过,只好把遥控器拿给他,只见小孩趴在她身上说着:“我要跟南瓜哥哥一起看~”
方静一听,便扭过头偷偷望了望厨房方向,韩江南早已收拾好了饭桌,将碗筷洗干净,正往客厅走来。
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方静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将小孩从沙发上抱下来,“你看你哥来了,去找他玩啊。”
本想趁这时间还想溜到自己屋里,可身后的小孩上去就是双手环住了她的脖子,嘴里甜甜腻腻的叫着:“姐姐我想吃好吃的,就一点点!”
方静一怔,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又闹腾着吃东西。见方静还在犹豫片刻,他嘟着嘴道:“我就吃一点点~”
便用脑袋蹭了蹭方静的胳膊,撒娇般摇晃了两下。
方静最后也妥协下来,只好去厨房拿点小吃来哄他吃。韩江南见状也是拉着小孩坐回了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换着频道,可小孩偏偏都不喜欢看。
“这个杰瑞呢,不喜欢吗。”韩江南调到少儿频道时看到屏幕上正播着动画片,便低下头来问他。
六七岁的小孩似乎很难不喜欢这样的动画片,可是眼前的小孩偏是例外,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摇了摇头说:“不要看这个。”
片刻后,小孩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抬起了头,笑嘻嘻的对着韩江南说:“我要看和南瓜哥哥上次看得那个,那个!”
韩江南微愣了一下,思绪也被拉回了上一次,接着脸色瞬间涨红了,变得惊慌失措起来,脸上渗出一层汗珠,便捂住小孩的嘴,“不看那个,多吓人。”
“小橘要是不听话,晚上就让她来找你玩了啊。”
可小孩下一秒就是伸手去挠韩江南的胳肢窝,弄的韩江南浑身颤抖,撒着娇道:“就看一次,我想看那个,就一次~”
在上一次小孩来韩江南家里玩的时候,他原本抱着想吓唬小孩的心思跟着他看了部惊悚片,可谁知最后小孩看得是津津有味,反倒是自己被吓得不轻。
现在,小孩又提了起来,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露出异样的神情,可还是掩饰不住他的紧张与恐惧。
犹豫片刻,他还是答应了下来,起身就走向电视柜找着上一次未看完的影片。方静有些愕然抬眸,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对方,眼睛里满是迷惑不解之色。
她没想过韩江南还会拉着一个小孩看那种片子。
转眼,她就见韩江南无奈的笑了笑,将碟片放到了vcd机上,随即按下播放键。
“你要不要脸。”
方静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后背上,目不转睛的端详他手中的碟片。片刻后望着小孩开口道:“小小年纪看什么看啊。”
韩江南抬起了头,对着她眉头微蹙,总觉得她的话里带着一丝不对劲,仔细思虑片刻之后,猛然站起身,双臂撑着vcd机桌板,俯首低声问道:“你以为看的是什么。”
半晌,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挑了挑眉又声音略显低沉道:“还是你很想看?”
他还真没想过方静会把自己看待的这样,龌龊。
方静愣怔了一下,脸上现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张口欲辩驳,却又似乎无从辩解,最终她只好轻哼一声,“谁管你。”
“你想什么呢。”韩江南笑着打断她的话,语气中颇具玩味之意。
“我给他放的是鬼片。”说罢,他拿起柜子上的遥控器摁下开始键,转身走去窗边拉下了窗帘。
方静听得一愣,瞬间涨红了脸,尴尬的别了别耳前的那一缕头发。
此刻房间里的灯光也被关掉了,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只剩下电视屏幕发出幽蓝的光线。韩江南坐在了沙发上,怀中的小孩抬手示意她过来。
“姐姐也一起看!”
方静看了看他片刻,最后只好无奈的走了过去坐在小孩的另一边,目光便落在屏幕上。而小孩身旁的他,吞了口水将自己裹在沙发上,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电影播到了一半,小孩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时不时拉着韩江南尖叫几声,便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而他也顺势把小孩搂在怀里。
而一旁的方静却是板着一张脸,面对电影里那些惊悚的画面并未受惊,多的是无感,她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鬼魂之说,自然也谈不上害怕。
只是身旁的两个人大呼小叫着,看起来有些蠢。直到画面开始变得有些阴森,屏幕中放映着黑夜里的井里倒吊着一具死尸时,三人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那个诡异的场景,心跳加速到仿佛要冲破喉咙一般。
下一秒,画面中的女人缓缓靠近了屏幕,窗边突如其来的一阵冷风吹过-----电视屏幕突然暗了下去。
接着,女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望向镜头,咧嘴一笑时的血牙有些狰狞可怖,她朝着屏幕伸出了手。
“啊——”
小孩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喊,便滚落到沙发下的地毯上蜷缩着身子。而他身旁的韩江南脸色泛白,一头埋进沙发里,头顶撞上了方静的腰部。
方静幽幽望向韩江南,见他双手颤着紧紧环住了她的腰,像是吓得不轻。
她垂眸无语,低头看着眼前的人,片刻后翻了翻眼皮,缓缓凑近他的耳边,轻声细语道:“你居然怕这玩意。”
韩江南一听,浑身颤抖着,有些用力的掐了掐方静的腰,压低声音道:“关掉关掉。”
心中一跳,缓缓抬眸便撞上了方静戏弄他的目光,此刻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公分,他也能清晰感受到方静的呼吸喷洒到了自己的脸上。
“要不要看看你的左边。”
顿时一惊,韩江南连忙推开她坐到了另外一旁,别过头就看见电视里的女人还保留着刚才的姿态站立在镜头面前。
方静瞥了一眼韩江南,淡淡收回了目光,伸手去拿他身旁的遥控器,啪的一声就关掉了电视。
而地上的小孩哭哭啼啼的,一张小脸皱巴巴的,鼻涕流了一地,“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
韩江南见状,深深叹了口气,弯下腰就抱起了小孩,一边安抚着他并拉开了窗帘。而方静随手拿出一包薯片就递给小孩,边擦去他眼角的泪水。
“不哭了,你不哭妈妈就来接你回去了。”
时间接近下午六点时,方静躺在床上隔着房间听到外面的一阵阵敲门声。
她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小孩屁颠的跑向了站在门口的那一对夫妻,只见韩江南朝着他们微微一笑,便关上了门。
客厅瞬间清冷了许多,方静也叹息着把头靠在墙壁上闭起眼睛,想着小孩今天对自己的折腾,她就一肚子气。
还没等她上来找韩江南理论一番,他倒是先找上了她。他的脸上似乎泛着微微的疲惫之意,蓦然间头脑才慢慢清明起来。
“要不要散个步。”他迟疑了半会,声音低沉着说道。
方静稍愣了愣,她没想过他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
目光幽幽地望来,那双寒潭般的眼睛里泛着水色,半晌之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穿个外套。”
话音刚落,方静便走到玄关处拿了拿挂着的那一件粉色棒球服外套。
顺眼望去,她抬手将身旁那一件黑色夹克衫外套拿了下来,侧过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