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烊千玺】十年如一梦》小艾同学xxx

8、第七章

　　他的水洒在地上
　　还在努力地维持 礼貌的样子。
　　————《亲爱的，这里没有一个人》
　　————记.2012年10月———
　　一道略显苍老却依旧雄浑的男音从远处传来，“大哥，怎么处理？直接丢这不太好吧。”
　　那条小狗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嘶吼，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直落到方静和韩江南躲藏起来的方向。

　　“附近的垃圾场白给你的？你急什么。”
　　说着，男人刚下身子，小狗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了极其恐怖的目光。
　　男人看着眼下的狗，两只眼睛眨动间，透着不怀好意的笑意：“别他妈给老子叫，再叫狗腿给你打断。”

　　“大哥，要不给它卖了？”男人身旁长得身材矮小而瘦弱的男子向四处看了看，半掩着那双胆怯而不安的眼睛。

　　躲在一处的方静愣了愣，回头看着韩江南轻声道：“它好可怜。”
　　她看着倒地不起的小狗有些心生怜悯，心中也充满了焦急，她慢慢向外挪出脚步。

　　却被身后的韩江南一把拉住，压低声音道：“乖乖待着。”
　　就在韩江南猫着腰轻声轻脚走在方静跟前时，远处的男人眼睛倏然一亮，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警觉之色，目光正迅疾扫过一圈，直落到两人躲着的角落。

　　“那有人！大哥！”男人一声惊叫响起，随即缓缓向角落深处走去。

　　一阵风卷起了树枝落叶，飘落在韩江南头上。他悄无声息地朝远处缓缓走去，身后的冷风卷起漫天的尘埃，而身后的方静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起飞。”方静冷哼一声，捏紧了双拳就跑了出来，朝倏然冲来的人影迎面而上。

　　男人当前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方静，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方静刚冲出来就被重落在地，不等她喘息分毫，又是一脚飞踢而来，可却踢在了韩江南的腹前，他冲到男人跟前缓缓抬眸看他。
　　“你他妈以为我不动女的是吧，想怎样。”
　　男人用淫邪的眼神看着方静，一对眯缝的小眼睛，眼珠泛黄，嘴角微微撇动着。

　　“放狗走人，这里有摄像头。”方静眼眸闪着寒光，嘴角微微翘起，无力地笑了笑。

　　转眼间，一记沉闷的拳响落在男人的身上，方静趁身旁男人躲在一角便看准时机，一脚直击对手的下半身，“去死”——爆喝一声，一拳砸了过去。

　　下一秒，周围的路灯又重新亮了起来，足以清楚地照耀到对面男人的身上，伴随着一声树枝的声响，男人摇摇晃晃地向她扑来，方静刚抬头就见他正想一脚踢向自己的脸颊，韩江南瞳孔紧缩，将右手一抬。

　　那一脚狠狠踢在他的手背上，而那只手也刚好挡住了方静的脸颊。
　　手心的温度与脸颊相触的一瞬间，韩江南感受到方静的睫毛微微闪动，他似乎能感受到方静此刻的惊吓。

　　而墙角的暗影里伏下的男子听到周围的动静，便跑出来朝着男人喊道：“大哥别打了，车来了，上车上车！”
　　男人见状便不再理会方静二人，直径跑向从远处驶来停在了眼前的那辆黑色轿车，见那韩江南身子一晃，便喊道：“快开，妈的！”

　　车子调转了方向随即在路口右拐驶去，韩江南像是肌肤受到挤压，一股疼痛感从手掌传来，方静不等他喘息分毫，向他缓缓爬去。

　　“韩江南，狗在那。”
　　方静几步冲向倒在血泊之中的小狗，心里一阵难过，只好蹲下身抱着他轻抚它的头安慰，怀里的那毛茸茸的触感让方静瞬间泪崩，她抱着它转身看了韩江南一眼。

　　他缓缓起身双手撑着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道：“还有时间，送医院吧。”
　　方静看着他两只黯然的眼睛里，透着倦怠和无力之色，神情凝重的说道：“韩江南。”
　　他的目光遥遥地望来，又无力地垂下双眸，隐含着受伤后的疲惫开口：“问题不大，附近有一家可以送过去。”
　　韩江南接过她手中的小狗，掌心处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似乎还带着一丝湿润。

　　走在路上的两人也不说话，只听着身旁的风声呼啸而过，直到走到了医院里，才把小狗安全交给兽医人员才离开。

　　许久之后方静二人从医院走了出来，方静回头望了望韩江南，只见他站在楼梯口缓缓抬眸也望向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感，她脱口而出道：“刚才，谢了。”

　　韩江南一言不发俯身贴近她，一股淡淡的蜜桃的味道萦绕鼻尖，暗黄的灯光下，清晰分明的脸部线条放大一倍摆在了方静眼前，映衬着棕亮的明眸。

　　她安静淡然的注视着他，他亦凝视她片刻，眉梢带怒：“别动——。”
　　看着她嘴角下的血丝，韩江南蹙紧眉头，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着：“估计我今晚指定没好过。”

　　蓦然片刻，方静抿嘴一笑：“去买个软膏吧，没什么的。”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垂的眼帘遮挡住了眼里的情绪，只觉得心底一阵发寒。

　　“这不怪你。”
　　韩江南凝眸瞧向她，缓缓开口：“回家清洗消毒。”

　　方静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后一路跟随着他走到了超市前。
　　“你去买。”

　　方静眼神微闪，随即又碎步走进了药店，目光又转向韩江南。他正走到休息的石凳前，慢慢坐了下来，背影望去多少有些落寞。
　　“阿姨，拿个青霉素软膏。”方静时不时望几眼门口，脑海中一片混乱，使她有些理不清头绪。
　　结完账后，方静礼貌的接过收银员手中的软膏就走了出来。

　　走到他身旁时，他正遥遥望着远方发呆，眼神有些迷离。就在他回眸一瞥中，不经意间落到了方静身上，又目光转向别处，似乎在有意回避着什么。

　　“买完了？”
　　“嗯。”
　　一缕轻风吹过，空气里夹杂着丝丝湿润，韩江南起身就走到马路边。

　　“韩江南，手掌摊开。”

　　韩江南迅速地望了她一眼，微微愣了愣，随后又缓缓摊开了右手，手心布满了裂口，手腕处往下也有些淤青。

　　下一秒，方静轻轻触了触他的手掌心，温热的气息从那只手上传了过来，目光游离在他的手上，韩江南睫毛轻颤，他心中一片疑惑。
　　未等他开口，方静就拿出创口贴撕下一块轻轻贴在裂口处。

　　“家里的医药盒，没有创口贴。”
　　声音有些清冷，方静顿了顿，随后关切的说着：“记得后面用那个纱布，你高三了。”

　　“别不关心自己。”
　　韩江南久久注视她，眼眸幽深难测，却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索着，一句谢谢的话真的是难以说出口。

　　“走吧，很晚了。”方静叹息。
　　凉风吹拂，方静不时抬了一下手腕，向后撩了一下垂滑在鬓侧的碎发，眉梢紧蹙：“不知道小狗怎么样了。”

　　韩江南微微侧着头看他，半晌不语，眼中闪烁着复杂而又矛盾的神情，懒洋洋地说道：“有没有考虑过做慈善。”
　　“你知道什么。”方静瞪了他一眼，抢着回答道：“我这是，好人一生平安。”

　　她的回答让韩江南有些意外，便从沉思中抬眸往来，半笑半恼地说道：“你是想当好人？”
　　方静歪头笑道：“那就做吧。”

　　那个晚上二人沿着墙根下的小径并肩而行，方静会时常小心翼翼地瞟向韩江南，淡白的月光倾洒在他长睫毛上扫下来，双眉间带着一颗浅浅痣，随后又迅速掠过，目光也渐渐黯淡下去。
　　————
　　上一次的事平息下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从那之后韩江南对方静态度也许些缓和，她也已经习惯每天都看到韩江南的身影，虽然也只是匆忙而过。或许他淡忘的事仍被她牢牢记在心里。
　　十月进入下旬，天气也渐变冷，街道上行人的脚步声都轻盈起来，不像夏天那般沉重急促。学校里的树叶落光了，留着的一点绿意也显得黯淡无关。

　　也许是天冷的原因，课间时间经常会有女生三五成群的去水房接温水，方静和陈千去到的时候水房已经排成了一长队。
　　好在离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方静两人还是排到了门口，等待接水。方静放眼望去无意间落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上，方静顺势望去自己和甘路中间还隔着三个女生，她看着甘路头发披肩，手中还抱着几个杯子，也是在等着取水。

　　方静心里还有些疑惑，怎么突然间抱着这么多被子去接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轮到了甘路。
　　她迷糊的望着眼前的人，转眼间就有人开始指着甘路人言啧啧，而甘路低垂眼帘走到了水槽前。

　　“一个人接那么多水干嘛。”
　　“谁知道呢，搁这浪费谁的时间呢。”

　　女生转头望来时，就见方静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她上前一步道：“说完了？”

　　话音刚落，方静走到了甘路身前抢过了怀中的杯子。甘路愣愣地望着她，显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说着：“就打个水，很快的。”

　　“是不是给陈佳佳她们接的？”方静怒道。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从纷乱的人群中传出，看得甘路低垂着眉目，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我要不接她们就过来了。”
　　“喂，你怎么还不快点。”

　　......
　　一声催促在身后响起，方静抬眼朝着声源处望去，身旁的甘路却泛白了色，紧咬着牙关，转身就跑去了水池边打开了水杯盖子。

　　陈佳佳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顿时升腾起了快感，她双手环胸，趾高气扬的站在方静身前，笑嘻嘻道：“我可算找到你了啊。”
　　“没听见啊？怎么不去帮你的好朋友打水呢。"

　　陈佳佳见方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更加肆无忌惮的说道：“我上一次被你挨得那一耳光。”
　　“让我想想，这个时机还回去，是不是刚刚好呢。”

　　话音刚落，陈佳佳抬手便往她的脸上扇去。方静手腕一扭，一把握住了陈佳佳的手臂，将其用力往后拉扯。

　　她紧紧盯着陈佳佳的眼睛，从她的瞳孔里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方静忽的挑起眉梢，语调微凉道：“我可要给你一个惊喜了。”
　　她忽然间循声走近人群，原本黯然的眼睛忽然一亮，朝着人群慢悠悠地说道：“这样是很浪费时间呢。”
　　话音刚落，她走到不远处纷纷停下脚步，都一齐转眸看向对面之人，接着又朝着她们淡然一笑道：“不过我有办法。”

　　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听上去语调轻柔，却是意味深长，甘路心中一颤，眼看着方静拿过手中的杯子。
　　她漫不经心的走到了走廊前，拿着杯子的手悬在空中一松。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砰—”的一声，水杯从十米高的台子上掉落下来，四溅起无数的玻璃渣滓。

　　下一秒，走廊上一片死寂，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便纷纷侧过脸看去陈佳佳等人。

　　未等陈佳佳反应过来之时，陈千上前一步拉住方静压低声音道：“你在干什么方静？”
　　方静并不正视她，而是偏头看向别处，朝着陈佳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脑？”

　　随后水房的人群团团围在走廊上，闹哄哄乱作一团，直到陈佳佳发出一声怒吼才低沉下来，场面一度变得落针可闻。
　　“下去把碎渣给我捡上来。”陈佳佳渐渐逼近了方静，可方静依旧纹丝未动，任由她推搡着自己。
　　“再给你说一遍，把碎渣给我捡上来。”陈佳佳再次冲她吼了一声。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窃窃私语，韩江南也站在人群内静静看着一切，身旁站着陈千。片刻后，方静眼底隐约泛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平静地说道：“我说过，再一就别再有二了。”

　　转眼，身旁的女孩揪住方静胸前的衣襟就把她往墙上拖，可方静毫无反应，反倒是无声地抿唇轻笑。
　　“所谓肉弱强食，只不过是鄙视不如自己的人来获得心里的优越感。”

　　“你觉得你是那个不会吃亏的主吗。"方静微微勾着唇角，抬眼一瞬不瞬注视着陈佳佳：“不过让我去捡可以啊，去给甘路磕个头。”
　　“我也许还能答应呢。”

　　就在女孩抬头在方静脸上留下一抹红色痕迹之际，匆忙跑来一个男孩将她托住，迎视着众人神色复杂的目光。
　　“京都雪，我们回去。”

　　男孩朝方静扬眉望来，方静也正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犹如往常一样的清澈，正温和地望着自己，方静缓缓回过神发现那是自己开学见过的那个人，眼神闪烁间，显得复杂而微妙。

　　“同学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快上课了，大家都回去吧。”说着，便拉着身边的女孩就要离开，而女孩斜眼看她时，眼睛里还带着一丝佯怒之色。
　　似乎是在告诉她，还会有下一次。

　　直到陈佳佳停在原地撇过头望向她，方静才慢悠悠的朝着她歪了歪头，脸上挂着一贯温和无害的笑容，转身继续迈步往前走，她忽的将目光瞟向远处的韩江南和陈千。

　　而他朝她轻轻一瞥，发现她也同时望向自己，半晌，眼睛微微眯起，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手插兜，另一手朝着她。
　　暗暗比划一个称赞的手势。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众人也渐渐也散去，只剩下甘露与方静二人，甘路双眼无神的看着方静，始终沉默寡言，好像她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的懦弱与胆怯。
　　可方静却目光平静，最后路过她停下步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了句：“甘路，我不管你了。”
　　甘路听闻猛地抬起头，双手死死地拽进身侧的裤子，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去，越行越远，渐渐淡出了她的视线。
　　上课时分方静也并没有回班，而是拿着扫帚在楼下清理着地上的渣片，课间时间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她，议论纷纭。

　　片刻，韩江南晃晃悠悠走到了他身边，身后紧跟着陈千。方静弓着腰转眼望去，韩江南正仔细端详了一番她手里的东西后，似笑非笑道：“不是说不捡？”

　　方静站在哪里久久没有挪脚步，良久之后缓缓开口：“勇于承当后果。”

　　身边忽然冒出一双手，紧紧攥住方静的胳膊。陈千沉思半会道：“知道会这样你还扔。”
　　“不知道也会扔。”

　　抬眼看去，忽听楼上走廊上遥遥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陈佳佳站在二楼，方静用眼睛的余光瞟向她时，发现她正瞪着自己。

　　“扫把给我。”

　　方静应声抬头，见韩江南用慵懒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便抢过她手中的扫帚。二话不说就伏下身子，不缓不慢的扫起了地上的碎渣，扫到方静脚边的碎屑时，迟迟见方静不挪步子，便随口说了句：“是陈千托我帮你扫的。”
　　“脚挪开。”

　　话音刚落，陈千慌张的把方静拉了过去，二人互相对望了半会，陈千迟疑地开口：“甘路呢，她人怎么就没下来。”
　　方静感到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一节课下来也不见她影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站在楼下朝着门口叹气。

　　“我哪知道。”
　　像是那颗幼稚的内心，令她不自觉地陷入自我设立的泥沼,，冲动和投机左右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