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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桑山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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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日落,不过这次要平静很多,卖货郎早早的回了阿婆家,吃过了晚餐,小符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卖货郎今天很安静,哪都没去,家里的大人都去准备明天的祭祀,只有阿婆和两个小孩在。
那两个小孩吃饱喝足没一会呼呼地睡了,阿婆年纪大,没那么快睡,就坐在院子里和同样没睡的卖货郎聊起天来,阿婆已是花甲之年,这个年纪总会回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今天她似乎格外的有兴致,她慢慢的说着,卖货郎便认真的听着。
“我一出生就在桑山村,说起来那古城墙的每一处我都爬过。”
“祖父祖母是很有见识的人,他们经常给我们小一辈的说,桑山村的大恩人就是将他们一村人从土匪口中救出,又给了这么个安身立命之处的大将军。将军骑着大马,手持金戈,救桑山村人于水火之中,是我们经常听到的故事。那将军墓也是祖父祖母以前经常去拜祭的,现在轮到了我接过,可是再小一辈就不愿去了。”
“还有那桑山阴兵的故事,我也是从小听到大。年少不知畏,小孩子经常罔顾大人的劝告进入桑山探险,每次进去都没见到过老人口中的阴兵,当然每次回家都会被打的屁股开花,久了就将这件事给忘了,不过总有那么一两个猎人说看到过,时不时的提醒村民,那不是鬼谈,是真的存在,昨天我有幸看到了,也不枉过了这一辈子,呵呵呵。”
阿婆最后还自嘲的笑了笑。
突然阿婆似乎回想到什么坐直了身体,愣愣的想了好一会才道,“还有一件事,我可算记起来了,在我很小的时候跑到村头的河里玩耍,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本来我以为要死了,可迷迷糊糊中有人将我托了起来,等我再醒来就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昨晚上那么一吓,我又做了个梦,似乎看到了以前救我的那个人,是个很好看的男子,一身的青衣,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我很确定他不是我们村的,可能他是个过路人刚好经过,顺手救了我。如果能再见一次恩公就好了。”
“看我,啰哩啰嗦了这么多,让你见笑了。”
卖货郎听的认真,“怎么会,难得听到有趣的故事,我还要谢谢你。”
老阿婆笑了笑,“祖母祖父是一对很好的老人,经常跟我们说村外的繁荣,可惜我这辈子都没离开过。卖货郎,你走南闯北,见识肯定很多,外面真的这么热闹,这么美好?”
卖货郎只是平淡的说道,“外面和山里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好与不好全看个人,总得一句,不过是知足者常乐罢了。”
老阿婆笑了,“知足者常乐,我小的时候听祖父祖母说过,当时小不理解,现在熬到了这个年纪总算是理解了。”
没多久阿婆累了便回了房内休息,卖货郎则一直思考着老阿婆说的故事,那个青衣人一直在他的脑海重画了很多次都没办法成像,村边的那条河他白天去过,普普通通没藏有什么玄机,可是老阿婆今晚提及的青衣人却让卖货郎再次陷入沉思。
河连着山,山连着树。
小符回到家却没发现卖货郎的身影,他嘀咕了一声抱头就睡,第二天醒来还是没看到卖货郎,他这才拿出挂在腰间的小龟壳占卜起来,这些天和卖货郎相处虽知道的不多,可却有了和他的气息,想知道他在哪倒不是件难事。
卦象显示主东,界限古树方位。
小符收了龟壳,皱了皱眉,出门就往古树的地方而去,当他到的时候就看到卖货郎正站在大树的树顶眺望着桑山村的方向,他叹了口气,坐在大树的根下兀自深沉的思索起来。
卖货郎悄无声息的落下,坐在小符的身边,冷不丁的来了句,“这座城的气运被改,想来你也看出了不少,要不要说来听听?”
小符哼了一声,酸不溜丢的说,“我那小师侄从京都回来之后便跟师祖说你怎么怎么厉害,让我好生不服气。你这么厉害,我自己琢磨呗。”
“所以这才是你出现的目的,果然是小孩子。”
“我就是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气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又马上换了语气问,“你看出什么了?”
卖货郎抬了抬斗笠,“风水一学我不是很会,可观这地形,群山环绕,河流庇佑,正是生生不息之势,可桑山却伸出了一只手将河流截断,又安排了人在这蓄势,将此处的气运聚集,这聚集的气运却不是浇灌城池,而是落到了桑山。”
小符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面前的这个卖货郎开始变的神秘莫测起来,他所说的和他所测出来的一般无二,小符点了点头,接着道,“这座山才是让城池消失的原因,是谁有这能力?我倒是很好奇。要扭转一座大城的气运,可是要付出很多的,可不止两百年时间的聚气这么简单。”
卖货郎平静的说了句,“比如,满城生灵化为灰烬。”
小符和卖货郎同时沉默的看向了森林的方向,这一趟他们必须要走的。
卖货郎在离开高大的古树时,伸手在它身上落了封印。
这棵树如此高大茂盛的伫立两百年,自有其缘法。
很快便到了黄昏时分,村民在祖祠里做了祭祀,一群人来到了古树之下。
一群人忙忙碌碌了一刻钟,神台终于布置好,黄道长硬着头皮开始在小师叔和卖货郎面前跳起了驱除邪祟的大舞,最后一口水吐出了一条火龙,可算是博得了村民的欢呼。
黄道长虽不好意思,可他还要继续端着,毕竟接下来才是要紧的戏份,他故作高深的掐指一算,啊了一声,吸引了村民的注意。
村长见黄道长眉头都纠结在了一起,心里咯噔了一下,大感大事不妙,小心翼翼的问道,“道长,这是怎么了?”
黄道长顺着村长的话,忧心忡忡的道,“不瞒村长,这次作法之后,我掐指一算,发现那邪祟太过强大,祭祀已经不管用,不过,我答应过村长一定会帮忙拔除邪祟,那就决不食言,我决定亲自进入森林将其捉拿。”
村长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了,他忙道,“道长使不得,晚上越过界限九死一生,真的使不得。”
黄道长甩了一下拂尘,“村长无需担忧,我有无上天尊护体,邪祟不可近身。这桑山今晚必须进入,那邪祟眼看着就要不受控制,唯恐他日作乱,宜早不宜迟啊。”
村长实在为难,可又怕那邪祟真出来作乱,左右为难,又听黄道长道,“无上天尊指示,还需两人作为护法随我入内,此事必成。”
村长一咬牙,转过身问,“谁愿意同道长前去驱除邪祟?”
村民一阵骚动,不等其他人回答,卖货郎和小符便走了出来,黄道长又是掐指一算,不等村长发话,指着他们便道,“观此两人魂火极旺,可克邪祟,正好。”
村长来到卖货郎和小符身边一通劝阻,“怎么能让两位恩人冒险,不行。”
小符却道,“村长,我是自愿去的,况且只有我和卖货郎正面见过邪祟,我们两进去刚好。”
好说歹说,村长终于同意他们进去,村民们看着他们三人在太阳下山之际进入了桑山。
古树安静的看着发生在面前种种,一阵风吹过,古树的树叶飘飘扬扬落入桑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