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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赌一赌,单车变摩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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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那一晚睡得莫名舒服,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等睡意褪去,他起来洗脸刷牙,整理整理自己的着装,拉了拉衣领,便拿起书包,挎在右肩。
走出南港苑后,楚鹤觉得自己仿佛跨越了时空。
南港苑里很宁静,可外面不一样。
才早上七点半,却是熙熙攘攘的一片。
成都再怎么说也是新一线城市,该有的繁华一样不落。只是这繁华与楚鹤的内心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楚鹤内心还是有些崩溃。
进入江中的校门,楚鹤前所未有地希望教室里不要是只有他和楠墨辞两个人!!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下来,江中里一个人都没有!!
楚鹤的脚步慢了下来,再慢点,再慢点。
楚鹤有些慌张,然而他掏出手机一看,离早自习都还有好一阵子!
出门前偷瞄了一眼,楠墨辞早就走了。
老天有眼,教室里只有楠墨辞岂不很尴尬?我还不想死!!!
楚鹤与死神赌着生死。
赌一赌,单车变摩托。
拉开教室门一看……
谢天谢地。
楚鹤第一次感受到沈辉他们是多么地美妙。
走进教室后,楚鹤浑身轻松。习惯性走到窗边的座位。
他当面前的楠墨辞是空气一样,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扭头和沈辉聊天。
他当他的故人,我当我的窗王。
楚鹤坐得和老大爷似的。
还没聊多久,楚鹤还没享受够暖阳,一道晴天霹雳,霹得楚鹤体无完肤。
早自习是程丽的,就算楚鹤早就忘了程丽昨天在办公室上演的“同学互帮互助”,程丽可没忘。
趁着早自习,程丽要调位置。
“正好今天早自习是我的,我就来稍稍调一下座位。”
程丽一脸和善,但就楚鹤看来,确实是挺“核”善的。
“那个,沈辉,对,沈辉,你和楠墨辞换一下。”
楚鹤眼睁睁看着沈辉一步步地远离自己,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气愤。
老天爷怎么老耍我?
沈辉这二傻子还挺高兴,他早就想和林岳坐了。
沈辉想找死,林岳可不想。
老老实实把嘴巴闭上,低着头复习。
楚鹤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让他这辈子如此倒霉。
倒霉还不够,还得搞他心态。
心态反正是崩了,身边换了个活阎王。
不过倒还好,一节早自习下来,一直到下午放学,楠墨辞一声不吭。
楚鹤有些摸不透楠墨辞的心思,明明昨天自己跟个舔狗一样,今天又像个陌生人。
楚鹤慢慢放下戒备。
天色也不早了,毕竟冬天昼短夜长,才下午六点钟,天空就已经开始昏黄,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接近灰暗。
楚鹤正在收拾书包,偷偷瞄了楠墨辞一眼。
楠墨辞有着很长的睫毛,垂下眼,看起来有些温柔。
楠墨辞将今天刚发的卷子整理并放入书包。整整一叠卷子,不知道被多少人抱怨,但看楠墨辞的卷子,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他怎么又写完了?!这他妈还是人?!
楚鹤的震惊写满了脸,但是一想到自己和楠墨辞回家的路线是一样的,楚鹤就好似吃了苦胆。
尴尬弥漫了整个教室。
“楚鹤,我和林岳先走了啊。”
沈辉和林岳显然是先收拾好了,还没等楚鹤说“等我”,沈辉已经迈出了教室。
这沈辉跑得比狗还快。
楚鹤渐渐放慢了速度,等待楠墨辞赶紧收拾,等他走了,自己再回去。
楠墨辞也不傻,余光里看见楚鹤突然的减速,他心里也早就明白的。
不,准确来说是早就猜到了。
他自己也不想尴尬,但就是时间的问题,两人太久没见,彼此也变了不少,聊不上天。
其实楠墨辞并不喜欢一个人,一个人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不爱说话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和谁说。
直到……
楚鹤他们小时候就认识,除了因为他们的爷爷那一辈认识,最大的原因还是楚鹤是个无话不谈的朋友。
楠墨辞不主动,有些社恐,也是因为楚鹤,楠墨辞才真正敞开心扉。
楠墨辞收拾的速度不变,很快就收拾好了。
楠墨辞皱了一下眉,很浅,看不出来,他的眼中夹杂着遗憾。
楠墨辞将书包背在肩上,径直走向教室门。
楚鹤看着楠墨辞离开,眼里没有一点惋惜。
毕竟,他也猜不出楠墨辞的想法。
楚鹤离开时,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楚鹤都熬到最后一个了,他……应该走远了吧。
来到前门,楚鹤拉下教室电闸,程丽却突然过来。
“今天,你们怎么样,楠墨辞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楚鹤转过头来,心想,我们都没说过几句话,呵,有困难?鬼才知道!
“你能解决吗?”不等楚鹤回答,程丽便把所有想问的都问了。看起来她有些着急,也许是有什么事等她去做。
“没,没什么问题。”
楚鹤被问得有些懵。
“哦,那就好,这几天就麻烦你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开会,先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便快步离去。
楚鹤也没停留,顺着一排绿化带回家。
这一路上没什么人,就算有,也走得匆匆忙忙。
也许是太晚了,急着回家照顾家人。
嘟嘟嘟……
楚良禅打来电话,说自己今天不回来吃饭。
楚良禅是个大学教授,学校里经常有活动。
回到家后,伊青尢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饭桌上,伊青尢只与楚鹤叨叨一些小事,只字不提楠墨辞。伊青尢知道楠墨辞刚回来,又隔了这么多年,两人有隔应很正常。
晚饭后,楚良禅刚好回来。
每次都是这样,楚良禅回来得很早。他不会喝酒,工作上的应酬大多都是喝喝酒,聊聊工作,大学教授也不例外。
在桌上听他们讲也没事干,每次都提前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楚鹤有些想去外面散散心,解解闷。
成都今天没有下雪,只是有些阴沉,云黑压压的,也有些厚。时不时刮个风,却令人往衣服里钻了又钻。
楚鹤不知道往哪走,便来到古檀那边。
楠墨辞也刚好吃完饭,也恰巧想解解闷,也刚好想到古檀这里,便坐下了。
楚鹤来时看到椅子上还有个人,不是谁,就是那个一整天都坐他旁边的人。
楠墨辞怕冷,身上羽绒服和毛衣什么的一样不少,还围了个围巾。可即便穿那么多,并不显得臃肿而笨拙。恰恰相反,在楠墨辞身上显得这个人更加高挑。
楚鹤愣在原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楠墨辞旁边了。
身边人或许有些震惊,看了一眼楚鹤后,又将目光放在了古檀上。
楚鹤想说些什么,但经过大脑里想法和理智的激烈斗争之后,明明已经微微动了唇,却又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坐着。
好一会儿后,又开始飘起雪来。不过只是小雪,楠墨辞便哈出来白气。
少年本来就白,雪飘到楠墨辞的围巾上,这雪一映,显得雪略有些逊色。
微风沙沙徐来,不知为何,吹在脸上,有些温柔。
楚鹤眯起眼睛,昏昏沉沉的。
冬天的夜晚来的太早,天早就黑了。
他们以为谁也不会先说。
楚鹤刚想开口,楠墨辞便打断了他。
“我刚来的时候看你很积极在和我说话,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楠墨辞心里有太多话,可说出来却寥寥一句话。
“你不觉得我像个舔狗吗?”
楠墨辞居然也没有料到楚鹤会这么说。
“什么?”
“就你刚来,我像个舔狗一样找你聊天,结果你也不吭声。”
“……没,我只是找不到话题。”说着楠墨辞有点不好意思,“然后有点社恐,这你应该知道的吧。”
楚鹤脑子里还真没这东西!
“行吧,说开了也挺好,不然我们之间有点尴尬。”
楚鹤挠头道。
晚风刮得有些大了,听不清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但两人说说笑笑。
只知道少年的眼睛映着星星,哪怕已经深夜了,依旧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