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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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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体内发现了微量的促信息素分泌激素,为昨日出现信息素暴动的主要原因。对于监管不严造成的疏忽,我方深表歉意。”院方的代表读完了讲稿,然后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对面的闪光灯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姬则眼皮都没抬一下,在长桌后面不动如山地坐着。
直到提问环节开始,现场记者的神色顿时都兴奋起来。《帝国日报》的人第一个举起了手,得到话筒之后,那个年轻的女孩子紧紧盯着姬则问:“少将,请问现在的调查进展到了什么程度?”
姬则扶了下面前的话筒:“已经在失控的摄像机上提取到了有机残留物,目前正在比对中,之后会及时向民众公布结果。”
不过这份调查报告在公开之前,会先呈到皇帝陛下的案上。
记者又紧接着追问道:“那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官方会有什么应对措施吗?”
“当然。”姬则勾起一个假笑,“为了避免同样的事件再次发生,此前议会提交的公务规范将会再度进行讨论,毕竟比起议员先生们假定的‘心理创伤’,现实的危险更值得规避,不是吗?”
哦豁,这是明着在怼了?
台下的记者们听见姬则这样说,脸上都浮现出讳莫如深的神情。毕竟谁都知道,之前的公务规范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少将的亲生父亲姬公非制定的,联想到此前父女两人的针锋相对,刚才那句话能做的文章可就太多了。
果然,有姬则在,从来不愁没新闻。
就在《帝国日报》的记者准备坐下时,姬则又开了口:“而太女殿下也表示,那些无辜受到连累的孩子们接下来的治疗费用,都将会由她来承担。”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一阵哗然,那个女记者还想要说些什么,话筒却已经被收走了。幸好接棒的下一个人替在场所有人问出了那个最好奇的问题。
“您是说无辜受到连累?难道少将认为此次的袭击事件是针对太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政府人员打断了:“请各位集中在事件本身,不要过度发散。”
那人悻悻住了口,只能换了一个问题:“原定是由尤利娅太女主持发布会,请问殿下今日为什么不能出席?”
姬则看了他一眼:“我以为大家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太女受信息素暴动影响,身体有恙正在治疗,所以由我代劳。”
殿下病倒了?一时间,发布厅里的记者们面面相觑起来,可是昨天直播时看着还好好的,怎么回去后还出了问题?
“大家都很好奇,少将是怎么做到不被影响的?”
姬则不耐烦地一抬眼,直视着提问那人的镜头说:“因为我有老婆。”
主星,王宫。
“殿下,陛下召您去。”近侍官走进赫尔曼的寝殿,垂着头禀报。
话音刚落,赫尔曼手中的酒杯就顿时摔落在地,他顾不得一地的碎片,立刻慌乱地从软榻上起身:“有说为什么事吗?”
近侍官答:“陛下没有明说,只是让您尽量快些。”
“……我知道了。”赫尔曼神不守舍地挥手让他下去,瘫坐在原地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才猛地回过神来,赶紧起身换了件衣裳。
出发之前,他到底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又抬手唤来随从,低声吩咐:“去叫皇后陛下。”
见随从领了命令立刻出发,赫尔曼才勉强定了定心神,迈着虚浮的脚步向着主殿走去。
恭敬推开殿门之后,一股浓烈的火药气味就扑鼻而来,那是威廉三世的信息素。
被更高一级的alpha信息素压得喘不过气来,赫尔曼离得远远的就停住了脚步,带着一丝无法掩藏的胆怯开口说:“父亲,您找我?”
看见他来,坐在御案后的威廉三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凝神看着手里的东西。
纸张翻动的声音规律而清晰地从前方传来,赫尔曼只觉得那动静像是捆在他咽喉的铰链,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越勒越紧。
主殿里冷气开得很足,但他额头却无法控制地冒出了许多汗珠。
“啪。”
在即将窒息的前一秒,威廉三世终于放下了那份文件。他看着因为那轻微声响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的儿子,眉眼更加冷沉地压了下来。
从御案后站起身,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赫尔曼身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对帝国将士的遗孤下手,你还真有出息啊。”
赫尔曼被吓得瞬间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地求饶:“父亲,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您宽恕。”
帝国的皇帝陛下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alpha,太女的那双祖母绿一样的眼睛就是继承自他,只是比起尤利娅永远带着温和善意的眼神,他每次露面时总是不苟言笑,在他冰冷的眼神中,所有人都会下意识感到恐惧。
就先现在的赫尔曼。
面对父亲的指责,他连一句狡辩都不敢,因为他知道对于皇帝陛下已经认定的事情,最好的选择就是尽快认罪,否则只会招来更大的嫌恶。
“而且手脚还这样不干净。”威廉三世厌烦得不愿意再看这个小儿子一眼,他转身动了动手指,一张硕大的全息屏就出现在了主殿里,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民众关于下午那场发布会的评论。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姬则都算是明示了吧,这次的事就是针对王储来的。】
【太女出了事谁受益最多,哇,真是好难想呢~】
【之前一直营销什么姐弟情深,现在一看,果然野心是藏不住的。】
【好恶心,王室的水好深。】
【笑死,同父异母哪里来的姐弟情深,劝某位皇子别再硬蹭了呢。】
…………
赫尔曼越看越心惊胆战,虽然那些发言没有一条明说他就是背后的始作俑者,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分明就是如此。帝国对于民众言论的管控并不严格,如果任由这样发酵下去……
直到看到帖子最后“已删除”的标志,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就是你的好计谋,拖整个王室下水来帮你善后。”威廉三世冷声说,“赫尔曼我的儿子,你觉得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赎罪呢?”
赫尔曼低低地伏在地上,冷汗一滴滴地从额头滑落,他带着止不住的惶恐说:“父亲,一切听由您的责罚。”空气中的火药气息越来越浓,他几乎快要因为信息素压制晕死过去。
威廉三世居高临下地看了他许久,直到赫尔曼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他才终于开口:“那就这样吧,罚俸一年,期间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坎斯特星协助战后重建。还有……”
“陛下,皇后求见。”
威廉三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通报的声音。他看了一眼门外,虽然还未见到人,但那股娇媚的蔷薇花香就已经隐隐传了进来。他突然皱了下眉头,然后又将视线收回到赫尔曼身上。
“起身,跟着你的母亲滚吧。”他说完,便大步走回了书案后,再也没看赫尔曼一眼。
劫后余生一般,赫尔曼颤颤巍巍地扶着膝盖站起身来,只是他刚转开主殿大门的把手,身后却又传来父亲的声音。
“等尤利娅回来之后,你自去跪着向她请罪。”
“……是,父亲。”赫尔曼咬牙应下。
直到主殿的大门轰然合上,他才觉得又活了过来。神色焦急的莫伊拉赶忙迎了上来,伸手接住了满脸是汗的儿子。
“陛下不想见我吗?”
赫尔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让我跟着您滚呢。”
莫伊拉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早知道皇帝陛下冷心冷情,但在儿子面前都这样不留情面,实在是让她觉得难堪。
赫尔曼却还在继续说着:“母亲,接下来的一年您恐怕就见不到我了,陛下让我去坎斯特星协助战后重建。”
坎斯特星?那本来就是星域中最偏僻的行星邦,现在更是因为刚刚结束战争而仍然处在混乱之中,莫伊拉顿时也顾不上自怨自艾,她不敢置信地说:“那样贫苦的地方,你去一年要受多少的罪?陛下怎么忍心?”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回廊到了王宫的花园,驱散了身后跟着的侍从,在确保周围的确无人后,赫尔曼才咬牙切齿地说:“陛下怎么不忍心,他心里恐怕只有我那位好姐姐,等她回来之后,我还得去巴巴地到人跟前赔礼道歉呢。”
“为什么你要去道歉?”莫伊拉此前不知道儿子的计划,现在略略一想也转过弯来,惊呼道,“难不成医院里的事是你干的?”
赫尔曼直接应下:“对,就是我。”
“你糊涂啊!就算那事做成了,她也不过是出个丑,你何必要冒着惹怒陛下这么大的风险?”
面对母亲的不理解,赫尔曼的表情却因为嫉恨变得更加扭曲,他脱口而出:“何必?为何不必?她尤利娅明明就是个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