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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要凤凰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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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被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坏姑娘弄的疼痛,迟皎原本是有怨气的,可眨眼间便又心疼起她来。
她轻轻的起来俯身吻着武时月的唇,动作的轻柔的抚过她的身躯,给予她最温柔的缠绵。
皎皎总是这样好。
武时月吻着她如玉的脖颈在她耳畔呢喃“你温柔贤德,心太软,让我割舍不下。”
迟皎将尽兴的武时月搂在怀里,轻轻摩挲着她的脊柱。
“你难不成还想舍下我?你不够好,我也不够好,可你我正合适,凑在一起刚好是稀里糊涂一辈子。”
迟皎这样温情的女子,说的情话也是甜软坚定。
武时月动容道“一辈子……你我当真是一辈子。”
从生下来便是,早就注定好的。
这一夜大周仍是太平。
次日武时月上朝听闻梁国使者求见,已在国都的使者别院安置,武时月本不关心是谁,可因着上虞还是多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臣子答“是一将军名唤常森。”
武时月记下,待下朝后来了金玉楼。
上虞与白鹤正研究着接下来的行程,勉喾鸣风与修古也在。
武时月笑道“梁国来人了,你可要见见?”
上虞冷冷的挑眉眼里的恨意不曾掩藏“不见!”
白鹤却挽着她的手劝道“阿虞不如先听听是谁,若是曾欺你,那咱们有仇报仇!”
上虞瞥眼看着殷切劝她的白鹤,不由得心软。
“你啊你,明明身为神……却总有坏心眼子。”只顾着念叨白鹤,她险些在武时月面前说漏了嘴。
好在武时月并未听出上虞咬在齿间那短促的神字。
她知鹤儿是为她不平,恨极了梁国朝廷的人。
白鹤见她点头,代她问“来的是何人?”
武时月道”常森。”
上虞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白鹤不由得轻笑起来,道“他一个将军怎的还做了礼部的差事。”
上虞道“梁国国力不若大周,又群狼环伺,此时天灾人祸,自是来寻大周帮忙的。”
白鹤不屑道“她凭何觉得武时月会帮她。”
直呼武皇名讳的也就是白鹤了,武时月未曾与她计较问道“那他倒底是不是仇人?”
上虞放下手中的羊毫,轻哼一声笑了。
“非是仇人,却当真愁人。”
继而与白鹤相视一笑。
她与武时月定好三日后接见梁国使者。
三日转瞬即逝,秋日光景日日颓败。
上虞踩着被扫的一尘不染的青石板踏入了殿内。
正见常森站于阶下,武时月正看着国书。
上虞扶了扶脸上的银质面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落座。”
二人演过戏后,上虞坐定打量着常森。
这男人倒是白了几分,似乎是瘦了,下颌骨分明。
常森余光中见这怪异的女人打量着自己,心头莫名激动起来。
这清瘦欣长身形傲然的仪态像极了将军……
面具遮掩露出的那双眼眸让人不寒而栗。
武时月看我国书随手扔在桌上。
单刀直入“梁国求我大周庇佑,有何诚意?”
常森道“黄金十万两,岁岁纳贡。”
武时月觉得好笑“区区十万两?便妄想我大周管了这个麻烦,当真是痴人说梦。”
常森忍耐道“这乃是梁国半年的赋税。”
武时月轻蔑的笑笑“如今人皇这百国之中当属我大周最为强盛,想与我大周交好的小国不计其数,区区梁国寡人还不放在眼里,当年出兵乃是看在我与苏执安的交情上,如今苏执安已死,梁国便自生自灭去吧。”
常森顿时冷了脸“陛下不出兵便不出兵,不必提及将军,既如此,常森告退。”
精壮的汉子施礼后转身欲走。
上虞无奈的摇摇头蓦然出声道“慢,何必性急,如此是不再管你那梁国万千子民的安定了?”
常森听不出她刻意改变的嗓音,怒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直说便是!”
常森当真好胆气,也当真莽撞。
上虞无奈的扶额“要一女将,姓穆名离。”
常森身形一僵,怒气难掩。
“我听不懂你的话!”
上虞更觉得捉弄他有趣,抿了口茶道“本国师看上了那位小娘子,将她送来我也好替你与陛下求求情,横竖苏执安死了,你对同僚下手她也不会知情。
常森气的冷冷甩下一句告辞!
上虞轻笑起来“常将军留步看看我是谁。”
常森回头的那刻她摘下了面具,瓷白的面皮映着透过窗棂的光,琥珀色的瞳仁泛着蜜一般的光泽。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常森情难自禁,脱口而出
。
“将军……”
上虞笑笑,意气风发,面上是故友重逢的开怀。
“把我的穆离交出来。”
常森却瞬时泪珠滚落,糙汉子牵动了情绪,他哽咽道。
“你活着为何不回来见我们……”
上虞原本重逢的笑意僵在脸上,尴尬的蹙起了眉。
除了白鹤还从未有人因她活着而感伤落泪,她心底是欢喜的,可也不敢流露面上。
她低头轻叹了口气,满脸惆怅。
“我欲脱身于牢笼,一别尘世,不料千里故人逢。”
常森抿唇久久未能平静。
武时月在一旁适时出生打断,清了清嗓子道“好一场悲欢离合的大戏,二位可演够了?梁国的事再议,苏将军先去与故人叙旧罢。”
是以上虞携白鹤跟着常森去了别院,而穆离正在其中。
穆离一身戎装不改,见一袭湖绿女裙的上虞走近,她不禁呆住。
“将军……”
上虞笑着走近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傻姑娘,怎看着瘦了这许多。”
穆离忍不住扑进她怀里苦出声来,上虞身子一僵却又随即缓和抱住了她。
心知白鹤来日定会借此为由欺负自己,不过若是穆离,抱下又何妨。
她哄道“我知你心思细,不爱与人多说,想来是为我伤了心的。”
穆离吸着鼻子从她怀里出来,委屈的像是不足月的狗崽没奶吃。
瘪着嘴望了上虞片刻,看到了一旁的白鹤她当即后撤一步与上虞拉开距离,慌乱的解释“嫂子……我,我只是见到将军太过欢喜……”
白鹤挤出个笑道“无碍,我干脆躲远些,给你二人留出地方继续唱大戏的好。”
穆离被她的故意的嘴坏臊的脸色通红。
上虞无奈的看向她,宠溺的摇了摇头。
白鹤孩子脾气,使坏后便没心没肺的笑,不忘宽慰穆离“当真不怪你,你见她欢喜,我也是欢喜的,若无人见她欢喜我才难过。”
却也不忘嘴坏的阴阳上虞“我也恨不得无一人欢喜她,只有我一人对她好,她便会死心塌地的只爱我一人。”
她嘴坏只当调侃,却正戳中上虞的痛处,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可又随即恢复如常,无人察觉。
上虞对她二人的解释与对武时月的别无二致,不过是绝处逢生,游山玩水不愿身归朝堂。
四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围着鎏金烧炭锅吃起羊肉来,上虞与常森喝着酒,白鹤托辞闷独自走出了屋子。
甫一站定,只见穆离跟了出来。
她不解道“你怎的出来了?”
穆离满面歉疚,解释道“我是怕嫂子误会,我见到将军是一时欢喜,乱了分寸。”
白鹤轻轻一笑,安抚道“我未曾放在心上,若换作我是你,那我也定会视她万分珍重。”
其实,她何尝不是呢。
当时大漠的风沙刮的她头昏脑胀,眼都睁不开,她躺在死人堆里被收尸的士兵捡走,还以为要独自面对这凡间的人心险恶,却不曾想遇见了她。
不觉间眼眶有些发热,来在大周的这些时日她才反应过来,这一路上上虞拜会故人分明是把酒饮别离,这一别或许便是六界崩溃,尽数化为飞灰。
心里不禁惆怅。
一经变故才知一朝马死黄金尽,无人出手相帮。
无处可投奔。
蚍蜉撼树,她难动这天道。
白鹤叹了口气,强压下心内的思绪刚想转身回屋,却不料一阵风起。
她皱眉望着走近的女人。
此时上虞即便在屋内也察觉到了外间的异样,登时冲出来护在白鹤身前。
来人正是双羽。
此次并非是受苦海里那异瞳女子的命令,而是奔着白鹤来的。
天界在青冥和太子靖手里将其它各界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原本几界君主想逼迫天界交出秘宝,却不料被天界打的四散而逃。
背后的助力何其强大。
而昭易将白鹤告知的消息散出,各界纷纷围攻魔界。
此次双羽来不过是为了白鹤的凤凰血脉,魔界大批百姓疫症,凤凰血便是一剂好药。
双羽倒是朝天界讨要过凤凰一族,却被青冥推拒,凤凰一族如今是他的手中刀。
他爱惜的很。
怎舍得平白无故折一员将。
上虞见双羽走近,她上前一步拦着她“我求你莫伤她,要杀要剐朝我一人便可。”
双羽不屑道“你不过本尊脚下的蝼蚁,也配?我如今是要她这一身凤凰血罢了。”
上虞紧张的吞咽了下,眉头轻蹙“可是疫症?疫症不是非要凤凰血的,南山有紫金草,虽时效慢了些许,可也是顶有用的。”
她在位多年,深知这些杂事。
双羽冷哼一声“若是本尊非要这凤凰血呢?”
白鹤气的咬牙。
上虞亦然,艰难的开口道“我知你对我仍有旧情,我求你……”
“可笑,我与你何来旧情。”双羽嗤笑道。
上虞却始终紧紧盯着她“若没有那你便不会与我在此废话,也不会偏偏找上白鹤,我不信以你的性格青冥不给你便放弃。”
琥珀色眸子里的坚定让双羽心下一颤。
苦海覆灭那日所见之景她胆寒不已,上界战乱不休,凡界天灾人祸,颓败之象显露,颛影当年以复仇诱惑于她,使得她在魔界十万载累积起威望,上虞不知所踪她便轻而易举的坐了王位。
可直到那日她才似乎明白,颛影不简单。
上虞也不简单。
她一时不知是杀她还是留她。
后来她思虑过后才觉得上虞留不得,可自己又是否忍心杀她……
她认真的盯着上虞,眼里只有一片寒霜“如今我只问你,我父尊可是你所杀?”
上虞缓慢坚定的摇头道“我的生死在你手上,若是我做的在边关那一夜我便认了,何至于此。”
“我怎知你不是怕死才不敢认。”
话出口双羽便后悔了,上虞若是怕死,那六界内可还有不怕死的人?
自幼时相识,上虞便是少言老实的性子,上了战场不要命,吓得她常劝她惜身爱护自己。
想到往事她吸了口气,她愤恨的命令道“跪下!”
她为主,上虞为仆,跪着答话才是道理。
白鹤恨的咬牙,扯着上虞的衣袖却是拦不住。
常森和穆离诧异的看着那清瘦的身影跪地,他们两个不知来者是谁,只是看上虞言谈似与此人相熟,不敢贸然上前。
此时正踌躇听闻白鹤道“你二人先回房。”
吩咐时一双美眸仍死瞪着双羽。
穆离愤愤的扯走不肯动地常森回避“听嫂子的话。”
上虞垂眸,余光里是白鹤的裙摆,她轻声道“我本就是一家臣,身份卑微,临危受命担负起魔界安危,如今双羽公主既归来,自是该跪的。”
她在解释与白鹤听,可却更让白鹤难过。
她苦笑道“不论如何你始终是我的阿虞,身份地位我从不在乎。”
伉俪情深?
双羽脸已黑的滴墨,她一把捏住上虞的下巴强势的逼她直视自己。
看着这双琥珀色的眸子,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双羽咬牙松开手顺势甩了她一巴掌。
上虞被打的偏过头去,白鹤又急又气虽无能为力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将她抱在怀里。
是生是死她都要挡在她前面。
双羽呼了口气,背过身红了眼。
恨会减轻的……
爱却不会磨灭……
“上虞,我真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她有心带她回魔界关起来,却被魔尊的身份所束缚。
看看白鹤,昭易,修古他们一个个的与上虞走近的下场,那个神秘女人的目的若是上虞,那她为了魔界百姓,是不敢再与上虞有纠葛。
她一掌推开白鹤,俯身蹲在上虞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语调冰冷道“若还有机会,我定会在你身上讨回来。”
双羽拎着上虞的衣领,像只愤怒的虎。
上虞却是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对上那一片冰冷的眸子,忽的红了眼。
白鹤眼里透着杀气,拭去嘴角的血,狠厉的盯着双羽。
若是以前的白鹤定是忍不下这口气,可与上虞在这凡界许久,她已慢慢学会了上虞的隐忍。
为了活下去,为了未知的未来活下去。
此刻白鹤似乎成了局外人,看着上虞委屈的扑进双羽怀里,她的心似乎裂开了条缝,她佝偻着身子捂着心口想离开,却挪不动步子。
上虞扑进了双羽怀里,这是双羽意料之外的。
她僵住,任凭上虞跪直身子抱着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