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三折：烂柯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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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寿长生儿时可没少与人干架。
那战绩，可谓是打遍全村无敌手！
对于他这号精力旺盛的人来说，打个架就跟吃顿饭那么寻常。小香官没来之前，他就每天在那泥地里与人滚呐、闹啊，直把浑身整的脏兮兮的才肯回家。虽说当时那种打法大多只是玩闹，但也都是拳拳到肉的。说白了，他哪打过这种掐人脖子的架啊？这次算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真不是他不敢对他挥拳头。实在是他不知自己这一拳下去……究竟该落到哪里才不会被官府追究责任。毕竟人家如今身份可不一样了，那可是钦点进京的人物，浑身上下可金贵着呢！是脸也毁不得，身上也碰不到，腿更折不得。于是一气之下，寿长生也就只能掐他脖子。
虽说不太解恨，但好歹能让他那个无赖样收敛收敛！于是寿长生一手制着他的臂膀，一手擒着他的脖颈，一开始还挺来劲，看着他逐渐皱起了眉头，张开的嘴巴费劲呼吸，心里终于有些爽快。可这爽快没持续多久，寿长生就觉得无趣起来。不是因为他的反应看起来不够解气，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反应！他全程就跟个软柿子似的，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还手，就那么蔫不出的任由自己拿捏。可这架打起来能有什么意思啊？
“你怎么不还手？”
寿长生微微松了松手问他。
想当年在宿山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主儿。虽说他当时个头小，力气也小。但那爪子快的就跟那野猫似的。有时候真把他惹急了，他可会直接上手挠你几条血印子！寿长生小时候可没少中招，如今尚且心存芥蒂。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该更会挠人了才是，却没想到……
他这是怎么了？
寿长生见他还是不还手，就颇有些没意思的松开了手，正打算作罢。
那百乐笙憋的满脸通红，这终于缓过一口气之后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寿长生看了，心中瞬间有些后悔。再想想刚才的事情……也不知是真被他的话说服了还是怎么的，回头一想还真就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小题大做。
“你……你还好吧？我也没使劲啊。”于是寿长生就颇有些愧疚的想过去扶他。
可谁料说时迟那时快！
当寿长生刚往前一步，他却忽然抓着手中的折扇就是当头一击，扇骨直击天灵盖！寿长生吃痛地“啊”了一声，眼前好一阵迷糊。
“你给我滚。”
只见他一边咳嗽一边抬手指向院门口，一双杏眼直直瞪着寿长生，像是真生气了。
寿长生捂着天灵盖，硬生生的咽了咽口水，嘴里开始嘀嘀咕咕：“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下次你求爷回来，爷都不回来！”
说罢他转身就走，不输一点气势。
寿长生面子上挂不住，一气之下干脆直奔客房收拾了东西作势要离开。这一路上莫管事来回说着好话想要留住他，然而那该来的人却是再没有出现，明摆着随他去的架势。于是寿长生也就如了他的意，真就卷铺盖走人了。
【3】
寿长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大过年的被人扫地出门。
出了红门之后，寿长生就这么一路气呼呼的往自己府上走，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好啊，好你个百乐笙！竟敢叫爷滚！你最好是以后不要再有什么求到爷的地方！要不然……”
他自己个儿正嘀咕着。
半路上经过那灵州府衙的时候，却忽然有一个人从那府衙大门口跌了出来。这突然而然的，差点撞到寿长生身上。
“谁啊！哪个没长眼的……”
寿长生本就心气儿不顺，这半路上莫名其妙被人绊住手脚更是让他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他刚想开骂，可垂头一看，却发现这跌坐在身前的人颇有些眼熟。俯身一看，登时一愣，嘿！这不是江炎枫嘛！
寿长生：“唷！炎枫兄！怎么是你？你……”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府衙门口传来一阵骂音：“识相点就赶紧滚回去吧！劝你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份内之事才是要紧！下次要是再敢来多管闲事，你就不用干了！收拾收拾东西，直接卷铺盖回家种地去吧！”
随即“呯”地一声，那府衙的大门重重关上。
门外只剩下那跌坐在地的江炎枫，与一旁一脸莫名的寿长生。
“炎枫兄，你怎么也被人扫地出门了？”
寿长生看着他这狼狈样子，连忙上前扶他。
可谁料那江炎枫却是不领情的一拂袖，将寿长生伸来的手挡开。随后就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撂下一句：“不用你装好人！”之后，就径自转身离开了。
寿长生见他此般反应登时一愣，嘿！这都什么态度？心想自己今儿个究竟是犯了哪路太岁！怎么走到哪里都会与人犯冲呢？寿长生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距上一次见面，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这又生的是哪门子气？
于是寿长生就颇有些不信邪的跟了上去，追问他道：“怎么个意思啊炎枫兄？这大过年的，小弟这又是哪里得罪你了么？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江炎枫头也不回，“没有，你哪有空来得罪我啊？”
寿长生听着他这话音愈发不对，“喂，你站住！你等会儿！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大对劲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江炎枫：“我能有什么意思？那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寿大公子满腹诗书，会听不懂？”
寿长生愈发懵了，“我是听不懂，还烦请江兄直说！”
江炎枫哼笑一声，“听不懂就算了吧！”
寿长生连忙相拦，“别！别算了啊！你倒是直说啊！你们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喜欢说话留半句，偏让人猜呢？”
江炎枫不吭声了，自顾自的往前走。
寿长生一路跟着他，“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些人啊？刚才那些人不是你的同僚吗？你如今好歹混上了一区捕头，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
江炎枫却只冷着一张脸道：“不劳您费心！你还是回你的红门看戏去吧！”
寿长生一听这话愈发莫名了，“你这突然扯上红门又是什么意思？我去红门又招你惹你了？”
江炎枫：“是啊，所以我说不劳您费心嘛！你如今每天忙着追着那戏子屁/股后头转，早就乐不思蜀了吧？哪还有心思顾别人死活？”
“什么？”听到这里，寿长生立即一把拽住那江炎枫的胳膊，强行将他拦了下来，“喂喂喂！这话你可得说清楚喽！爷这是不顾谁的死活了？谁的死活还需要爷来顾啊？爷又不是那阴差阎王，自己那点事儿还没闹清楚呢，什么时候还管起别人的生死薄来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江炎枫拨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是啊，你既然都懒得管，那还跟着我干什么？还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何必白费口舌去和你废话！”
寿长生：“炎枫兄你这话好没道理！你平白无故把别人数落一通，到了了，还不允许别人问清楚了？”
江炎枫：“行了，没你的事得了吧？是我一肚子邪火没处撒去！你还是赶快回你的温柔乡里待着吧！去找你的百老板腻歪去吧！挺好的！”
寿长生可听不了这个，“什么温柔乡啊？谁又与谁腻歪了啊？炎枫兄你这话可不好乱说！老子可不玩那些花活儿！我和那百老板……我们俩……也就只是故交，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是吗？”江炎枫瞅着那寿长生笑笑，“这可不是我乱说，如今灵州城上下谁不议论你与那百乐笙关系非比寻常？那流言蜚语要多香艳又多香艳！坊间的话本可都出来了，就连如今那茶馆说书的，每天午夜场都在说你与那百乐笙的床第之事！你自个儿今晚要不要听听去？”
寿长生：“……”
江炎枫：“你小子如今可不得了！都成了咱们灵州城一顶一的红人了啊！就你那些子破事儿，如今我是不想听都不行！随便下个馆子吃点东西，耳边都是在议论你的荤段子！说实话如今我都无法正视你，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一些让我吃不下饭的东西！所以你现在最好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再不消失，我可会忍不住对你动手！”
“那感情好～”
寿长生正愁没人干仗呢，方才与那百乐笙没打痛快，如今正好撒一撒一肚子窝囊气。
于是寿长生就一路跟着那江炎枫。自知与他解释不通，那就干脆不解释了。明知他现在看自己不顺眼，就偏要膈应他似的在他眼前晃悠。可那江炎枫却是一步未停。他似乎此时也并没有那些闲工夫与他干架。俩人就这么一路往前走去，就这么走着走着，竟又转回了千灯镇。
寿长生一看立即取笑他道：“瞧瞧，瞧瞧，有人刚刚装作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现在自己不也来了这风月之地？装什么啊？”
江炎枫没搭理他，来到千灯镇之后就直接拐进了与红门位置相反的北巷。
寿长生：“你来这里干什么？”
江炎枫依旧一声不吭，只自顾往前走。最后在一家冷冷清清的戏楼门前停下。
寿长生抬头一看，竟是庆喜班。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三折：烂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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