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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惊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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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芯眼前白光乱晃，浓密的睫毛微颤，轻皱着眉。
睁开眼敖芯撑起身子，眼前是绚丽的朝霞映在辽阔的海面，犹如仙女剪下的红霞，把大海装点的格外美丽。
海水卷起一朵朵浪花，在浩瀚的海面上尽情的撒欢。
周围已经满是等待着祭天大典的鲛人，敖芯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杨戬。
绚烂的照耀连带着海面上的祭祀仪式都显得那么美而诡谲，连安已经化为鲛人形态，被绑在石柱之上，周围是散落的玉片。
敖芯心里一滞，玉片！？
婵儿妹妹呢？
一时间脑子混乱。
这一次献祭的是……连安还有这里所有的鲛人！
连安此刻满脸悲伤的望着她的阿姐，将他绑在这祭台上的意思很明显，她真的要杀了他吗？
“姐姐，我不懂。”连安说。
“弑父之人你问我为什么？”连玉手中长戟重重一敲。
“弑父？！”敖芯心头一惊。
连玉没有多余的话：“姐姐，这就是你要卖了我的理由？要我背负弑父的骂名，在将我卖做奴隶处理掉？”
“卖了你？”连玉有些不明白的问道，面上神色却是玩味儿。
连安看着自己的姐姐没有半分动容的脸色，心中悲痛。
“我的好弟弟，你怎么能如此说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弑父的你早就被绑于祭天坛受剐刑了，我卖你作甚？”
连安咬牙说：“阿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恨你为何要做这些事？为何偏偏要如此残忍？你知道吗？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一直在幻想着与阿姐相见的那一刻，幻想着你会解释说一切不是你做的，你会像从前一样关怀我，询问我过的好不好。”
连玉笑笑不说话，眼底里瞧着连安是深深的不屑与嘲讽。
敖芯混乱，无数的线索像线团一样扰乱在一起她已然不知究竟事实为何了。
连安看着这样的姐姐心中酸涩。他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他说道：“你为何要这么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连玉看见连安的模样，笑了笑说道：“你做错了什么？你或许真的有错，错在你的不知情将他出卖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他最尊敬的姐姐，心里涌出无限悲凉，他的心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块，鲜血淋漓。
“阿姐，难道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疼爱只是装出来的吗？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啊！就为了那只螭？”连安痛哭。
“连安，对不住了，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必须要这么做。”连玉说着手握长戟，眼神坚定。
继而连玉双手齐举，身边鲛人族子民在水中亦然举起了双手，口中吟唱着祭祀之歌。
众生万过皆因果
本是无争无灾祸
流离之子在深海
俯首静候登彼岸
手中天王珠缓缓飞至祭天坛之上，刹时间海中巨大的灵光法阵从下之上包裹了在场的众人，不留一点缝隙，没有逃跑的机会。
法阵中，鲛人传来惊恐的声音，他们好像知道这法阵的用处，可现下却是无处可逃。
混乱之中，敖芯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抓住，回头去看，是杨婵。
身后是杨戬，原来是去救杨婵了。
“阵法启动了！”敖芯说着。
四周是逃窜的鲛人，可整个东月群岛都被加了结界，没有人可以逃出……
杨戬与敖芯将杨禅护在中央，杨婵脸色已经有些苍白，额头冒汗，阵法对她起了作用。
连安则是被绑在了柱子上无论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他的双目中不可思意的看着阿姐。
杨戬腾云飞身至空中，杨婵看着杨戬很是奇怪时辰未到，哥哥如何变回了原身。
“九转玄功……当真是玄妙。”敖芯看着在空中的杨戬，此刻他已经换回了往日桀骜的模样，眼神锐利可刺穿一切黑雾，宛若神明降临。
“你是谁？”连玉警惕询问着。
“我乃玉鼎真人座下弟子杨戬，鲛人王连玉。”杨戬说。
“你来此地为了何事？”连玉说。
“蚌族一夜之间消失，奉昊天上帝之命前来查探。找出凶手。”杨戬一手扶着下巴，一手拾起地上的玉片，思考着：“我们曾在关阳河里也见过这种东西还有法阵。”
“现下这番光景，请殿下给我一个凶手，这灭了蚌族全族的人究竟是谁呢？”杨戬眼微眯，眼神危险看着连玉。
“上月十五本应该是我族与蚌族的交易日，那天我们在南海海岸守了很久，他们都未曾出现。”连玉叹了口气似是很可惜，“后来听闻他们全部失踪了。”
“殿下的意思是，不是你做的？可在蚌族的法阵就是今日你起的这个啊，难道是巧合？启动法阵的天王珠可在您的手上。”杨戬说。
“是我……你当如何？”连玉。
“杀人偿命，更何况现下……”杨戬话还未说完。
空旷的海月王宫上空传来轰鸣的雷声，众鲛人纷纷停止了逃窜，转身望去，他们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名黑袍的人飞至祭天法阵之上，他的脚步轻盈，衣衫猎猎翻飞，黑发狂舞，黑眸冰冷而阴寒，嘴角噙着嗜血的笑容。
连玉惊慌的后退两步:“父王?!”
是鲛人王，苍彦。
“我的好女儿做的好啊！我的子民们！今日你们都将成为本王的祭品！”苍彦冷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本来应该是来拯救族人的王，却是要他们命的人。
“我早该想到是你的，鲛人王苍彦。”敖芯在水面上跳跃，却是被药物限制无法使出腾云。
杨戬见状无奈笑笑，飞身下落。
敖芯瞅准时机摆动鱼尾高高跃起，杨戬稳稳地将她接着横抱在怀中。
“婵儿，你反应有些大先找个地方躲一下。”杨戬对着杨婵嘱咐了一句，便带着敖芯再度飞至空中。
“蚌族献祭阵法，鬼市冤魂聚灵，海月王宫祭祀。苍彦！你好算计！”敖芯一手攀着杨戬的脖子，一手指向苍彦，“你甚至还利用自己儿女，虎毒都不食子。”
“利用？何来利用，我的乖女儿她不就是想让鲛人族都死吗？”苍彦冷冷看着敖芯。
连玉冷着脸看着苍彦，继而哈哈哈大笑起来，片刻之后恢复神态。
“可惜啊可惜我的阿螭没有留下一魄。他回不来，我恨鲛族，我要让这无情无义，卑微屈服于龙族的骄顽卑劣族群毁灭！”连玉脸色阴沉凄厉的喊道，是了，她知道献祭仪式，她知道天王珠的用处。
事已至此又有何惧？
“阿姐，卑劣的不是我们的族群，卑劣的是你！”杨婵并未听杨戬的话躲避起来，而是费力的将连安放下的石柱，连安获得自由之后，蹲下身子示意杨婵，杨婵看了看杨戬与敖芯，在看着眼前的连安表情奇怪的退后了几步，没有理会。
连安吃瘪，起身走到了连玉面前。
“你说什么！！”连玉怒视连安。
“卑劣的是从小享受王族待遇，锦衣玉食而不愿履行作为王族责任的你，卑劣的是你妄想抛弃他们去寻你一个人的美好……”连安眼中悲戚眼泪簌簌的留下，手指着海中受阵法折磨的族人。
“连安！你闭嘴！”连玉手持长戟冲向连安。
连安同样换出了长戟拦住连玉的攻势：“你始终执迷不悟！在其位谋其职，这鲛人之王，王姐你不配。”
一旁的杨婵见状手中雷法法决起，天空顿时雷霆闪电密布，海水掀起了波涛，海面上的海鸟吓的四散而逃。
数道惊雷劈下，连玉慌忙阻挡。
雷击过后，连玉被击倒在地，嘴中吐出鲜血，但是她仍旧倔强的站起身子，看着他的亲人，眼神中满是痛苦和绝望。
“连安，姐姐回不了头，姐姐忘不了…”她说着又是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难堪，眼前浮现出阿螭的模样，惨然一笑，双手握住长戟朝着腹部刺去，自戕了。
连安浑身颤抖，慢慢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抱起连玉的尸体，抽泣着。
阿姐啊……下一辈子，不要生在水族了。
“连安，你可以随心所欲，阿姐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连安，真是个调皮鬼。”
“连安，阿姐好像真的爱上了一个人 。”
耳边回想着与阿姐相处的点点滴滴，连安心中悲痛。
“阿姐……”
杨戬看着连安的表现心中一紧，看向杨婵，杨婵自顾摇了摇头。
忽而阵法深处震动，海中不少鲛人已然没了气息。
“不能在继续下去了，杨戬，要先打破这阵法护盾！”敖芯双手攀着杨戬的脖子用力撑起身子急急道。
杨戬松开揽着敖芯腰间的手，双指放在天眼处，霎时间，天眼金光流转。
元神法相庄严直对苍穹之上的苍彦，杨戬元神手持金色长枪，光芒从中爆发，直投向护盾，只一击阵法护盾龟裂碎作一道道金光散与空中。
海中活着的鲛人终得解脱，忙逃离此地。
苍彦见此，身后元神起。手持长戟与杨戬和敖芯对峙着。
“苍彦，你个老匹夫为自身修为既然迫害蚌族全族，此等自私作恶之人待我取你项上人头，今日定将你挫骨扬灰，形神俱灭。”敖芯激动地骂着，动作幅度很大，杨戬慌乱地调整着角度，生怕她跌出去。
“此等小儿，且来试一试！”苍彦被骂有些恼怒道。
“呀呸！你这衣冠禽兽，水族败类，不仁不义，狼心狗肺，杀鱼的贼。”敖芯嘴巴不停的咒骂着。
“你！”苍彦气的头顶冒烟。
杨戬有些发懵的看着生龙活虎的敖芯，打架之前对呛她真是厉害！而杨婵就显然淡定的多，眉眼弯弯瞧着敖姐姐，她早便领教过敖姐姐的口才，之前在人间时有地痞无赖将她惹怒，她甚至连手都没有动，一张嘴皮子就将那人骂到七窍生烟直直倒地了。
而苍彦，明显此等修炼太少，没有什么口舌之利。
“……你再说一句话，信不信本座把你的舌头拔掉！”
“拔啊拔啊拔啊，你来啊！老匹夫。”
“……”
“……”苍彦被气得语塞，实在是没辙了。
苍彦忍无可忍，双手结印，周身法力汹涌，法力不断汇聚于长戟之上。
“你以为凭借法宝之威就能奈何我等！”敖芯冷笑，右手伸出，手中法力流转，五指赫然收拢。
霎时，深海中似有暗浪翻涌，忽然海面扬起滔天巨浪，巨大的海啸席卷而出。
海岸边，太阳快要西沉，敖芯周身翻涌着金光。
粉色的鱼尾摆动，敖芯能感受到血液流过血管时，刮擦到脆弱内里的疼痛，此时此刻身体里有千万根血管同时感受着这样的痛苦。
关节与血肉分裂、生长，骨头与血肉摩擦间，敖芯忍受不住的呜咽。
杨戬眼睁睁的看着，粉色的鱼尾撕裂，骨肉重新组合的模样，渐渐的它们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耳边是粗重的喘气，杨戬眉头深深皱着，手指不自觉的用力，自己颈后的皮肤早已经充满了痛苦的抓痕。
良久。
白皙光泽的双腿，回归到了敖芯的下肢，她已经痛的无力。
待敖芯思绪回归，感觉下身冰凉，猛地手急急去遮挡，羞愤的情绪顺着脖颈爬满了脸颊。
下身的衣物早就被扯坏了，现在她的下身毫无遮挡。
“你别看！”敖芯几乎是吼出了声。
杨戬侧头一脸正气，墨发被风吹得乱舞。
若不是敖芯听到他胸腔里如鼓槌敲击的阵阵声响，光看他的脸，真的会相信如表面一般淡定自若。
四周浪花翻涌，杨戬以极快的速度找到了一处暗礁。
将敖芯放下后，便背过了身子，目不他视。
敖芯跪坐在双腿之上，拉扯的身上的衣物试图遮挡，她眼中含着泪，满脸涨红。
懊恼地想，为什么杨戬变化回来衣物就还在……
忽而，头顶被一物覆盖住了，一角垂在敖芯面前，是杨戬的上衣。
“师姐先将就一下……”
背后传来了杨戬声音。
这厢，海浪翻涌后，苍彦依然屹立在空中，只是身形有些狼狈，发冠歪斜，浑身湿漉漉的。
可视物时，便只看见了已经变回人身的杨婵，她裹着从海月王宫里扯下的鲛纱，鲛纱紧紧缠绕不露一丝.
手持长剑，对着苍彦。
“你又是谁？”苍彦奇怪方才还在对战的人去了哪里。
“我乃女娲娘娘座下弟子，杨婵。”杨婵说。
苍彦很是烦躁，计划被接二连三的破坏，现下这群小辈把自己当傻瓜一样戏耍。
费力扯下了头顶的发冠，墨黑的发丝被风吹得散乱。
杨婵见状，左手捏决附于长剑，身后蓝色元神出现，与苍彦对峙。
“父王！不要执迷不悟了！你想让鲛人灭族吗？”连安看着天上与杨婵对峙的父王，心中悲苦。
苍彦听到连安的唤喊，朝下看了一眼，咬了咬后槽牙，说：“孩子，一切都将有一个结果，为了颠覆龙族的统治。我必须要有力量，哪怕……付上全族的性命。”
杨婵听罢眉头一皱不悦说：“蚌族何其无辜？为了你的私欲，要他们死？”
苍彦看着眼前约莫百来岁的小娃娃，叹了口气，说：“你不懂……”
“那就手上见真章！你总会说的。”杨婵说罢举起手中长剑。
“婵儿妹妹莫慌，让你哥哥先上。”
杨婵听到敖芯的声音撤下架势，转头去看。
敖芯与杨戬飞身朝着她赶来。
杨婵脸色红了红，心道，哥哥的衣服怎么在敖姐姐的身上？
敖芯见她脸色有些奇怪，脸颊绯红。
急忙解释着：“婵儿妹妹，我们什么都没有！”
“敖姐姐说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想。”杨婵转头偷笑着，见敖芯慌忙解释的模样，真的难得。
敖芯转头去看杨戬，希望他能解释解释，杨戬无辜的看着敖芯耸了耸肩，摊手表示无奈。
敖芯“啧”了一声，瘪了瘪嘴。
一旁的苍彦却是看不下去，率先发起了攻击。
元神手中长戟朝着三人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