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邺当卷王》星野杳

30、发案

　　林萧正四处打量着，忽见迎面又来了三四名考生。在这其中除了一个少年人外，其余皆是中青年，倒是没有老年人。
　　想来也是，除非运气格外不好，或是资质特别愚钝，卡在第一关许多年的人应该不多。
　　几人进来后，各种找了个座位坐下，随后的几分钟里众人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互相点头示意，以表示友好。
　　衙役在门口探了探脑袋，见屋里的人数差不多了，就招呼着打开考场龙门，接着领着一行人走出了考场。
　　“萧儿，这里！”
　　雅殊坐在马车里，车窗一直打开着，见林萧出了考场，立马挥手致意。
　　元武和元墨两个小书童也十分伶俐的迎了上去，一人拿着考篮，一人扶着林萧，朝马车走去。
　　林萧虽感觉自己现在精神还不错，身体也还可以，不需要别人的搀扶也能走的很好，但转念一想，这终究是书童的好意，于是也就半推半就应了。
　　到了车厢里，还没等林萧喘口气，心急的雅殊就开始问起了考试时的感受：
　　“你感觉这次考的怎么样？难不难呀？”
　　“考场的环境怎么样？”
　　“现在累不累？中午吃饱了吗？下次要不要给你多带点东西？”
　　面对雅殊如连珠炮一般关切的提问，林萧感觉有点吃不消。随即抬头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那双眼睛充满了求知欲，林萧不觉心中一软。
　　“若是在现代，她也能参加考试啊！这见鬼的朝代，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淹没了多少如雅殊这般出色的少女。”
　　林萧心里暗暗地咒骂道，他一直都相信，男子与女子的智识是相同的，若是两者都能得到平等的对待和机会，那么人类的历史长河将会变得更加壮阔，历史的星空也将会更加绚丽。
　　可惜，现实总是不如人意，每每读到史书记载的各种红颜祸水、祸国妖姬、弄权太后时，林萧都会感到痛心不已，多么可怜又多么令人敬佩的女子，多么小肚鸡肠、卑劣的儒生，在他们的笔下，女子仿佛除了以色侍人没有其他价值了，偶尔出现几个有能力、有手腕，又心怀天下百姓的女性，还要时刻遭受桃色绯闻的抨击，真是太可笑了。
　　事实证明，“贞洁”从来都只是针对女子的一种束缚，至于男子，呵，“男人本色”罢了。
　　这也是林萧不愿意入乡随俗，追求三妻四妾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他的心里，女子从不是一种泄欲和生于子嗣的工具，而是与自己一样，有喜怒哀乐的独特个体，是在这人世间，平等而独立存在着的自由灵魂，绝对不是谁的附属，也绝不是谁的财物。
　　“考试我感觉不难，若是姐姐能参加的话，想必一准儿能中，考场周围的环境一点也不好……”
　　林萧见雅殊对县试很感兴趣，于是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雅殊听的很认真，即使听说考场的环境不好，她表现的也很向往，看得出，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参加科举考试。
　　接下来的几天，林萧又陆陆续续的参加了剩下的几场考试，一样的流程、一样的地点，只不过考生肉眼可见的减少了，从几百人，渐渐变为最后的几十人。
　　与此同时，由于林萧第一场考的很好，名列首名，所以他考试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喜提堂号的他离主考官也越来越近了。
　　最开始，林萧还有点不习惯，就像以前参加的数次考试一样，在考场上靠近监考老师的位置总是最不受欢迎的，若是心理素质不过关，他们的一举一动很容易让自己分心。
　　但好在这县太爷比较活跃，没有一直坐在堂前，而是四处巡视，这点让林萧很满意，毕竟是一起考试，作为同年就应该同沾雨露，谁也不能吃亏。
　　除此之外，林萧还发现，试题的难度在第五场还剩三十几人的时候，变得降低了许多，这也让他意识到，这三十几人应该就是最后的录取人数。
　　不出他所料，几天后发案时，据书童的禀报，林萧得知，本次县试共录取了三十多名学子，而林萧的名字仍然高居榜首，成为本次考试的县案首。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林萧已经不在云水县了，而是回到了王府继续进行学习。
　　此时距离县试结束已经过了三天了，因云水县的祖宅实在无聊，除了林萧姐弟俩只有几个丫鬟婆子在里面伺候着，所以一考完试，稍作修整了一晚，林萧就与雅殊商议好一起先回家，留着两个书童在这里先住下，以便放榜后第一时间通知林萧他取得的名次。
　　元武元墨也很尽责，这不刚放榜没多久，就快马加鞭的从云水县赶到安城，又马不停歇的直奔杏园，告诉林萧这个好消息。
　　“你是说，榜上总共有三十多个人的名字，我的名字排在第一？”
　　林萧听后惊喜万分，虽说自己能通过县试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能取的第一名的好成绩却多多少少有点在意料之外了，毕竟自己今年才九岁，再加上科举考试成绩的好坏有时还要看运气，能取的第一实在不易。
　　“是的，少爷，小的看的真真切切的，您的名字就在最前方的第一排。”
　　元墨满脸笑意的回答，随后接着指了一下旁边的元武，补充道：
　　“不仅是我，元武也看的一清二楚，这次去看榜多亏了他开路，否则这么多人，就小的这副小身板，还真不一定能挤进去。”
　　元武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长得比元墨高，因而看的更清楚，也比他更先看到。
　　“这真的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若我没记错的话，坊间流传这这样一种消息，若是县试得到第一，那么看在当地县知府的面子上，即使自己今后府试和院试发挥的不好，也会录取自己，这也就是说，我现在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秀才了。”
　　林萧越分析越高兴，差点没笑出声来。虽说他自信即使没能成为县案首，之后也能顺利地考过府试和院试，但这个名头却为自己的科举道路加了一层保险，极大的减轻了自己的备考压力，这实在是个好消息。
　　“恭喜少爷！”
　　“恭喜少爷！”
　　两书童见林萧在旁边笑的开心，他们也瞬时笑着祝贺了起来，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主子有了前途，作为家仆，只有比主子更高兴的份，再加上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很深厚，见到林萧好，他们两人也打心眼里觉得高兴。
　　“看来我今儿要大出血了，否则倒显得小气了，趁着今儿高兴，凡是在咱们杏园服侍的人，都赏两个月的月前，这商钱从我的小金库里出！”
　　听到两人的道贺后，林萧更高兴了，随后不假思索，喜气洋洋地说道
　　“谢少爷赏！”
　　“少爷大气！”
　　听见有赏钱，两人更开心了，随即夸起人来愈发真心实意，倒是显得有点油嘴滑舌了。
　　林萧不是很习惯被人这么肉麻的夸奖，于是在听了没两句后，就打发他们出去了，自己则转头去找雅殊，打算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这两天她对自己的考试名次也是挺挂心的，现在知道了结果，林萧打算第一时间告诉她，让她能早点放下心来。
　　想到这，林萧离开自己的书房，转身向雅殊的书房走去。
　　和林萧一样，除了在休息日两人会时不时地出去游玩以外，其他时间两人都很努力，鲜少会在王府四处游荡，所以都不用问，这个时间点雅殊定然在书房用功呢。
　　果真，刚到书房门口，林萧就见到青釉在门口候着，十几岁的少女，一身青衣，袅袅娜娜，正是最美丽的时刻。
　　见到林萧过来，宜喜宜嗔的道：“少爷是来找小姐的吗？小姐早就吩咐了，若是少爷过来，不用通报就可以进去。”
　　“奥？姐姐怎知我要过来，倒是省了青釉姐姐通报的功夫了。”
　　林萧先是疑惑，但随即转念一想，雅殊应该早就打听好了，成绩大概就在今天出来，所以料到自己若是得到音信，定会过来找她，因而提前告知了青釉。
　　想明白这件事情后，林萧很感动，将你放在心里的人，也会将你的事情放在心里，这就是亲情吗。
　　这让本就开心的他心情更好了，于是对青釉开口调笑道。
　　“少爷这张嘴可真不饶人，就算小姐不吩咐，奴婢我还能不给您通报不成，左不过几步路，属实不累人。”
　　青釉听到他的打趣，无奈的摇头笑道，笑容里包含着对自己调皮弟弟的宠溺。这么多年来，青釉和雅殊一般看着林萧一点点长大，虽名义上是主仆，但两人的感情却更像姐弟，因此这些话只是些玩笑打趣，两人都没放在心上。
　　“青釉姐姐这样说，弟弟倒是要给你赔个不是了，咱们青釉姐姐向来勤快伶俐，绝不是那种怠懒之人。”
　　林萧又贫了会儿嘴，将青釉哄得花枝乱颤，便进去找雅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