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集锦》橘咕

23、第 23 章

　　横滨是座滨海城市，天然的地里位置带来了四通八达的优势，是以经济数值非常好看，再加上宜人的环境，理所当然成为了旅游景点，每年来往的游客不少——这样的地方，谁能想到往回倒推三四十年非常混乱。

　　良好的天然条件致使横滨成为了人人争夺的香饽饽，当年日|本战败，无力控制横滨，谈判桌上，日|本屈辱的签下了条约，把横滨划分出去成为别国租界。自此，很长一段时间横滨都动荡不安，各国军人、本地黑|手|党、自卫队......什么都有，真正的鱼龙混杂，实现了如今网络上用来调侃（嘲讽）的热门段子：

　　自由xxx，快乐枪击每一天。

　　那个时候，横滨可是字面意义上的血流成河，都不需要上街，推开门，说不定就能在家门口看见一具尸体。

　　而星野泉，就出生在那段血腥年月的小尾巴。

　　别看如今的横滨安宁平静，欢声笑语——且不谈这平静下的波涛暗涌，就是表面上的这份和平，也不过才十几年。

　　明明离开横滨这片土地满打满算只有一年，但不知为何，星野泉有种时过境迁的恍惚感。就好像他并非只才离开了横滨一年，而是很多很多年，久到陌生。

　　抬头望湛清的蓝天，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视线模糊，视网膜上出现黑色的斑点。星野泉抬起手挡光，但指缝并未合拢，还能透过缝隙继续看天。

　　“星野泉，这里。”

　　听见自己的名字，星野泉放下手低回头。看见机场出口站着一个赭发青年，是他在叫他。深邃眼眶中的蓝色眼眸宛如大海澄澈，莫名拨得星野泉心悸，记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双蓝眼睛，不过颜色要浅淡得多，没有这么纯。

　　两人上了车，中也拉下手刹，车辆平稳的行驶在前往港|黑大楼的路上。

　　上车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中原中也倒不是不想和星野泉说话，只是他们一个确实很久不见了，二个星野泉还在时他们就没有过太深的交际，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平时说过几句话的关系，连合作都没有。现在星野泉撑着脸望向窗外，他也不好出声打断。

　　星野泉这边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在单纯的发呆，走神的想着是哪个熟人长着一双浅淡的蓝眼睛。

　　车窗外的环境越来越熟悉，星野泉最终还是没能想起是谁拥有一双浅色蓝瞳，随口道：“工作顺利吗。”

　　中原中也一路纠结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和曾经的前辈说上几句话，没想到最后前辈先开口了，内心一缓，说道：“还好。”

　　......

　　......

　　嗯......

　　好像聊死了。他是不是也该回问一下对方最近工作怎么样？不过好像听首领提到过星野泉下乡养老了，所以应该没工作。

　　啊啊啊到底怎么说？为什么感觉和星野泉单独待在一起特别不自在，他宁愿和太宰——噫！那还是算了，他选择星野泉。

　　纠结的通过后视镜观察星野泉，中原中也尴尬得都快窒息了。

　　幸好这之后不久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大楼外有身着黑色西装凶神恶煞的安保守门，看见中原中也领着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人过来，心里虽然好奇，嘴上却都没有多问。可以拥有一颗好奇的心，但不要去满足好奇。这是保命技巧之一。

　　“中原干部。”

　　“嗯。”

　　中原中也点了下头，身上完全没有摆高层的架子。或许正是因为他这种对内亲和的态度，在港|黑内部被投票成最受欢迎的干部，蝉联了好几届，从未掉下榜首。

　　走进大厅，前台小姑娘忙站起来恭敬的喊道：“中原干部。”

　　同时，她瞥见了落后于中原中也半个身位的星野泉，顿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狠狠倒抽了一口气。

　　是星野干部？！

　　天啊！见到活的星野干部了！

　　港|黑内部是有一个论坛的，创建人未知，基本只对低层员工开放。为什么说基本，因为顶头的那些人是知情的，有时还会去逛一逛，不过从来没有真身下过场就是了。好比一家公司，有个工作大群，往下有组群，再细分还有各种小群，所以员工之间有个交流‘群’是正常的。

　　前台小姐以前从来没亲眼见过星野泉，但她看过星野泉的照片，毕竟只要打开论坛，星野泉的照片就飘在首页，想不看见都难。

　　听说星野干部三年前受伤此后一直在养病，再后来就退休养老了，虽然星野泉才二十多岁三十不到离真正的养老还远......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星野干部曾一人干翻了数个围攻他的异能力者，那张站在尸体中央，沐浴着火于血的照片简直帅爆了！

　　首领办公室位于顶楼，大厦总共四十层，从二十层往上就需要特殊的磁卡电梯才会启动。

　　中原中也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片贴了下电梯按键下方的感应区域，点击40层。

　　电梯上升过程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叮咚”

　　轿门打开。

　　“我就送你到这了，你知道首领办公室在哪的吧。”

　　“谢谢。”

　　礼貌道了声谢，星野泉走出电梯，一路踩着柔软的地毯顺着走廊往深处前进，在最后紧闭的两扇门前停下。

　　抬手敲门。

　　“叩叩叩”

　　“我是星野泉。”

　　“进来。”

　　推开屋门走进宽敞的房间，身着漆黑外套，折叠的高领下方戴着一条红色围巾，双手交叉撑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男人语气亲昵的说道：“好久不见星野。”

　　“森先生。”星野泉颔首喊了声。

　　曾经，他是叫对方首领的，不过如今双方的身份已然不同——对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控制横滨夜晚的掌权者。他却不再是对方的干部。

　　首领这个称呼不是他再能叫的了。

　　“你看起来又瘦了。”森鸥外说，“身体最近怎么样？”

　　“还好。”

　　“得多吃点。”

　　两人寒暄了几句，基本上是森鸥外说，星野泉回复。

　　“好了，多余的话就到这，坐下吧。”森鸥外指了下横跨在中央的长桌最靠近他的左手方的位置。

　　那个位置代表着首领对其富有信任和喜爱。

　　曾经星野泉就坐在那里，化身首领的刀，替森鸥外做了不少事。

　　星野泉没有立即坐过去，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森鸥外，迟疑道：“我可以站着。”

　　这张长桌总共五个座位，两两相对，多出来的椅子放在最前方挨着首领的位置，也就是森鸥外现在让星野泉坐的那里。但如今无论哪个位置，都不是星野泉能坐的，身份不合适。

　　“怎么，星野现在对我生疏了？”森鸥外故作伤心的说道。

　　这句话似曾相识，好像星野不久前也说过。

　　“......不合适。”沉默了下，星野泉回道。

　　“哪里不合适？我们现在只是作为朋友那样聊天，不需要管其他。”森鸥外再次示意星野泉坐过来。无奈，星野泉只好照办。

　　“关于咒术界的事，星野知道多少？”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仅仅知道有这么个存在。”

　　“那就是知道的不多了。其实，咒术界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森鸥外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张资料放到星野泉面前。

　　“你先看看吧。”

　　星野泉拿起资料，一目十行很快浏览完毕。

　　“怎么样，很奇怪吧。”森鸥外说。

　　星野泉回忆资料上的内容。的确，很奇怪。

　　什么诅咒、咒灵，关于它们的存在虽一切都有迹可循，但是就是很违和。就好像身体和认知出现了差错，一个认，一个不认。

　　如果仅他一人有这个感觉可能是他的问题，但若是连森先生都这样想，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异能力？”星野泉沉吟了下道。

　　“不确定，还在调查中。”因为异能力和咒力的本质完全是两个不相干的体系，这也是森鸥外说咒术界就好像是凭空突然冒出来的原因。

　　“另外，关于你让我调查的那件事——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星野，你表弟惹上大麻烦了。”

　　星野泉抬眼望向森鸥外，漆黑的眸子幽深宛若深渊。

　　森鸥外心里明清这是星野泉发怒的前兆，劝道：“你先别激动。因为听我说完，你可能会更生气。”

　　关于虎杖悠仁成为特级咒物的容器、咒术界顶头御三家想要利用虎杖悠仁可以吸收特级咒物这一性质杀死虎杖悠仁从而完成对特级咒物的破坏......缓缓从森鸥外口中道出，钻进星野泉的耳朵。

　　星野泉不出森鸥外意料，此刻的他很生气很愤怒，但介于森鸥外还在，而且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仇人在哪，遂不得不忍住想要立即去报复的冲动，隐忍道：“森先生，关于御三家的事，还请您多说于我听点。”

　　“五条、禅院、加茂组成控制咒术界的三大家族，统称御三家。其中五条家因为一个孩子的诞生......那个孩子同时颠覆了咒灵与咒术师的平衡......其名五条悟，六眼的拥有者。星野，你可知那个孩子的影响为何如此之大？”

　　“您的意思是”

　　“没错，正是因为那双六眼——在咒术界被称为神之眼的、仅传于五条家族纯血血统之间的血脉咒式：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