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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2013-2-18更新) ...

  •   “你能不能尽量简短地告诉我,这一天之内究竟都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尽管吉尔伯特从来不信任自己的第六感——或者该说,残酷的现实总是无情地践踏他稀薄的第六感,但在看到奥托雷默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还是非常自信地觉得,这件复杂得让他脑仁儿疼的变故大概可算是解决了一半。
      “您得原谅我……一言难尽。”他的老部下看起来很紧张,嘴唇发白,额角全是汗水,替他解开绳子的时候手还有些发抖,“好消息是路德维希先生正在赶回柏林,但波茨坦的意向还不明晰,什么都会一触即发……”
      “好吧,那么现在你的人能控制到哪里?”
      “陆总的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很好。”吉尔伯特从椅子上蹿了起来,用力甩了甩血脉不畅的僵硬胳膊,“本大爷决定亲自去踹这群兔崽子们的屁股,他们有多少人?”
      “不超过两百,有一些轻武器,只要波茨坦那边不来掺和,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不过……”
      吉尔伯特有些不耐地把胳膊压到了他的肩膀上。
      “不过什么?我可不记得你在东边战场上的时候有这种吞吞吐吐的坏毛病!”
      “不过……我想……” 雷默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我想……埃德尔斯坦先生正和他们在一块儿。”

      罗德里赫觉得自己的面前所呈现出的并不是一间办公室,而是一口巨大的锅。来来往往的身着制服的人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渺小而徒劳。从他站立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的绝大部分情势——对峙的双方穿着同样色系的军服,各自将自己隐蔽在临时筑起的工事后面,将枪口对准昨日的同袍。外面有人在喊话,不过因为距离的缘故,飘到耳中的只有几个零星的单词。
      “该死的雷默!……混蛋!”
      “波茨坦的那一群骑墙派!”
      一切都那么熟悉。在过去的漫长岁月之中轮回过千百遍。在每一个转折的关头,人们都会用斥责与诅咒来逃避自己所不愿面对的境况,仿佛言语有着拒绝失败的力量。而正是这一个个渺小、怯懦、短暂而又卑微的灵魂,叠加成他自身的骨与血,灵与肉。他在他们的肤浅的阴谋之间辗转,在他们的龌龊的交易之中沉浮,他能轻易看穿他们所有人的心机,却无法为自己争得一个不被他们染指的未来。
      国家是什么呢。
      不就是这样一种东西吗。
      他自嘲似地勾起嘴角,外面响起了零星的枪声。凭着敏锐的听觉,他察觉到最初一轮稀疏的试探性的交火已经结束,装甲车的沉重声响从三个方向向着这里围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明晃晃的探照灯不停地晃动,把窗户一隅的夜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赌500马克——如果我们赢了,波茨坦的老家伙们一定连屁都放不出半个;不过要是我们输了,他们就会争先恐后地让他们的坦克涌进柏林城。”
      “您说得一点都不错。但是……”
      “当然,本大爷一点都不认为自己会输。”吉尔伯特打断了雷默的话,抢先一步跃到装甲车的车顶上,对着周围聚集起的士兵抬高了声音,“柏林卫戍队虽然人少,但也是如假包换的大德意志团!难道还会输给预备役那帮兔崽子吗?”
      “当然不会!”回答声震耳欲聋。
      “那就好。”吉尔伯特拍了拍装甲车的炮筒,“出发!”
      “阁下,我是说埃德尔斯坦先生……”
      “好了,你闭嘴。”他扬起手重重拍在雷默的肩后,几乎把这位刚刚成为上校的先生拍了个趔趄,“本大爷家那个小少爷才没有那么脆,可别被他细皮嫩肉几乎能穿裙子的模样骗了,那是哪年来着,1760?当年他进柏林城的时候……咳!”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算愉快的往事,他用重重的咳嗽声把回忆的下半部分咽了回去。

      (本章未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六(2013-2-18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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