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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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一手抓着一个小孩，从鬼气森森的黄泉跳出来时，心情难得的很好。
这事说来也巧，今天他做任务时路过铃森刑场，意外的发现这里有不少低级咒灵群聚。抱着一种正好给最近收养的小鬼头开开眼界的心态，他特意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提着脸上写满敬谢不敏的伏黑惠一起过来凑热闹。
没想到，明明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却起到了意料之外的作用。
——那个自打九州一别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小孩居然现身了。
当初敷衍的对上级提交过任务报告，他转头就安排了五条家的人去搜寻当初那个失踪的小孩，但离奇的是，无论是擅长追踪的术士，还是精通于占卜的阴阳师，在这场找人大作战中，都没有取得任何成果。
“悟大人，这根手绳不单单是没有咒力残秽，而是根本就测不出任何人类留下的印记……我们已经尽力了。”
族人是这样说的。
五条悟把那根再度送回来的绳结捻在手中，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依你之见，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前来汇报的族人嘴角抽了抽，心想这是什么问题，这个找人的难题不是家主闲来无事开的玩笑吗？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除开您的无下限术式，我实在想不到别的答案……”
“无下限？”五条悟托着腮笑了起来，“确实，有六眼配合的无下限是能够把气息阻隔做到这种地步……但我要找的那个孩子，她不仅不是六眼，术式应该跟无下限也没有什么关系。”
族人先是沉默，然后震惊地拍案而起。
“等等，居然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当然有啊，你那是什么表情，我难道会编造一个莫须有的人去刁难你们吗？”五条悟不满地嚷嚷。
“……”坐在下首的人齐齐白着脸不敢开口，心声却不约而同：那还用说么，您的的确确就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大家都默认了呢……
毫无自知之明的五条悟一合掌：“好吧，那我就再宽限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就算这孩子被人绑去沉进了东京湾，我也要在这间屋子里看到尸体，我相信你们肯定做得到的对吧？很好，那现在立刻行动起来——你们应该也不想看到我发火？”
回应他的，是一片更加死寂的沉默。
在五条悟甩下任务施施然退出开会的和室后，众人的哀嚎声才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啊，这不就是强人所难吗！”
“占卜都没有用，难道要用预言去试？话说星见巫女的后裔还活着吗？”
“不如我们随便找个小孩的尸骨来交差吧……”
“白痴吗你，悟大人要是那么好骗就好了。”
“说谁白痴呢，难道你就有办法吗！”
“嘿嘿，没有，不过我已经想好怎么死了……”
“……￥%##￥￥@#”
就这样，五条悟的找人大计再次开始执行。至于结果么……虽然距离他提出的一个月期限还有一阵苟延残喘的时间，但大海捞针，捞的还是根隐形针，根本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做得到。
“果然还是要靠我自己啊，其他人一点用处都派不上。”五条悟耸耸肩，把左手拎着的男孩放回到地面上。
他单膝在他面前蹲下，滑落的墨镜上方，那双矢车菊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兴味，“话说回来，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伏黑惠撑着膝盖喘气，他艰难地张开五指，是错觉么，总觉得仍有一股阴寒的水汽粘附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
他说：“我们不熟……算上现在，我也才见过她三次。”
五条义愤填膺地伸出手指：“见过三次还不够？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神出鬼没，我找她找得可辛苦了！”
伏黑惠没理会他的夸张表演，皱着眉问：“你找她干什么，这家伙……难道也被人卖了？”
五条摸了摸下巴：“那倒不是，小鬼，像你爹那样的人渣还是不那么常见的——我找她只是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用力捏了下一直垂着头一语不发的女孩的后颈。
“喂，我说你也别装死好吗，在五条大人面前耍这些花招是没用的！”
伏黑惠小心的凑过去，拨开楚苓披散的长发，看了看她的脸。
“等等，情况好像不对。”他肃着脸，一把将五条拽过来。
五条悟还有些不情不愿：“干嘛啦，疼疼疼疼……小朋友，你能不能讲点礼貌？”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五条先生。”伏黑惠凝重地伸出手，探向女孩的鼻息，“她好像没有呼吸了。”
初时五条悟颇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小女孩很可能是不待见他才故意在这个时候耍了点小花招。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露出一个颇有些恶劣的笑容，周身气息骤然一凝，冷不丁对着她放出极其强烈的杀气！
“您这是想要干什么！”
警觉性极佳的伏黑惠下意识屈起手臂挡在楚苓身前，但和他这副炸毛模样截然不同的是，被他护在后方的女孩，仍旧显得木木呆呆，一动不动。
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五条悟这样想着，肩膀自然而然地往下一落，把气势收了回来。他狐疑伸手戳了下她的脸，触感是非常不自然的僵硬。
他愣了一下，拨开她的眼皮喃喃道。
“不是吧……真的死了？”
……
…………
我本来以为我会跟五条他们一起回到现世，却意外的发现，我的身体虽然从黄泉被带了出去，但魂魄却被扣下了。
哪怕是用脚趾想也知道，能干出这种事的家伙只有一个。
“有话能不能出去再说，子时已经快过了……你应该知道就算把我扣在这里，你的魂魄也没法回到自己身上去吧？”我忍不住对着正抱着手臂看好戏的她翻了个白眼。
旱魃对我轻轻一笑：“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我默默在内心吐血……难怪说打架时最怕遇上不要命的，倒霉到遇上这种对手，那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旱魃看我一脸郁闷，心情似乎变得更好了一点，她饶有趣味地绕着我转了两圈。
“喂，你用我的身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赚大了？”
我心道，每天只能吃倒胃口的咒灵和去医院偷血包，这也配叫赚？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生动，她突然愤怒地叉腰站住，一根手指戳在我的脸上用力钻啊钻：“可恶，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这个窝囊又虚伪的家伙！完全就是因为你到现在都还没接受人类不过是食物这个现实，才顶着我的身体活得那么失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老娘辛辛苦苦养得油光水滑的身体，你看看你，用了才多久，一个月！区区一个月我的头发就营养不良到干枯分叉了！”
真是意外，僵尸居然也会营养不良……我真是大开眼界。
而旱魃越说，脸上的凶光就越明显。最后，她杀气腾腾地扯着我的脸皮咆哮：“你这家伙，对别人的身体能不能上点心？上次也是，我辛辛苦苦才打下一个村的猎物，你倒好，只吃了一个就跑了，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不要挑食？”
等等，照这个说法，感情那个古怪的村庄居然是她特意给我准备的储备粮么……看着她用我的脸做出穷凶极恶的表情，我一时有些无言。
“怎么了，心虚了？你还有脸心虚？上次的事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这次呢，我可是特意把那两个咒术师骗进来准备给你当宵夜的，你怎么又主动把人放跑？”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黑了。
……我就说伏黑惠跟五条悟怎么会出现在黄泉里！原来这也是她干的好事！伏黑倒也罢了，像五条那样的也配被称作食物？吃下去绝对会消化不良的吧……
我瞄了气鼓鼓的旱魃一眼，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东西不能乱吃，有的人虽然看起来似乎很美味，但实际口味可能挺差劲的……”
她诡异一笑，身体就像融化的蜡烛一样，开始逐步往下滴落。
我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但就在我试图退开之前，那滩烛泪已经悄然蔓延到了我脚下，几乎是在瞬息之间，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下方传来，拽着我往下一扯。
凌晨三点的东京咒术高专，五条悟正在狂敲家入硝子房间的窗户。
“硝子~硝子~我知道你醒着，快来给我开下窗，不然我要炸玻璃了哦~”
听听这是什么话，试图装睡的家入硝子惆怅地把手里的医书扔开，踩着拖鞋走到窗口，黑着脸把某位深夜到访的同窗拉进了房间。
“有什么事你非得大半夜来找我？”
因为熬夜而显得容色颓唐的少女，从睡衣口袋里顺手摸出盒香烟。
她抽出一只叼在嘴里，在五条悟满脸拒绝的表情下无奈地抬起手。
“好啦，我不点火，就叼着提神……”
五条悟得到保证，这才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递过一个站得直挺挺的小女孩。
“我找你是为了这孩子……你怎么看？”
家入硝子吃了一惊，她先是俯身按了按那孩子的体表，眉头一皱，随后又撑开眼皮看了眼瞳孔。
“尸僵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应该是死后九到十二小时了吧，按你的速度，如果想救她，不应该现在才来找我啊……？我会的是反转术式，又不是大复活术。”
五条悟摸摸下巴，仰头看天：“不管你信不信……事实上，就在五分钟前，这孩子还活蹦乱跳地咬我呢。”
家入硝子摆出一副“你又在胡说八道”的无语神情，拆台到：“悟，在医学上，你的最强可是会打折扣的哦。”
“这方面我确实比不过你。”五条坦然地一摊手，“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这孩子五分钟前确实还活着。”
看他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家入沉思了一会儿，取过衣架上的外套，开始往身上披：“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需要解剖看个究竟。”
“呃，恐怕不行。”这个提议被一口气回绝了。
“为什么？”她不解地反问。
“我有种预感，她或许还会活过来……你可以在不动刀的前提下给她做个检查吗？”五条这么要求到。
“可是可以……”家入沉吟了一下，抬手抚过自己眼下的泪痣。
“但如果她真能复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