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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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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是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楼下,等两人下楼上车,陈凯让桑子悻坐在后座。周围的景物开始随慢转快,很快便一眨而过。
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左右吧,陈凯把车开到了一家餐厅前面。
“你先进去,我已经预定好了,报我的号码就行。”陈凯抬头,对上后视镜里的人。
后座,桑子悻动了动唇,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嗯”后便下了车。
陈凯预定的餐厅是之前他们来过但没进去的那家。
桑子悻下车,上次他没看清楚这家餐厅的全面貌,只看见了外面的牌子,现在……你确定这是吃饭的地方,而不是某种宴会厅之类的???
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姗姗而来的陈凯打断。
“怎么没进去?”陈凯的手搭上桑子悻的肩膀,将人从门口往餐厅里面带。
前台,工作人员看见两人走过来,很快站起来面带微笑迎接他们。陈凯走近,报了一串号码,前台的女服务员查询过后就带着他们进了二楼包厢。
包厢内,服务员已经换了一个,桑子悻坐在椅子上,见陈凯对服务员说了什么,就看见服务员迅速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离开。
再进来的时候,服务员是推着一辆餐车进来的。
包厢里面很安静,周围的墙壁上都是有隔音材料的,房间里空调开了有一会儿时间了,所以整个房间暖烘烘的,进去不一会儿,桑子悻的脸就开始有点泛红。
倒是不害羞,而是纯属热的。
“那个……”
服务员正在给他们上菜,听见声音,服务员停了下手头上的活,面向桑子悻:“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陈凯闻言抬起头,就听见桑子悻说:“房间里太热了,能开点窗户么?”
服务员点了下头:“好的。”
桑子悻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还闪着一丝疲惫,他微微上挑的眼尾在这时让人很容易产生他被人欺负了的错觉。
冷风从外面灌进来,桑子悻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闷热感终于消失了一点。
吹了一会儿后,服务员把窗户关上一点,留了点余量下来。她走到门口旁,在门口旁的桌子上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打高一点。
他们点的菜已经上全了,陈凯挑了个很大块的肉夹给桑子悻。
桑子悻搛起来,道了声“谢谢”。
陈凯抿嘴笑了笑,他搁下筷子,抬了下手,示意服务员过来。
“您好,请问还需要点些什么吗?”
陈凯说:“麻烦来杯酒。”
服务员点头:“好的,请稍等。”
包厢的门被人关上,桑子悻也搁下筷子,一脸疑惑地望向陈凯。他问他:“你要喝酒?”
“嗯。”陈凯点了下头,说得不轻不重。
这搞得他点的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桑子悻:“……”
“你不开车了?”
“可以叫代驾。”
“……”服了。
服务员很快就把酒拿了过来,并给陈凯倒上。陈凯拿起桌上的高脚杯,晃了几圈,抿了一口。
餐桌对面,桑子悻看着陈凯喝酒的样子,心里怪痒痒的。
“你不一杯倒了?”桑子悻说。
“……”陈凯能在这时候喝酒,“林言”的功劳最大。要不是她搞一些小动作,陈凯估计这辈子都是一杯倒的时候。
“嗯,不是了。”陈凯说。
桑子悻不相信,陈凯这个人他是最了解的,嘴硬得不行。
于是,在桑子悻见陈凯快要喝完半瓶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动了。他趁某人不注意,悄悄从桌下伸出手,把服务员搁在两人之间的酒瓶子偷了过来。
摸到酒瓶的一瞬间,桑子悻倏然收手,他以为成功了,但并没有。
“你要喝酒?”陈凯疑惑的嗓音传过来,桑子悻整个人怔了一怔。
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桑组长就可以喝到酒了!!然而贼手缩到中途,居然被人截胡了!
“……”桑组长动了动手臂,示意让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松开,然而那个人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倒是挑了挑眉,有种“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错觉。
桑子悻:“……你松开!”
“你要喝酒?”
这俗话说的好哇,好话不说二遍,这一旦说了第二遍,意思味道就变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疑问,桑子悻听着却觉得有种像是在审问犯人的错觉。
“我就喝一点。”桑子悻软了一下身子,立刻成了求主人抱、求主人安慰的小馋猫。但是我们的陈队长可不吃这一套——哦不,不是不吃,而是现在这场合,不太合适吃。
“你还生着病呢,喝什么酒?”陈凯伸出另外一只手,趁着桑子悻不注意,把酒瓶子夺了回去。
可怜我们的桑组长,酒没喝到,酒瓶子还没捂热就被人拿走了。
此时头顶飘过一句弹幕——真惨!
桑子悻坐正了身子,还不忘眼巴巴似的看几眼离自己近在迟尺,却不能喝到的酒瓶子。
真惨×2
桑组长撅起了嘴,一副被人欺负了,委屈的样子转回头来。他闷声吃菜,而就在这时,底下传来“轰隆”一声。
猝手不及,桑组长手里夹着菜掉在了餐桌上。
起初的时候桑子悻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声音不是从楼下传来的,是从外面传来的。但是当他抬头准备看外面的时候,楼下一阵骚动,包厢内的两人即可绷紧了神经。
他们对视一眼,不期而遇似的点了下头,而后“唰”地一下,人就已经到了包厢门口。
奈何这整间包厢根本听不出一点动静来,但只要有一个缝隙,外面的骚动声就会排山倒海似的涌进来。
桑子悻捏了捏门把手,拉开一小条缝隙。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二楼,而骚动声音来源于一楼。此刻,二楼暖黄色的灯光照耀在地板上,整层楼层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然而不过下一秒,就有桌子被推到,玻璃、陶瓷制品被摔碎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上来。
桑子悻关了门,绕到窗户那边去看。
他掀起一点窗帘,就看见外面的马路上停满了车辆,以及逃命的人群。一时间,楼下激烈嘈杂的骚动声与楼上安静到能听见呼吸声的场景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凯在桑子悻绕到窗户去看楼下动静的时候,就拿出了通讯器给调查小组拨去了通知。很快,调查小组收到命令,即刻赶往R城。
陈凯望向窗边的人,眼神中除了凌冽,还有肯定。他说:“马上就到。”
桑子悻点了下头,不过很快,他又往窗外瞟了眼。
日落时分的夕阳斜射进来,桑子悻眯了下眼。
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身后,陈凯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他,见桑子悻心事好像很重的样子,便注意了下门口,确认暂时安全后,才走到桑子悻身边。
莫名其妙被人搂了一遭,桑子悻差点没缓过神来。他抬起头,见男人的喉结正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地滚动着。
情不自禁的,桑子悻咽了下口水。
陈凯沉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下来:“别怕,我在。”
桑子悻点了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场景,桑子悻心里似乎有种微妙的感觉。
“我没怕,我只是在担心莫城。”桑子悻说着说着,眼睫就垂了下来,“他一个小孩儿,束手无力的,要是遇到像楼下那样的场景,该怎么办。”
陈凯沉默了会儿。
桑子悻在说完话后也跟着沉默了会儿,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抬起眼眸。他乌黑的眼眸里,似乎好像在闪着光。
那不是灯光照出来的,而是白花花的眼泪。
他在哭。
陈凯心里被人很用力地揪着,一股子气堵在喉咙口,出不去,也咽不下去。他不知什么时候咬紧了牙关,在见到桑子悻哭的时候才返上来一股酸劲。
他动了动嘴唇,抬起了桑子悻的下巴。
“别去想这些,莫城没事。”
聚集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在这一刻落了下来,桑子悻感觉自己的唇正被人很用力地含着。
陈凯吻了他。
陈凯的吻来的猝不及防,桑子悻可以说是有些震惊。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男人的眼圈上多了几分青色。
他熬夜了么?桑子悻在脑子里想。
不过很快,脑海里的画面、想法这些被一阵疼痛给挥走了。
陈凯咬了他一下。
桑子悻别开脸,摸了摸自己被亲到已经麻木了的唇。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
有点怪怪的。
“对不起。”陈凯温柔的嗓音从一旁传过来。
“疼么?”他抬起手,扶上桑子悻的脸廓,让他看着自己。
桑子悻收紧了下嘴唇。
苍白的嘴唇上,因为陈凯刚才的那一下,有了血色,桑子悻摇了下头,绕过他去了门后。
“先解决这里再说吧。”
陈凯的手一直停留在半空中,直到桑子悻的嗓音传进耳朵里,他才收了手,笑了下——自嘲似的笑了下。
楼下的骚动声还在继续,想必来这里的人不少。大家因为恐惧、害怕,导致整个一楼餐厅狼狈不堪,活像一堆废墟。
而二楼就相对比较和平。
可能是那些东西脑子不太好使,不会爬楼梯。然而,话刚说出口,就有一位聪明人连滚带爬似的上来了。
桑子悻:“……”
陈凯:“……”
二楼的人:“……”
“聪明人”在最后一节楼梯上踉跄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站稳了。二楼的人似乎有什么特异功能,不用等人反应,就齐刷刷关了门。
装作没看见。
“聪明人”:“……”
门背后,桑子悻瞥了眼周围,而后又在陈凯身上停下。
“怎么办?”桑子悻问,“救还是不救?”
救,这就意味着他们即将要和楼下的人打一架;不救,这就意味着即将有一位无辜人民要被遭受迫害。
陈凯斟酌片刻,回答:“还是救吧。”
于是五分钟后,两人活生生从奇怪物种口中把它的食物夺走了。
奇怪物种:“……”
奇怪物种:“???”
“谢谢,谢谢你们。”那被两人救回来的“聪明人”像是在拜佛祖似的拜门口站着的两人。
桑子悻:“为什么我有种想把他送出去的冲动?”
陈凯附和:“我也有。”
“聪明人”:“???”
“救命恩人们,我错了!请不要把我送出去。”那“聪明人”几乎是用膝盖前行,一把薅住桑子悻的大腿求饶。
“出去我会嗝屁的。”
桑子悻:“……那你就安分点,别动手动脚的。”
说完,桑子悻指了指身边不断往外冒冷气的陈队长。
“聪明人”:“……”
咚咚咚——
包厢内的“聪明人”吓了一跳,像猴一样眨眼间就窜到了桌子底下。
桑子悻:“……”
“是隔壁传来的。”陈凯说,“子悻,往后退一点。”
桑子悻听话后退,就见陈凯开了一小条缝隙,然后就见隔壁包厢里的人被甩了出来。
陈凯:“……”
他把门关上,而后看了眼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的人。
不知为何,陈队长有一时间的无语。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他们的门。包厢内的三人顿时绷紧了身子。
“还有多久?”桑子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包厢门问。
陈凯把手往腰上挪了挪,随时最好了开门迎接“贵客”的准备:“还有十五分钟。”
“足够了。”说完,他还不忘补了一句。
包厢门被撕扯开,这是他们第一次完整见到所谓的奇怪物种。
近年来,奇怪物种不断出现,不管是总局还是分局都忙的头昏脑涨。他们找不到奇怪物种的来源,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怎么去消灭。
只见门口的东西长满了全身的窟窿,活像是一根木头被啄了好几下一样。它全身上下都是青色的,还有些不明粘稠物。
桑子悻:“我有点恶心,能把他赶出去么?”
陈凯:“不知道,不过可以试试。”说完,他朝身后躲在桌子底下的人威胁道:“嘿,聪明人,记得躲好,到时候被抓了我们可不管你。”
“聪明人”迅速点着头,活像是得了帕金森:“好。”
大战一触即发。
守方选手陈队长两手一挥,腰间的配枪和匕首银光一闪。
“子悻,接着。”
陈队长把其中的配枪扔给桑子悻,而后就听见耳边“锵”地一声,那匕首瞬间变长了不少。
第一次见这高科技的奇怪物种表示:什么玩意儿?这玩意儿还能变身???
桑子悻没管那奇怪物种的表情,自顾自给配枪上了膛。“咔哒”一声后,刀尖、枪口瞬间对准了门口还在发愣的奇怪物种。
奇怪物种:“……”
虽然他们没有亲自参与过与奇怪物种的斗争,但是在新闻上或者是内网上都能找到相关报到或者前者写的记录。
奇怪物种刀枪不入,不仅如此,他们力气还比普通人类高处不少,细胞也同样很发达,如果不持续攻击,破坏的地方会非常迅速地恢复。
现在,两人算是亲身体会到了——三回合下去了,特么的还真一点伤口都没有!反倒是主动选择攻方的两人,上接不接下气,鬓角处的汗直流。
“我累了,能让他直接把我吃了么?”桑子悻说。
躲在桌子下的“聪明人”:“别啊哥哥,还没到不得已,不能说这么丧气的话啊!”
桑子悻:“……”
不知为何,桑组长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又对战了几个回合,整间包厢变得狼狈不堪,消音墙壁上多了十几个洞口,包厢内的所有桌椅,反正是能站着的,全都歪倒了下去。
冷风从窗外刮进来,给热血沸腾的两人来了个物理降温。
哗啦——
几个回合,他们统共用了二十分钟,然后就听见窗外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接着,像是被扩音器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队长!”
是汤洵。
陈凯望过去,就看见汤洵那小子,正在直升机上冲他们挥手。
来的可真是时候。
奇怪物种似乎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它低吼一声,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我没把你们放在眼里”似的。
直升机缓慢靠近大楼,调查小组的成员通过破碎的玻璃一跃而下,冲进了包厢里面。而狙击手汤洵则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直升机舱门口,拿着狙击镜对准包厢内的奇怪物种。
阿琳:“队长,您和桑组长就先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陈凯后撤一步,去旁边扶起桑子悻:“辛苦了。”
相比较陈凯而言,桑子悻似乎明显有点体力不支。陈凯看见他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嘴唇又白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没事吧?”陈凯搂过桑子悻,抬起他的手绕过自己的脖子,“还能坚持一下么?”
桑子悻笑了笑,说:“开什么玩笑,扶我起来,我还能继续再战三回合。”
“别贫嘴了,我带你上直升机。”
一直躲在桌下的“聪明人”因为被掀了桌子,只好惨兮兮地拿了快桌布挡住自己,在墙角瑟瑟发抖。
听见两人的谈话,他才窜出来,跟上两人的步伐。
“恩人,带带我。”
陈凯却道:“直升机容量小,带不了这么多人。”
“聪明人”回答:“不用很远,把我送下去就行。”
陈凯说:“这里是二楼,离地面统共也就十几米,摔不死的。”
最多落个半身不遂。如果不是头着地的话。
“聪明人”:“……”我谢谢你。
这时,在直升机上面的汤洵抛下来梯子:“队长,快上来,梯子已经给你们放好了。”
陈凯朝窗外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他对“聪明人”说:“看见那梯子了没,顺着爬下去吧。”
“聪明人”像是在荒漠中行走了许久的人,在饥渴难耐的情况下,遇见了一颗救命稻草。他慌忙地边走边朝陈凯跪拜:“谢谢,谢谢。”
陈凯:“……”您可别拜了,再拜真就成佛祖了。
陈凯带着桑子悻登上了直升机,而战场的人接收到命令,集体撤退。领头的女生从兜里摸出一枚烟雾弹,“嘭”地一下砸向那脏东西。
“汤洵!”
“明白!”
直升机快速升空,直直远离大楼,而大楼内的奇怪物种则是拨开白茫茫的烟雾,望着越来越远的直升机。
某一瞬,它动了动头,似乎在用余光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