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故人非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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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鸟的无数岁月都是在静静的蹲坐中渡过，最近它却无法安坐太久了，在一棵树下绕了一圈，这时琉璃向它走过来了。
巨鸟看她神色有异，“发生了什么事？”
琉璃有些忐忑，“没……事，只是想请教主人，为何您在二主人面前不幻化人形呢？”她对二主人下了药，如今要如何把神尊弄到他那里去？而且她注意到神尊的模样，刚诞生时她看见的就是主人的人形，也不丑啊，为何在心爱的人面前要以这个样子出现？二主人明显是喜欢人形的，他喝醉的时候还抱怨这个空间没人呢。
巨鸟看了她一眼，有些冷淡：“我的人形谁都可以看，就是他不能看。”
“为什么？”琉璃心下一个嘎噔，这更让人不明白了。
“这些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巨鸟看向琉璃身后的建筑群，杂灰色粗糙的墙壁，一排排的窗口，晓就住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
“主人～”琉璃娇声道：“要是二主人看见您的人形，一定会喜欢的，为什么不能让他看。您总不能永远以这个样子见他呀。”她把秘罗花送到二主人房里了，只要二主人一出结界，他就会身中催情之毒，如果神尊不配合，那她不是害了二主人吗？如果发生什么事……她不敢想象……解药？她也不知道耶。
巨鸟目光一凝：“你做了什么事？”
“我……”他们木偶傀儡，在主人面前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巨鸟只看了她一眼就明白了，一言不发往晓的房间飞去。
晓在走廊上没走几步，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从戒指空间里掏出一瓶果酒解渴，没想到果酒一下肚，体内像轰地燃起一股火，全身诡异地热起来。晓纳闷，这果酒的劲头怎么如此厉害，不应该啊。这时一个木偶傀儡慌慌张张从走廊的另一头窜出来。
晓盯着他，这个木偶他见过，只是觉得好看而已，现在却觉得挪不开眼睛了，这个傀儡有一头美丽柔顺的银灰色秀发，冰肌玉肤，一双清澈纯洁的黑眼睛。……
“呃，二主人，有需要帮忙的事吗？”傀儡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停住脚步询问着，淡红的双唇一张一合，像在引诱人去尝一下……
晓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怎么可以？怎么能对一个傀儡产生这种念头？真是……
就算想尝一口□□的欢乐，也不应该找上一个木偶啊！莫非是魔族的成长期到了。他的心里是很乱的，可是在他心里有一种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坚持，他不想随随便便与什么人发生关系。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令人失望的婚姻，那种痴傻的寂寞，他知道他想得到母亲不能得到的东西。是的，他只需要一个人，一个和他长厮相守的人就够了。
脑子一团乱，一口气跑回房间关上门。
另一边，百飨殿，大吃大喝的胖胖兔看见琉璃走开，心中疑虑，赶回到晓的房间门口，看见门依旧关得紧紧的，松了一口气。而接着来到的巨鸟就看见了这种情景。
“主人正在修炼。”
“是吗。”看来要好好惩罚那丫头，太乱来了。
一兔一鸟就这样守在门口，坤的红宝石眼睛奇怪地望了巨鸟一眼，不明白它为什么要在这里当门神。
守在门口的使魔身上传来微微的酒气，它刚从百飨殿回来。巨鸟有些不安，上前询问：“除了你的主人，还有别人在里面吗？”
“没有。”使魔只感应到主人的气息。不过晓布下了新结界，连它也不让进门，或许是有些特别的事情要处理。
巨鸟没有什么非礼勿视的观念，它想知道晓现在怎么样了，就用神念感应结界里的事物，晓的结界并不能阻挡它的窥探。
过了一会儿，巨鸟的脸色阴沉了，它本来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一个中了春药之毒的人难免会做些不光彩的行为，要么拉上一个傀儡泄火，要么自亵，可是，可是……
“立刻破开结界，不然你的主人就死了。”
坤也是一惊，可它确实没有感应到晓有生命危险。正要动手，巨鸟已经切开了结界。
扑面而来的是魔族的血腥味，地板上有一大滩血。
“主人！”坤大吃一惊，它也没想到结界里是这样一副情景。它又有点不明白，这是某种特殊的训练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十地的时候他们还经历过更严酷的训练呢，这个神尊竟然大惊小怪的。
巨鸟很郁闷，不过是中个催情之毒，用得着给自己放血吗？难道他连自亵也不会？或许他不知道自己中毒了。
晓的身上扎着许多银针，他半裸着上身，皮肤上有着道道抓痕。他发觉不对劲之后回到房间，身体很热，皮肤有些痒，他抓了几下就出血了，又觉得血流出来的感觉很舒服……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身体是有感觉的。其实秘罗花的催情之效并不强，只是它能让皮肤变得很敏感，晓一时受不了这种感觉，流了很多血才清醒过来，取出银针扎在穴位上。
“把这个吃了。”巨鸟弄来两片叶子送到晓嘴边。秘罗香的解药就是秘罗花的叶子。
几天之后，阳光明媚的上午，螃蟹岛呈现出如梦如幻的景色。
“你把琉璃怎么样了？”听木偶傀儡说琉璃被神尊拆了，晓在一座花园里找到巨鸟，它似乎正在想心事。
“她是个失败的作品，拆了，再重做一个就好了。”只不过是一个咒术和木头做成的傀儡。
“真有点可惜，我觉得她是最有灵性的。”晓摇摇头，“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秘罗花送到我房里呢。”
是失误？或许她根本不知道秘罗花有那种功效？她只是个傀儡，如果她是故意的，那么她是在为她的主人？
“我很抱歉。”巨鸟心中充满无奈，琉璃的错是它的错，它除了拆毁琉璃，并不能给晓任何补偿。它并不想让他受伤的。
“呃，这也没有什么。”这只巨鸟真是越来越人性化了。“说起来，你有人形的吧。”
巨鸟不自然地“恩”了一声。
“能让我看看吗？”
巨鸟回头看着晓。他眼中有一丝淡淡的希冀。“你不能总以这个样子见他呀。”琉璃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又想起晓一身是血，脸蛋潮红滴着汗水的样子。它有些烦躁，有些茫然，好像眼前有些东西想要抓住，又抓不住。“……好吧。”
黑色的羽毛像干冰般融化成雾，轻轻飘飘，晓看到的是，一个普通的修真者模样的青年。扎着高高的马尾，穿着道服。容貌说不上多么英俊，脸庞轮廓有如刀削，一双眸子金灿灿的，天然的冷漠中透出一缕妖异。
怎么有些眼熟呢？
晓盯着他的眸子。对，就是这双眼睛，亮晶晶的，似曾相识。
“这个样子……恩，很可爱。”他确实觉得巨鸟的人形很可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在脑中回想，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他的记性不会那么差吧？
巨鸟害羞地低了低头，其实它心里是很慌张的，它现在所幻化的人形，是一百年前那个祭品的样貌，而那个祭品正好是认识晓的。真希望晓永远也不要认出来，它也只会幻化这个人形而已。
这时天空兀然闪过一道白炽。
巨鸟脸色一变，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双脚并未沾地，华丽丽地浮在花园小道中间。一道神圣的气息扑面而来，晓惊讶极了。
“小黑啊，我来看你了…你还修了宫殿哪？哦你终于开窍了，懂得要享受了，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学你那无趣的主人，哦你不用但心，我这次不是来吃东西的，我来帮你炼化炼化那个，哦，你有小朋友啦？”那人叽叽喳喳地开口，最后终于把视线定在了晓身上。
“神君！”巨鸟叫道，有些不情愿地对晓介绍：“他是温落神君。你不必对他尊敬，他不过是个专门来这里蹭吃蹭喝的家伙罢了。”
晓还是对这位神君恭恭敬敬，他与他并不熟悉。
当初，汩崇神君建了一方药田，又造了只小神兽看守药田，神君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给小神兽取名字。倒是汩崇神君的好友温落神君“小黑小黑”地叫，俨然把自己当成小神兽的半个主人。温落神君表面斯斯文文，其实一肚子坏水，经常闯进药田抓起药材当糖嚼，他实力高强，小神兽也奈何不了他。当然，这只倒霉的小神兽就是巨鸟了。
温落神君对巨鸟造出的宫殿不感兴趣，和晓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飞下螃蟹岛。
“你又要去挖药材？我跟你去。”
“小黑～不用这么尽责啦，我不会毁了药田的，……”
“很难说。”
巨鸟跟着温落神君来到一座荒山。
“你现在很危险，你应该知道吧？”温落神君难得严肃地开口，“你真不应该去接近那个晓，他是那个祭品认识的人，执著的人，你还没把他的元神完全炼化，他现在闹腾了吧？”
巨鸟沉默，神君看着他：“不要被凡人的灵魂迷惑，等你炼化了他的元神，你喜欢谁，要和谁交往都可以慢慢来。”
温落神君说得语重心长，巨鸟轻轻叹了口气。
一百年前七位神族闯进药田，用杀生祭祀之法强行塞了一个元神给它。那个元神的灵魂记忆里充满了爱恨憎恶，它真的被迷惑了。人的感情真的很让它着迷，美丽又丑陋，复杂得五彩斑斓。要不是有两位神君帮忙，它的神志都要被那个元神控制了。
当它见到四位魔仙带着晓进入药田时，它心底是在悄悄惊喜着的，这份惊喜并不发自于它，而是那个元神，他见到了心里念念不忘的人。
“我并不是他，我不是俱魈，神君，我明白的。”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故人非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