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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鸣冤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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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元琦一行人,进城找了一家还不错的客栈,要了三间房,点了些酒菜,在雅间里听着外面众人的议论声,才知道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今日城中发生了一件事:县衙门口有个大汉在击鼓鸣冤,这本不是什么奇事,诺大的县城那天还没有个击鼓鸣冤的人?奇就奇在这人不是第一次来了,而是足足击了一个月的鼓,想必是有着奇冤。元琦本就想着如何入手这留县之事,想必这是个机会,喝饱喝足之后就要去衙门一观,司徒婉表示自己也要去,楚辞和两个小丫鬟也要同行,商议后决定由茯苓留下看行李和马匹,四人前去,茯苓只好嘟着嘴留下了。四人随着人群向着衙门走去,远远就看到一个壮汉双手执锤,还在敲打着鸣冤鼓,从元琦听闻消息到现在都快一个时辰了,那大汉还在敲鼓,要么是天生神力,要么就是有着深仇大恨,且看看吧。
“吱呀~”紧闭着的衙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底层衙役看了一眼敲鼓的人:“怎么又是你,都说了你的案子大人不会应的,快些回去吧,免得再吃板子。”说着就要再进去,那大汉双手拦住,就要扒开大门,但毕竟半日击鼓,水米未进,一时双手一软再回过神来眼前只剩下紧闭着的大门。大汉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猛地喷出,鲜血喷在赤色的大门上显得格外鲜艳,随后“嘭”得一声倒在了大门前,门口的人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又关上了大门,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也就散去了。司徒婉走上前去伸出手搭在大汉的手腕上,片刻后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气结导致气血攻心,晕厥过去了,加上气力不足,休息片刻多吃些东西也就好了。”说完示意元琦和楚辞将人抬回去。“……”楚辞本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上前将大汉抬了起来带回客栈,又开了一间房安排他住下。傍晚时分,大汉悠悠转醒,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挣扎着爬起来,却因为浑身无力又只能躺了回去。“醒了的话就把桌上的东西吃了吧,无论是什么样的冤屈只有你活下去才能洗雪。”“没可能了……没可能了,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见我爹娘,我妹子?”大汉一开始还只是呢喃,后来干脆疯了一样大喊。“求死容易,但你死后你爹娘你妹子问你可有帮他们报仇,你怎么回答?说孩儿不孝,自尽下来陪二老?”“那我又该如何!我又能如何!”大汉状若疯癫,“连县令都不肯替我伸冤,我又能怎么办?你告诉我……咳咳”说到激动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司徒婉推门进来,见到大汉又是吐血,当即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元琦,吩咐蔓菁将准备好的补气养身的汤药给大汉喂下去,司徒婉的母亲常年气血不足,因此她对养身的汤药格外留心,只需改几味药就能给大汉用了。一碗药下去,大汉的精神明显好了一些。
“说说吧,我说不定能帮你。”元琦说道。仿佛是又有了一丝希望,大汉又揭开了那道血淋淋的伤疤:“我本姓牛,名叫牛杲,家中父母健在,有一妹子,全家住在牛家村,本来自耕自足,月前我进山寻些草药,父母带着妹子进城卖了补贴家用,哪知……哪知许家的那个畜生当街强抢了我妹子,我妹子宁死不从当夜撞墙自尽,爹娘被恶奴殴打后丢在路边,母亲当场身亡,父亲被人救起后呕血而亡。等我回到家……等我回到家家里就剩下我一人……就剩下我一人!”大汉牛杲换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打上许府,那个畜生甚至不记得我妹子是谁,只是甩给我几串铜钱,说是大发慈悲给我安葬家人。我本想一刀砍了他,却被恶奴们死死拦住,我打出许府跑到衙门前,足足击了一个月的鼓,县令不理不睬反倒是打了我二十大板,我不知道谁还能帮我伸冤,今日不过求一死而已。”大汉双目无神,说一次就等于将最痛的地方展示给人看,非亲身经历过不知道那种痛入心扉的感觉。房间里沉寂下来,蔓菁早就哭得泣不成声,司徒婉双手骨节捏得发白,唯独元琦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捏着扇子的右手在颤抖,竹制的扇骨微微裂开显示出他的心里并不平静。“你且睡下,两日之内会还你个天理昭昭。”牛杲呆滞的眼睛动了一下:“当真?”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此刻眼前这群人就是他最后的希望,自己只剩下这半条命了,既已不畏死,还有什么好怕的,也就闭上眼睡了过去。“殿下打算怎么办?”司徒婉想知道元琦有什么打算。“无他,击鼓鸣冤罢了。”元琦叫出守在门外的楚辞,递给他一块令牌,低声吩咐了什么,楚辞抱拳领命而去。“今夜好好休息,夜里关好窗户,春夜里凉,莫要着了冷风。”元琦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就自顾自地回到自己房中。司徒婉疑惑地歪了小脑袋,这都什么跟什么?吩咐茯苓小心看护,带着蔓菁也回到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