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行》寻常人

27、夜间来人

　　留县毕竟比不得金陵，刚刚乳液，除了极个别商户以外，绝大数的屋子里都熄了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这个民族祖上传下来的好习惯。元琦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腿躺在床榻上，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不时扇动的双耳显示出主人并没有睡着，而是在仔细聆听着什么。门外传来楚辞的声音：“禀殿下，殿下吩咐的都准备好了。”就如同当初面对大殿下那样。“嗯，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元琦打开了门，轻轻拍了拍楚辞的肩膀。楚辞怔了怔，这……似乎同当初面对大殿下的时候不一样。“是。”楚辞退了下去，却没有回房休息，而是轻轻一跃来到房顶。周围已经埋伏好了十来个人，正是白天里跟在元琦后面的那队亲兵。此刻领头那人正是一脸尴尬，原本以为殿下没察觉到自己等人的暗中保护，等到那个冷面护卫拿着殿下的令牌站到自己等人面前的时候，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哪里会知道，元琦从小就生活在不知道多少人或善意或恶意的保护或监视下，今日城门自己等人被胖校尉为难时，众多百姓都是离得远远的，唯有一人却是把右手放到腰间做出拔刀的模样，显然他是看到元琦被为难下意识做出的动作，却忘了自己现在是百姓打扮，根本没有佩刀。元琦就知道肯定是褚兆安排的护卫，于是就让楚辞拿着自己的令牌去找十多个在自己之后入城并且骑着马的人，果然在一处驿馆里找到了众人，令众人今夜暗中保护好客栈。不多时，有一行人沿着墙角偷偷摸了过来，为首的分明就是白天的那个许校尉，但他哪还有白天里的那副嚣张的嘴脸？点头哈腰地给一个富家子弟模样的年轻人领路，年轻人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瘦弱的身躯撑不起宽大的衣服，眼睛往前乱瞟，嘴里不住地说着：“还有多远？本公子快等不及了。”“就快了就快了，白日里小的派人看得清清的，那群人就住在前面那个客栈。马车里那个姑娘生得水灵，小的我在留县里就没见过，嘿嘿嘿，公子肯定满意。”“嘿嘿嘿，等公子我满意了，那个小丫鬟就赏给你了。”“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二人贼眉鼠眼地合计，还不忘招呼后面的人很紧点。
　　到了客栈门口，小二刚准备迎上来，一看是许家的，吓得按着头上的帽子躲到了帐台后面。胖校尉狠狠瞪了一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转头领着许公子上了楼，来到元琦门前。用刀刃一点点移开门闩，轻轻推开房门，掂着脚来到床边，猛的扑了上去，用被子裹住就要抬走，却没想到扑了个空，床上根本没人，反倒是胖子用力过猛一下子摔得不轻。“呼”一声，一盏油灯点亮，给漆黑的夜里带来一点亮光，元琦正坐在窗边，一脸看死人的模样看着这群人：“长夜漫漫，不想被你们打扰了清静，扫了喝酒的兴致！”“小子，白天人多眼杂，胖爷放过了你，现在我们人多，你识相的就赶快交代小美人藏哪儿了？许公子一高兴还能饶你不死。”“对对对，说，把美人儿藏哪儿了？”二人一唱一和，两双眼睛在房间里不断寻摸着，就像两只老鼠似的。见元琦没说话，胖子更是气呼呼地走上来就要抓元琦的衣领。元琦拿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都怪褚兆，这两天下来自己好像爱上喝酒了。
　　“啊唒，哪个混蛋在背后编排老子？”某个不知名的废庙里，褚兆裹了裹饿瘪的肚子，可还是咕咕地叫，气得他锤了一拳自己的肚子：“老子不过两顿没喂你，叫个劳什子？”说罢气哼哼地转了个身子，拿过一个木头垫在脑袋下，陪周公喝酒吃肉去了。天可怜见，褚兆白天大方地给了张小子留了50两银子，这可是他身上全部的银两！要不是有那块身份牌，他连城都进不去！在城中转了半日，都没见到殿下，身无分文的他又拉不下脸求人，好在有个卖馒头的老人看他那副模样，好心给了他一个，三两口下了肚，褚兆的脑子活动起来，自己找不到殿下就去前面路上等不就行了，问过西门守军没见到殿下模样的人后褚兆在西门外寻了一处破庙过夜。想到昨夜还是美酒加野味，今晚却是连口热水都没有，褚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让你充大头，给自己留几个子也好啊！那可是自己偷偷瞒着自家婆娘攒了好几个月的！
　　眼看胖子的手就要碰到元琦，元琦一旁楚辞突然闪了出来，一挡一拉一推，胖子的手就脱臼了直挺挺地挂了下来，疼得他嗷嗷叫，流着鼻涕眼泪就退了回去，许公子一把把他推……没推开，就这么被蹭了一身，他一会还要去陪小娘子呢，哪能让胖子弄脏了自己的一身衣服？“小子，美人虽好，也要有命享用才是，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你不过五个人，看衣着最多也就是个普通富户，本公子可是许家未来的当家人，州里有我兄长当差，惹了我这个县你就别想出去了，识相的赶紧把美人交……”话还没说完，元琦一个眼神扫过去，楚辞随后出手，一下就把他的下巴摘了下来，作为暗卫，虽然不会驾车，但是关于人体的结构他可是刻在了骨子里的，自然之道怎么最大限度地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让人最大限度感受痛苦，只是寂静的夜里扰人清梦就不好了，所以楚辞只是将二人的关节卸了，又点了哑穴，将二人甩在地上，抬起头还能看到一边饮酒一边看着月亮的元琦。二人还想威胁，但是等了许久自己带来的家丁还没有冲进来救自己，反倒是又进来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说了句收拾干净了又退了出去，许公子不是傻子，眼珠转了两圈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当即求饶表示今夜都是误会，只要放自己回去明早自己就带人过来赔礼道歉，胖子也是在地上蠕动着。“现在，我问，你答，明白吗？”元琦又抿了一口，他现在心情很差。“呜呜。”躺在地上的许公子拼命点头，只要有的谈就行，等到自己回去再带更多的人回来好好收拾这个小子，砍掉他的四肢让他在自己面前爬，不，再给他栓一根绳子，锁在自家的门口看门哈哈哈。
　　“姓许？”点头。“留县许家许如归三房次子？”疯狂点头。“一月前抢了一个牛姓少女并致使其父母惨死？”有这么回事吗？好像是有的，那个小美人还是挺合自己口味的，可惜了就是性子太烈。这个小子既然知道自己是许家的人，估计自己是没事了。“打断他的四肢，但不要伤他性命，留着明天还有用。今夜所有跟着来的人，废去双臂，明早再放他们回去。”元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地上蠕动的二人。
　　你不能这样！我可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连大房那个贱人都不敢惹我！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许公子疯狂扭动着身体，却发不出一个字，只能不断地“呜呜”着，胖子更是涕泪横流。楚辞一手提起一个，就像提着两只小鸡，从楼梯走了下去。本来跳窗是最方便的，只可惜元琦正坐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