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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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许鸢有那么爱她。
而她被蒙在鼓里，这样说不准确，是她没品察到许鸢隐藏在一言一行中的爱意，忽视了那双深黑的眸子看向自己时亮起的光点。
她俩没删微信，不至于。
甚至程蓁还秉承尊师重道的传统美德，在每年教师节问候许鸢，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在群发选择联系人的时候多点一下而已。许鸢每次都回，回的也简短官方：
“谢谢，祝好。”
你看，叫人没法进行下一步。
没有说出口的爱情就不算爱情。年少的程蓁傲气，她可以主动，可以死皮赖脸，但一旦被明确的拒绝，便会果断的放弃纠缠。
最开始，程蓁抱着这样的念头坚持不联系，后来否定了自己从前的轻率，但也不再有勇气和联系的理由。
那这五年，许鸢是怎么过来的呢？
在她以为许鸢已经将她忘记的那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里，许鸢这样喜欢鲜花的人，固执的守着那束干枯的花，心里在想什么呢？
程蓁想不出。
从刘佳宜那听来这些八卦后，她其实还没做好准备该如何面对许鸢，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住这样浓烈的爱。
在z市的那几天，程蓁多多少少有些不真实感，回到n市，熟悉的工作环境熟悉的人，才真正回到现实，能够认真理智严肃的考虑和许鸢的关系。
这些忧虑在从工作室见到许鸢的那一刻悄然散去。
那一刻，她只想冲上去抱住她，亲吻她，将她融入骨髓。方才对得起这因为倔强而错过的漫长岁月。
……
笠日一早，不知是谁的闹钟响起，二人同时睁开眼睛，短暂的对视后又同时把头埋进被子里。
程蓁昨夜睡得晚。怀中人瘦弱单薄的惹人怜惜，小心翼翼的蜷缩着，应是累了，睡的很沉。
呼吸间带起微妙的空气流动，扰乱程蓁的心神，她在一片混乱的心绪中，勉强闭眼，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却做了一夜不太纯洁的梦。
早上被闹钟吵醒，梦里的乱七八糟还清晰，一睁眼就看见梦的主角，又惊又羞。当即选择当缩头乌龟。
问就是晨光刺眼。
许鸢的缘由好猜，程蓁脑子还没开机也猜的七七八八——昨晚最热烈的那个吻是她主动的，这会儿醒过来要是能面不改色的当没事人，那她许鸢这两个字就可以倒过来写。
“早安。”
脸皮还是程蓁的厚，先从被子里钻出来问侯的也自然是程蓁。扯开遮住许鸢大半张脸的棉被，拨走凌乱的长发，露出许鸢透着粉红的脸，程蓁又想到昨夜那个梦，看入了神。
“是我的闹钟，忘记关了，抱歉。”晨起的许鸢声音有些沙哑，她感觉到程蓁热烈的目光，想到自己睡过一夜的素颜肯定不美观，又怯懦的想躲回被子里，哪想到被程蓁落在额角的轻吻给截了胡。
“别闹，还没洗脸。”
“唔，没事，我也没刷牙。”程蓁撩了撩乱蓬蓬的头发，瞧着许鸢面红耳赤的模样傻笑。大概是太过可爱，许鸢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小禾的皮肤敏感，脸颊总是泛红，白天用粉底液遮盖看不出来，现在伴着隐约的晨光，倒是肉眼可见。即使这样，也是嫩的，细腻紧致的。
再反观自己，总归是抵挡不住衰老。许鸢停留在程蓁脸颊的手指轻颤，接着仓促收回，发出一声叹息：“小禾，你还年轻。”
你还年轻，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还年轻，我不该耽误你……不论是哪一个版本，程蓁都不想再听下去，她以同样的姿势捏住许鸢的脸颊，怜惜的轻抚她眼角的纹路，随后凑上前，再次吻下去。
她的吻总是轻浅的，恰到好处的停留在唇边，如果那双唇微张，她便温柔的进攻，如果那双唇抿住，她就毫不留恋的离开。
薄唇轻抿，程蓁不着痕迹的拉开二人的距离，许鸢轻淡的嗓音中含了几分难为情：
“先去洗漱。”之后再……吃饭。
早餐是许鸢做的。她不擅长做饭，但简单的煎个荷包蛋还是会的，只是卖相不能保证。
冰箱里的牛奶拿出来倒进小奶锅，煎鸡蛋和培根，最后还要拿出放进微波炉加热的面包片。许鸢有些手忙脚乱，随意扎起的低马尾晃来晃去，抽油烟机呜呜作响，程蓁倚在门框边，忍不住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尝尝看。”
程蓁在许鸢期待又忐忑的注视下咬下一口组装好的三明治，细嚼了两下，眯起眼点点头，含糊不清道：“好吃。”
许鸢接着舒开眉头，眼角带了笑。
就说嘛，复杂的饭确实做不来，但简单的早餐还是可以的，也没这么差劲。
二人安静的吃早餐，程蓁习惯性拿起手机处理消息，一口牛奶抿在嘴里滚来滚去，像进食的小仓鼠。
许鸢觉得可爱，盯着瞧了一阵，直到程蓁的注意力被这束柔和却暗含滚烫的目光吸引，面露疑惑的挑挑眉，许鸢才慌忙收回视线，拿起手机掩饰羞红的脸颊。
一夜未打开的微信有寥寥几条消息，许鸢一条一条打开回复，动作在打开和张子晨的对话框时戛然而止。
子晨邀请她一起吃晚饭。算来二人也有十多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许鸢的婚礼，张子晨主动要求要来当伴娘。
许鸢的生活单调，不喜欢社交，更不擅长维系友情，所以也没什么朋友。张子晨是为数不多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也已经久未联系。
她在犹豫，程蓁看出她在纠结什么，主动询问道：“怎么了？”
“子晨问我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还叫我带上你。”许鸢心不在焉的回答，明显在为之挣扎。
“你想去吗？”
想去吗？许鸢垂眸，长长的睫毛颤抖的扑朔，仿佛做出了一个很艰难的抉择，闷声道：“想，但是…”
“想的话就答应她，没有但是，有我在你放心。”程蓁安抚的拍拍许鸢的手，将这件事拍板定下。
有我在，你放心。
程蓁以前常说这句话，年轻的面孔透出坚定和爱护，站在自己面前，替自己面对那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不论是应付巡查领导的严肃询问，还是敷衍同事之间虚以委蛇，亦或是在夜晚的琴房里，慌张的将生病的自己拥进怀中……
“好。”许鸢点头应道。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
……
程蓁下午才有学生上课，算着从工作室上完课接着去约定吃饭的地方刚刚好。剩余的时间怎么安排，许鸢问程蓁，平时周末不上班的时候怎么打发时间。
许鸢问的真诚，似乎打定主意要跟随程蓁的步伐，程蓁做什么她做什么，眼见着程蓁拉着她把刚打开的窗帘重新拉上，关掉灯，重新扑回床上。
“一般这个时候，我还在睡觉。”程蓁钻进被窝，回头看许鸢那副别扭样子，心觉好笑：“怎么，许老师是觉得这样太荒废时间？”
那倒不是，许鸢摇摇头。睡懒觉而已，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许鸢睡眠质量不太好，睡懒觉对她来讲不太容易，偶尔起晚，晚上入睡便加倍困难。
“那就上来。”程蓁掀开被子，撩开宽松的睡衣，若有若无的漏出腰线，手肘支着下巴，语气挑逗又妩媚：“来呀～鸢鸢～～”
“闭嘴。”许鸢面上绷的紧，躺到程蓁身边，拉下她掀起一半的睡衣：“也不怕着凉。”耳尖红红，明显是受到了“诱惑”。
许鸢躺下便闭上眼睛，呼吸平缓，端出一副要睡觉的正儿八经，偷偷听着程蓁在一旁窸窸窣窣的摆弄什么东西。
程蓁看许鸢这样，二话不说钻进她的怀里拱来拱去，嘴里软声娇嗔道：“睁眼啦，别真睡啊喂～”
许鸢吃这一套，但还能坚持，直到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程蓁故意压低的声音萦绕耳畔：
“姐姐…乖…”
许鸢旋即睁大双眼，正好推开程蓁教训几句，被眼前看到的投在天花板的投影惊得张口结舌：“你，这，真厉害。”
“厉害吧。”程蓁抬头看着许鸢完美的下颌线，又凑上去蹭了蹭：“想看什么？”
“都行。”许鸢不自在的扭开脸，又不忍心看小姑娘故作委屈的可怜样，揉揉她的头发，柔声道：“我很少看电影，不知道什么好看，所以都听你的。”
这话说的不夸张，许鸢好几年都进不了一次电影院，上一次还是许小屹小的时候，吵着要看什么熊出没之类的电影，许鸢不得不陪着去，其他时候，根本没机会也没想法要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
“那看这个，口碑蛮不错的。”
“嗯。”
是个文艺片，构图和色彩都极美，故事也很精彩。许鸢看得入迷，再回过神来时肩膀上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程蓁靠在她身上，睡得香甜。
她忍不住去摸摸小禾的棕黑色的卷发，软软的，看着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实际上是头很凶的小野狼。
许鸢一直不善于处理和表达感情，笨拙而温吞，看上去冷冷的，认真接触后才发现她有些木讷，甚至呆板。她为性//欲感到不堪，下意识抗拒，心里却在与程蓁重逢后悄然燃起了一把火，怎么扑都扑不灭。
想亲亲她，抱抱她，离得更近一些，抱得再紧一些。可她迟钝的感情处理系统弄不清楚，现在她和程蓁究竟算什么，只是暧昧吗？
小禾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更没有问过她，要不要做她女朋友之类的话。
虽然这样的想法让许鸢感到羞耻，但她还是忍不出去幻想那一刻。她希望能有个机会对程蓁说出那三个字，不再拒绝，不再逃避，认真的，坦荡的将自己的承诺说出来：
“我愿意。”
我愿意跟你走，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许鸢低头，轻轻吻住程蓁脸颊上的小痣，嘬出一片明显的红晕才不舍的放开，唇角微扬，抬眸间，嘴唇敷上一片温热。
“姐姐刚才…是在偷偷亲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