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一只会写作的鸟

137、我与“我”（回忆）

　　洳朔坐在一间茶室里。
　　这间茶室位于调控中心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混杂在任务者开设的店铺之间。
　　如果不是霜凌带他过来，洳朔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霜凌熟练地沏好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洳朔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瓷杯：“这家店是你的？”
　　“嗯。”霜凌拿起茶杯轻呷一口，接着道：“既然你的心理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我接下来就可以正式教你一些东西了。”
　　洳朔成功又回想起自己在废弃教堂干得那些事，尴尬地咳嗽几声，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等等！他惊讶地低头，杯中看起来和普通茶水没什么两样，可……为什么喝起来像果汁？
　　“好喝吧，这可是我专门去找的。”霜凌眉眼弯弯看着他。
　　洳朔：“……好喝。”就是有点奇怪。
　　霜凌将话题顺畅地转回正事上：“我比较习惯在实践中教学，所以下一个任务，我会尽量使用你能做到的手段。”
　　洳朔点头：“好。”
　　“那么在此之前我们来热个身吧。”霜凌抬手，桌面出现几个小木偶。他单手支着下巴，浅笑着注视他：“如果这次任务，我不插手，该如何解决？”
　　洳朔听到问题，并没有直接开始思考答案，而是低头看桌上的木偶。
　　这些木偶外形，洳朔很熟悉，每一个都能从脑袋里找出对应它的名字。这应该是霜凌给他的提示。
　　洳朔简单回忆了一下这次任务：
　　任务目标是杀死奎尔茜娅的黑暗面。
　　已知她是夹缝人，非常危险。
　　那么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大概只有奎的另一半——守城人。她们两个的力量同源，一边强另一边就弱。
　　所以关键问题就在于，如何让守城人争夺更多力量。
　　几个木偶分别代表：多纳特、老德恩、小鹿、守城人。
　　这四个里，能做到这件事的只有小鹿。因此问题转化为，如何增强小鹿的力量。
　　已知小鹿是概念生物，它的力量源于人们对它的概念……
　　至此答案已经明了。
　　洳朔拿起代表多纳特的木偶，放在桌面中心位置：“他来到塞卡镇之后一定会到处打探消息，那么他很容易就能发现，在他父母过世之后出现了一个疯子，到处说黑雾杀人之类的事。”
　　洳朔拿起代表老德恩的木偶，放在多纳特旁边：“他必定会去找老德恩。这样一来，他俩很容易就能确认彼此的身份，达成合作关系。”
　　霜凌称赞道：“不错，非常合理。”
　　洳朔拿起代表守城人的木偶，放在两人对面：“对守城人来说，他们两个有一个区别于其他人的身份——当年那场黑衣人惨案的相关人员。”
　　“守城人代表奎善良的一面，那么她一定会因为那次事件对两人感到愧疚。”洳朔将守城人转个身，推到两人身侧：“借助这个身份，加上多纳特的口才，很容易说服她说出遗迹出现的原因。”
　　洳朔拿起最后的木偶，将它放在三人的前方：“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的‘神明’，想不注意到都难。”
　　洳朔突然停下，抬头去看霜凌：“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霜凌：“当然可以。”
　　洳朔：“守城人有办法找到小鹿吗？”
　　“有，而且非常容易。”
　　“小鹿能说出有关自己的事情吗？”
　　“虽然不能直接说出概念生物相关的信息，但可以暗示。另外……”霜凌停顿片刻，看向他：“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了？它可以跟你说啊。”
　　洳朔怔愣片刻，轻笑一声点头道：“没错，还有我。接下来，只要想办法让塞卡镇上的人相信，小鹿是无所不能的。凭借镇上来自各个王国的行商，小鹿的名号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世界。
　　这样一来，小鹿在人们心中的概念改变，力量得到增强，守城人也就能夺得更多的力量。最后由守城人自己亲手杀死奎的黑暗面。”
　　他停顿片刻补充道：“比如，先在街上大声吆喝几声，然后让守城人配合多纳特在众人面前演一场戏，假装输给他。
　　然后说是因为得到神鹿的帮助之类的，再挑几个围观的人向小鹿许几个愿望试试。之后不用做什么，他们自己就会帮我们宣传了。”
　　霜凌满意地点头：“非常好。大体上没什么问题，只需要调整一点小细节。
　　比如挑人许愿时，让老德恩和他的团员当托。再比如主动在人流大的地方讲神鹿显灵的故事，越夸张越好。”
　　洳朔：“……”你好熟练啊。
　　霜凌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总之做的很棒。”
　　洳朔耳朵上泛起一抹红晕，他轻咳几声，端起瓷杯将果汁味的茶水一饮而尽。
　　“哇，你这么喜欢吗？送你一包好了。”霜凌起身走向装茶叶的柜子。
　　洳朔张嘴想要阻止，但看到霜凌已经拉开抽屉了，于是默默闭嘴。
　　霜凌将茶叶罐拿出来复制一份，递给他。
　　洳朔接过端详片刻，非常普通的白色铁皮罐，没有任何花纹。打开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果香，但外表和寻常绿茶没有任何区别。
　　霜凌等他把罐子收好之后，才走到茶室的门口说：“好了，该出发了。”然后他推开房门。
　　洳朔只觉一股吸力从房门处传来，随后眼前一花……
　　两人的身影从茶室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