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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inside ...
一阵狗叫声将司青吵醒。
分不清白天黑夜,那是一间没有光亮的屋子。空气很潮湿,也很闷热,司青尝试动了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麻绳捆住。
他想挣扎,却发现他越挣扎,身上的不适感就越强烈——他的身上好像有一块巨石,很重很重,重到他喘不过气。
他非常瘦,被迫平躺着,感觉自己的胯骨像一把尖锐的刀,顶着皮肤磨蹭,随时准备破皮而出。
鬼压床。
从脑海第一时间蹦出来的词。
司青调动全部的精力想要挣脱,以往他总能凭此成功,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努力想要醒过来,都是徒劳。他的专注力、他的意念就一捧散沙,不停地从他的指缝间流走。
无止境的黑。
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变得灵敏起来,他听见屋外有人在说话,其中就有他的名字。
“司青高考怎么样啦?”
“那真是不错啊,可算是有出息呢。”
“哪天摆升学酒啊?”
“摆啥酒,他爸爸天天泡酒缸里,摆起来又没完没了。”
“哎,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喏。”
听到最后,他才听出那是他妈妈的声音——那一瞬间,他奋力地挣扎,想要引起屋外的人注意,却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一声声哀嚎,他的一次次奋力挣扎,都像拳头打进棉花里。有霎那间,他在想这一切的反抗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做过,被鬼压床的人在所有人眼里,就是安静沉睡的一具尸体。
恐惧和绝望深深包裹着他。
直到一缕薰衣草的味道将他唤醒。
严律听完,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开水给他。在一来一回之间,有些奇怪的感觉消失了——像是接着倒水之便,平复了心绪,再回来时严律又是平时不苟言笑的模样。
司青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玻璃杯壁,平静地问:“高考之后的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我不知道。”严律没有坐下,也没有与他望过来的眼神相碰,“我只是曾经听你说起,那个暑假你回老家了。”
说着,严律拉出了一旁的电暖气,打开。
屋子里实在有些冷,司青光着脚,连脚指头都冻住了。
高考结束后,严律找了司青一整个暑假,一直到大学开学后,军训都结束了,他才重新见到对方。
司青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跟着他们系的学长正要进宿舍楼,那时严律刚要出门去图书馆。两人的宿舍楼对楼,就这么遇见了。
“司青!!”严律高声喊,好似要花光所有的力气,还害怕对方听不见。
幸好,所有人都听见了。
他跑到司青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臂膀,摇晃着质问:“你暑假都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在找你??”
学长有些紧张地替司青推开他,劝说:“同学同学,有话好好说,你们认识吗?”
司青木讷着站在那里,衣服被严律抓出难看的褶皱,他也不伸手抚平,一张脸毫无血色,只盯着严律看。
那双澄净的眼里藏着太多太多的情绪,只是没有一条能够靠言语说明,就好像饱经风霜的手,遇到再滚烫的水也不会有知觉。
严律越看越心疼,连话都说不利索:“我是他——”
“朋友。”司青打断他。
“什么、什么朋友?”严律瞬间像个被火点着的爆竹,被气得都骂出了脏话,“我他妈是你什么朋友?”
司青没有搭理,换了种说法:“他是我高中同桌。”
——然后被这位冷血无情手用水浇了个透,成了哑炮。
严律只是憋了整个暑假的火气怒气,撞到此刻一并发作,天知道他现在想做的根本不是骂人,而是紧紧地抱住对方。
可是……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司青冰冷地说起彼此的关系,就像他父母做的那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不能有任何超越友情的关系。
学长尴尬地看了看僵持的两个人,提议道:“司青同学,要不我先帮你把行礼提上去吧,宿舍在四楼401喔。”
下一秒,严律将手压在了行李箱的把手上。
“我会帮他提上去,就不麻烦你了。”
“好、好吧。”学长擦了擦额角的汗,在司青的点头示意下,立马抬腿就溜得没影。
严律这才抓住司青的手,非常强势地拉着,走向尽头。在那还有个楼梯间,因为离宿舍大门远,不顺路,鲜少有人走动。
一拐弯,他就将人死死地抵在墙上,以近乎强迫的姿势,让司青没有半分缝隙可以逃走。
“严律……”司青动了动,发现根本推不动对方沉重的身体。
“你到底去哪了,我真的好怕你没考好,故意躲着我。”严律将头埋进对方的颈窝里,带着哭腔说,“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你就算没考好我都认了,我可以陪你复读,但是你不能一声不吭的搞失踪,你真的——”
“疼。”司青的手掌抵着他的肩膀,终于挣扎出声。
严律立马让开一些,然后毫不顾虑地扒开对方的衣领,在露出的纤瘦的锁骨上,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点一点的红痕。
他震惊地皱起眉头:“这是……”指尖轻轻扫过那伤口,司青的身体随之微微打颤。
“烟烫的?”
“是我爸,他喝醉酒就记不清自己在做什么了。”
严律难受地将他的衣领收起,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
“没事,我没事的。”司青缓过神,反而安慰起了他,“暑假是我回老家了,不是故意躲你的。”
“那你爸还有对你怎样吗?”
“没有。”司青摇摇头,“他一喝酒,我就躲得远远的,等到第二天就没事了。”
严律强忍住泪意,再次将人抱入怀中。温柔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是他想放在掌心里捧的宝贝,从此以后,绝不许有任何人再伤害他。
他这么想着,感受着彼此紧贴的胸膛,然后吻了吻司青的额头,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一段司青并没有印象的回忆结束,电暖气也将整个屋子烤得暖烘烘的。
司青问:“所以我们为什么会分手呢?”
严律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有时候,遗忘其实是幸福的。”
司青摇摇头,他知道严律不肯与他说,只是对这样的回答,他也不太能理解。他想了想说:“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赖令辰说的往事里,我并不记得圣诞节那一段。”
“你不是失忆了吗?”
“……”司青目光微转,沉思片刻道,“是啊,我失忆了,或许我忘记的事情比我想的还要多。”
当赖令辰说高二并没有元旦晚会时,司青有想过,是不是自己真的失忆了。人的记忆总是很奇妙,只要时间够长够久,任何不可思议的错位、诡谲的变换都能发生。
可偏偏,司青穿越过来才两天。
他不可能记错一周之前发生的事情——圣诞节那天,六班搞了班级聚会,大家一块去吃自助餐。而且贺卡都是什么非主流年代产物了,当时的高中生压根不会送贺卡。
那么就剩下了一种可能。
平行世界。
司青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如果说他穿越过来的是平行世界,那此严律还是彼严律吗?那他喜欢的到底是哪个严律呢?
“好烦。”他一脸生无可恋地倒在沙发上。
严律看了他一眼:“回去睡觉吧。”
司青侧着脸,余光还瞥着严律,他看见对方将毛毯对折好,就要躺下继续睡觉。
忽然,他问:“你真的不冷吗?”
“不冷。”
“不然我睡沙发吧?”司青建议道。
他本来也是客人,看着严律将床让给他,自己却睡并不怎么好睡的沙发,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你身体不好,睡床软一些。”
“那不然——”
“你再不回去睡觉,天就亮了。”
司青默默闭嘴,起身回了房间。他依旧将门留了条小缝,重新躺回床上时,困意伴随着嘎吱嘎吱响的床架一同袭来。
第二天,司青醒来发现严律在做早餐。
他锤了锤僵硬的肩膀,伸着懒腰,走进厨房。煎蛋洒上葱花,香味诱人,他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调休。”
“嗷。”司青倒了杯水喝,然后说,“既然你在家,那就陪我找找从前的记忆吧。”
“什么记忆?”
没等严律反应过来,司青伸手拦腰,一把抱住了对方。
“喂,你——”
“原来抱抱的感觉是这样的。”
南部小城冬天的早上,总是带着丝丝凉意,一直要等到太阳出现后才会暖一些。
司青肆无忌惮地抱着严律,将脸贴在对方的脖颈一侧,感受着彼此间体温流动。
不出所料,几秒之内,严律的耳廓就红透了。
严律错愕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如果他想,他随时可以挣脱开司青,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司青得寸进尺道:“分什么?我又不记得。”
然后他伸手绕过严律,拿起锅铲将煎蛋放入盘中。他的心情变好了不少,心想:看来不管哪个世界的严律,脸皮都薄得要死,随便捉弄一下就受不了了。
“好啦,快来吃早饭。”司青摸了一把那绯红的耳廓,随后走出厨房。
吃饭的时候,司青拿着大砖头刷,不时地会问一句这个联系人是谁,和他是什么关系。
严律基本都答不上来,就好像大学时期,他们两的交友圈错开了一般。不过问到最后,司青终于问出一个共同好友。
“彭雪……是谁?”
“情敌。”
“啊??”
“那时候你们系都在传,你和她是金童玉女,你们俩形影不离,还要约着一起考研。”
司青眯着眼打量着严律,这话真不真他不知道,但是有够酸的。他故意说:“懂了,我现在就约她出来吃饭,再续前缘。”
严律:“……”
遗忘是幸福的——出自歌曲《阿兹海默》,原词为「遗忘是一种好幸福的残忍」。好像这首歌原本也是一首诗,我没有考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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