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棒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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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末的全市教师培训。
二中的学生难得可以享受一个完整的周末。
abo生理教育片播完之后，老吴也没多留大家，叮嘱了几句就让大家下课了。李回秋收拾了周末要写的卷子和习题，挎着书包在一楼的楼梯口等着闻覃。
他们两家住得近，周末都是结伴回家。
“哎，许栗”，李回秋站在拐角打字，抬眼正好看见下楼的许栗，于是问道：“要不要一起回家啊，你家住哪边，可以和我还有闻覃一起走”。
许栗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顺便去邱既言的酒吧一趟。
邱既言给许栗他妈也就是自己亲姐买了几盒阿胶，想着让许栗周末的时候提过去。
“嗯？要不要一起啊”，李回秋看许栗没说话，走过去了一点儿，站在他旁边，又问。
李回秋其实也有张令人艳羡的好皮囊，或许因为是omega的缘故，比起许栗清冷沉隽的外表，李回秋更多的是一种柔美的漂亮，活泼的鲜妍，眼珠乌亮，神情灵动的时候总让人忍不住去看他。
这样的一个人……
许栗眼里含了笑意，连声音都变得上扬了一些，“可以一起走啊”。
他答应着，尾音一转，又说：“不过我回家的话得从moon酒吧那边过去，你们方便吗？”
啊……moon酒吧……
李回秋脸色一僵，哈哈笑着，看着许栗那张俊秀又正经的脸，摇了摇头，“啊，那什么，好像不太顺路，可能不方便一起了，要不然你还是先走吧，天都这么晚了”。
许栗很“体贴”地点点头，说，“周一见”。
李回秋也挥了挥手，“周一见”。
他自己没注意，其实声音都飘了。
许栗转身走了，脸上浮起个显眼的笑来。
李回秋刚刚的样子，和课上听到老吴说酒吧时候的神态简直一模一样，像只做贼心虚，被人拽住了尾巴的猫咪。
*
走到moon的时候，邱既言正靠在吧台里和客人聊着天。许栗没上二楼，进门和几个侍应打了招呼，径直走到了邱既言那边。
酒吧上周被alpha损毁了不少东西，后续又有一些alpha和omega被迫在酒吧进入了狂躁和发情，整个酒吧的味道难闻得像刚刚结束了一场星际战，邱既言更是被恶心到去医院躺了整整两天，直到这周三才去警察局做了笔录。
在公共场所无所顾忌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是非常严重的罪名，邱既言现在提起来还在生气，他把阿胶拎出来递给许栗，朝他抱怨，“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去医院躺了几天就算了，昨天去你妈那儿还被她狠狠教训了一次，冤死我了”。
许栗知道他妈妈邱既语的性子，在这个小了快二十岁弟弟的面前不像是姐姐，更像是母亲。他把阿胶提在手上，不怎么在意，“那你答应她了吗”。
“怎么可能”，邱既言瞪了眼睛，“我才25呢，谁想这么快就被标记结婚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许栗看他一眼，朝他挥挥手，留下一句“那你还埋怨什么，反正你也不听话”，然后潇洒地走了。
邱既言怒锤了一下桌子，坐在吧台里来不及起身，只能对着远去的许栗无能狂怒，“臭小子，没大没小！”
……
周一的上午，许栗一进教室，就看见李回秋已经坐在那儿了。
看着许栗进来，李回秋夸张地伸了伸胳膊，跟许栗打了声招呼，还想到什么似的，从抽屉里摸出一瓶牛奶，递给许栗。
“我妈早上多给我装了一瓶，刚好可以给你”。
“干嘛啊，校草还有不喝牛奶的包袱吗，连朋友的牛奶都不喝啊，放心，我不会嘲笑你是个小宝宝的，我也喝了，这样就有两个小宝宝了”。
朋友，比同学亲近一点，比恋人疏远一些，代表着两个原本陌生的人，在社交关系里又近了一层。
很奇妙。
许栗接过牛奶，对李回秋笑了笑。
“谢谢宝宝”，他说。
下午两点半有一节体育课。
D市的高考不考体育，但二中为了平息学生们的怨气，即便到了高三，也没有彻底取消体育课，而是改为了一周一次。
今天的太阳大得厉害，在没有树荫的地方站上两分钟就口干舌燥起来，原先负责许栗和李回秋所在5班体育课的beta老师，因为出差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来代班的是个新晋的alpha老师，对体能要求很严格。每节体育课正式开始运动前，都要求学生们进行系统的热身，和200米往返的蛙跳训练，弄得5班学生苦不堪言，一到周二下午就如丧考妣。
李回秋站在倒数第二排的末尾，阳光正好越过树梢，直射在他脸上，透过睫毛，在眼下落出一片阴影。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好像有点不太舒服，额角挂着几滴豆大的汗，沿着他的脖颈一路流进校服衣领。
体育老师还在叫大家报数，李回秋却突然晃了一下，身子一软，要不是旁边的顾栖刚好抓住他，人就栽了下去。他长得白，这会儿满头大汗，就更显得肤色苍白，体育老师被他的样子唬了一跳，叫顾栖把人扶去操场旁边休息了。
“你就不能装得像一点啊，走的比我还快”，顾栖装作“艰难”地扶着李回秋往远处走，嘴里念叨着，“你这健步如飞，谁相信你中暑晕倒了啊”。
李回秋从善如流，虚弱地嗯了两声，往顾栖身上靠得更用力了。
顾栖累得出汗，咬牙：“你…靠得是不是太用力了点儿”。
李回秋微笑：“还行吧，我不是中暑了嘛，没有力气”。
顾栖气喘吁吁。
两个人一走出体育老师的视线，就立马撑直了身体，默契地互看一眼，马不停蹄奔向了小卖部。等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椅子上吃着梅子味棒冰的时候，李回秋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这老师也太变态了，这太阳，真的不会晒死人吗”，顾栖嘬着根绿豆雪糕，被凉得嘶了一下，又舒爽地喟叹一声，继续说，“哎，还是休息舒服”。
“可不是嘛”，李回秋点头。
虽然没有真的中暑，可李回秋确实有些不舒服。自从上次他和闻覃去酒吧遇到alpha易感期，引起他反常发情后，李回秋就总觉得腺体有些不舒服。大概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加上又担心被父母知道他去过酒吧，心思不宁之下，恢复得就更慢了。
只要以后不再过去应该就没事儿了，李回秋想。
“叮——”
顾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好像进来了条微信。
他摸出手机，一看就眉开眼笑起来，偷偷觑了李回秋一眼，脸颊泛红，很不好意思地，跟李回秋讲，“回秋，我去旁边回个消息啊”。
什么叫做满面春风，桃花盛开啊。
李回秋笑了，问他，“你对象啊”。
顾栖扭捏起来，攥着手机，好半天才点点头，说，“对啊，才谈呢，还没见过，就是聊得特别好，你千万替我保密啊”。
网恋啊。
李回秋有点震惊，他的小同桌不声不响，很有气魄。
“别被骗了就行”，李回秋朝他挥挥手，嘱咐他，“千万不要谈一场掺杂金钱关系的恋爱啊，那可太不纯洁了”。
“我又不是笨蛋”，顾栖应了声，很快走远了。
这个时间，大家学习的学习，运动的运动，小卖部附近基本没有人。李回秋吃完一根棒冰，又进去买了一根，拿在手上，打开包装袋，有些出神。
风吹的树叶沙沙，蝉鸣有些聒噪。
李回秋思考着，到底要不要申请一个学校的宿舍，他每天走读，在路上确实会浪费一点时间，而且闻覃也在学校住宿，还是挺方便的……
他握着棒冰发呆，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
许栗拿着一大袋排球，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本应该去医务休息室里休息的“中暑”omega同学。
李回秋耳尖红了，朝着许栗解释，“我其实没中暑，就是晒得实在受不了了”，他刚吃完一根梅子棒冰，嘴唇水润而艳红，说起话来声音发软，很有一种求饶的味道，“我错了校草，你可千万别跟老师说啊”。
许栗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休息一会儿再过去嘛，吃完这根棒冰，我和你一起把排球拿过去”，李回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还掰了一半的棒冰分给许栗，“喏，新出的梅子口味，酸甜酸甜的”。
他笑得眉眼弯弯，大大方方地向许栗“行贿”，眼睛里应盈着晶亮的光，聪明又狡黠，生动的不得了。
许栗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接过棒冰坐了下来。
两个人没说话，就这么待在一起，吃着棒冰。都是青春恣意的英俊少年，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只可惜半截棒冰还没吃玩，一个惊雷似的声音就炸了开来。
“你们是哪个班的，竟然逃课偷跑出来谈恋爱？！”
教导主任只瞅见了两个学生的背影，靠得不远不近，讲话的样子倒是有些亲密。这会儿还是下午三点半，上课的时间，竟然有学生不仅逃课，还逃课出来早恋。
一股为人师表教书育人的浩气油然而生，教导主任拎着手上的保温杯，声如洪钟，朝着许栗和李回秋大喊：“你们俩给我转过头来，是哪个班的同学！”
两个人都慢慢转了身子，看向教导主任，李回秋僵硬，许栗从容。
教导主任怒气冲冲，走到两人跟前，仔细一看，这不是5班的许栗吗。
拿过竞赛奖，年级第一，总是在周一旗台下讲话的优秀学生代表。
怎么回事，好学生还早恋啊。
教导主任板着张脸：“你们俩，这是什么情况”。
李回秋急急忙忙地解释：“主任，是我体育课上有点中暑，许栗同学陪着我在这休息一会儿”。
教导主任半信半疑，看着许栗，问：“是吗？”
许栗表情没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点点头，“嗯”了一声。
好学生的话永远在老师心里拥有至高无上的豁免权。
教导主任表情和缓了许多，说了句不是早恋就好，还关心起了李回秋的身体。
李回秋一边假笑，一边连连点头。
心想着，顾栖可别这时候回来啊。
然后他就听见身后响起了顾栖兴高采烈的声音，“回秋，我聊完啦，你吃完没，差不多就回去吧，假装中暑也不能这么……”。
顾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回秋没扭头，看见教导主任的脸黑如锅底。
身后窸窸窣窣的，李回秋余光瞥见顾栖站在了自己身边，声音很有点没骨气的颤抖：“主、主任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棒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