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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

  •   好像有点奇怪?再看一眼。
      顾淼淼:?

      就连一向沉稳夷然的栖红,此刻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顾小姐,那、那那……是只鸭-子?!宫内戒备森严,这里怎么会有只鸭-子?”

      “而且,这只鸭-子有些奇怪,”栖红拧眉,竟下意识将内心真实想法表露而出:“它是不是没有脖子?”

      明明昂首挺胸,正努力卖乖的穆洵:?

      “你以前没见过这样的鸭-子吗?”顾淼淼望向一旁目瞪口呆的栖红。

      栖红摇了摇头,“奴婢在宫内从未见过,不知外面……”

      话未说完,栖红立马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宫内吃穿用度向来需经层层筛查,宫外之物轻易不能入内,如此想来,这只突然冒出来的鸭-子,怎么想都有些诡异。”

      栖红看向顾淼淼,眉眼间凝着警惕,“奴婢先带顾小姐绕开它,之后奴婢再通知侍卫处理。”

      可不奇怪么?眼前这被栖红称之为奇怪的生物,顾淼淼却不陌生,是近来风靡的柯尔鸭。

      按理说,是目前,在这里绝不会出现的品种。
      ——《尧歌传》背景虽为架空,但读下来除去后期各路人设崩坏,逻辑不顺外,其余设定并未脱离当时环境太多。

      就是这么个在现今背景下绝不会出现的生物。
      但,又因熟悉,顾淼淼反而不能忽视。

      沉吟片刻,顾淼淼道:“看它有没有攻击性,没有的话,我能先带回宁安宫吗?”

      乍闻此言栖红诧异地看向顾淼淼,但不过须臾,她便点头道:“若是顾小姐喜欢,当然可以带回去,您无需过问奴婢的意见。”

      “那奴婢这就去确认……”

      话音骤停,远处那浑圆之物遽尔哒哒哒向她们冲了过来。

      栖红一惊,连忙偏身挡于顾淼淼跟前,她全身僵硬,极其紧绷地看着冲来的鸭-子。

      然而鸭-子却未近身,在距二人几步远外停下,只见它微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向栖红身后的顾淼淼,一双豆大圆眼散着无辜气质,它扑腾了下翅膀,又叫:“嘎嘎。”

      顾淼淼:……

      便连栖红都似一瞬理解了这句鸭言,“它好像在说它没有攻击性?”

      栖红话音方落,眼前的柯尔鸭又再次“嘎”了一声,像是附和。

      “这……这也太聪明了吧?虽然它突然出现在这很奇怪,但这样看着,还怪可爱的。”栖红神色复杂的瞥了眼身后之人,心内喃喃,难怪顾小姐会想带回去养。

      可能是她大惊小怪了,一个畜-物而已,哪怕再奇怪、诡异,但总不至于造成什么威胁,是她有些草木皆兵了。

      然而栖红想错了。

      若非顾淼淼知晓这类品种,看见丰-臀肥美的鸭-子,顾淼淼第一反应不会是将其带回去,而是……这么丰润,不烤来吃也太可惜了吧!

      见着身前之人微动,顾淼淼从思绪中抽出,“不要去抱它,我们继续走我们的,步子稍稍放慢些,若它当真能理解,自会跟着我们。”

      栖红疑惑‘啊?’了一声,然而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立即点头应诺。

      还在装柯尔鸭的穆洵:……

      常雩殿至宁安宫,距离并不算近。

      顾淼淼此具身体娇弱,即便是她走都觉累,更何况是腿短的柯尔鸭。

      行至宁安宫时,穆洵只觉得整个鸭身都要完蛋,他鸭嘴微张,呼出阵阵白气,身-子整个匐下,在积雪上压出痕迹。

      若非这两个女子在前面走,时不时还要回眸看他一眼,他早便使用能力直接瞬移到了。歹毒,实在是太歹毒了!

      遏制住内心澎湃升腾的杀意,穆洵一直在内心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如今必须得留在这女人身旁,伺机而动,找到彻底了解她的办法!

      于是每当他气喘吁吁,累得快走不动时,见着身前那女子不咸不淡的微瞥,穆洵立马精神,眨巴着眼假装无辜无害。

      栖红看着宁安宫前趴俯着的鸭-子,不禁惊呼道:“顾小姐,它竟然真的跟来了?”

      那可不吗?他可是要杀这歹毒女人的!穆洵想。

      然而顾淼淼却只是微瞥了眉,淡淡点了点头,“我记得宁安宫偏殿有处房间?能收拾下先将它安置在那儿吗?”

      看来她想的没错,这只柯尔鸭确实有问题,在目前尚不确定其真实目的及本事前,顾淼淼暂时还不想接触。

      是以她低声在栖红耳旁耳语道:“然后派两位精明的侍卫守着,看牢点,不要让它轻易出来。”

      “是。”栖红虽有诧异,但到底未敢置喙,只颔首应下。

      虽则此言顾淼淼压低了声音,但凭穆洵本领,还是很轻易地听见了。

      他内心当下一惊,心想他不会是暴露了吧?然而随即他便否定了这个可能,他的身份,就连当时那个人都不曾知晓,更何况是这个女人?

      碰巧,应当只是碰巧!他决计没有暴-露,穆洵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慌则易乱,他必须装得更好、更像,他就是一只真-鸭!

      不得不说,这女人也太敏锐了!难怪之前他会刺杀失败。

      穆洵假装地愈发卖力,哪怕栖红靠过来,他亦眨巴着眼,歪着头看,并未外溢出任何情绪。

      真-鸭是听不懂的!

      栖红试探,对其招了招手,见它依旧呆立原处,不像方才那般机灵,她拧眉,“鸭鸭,你随我来?”

      然而对面的回应是将头换了个方向歪,豆大黑眼眨巴眨巴。

      栖红在内心自嘲了下,心想自己真是魔怔了,竟觉它当真听得懂人话。是以她迟疑片刻,还是向这只鸭靠了过去。

      谨记方才顾淼淼的嘱托,栖红浑身戒备,她将鸭鸭从雪地上抱起,发现它并无攻击趋势,这才直接将它抱去偏殿。

      顾淼淼看在眼里,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关注,待得宁安宫内只剩她时,她才长长舒了口气,跌坐在一张玫瑰椅之上。

      顾淼淼额角突突跳动,倏地,她扯出抹讥讽笑意。

      还有什么是不懂的呢?常雩殿内,李岘安所说如此直白——啊,既然你们不同意我登基,也不愿顺从,那你们就自己原地去世吧,自觉点。

      我连这皇位都不是真心想坐的,不过是没人能武力驱逐我,我才勉强坐坐。前朝重臣?呵——死便死了,我才不会介意。

      如今登基大典礼成,李岘安乃新皇,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所说一言九鼎。

      顾念瑭还未享够,又如何甘心?于他这般视权势地位极重之人,绝不会轻易赴死。他门儿清,命没了,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地位便也作废,再难享受。

      离去前,顾淼淼瞥见这位顾丞相,可是悄悄向着李岘安离去的方向而去呢。

      虽说之后他们私下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但根据后文来看,也不算难猜。还真是贪心不足,啥他都要,‘虚与委蛇’这四个字算是被他彻底给玩明白了。

      怔神间,顾淼淼倏尔见得栖红去而复返。

      顾淼淼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视线落于她手中瓷碗间,内里呈着褐棕汁液,甫一靠近,顾淼淼便闻得了一股浓郁中药味。

      栖红福过礼后,解释道:“之前陛下带姑娘回宫,有派身旁太医为姑娘瞧过,太医问诊,表明姑娘疲乏气虚,需得多加休养,并辅以药疗。”

      “王太医旧时便跟在陛下身旁,是陛下信任之人,这是王太医亲自开的药,亦是他监督煎制而成,顾小姐可放心喝。”

      瞧着那碗尚在冒热气的药汁,顾淼淼点了点头,“放在那儿吧,我待会儿喝。无事的话,栖红你先下去,我想独自歇一歇。”

      “是,那奴放在旁边,姑娘切记趁热喝,莫要待凉了,消减了药效。”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方才顾小姐安排之事,奴也已吩咐下去,之后负责的守卫会盯紧那只鸭的。”

      话毕,栖红才离开。

      顾淼淼看着自褐棕汁液上袅袅浮现的热雾,她略有些头痛。

      这亦是她如今最烦恼的地方。

      常雩殿上,李岘安桀骜模样,让顾淼淼对其有了更多认识,比之以往在原作所见,要更清晰,但却仍然不够,她还是看不透李岘安,也依旧猜不出他的目的。

      瞥了眼那碗中药,顾淼淼并未饮用的打算,她行至内殿铜镜前,仔细打量。瞧着铜镜里映照出的妍丽面容,心下开始盘算。

      倏地,她喃喃道:“好像也不会死,要不赌一把?”

      -

      玉衡殿。

      福公公不过抬头极快轻瞥了眼殿门处那抹消散的紫袍衣角,就立即将头深深埋下。埋下时,余光瞥过跟前的主子。

      主子不辨喜怒,只眉尖稍挑,唇畔似缀着抹嘲意。福公公猜不出他的心思。

      然而不等他再去想,位于新帝右侧的莽硕大汉以拳击掌,发出愤愤之声,“这狡猾奸诈的老匹夫,打得算盘连我都猜到了,他怎么敢的?!”

      随即又想起刚才男子在殿内之言,窦唯忻愈加恼怒,“而且他竟拿女儿当做物品来交易?简直恬不知耻!”

      “主上,这就让属下去宰了他!属下保准做得悄无声息,必不露馅,外人只会以为他是自戕的!”

      然而话音落后,窦唯忻并未听见身畔之人动静,低眸望去,才发现身侧之人此刻竟对着一副画像在怔神,而那画像……

      窦唯忻‘咦’了一声,“这是伪装过后的陆氏小儿?这是谁画的,感觉与寻常所见好像有些不一样。”

      疑问方出,未有答复,便听得殿外传来通报。

      李岘安这才抬起头来,“宣。”

      直到栖红禀明完毕,窦唯忻似才反应过来什么,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喃喃了声,“顾小姐?”

      而后惊诧地看向李岘安。

      方才那老匹夫,好似也姓顾?!但这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

      李岘安凤眸微黯,向后侧靠时,这才注意到一旁神思复杂,满腹言语的窦唯忻。

      一眼便能猜出这人在想些什么,然而李岘安懒得理会,他并未解释,只对其挥了挥手。

      窦唯忻见此,明白李岘安这是在赶人,如今他只觉得头脑混乱,满是浆糊,是以往常他还会打趣几句,但此刻乍一见,他只匆匆行了一礼,就离开了玉衡殿。

      追上尚未走远的栖红,窦唯忻问道:“你方才说的顾小姐,莫不是前朝那个顾丞相之女?”

      栖红略有些莫名,但见是窦唯忻,愣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窦唯忻回眸看向不远处的殿宇,眉眼间的复杂愈重,“不是吧?这是当上皇帝转性了?往常莫说是接纳进献的美人了,就连进献之人都会被他杀掉……现在这是……”

      “嗯……”窦唯忻沉默了片刻,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劝诫自己,“主上毕竟是个正常男人。”

      之前是战乱,如今……总归是会有些需求的吧?

      窦唯忻似是了悟般锤了锤掌心。

      难怪方才顾丞相说要将女儿献上表忠心,他这主上没有讽刺,甚至后来顾丞相言辞冒犯,几次他都以为自家这主上会站起一剑斩了他,结果离奇的,他们这主上竟难得的保持了缄默。

      原来如此啊!

      像是明白了些什么,窦唯忻呢喃道:“所以这顾丞相之女该是生得多花容月貌啊?”
      竟让他们这向来恬淡无-欲的主上都动了心。

      还真是好奇,窦唯忻当下决定,以后他一定要找机会见见这位顾小姐。

      殿内的李岘安压根就不知外间臣子那丰富的内心戏,他眉目紧皱,周身无意识地凝出骇人戾气。

      倏地,他轻声笑了下。

      早就跪了一地的奴仆侍从,此刻更是栗栗危惧,各个冷汗直流。离得最近的福公公,更是将头几近埋至地上,额角大滴大滴的汗液滚落。

      李岘安凤眸微敛,下意识低喃,“她说都不认识?”

      莫非,之前确是他猜错了?她与他不同,并不复有之前的记忆。
      否则她如何不记得其中曾经伤害过她的祸首?

      可倘若如此……李岘安眸光瞥向桌案上的那幅画。

      以他对她的了解,若是一如之前,她绝不可能出卖陆尧舟下落,更遑论画出他的伪装模样。
      若是没有‘前世’的记忆,他也许还能猜顾淼淼给的是假消息,可如今这画与当初陆尧舟逃离时的装扮别无二致。

      李岘安的‘前世’,与他人略有不同。他曾经历过短暂的人生,然而行至最终,未赴地府,他再睁眼反倒是回到了十岁之时,他得了人生再重来一次的机会。

      上首沉默,殿内更是阒无人声,趴俯一地之人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深怕引起上首之人的不悦。

      李岘安凤眸微阖,须臾,心里竟浮现出了一个荒诞猜想——

      他都能重来一次,那她也许……也可能不再是她?

      然而随即,李岘安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指骨纤长,李岘安小心翼翼地抚过桌案画上的笔触。
      不会的,他在心里道:唯有这画,他绝不会认错。

      李岘安遽尔站起了身,“去宁安宫。”

      ……

      顾淼淼没有想到,李岘安那么快就来了,是以不过短暂怔愣,她便立即整理好了情绪。

      望着已换下衮服的男子,顾淼淼难得的露出了个柔媚笑意。

      将将踏入殿内的李岘安:……

      他瞳孔微缩,极不可思议地看向跟前言笑晏晏,曾经从未对他露出过好脸色的女子。

      袖下的指腹微蜷,掌心那道方结痂的疤痕,此刻竟莫名地,弥漫出强烈痒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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