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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常炘退婚,陈和怼人 ...

  •   宣常炘深吸一口气,思虑再三,扑的一下跪在二老面前。

      “母亲,父亲,孩儿在此想坦白一件事。”他借举着的双手,遮掩二老看过来的目光。

      “孩儿五日前进山……不幸失身于一名落难女子……她给了孩儿一块玉佩,说……待他处理好事后,便会前来下聘。”

      “儿子也…应下了。”

      他拿出时诲给他的那枚玉佩,双手递向二老,又把时诲告诉他的事情和二老说了。

      二老错愕着,刚激动地扬着的嘴角还来不及放下。

      宣父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上前抱住宣常炘,“孩子啊,苦了你了…”

      他就说那日晚上,为何宣常炘总躲着自己,他还以为…没多大事……

      没想到…

      宣母坐在床榻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接过宣常炘手里的玉佩。

      玉佩温润饱满,是块不可多得的好料,一看就是被人常年把玩的。

      “孩子快起来吧。”宣母开口道,“玉佩上有她的名字,若她没有欺瞒你,这是她的身份玉佩没错。”

      “但是孩子,你也知道,单从这个玉佩上来看,她的身份不简单啊。”

      “孩子,高门夫侍,咱不兴去做啊,这富贵人家的后院里,阴私事可不少啊。”

      “她说她房中无人,也许了儿子正夫之位,儿子…信她。”

      其实在场的人,心里都不敢打包票。只是目前这种情况,宣家二老也不好替宣常炘做什么决定,毕竟身上的守宫砂也没有了,来日若是要嫁给他人,难免他人会有顾忌。

      宣常炘虽长得好看,但那可随时扳倒女子的体格,让许多女子望而却步,所以这么多年也没人前来做媒下聘,宣母也是好不容易给逮了个娃娃亲。

      “那黄余琴…咱家也不好失了礼数。”宣母犹豫道,黄余琴是她教书这么多年,在天分上较好的人,她也知道黄余琴应当走不远,最后还是得回到长元村,又或者是到县里。

      宣母一直希望黄余琴能尽力往上考,就算是去不了上京,呆在县里也能受人尊敬。

      若与儿子成婚,离自己也不远,宣母不求太多,只希望黄余琴能看在多年的恩情上,好好待宣常炘。

      但是现在看来,多半是不成了。

      “母亲,儿子恳求母亲父亲出面,替儿子退了这门亲事。黄余琴于儿子而言,并非良人。”宣常炘顿了顿,“她早与村长家的宣伦宇情意相投,儿子不愿参和她们的事。”

      “……”二老惊诧。

      “此话…当真?”宣母不禁坐直了身子问道。

      “儿子亲眼所见。”宣常炘说着又要往下跪,被宣父一把拉住。

      “没想到,那厮竟然是个白眼狼!”宣父想到自己把她当亲女儿般这么多年,一口气梗在心间,上不去下不来,气得他猛拍自己大腿。

      “父亲…”

      沉默良久,宣母终于开口。

      “好孩子,吃过饭,咱便叫人来把婚退了,咱不稀罕她。”

      一番交流后,三人也各忙各的去。

      结果没想到,宣常炘刚出了房门,便见到在院门外徘徊的黄余琴。

      微愣了一下,也没走上前,“黄姐姐,此番过来是为何?”

      黄余琴收起手中的纸扇,拍拍掌心,笑道,“今日书院休沐,本来打算往县上一趟,没曾想路上听说炘弟今早乘马车而归,不知是不是老师家中有事,特地前来探望。”

      宣常炘此时虽然对时诲的面容已经有些模糊,和眼前的黄余琴一对比,那是黄余琴怎么也够不着的。

      也不是宣常炘心思窄小,是黄余琴不仁不义在前,让他本身就不觉得黄余琴是个好的,又听到她主动上门说出这番话,心觉恶心。

      母亲重病多日,早就不去书院,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今日一有马车上门,黄余琴就紧赶着来了,贪婪二字尽写在了脸上。

      宣父在屋内也听见了外头的讲话,走到门边,“你进来吧,我们正好有事和你说。”

      宣常炘这才上前开闩,让黄余琴进门。

      在屋内站定,也不等黄余琴开口,宣母先道,“余琴啊,我与你母亲从小一起长大,你父亲走的也早,这么多年我们不缺你吃穿,供你读书,也希望你能与炘儿两成好事。”

      “但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也亏得炘儿忙里忙外的,才够维持生计。”

      宣母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你与宣伦宇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这般不义,有我的错。”

      黄余琴闻言,身子一僵,像被撕了脸面,有些无地自容。

      但对她来说,她实在看不上宣常炘。本来黄余琴就是一身瘦弱的文人形象,心里抵触壮过她的男子,村里一枝花的宣伦宇更得她的喜爱。

      而且,对方的母亲,还是长元村的村长……

      她知是背德,但她依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毕竟人生在世,总有些东西,实的比虚的来的更让人心情愉快。

      “我…….”

      “你也不必多说,你二人的婚事,便不作数,我们两家今后也不再往来,这么多年,我也不求你回报,就当做全了我与你母亲的一番情谊,望你今后自珍自重。”

      “你走吧!”

      宣母毫不客气地发话,黄余琴面上尴尬难受,心里却乐开了花,拱手作揖后便离去了。

      出了宣家,还有些飘飘然,好似做梦。

      这门婚事,就这么容易地退了?

      也不求她报恩?

      这敢情好。

      宣家一家人老的老,病的病,宣常炘又是个没有情趣的人。

      本来以为宣家今早有马车上门,能有什么造化,她还推了他人的约,欣然前往。

      没想到虽然没能捞到油水,但能甩掉一个大包袱,真是一大乐事啊。

      再后来的两日,村里的人就都知道二人退婚一事。

      但一方说,是那宣家得了造化,想撇下黄余琴,这才退婚,现在人都准备从村里搬走呢。

      另一方又说,是那黄余琴违背了两家的约定,与他人情投意合,被宣家发现了,这才退的婚。

      两方各执一言,说的有鼻有眼。毕竟宣家搬离大家有眼可见,黄余琴与男子交往甚密也有人瞧见。

      但无论大家说什么,二人退婚一事,是众人皆知了。

      ——

      浔州县,陈府主院。

      陈睦外出办事,陈和便喊陈旺搬来一卷布。

      陈旺裁布,他来包边。

      陈睦白日里少有在家,陈和因为还要养伤,又不能乱跑动,除了听话本,就是练字。

      和妻主相处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他发现陈睦有些爱干净过头了,帕子用过一次后非要洗净晒干后才肯用。

      吃一次饭,饭钱洗手擦水用一条,吃完饭擦嘴要用一条,帮他擦嘴还用一条。

      每每帮他换完药,地上都得堆四五条帕子。帕子沾了膏药,还不好洗掉,没洗掉的帕子,妻主又不肯再用。

      陈和和陈睦说起帕子的事,陈睦也不免尴尬地摸摸鼻子。

      这不是以前用纸巾用惯了么,而且帕子脏了之后,还怎么用啊。

      陈和在见识到妻主是有多废帕子后,便起了要学女红,给妻主缝帕子的念头。

      陈睦对他好,他也总想着能给陈睦最好的。一上来就想给帕子绣花绣字,可他连针都没碰过,光是给布料包边都戳了好几次手。

      被陈睦发现训了一通后,又不肯放弃,才忍着慢慢来,便从包边开始,一点一点学起。

      这日他正歪歪扭扭地缝着,院外忽然间传来一阵吵闹声。

      “放开我,让我进去!我要见夫人!”

      “夫人不在?!”李洪富嘶声大喊,“那我要见我弟弟!你们主君,就是我弟弟!”

      “还不赶紧放我进去,不然你们等会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李洪富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来到陈府这几日,日日在杂院里洗衣烧火扫地。

      因为以前在家从没做过家务,所以这些事做的一塌糊涂,每次都得挨曲嬷嬷好一通骂,做不好还得重做,重做还做不好又得挨鞭子。

      腰酸背痛,每日吃不饱,睡的最晚,第二日还得早起。

      他还不如继续待在家里,来陈府干嘛。

      李洪富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今日又得曲嬷嬷破口大骂,压了心头好几日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一把推倒曲嬷嬷,七拐八弯地就要往主院跑。

      守在主院外的护卫得了陈睦的命令,谁也不能进,自然把李洪富给拦在外面。

      一听他说他是主君的弟弟,心里虽然有些犹豫,但一想到陈睦惩罚下人的手段,又死死地拦着。

      我不能打你,但是拦住你,我总是能做到的。

      “李大黑,你出来!你就忍心见我被人欺负吗?”

      “你给我出来。”李洪富大喊道。

      陈和听到吵闹,一出来,便见李洪富穿着陈府小厮的服饰,腰间围着被泼湿的围裙,发髻松垮,灰头土脸的,再不见从前那一幅端着的样子。

      陈和站定在廊下,他不愿站到太阳底下,妻主和他说过,太阳晒多了会变黑,他心里记着呢。

      “我不叫李大黑,我叫陈和。”陈和顿了顿,“我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吵闹。”

      “你和我怎么没关系,弟弟……弟弟,非要认那日的断亲书是吗?”

      “好,我认,我认那断亲书还不行吗。但是那日你也在的,你也知道,夫人是要我嫁入陈家的,要我进门的。”

      “你说是不是!”

      陈和这几日心思全在陈睦身上,没见到李洪富都没想起过那日妻主让他进门的事。

      但是为何李洪富是现在这个样子,陈和是不清楚的。那日管家前来禀报时,他也在场,但他不懂妻主的意思,后来又被妻主带着……不知云里雾里了,李洪富一事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但不管妻主是什么意思,想让他承认让李洪富进门,是不可能的。

      他……巴不得妻主身边只有他一人。

      陈和忽然想起了话本里的桥段,回想着那郡王君遇上何夫侍的桥段,学着书里的描述,两手交握在身前,板着个脸。

      “呔!你个狐媚子休要在这胡言乱语,丢了我府里的脸面,我唯你是问!”

      “来人啊,还不赶紧把他关回去!”

      护卫也烦这李洪富,一得命令,二话不说便动起棍子,往李洪富身上揍。

      陈府里的护卫都是蛮的,没过多会,李洪富就被打跑了。

      此时陈和还木楞在原处。

      哦……原来有权有势,是这般的一种体验…

      他看向一旁的陈旺,犹豫道,“我这样做…可以吗?”

      陈旺看他家主子呆呆的神情,又想起方才他奶凶的模样,忍不住大笑。

      “主君,你做的可太对了!”他扶着陈和往屋里走,“那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对付这种不好的人,就得把他给打回去!”

      “当真?”

      “那是自然,主君,我以后还得多找些厉害男子的话本来念给你听。让您多学学,好好防着家主身边的一些狐……媚……子…..”

      陈和皱眉,“妻主身边…哪能…这么多…”

      李洪富被打跑后,兜兜转转也不知自己跑到什么地方,见四处没人,抱膝蹲下大哭了起来。

      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哟,这是谁在哭啊。”他身前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

      李洪富抬头看去,这女子长得与陈睦有六分像,一身白袍缓步前来,腰间的穗子随着步伐一摆一摆。

      “还是个美男子。”女子抬起他的下巴细细端详,“哭的梨花带雨,有什么委屈,和姐姐说说?”

      李洪富心下有了计较,如果他傍不上陈睦,眼前这人看着也不差。

      他眼里的泪唰唰掉落,身子却有意往后退,“小的..不委屈…”

      陈旎见他后退,一手抄起他的腰,手在李洪富的背上来回抚摸,身子渐渐来了兴致。

      “怎么会不委屈,好好和我说说,我给你做主?”

      李洪富眨巴眼,点点头,双手攀上陈旎的肩。

      “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常炘退婚,陈和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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