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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相思之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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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醒来之时,已然是第二天的午饭时间了。
今天全然不是被饥饿叫醒的,而是急于去厕所报道。
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刺激性的食物,再加上几杯酒精的加持,很难不让花朝脆弱的肠道唱出大戏。
香檀看着脸色微微苍白的花朝,扶着洗手间的门一步一步地挪动,连忙把花朝扶回床上休息。
连续喝了大半杯的蜂蜜水,才无力地躺平。
“香姐,什么时辰啦......”花朝用绵软无力的声音问道。
“已经午时了,给你温的粥,随时可以吃饭。”
毫不夸张地说,香檀比古代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服务得还要完美,不仅让人挑不出错,更是面面俱到。
花朝平躺在床上呈现出一个完整的大字型,满脸的生无可恋。
肚子可以跟自己大声叫嚣,可自己也不敢跟香檀叫嚣啊,虽然是真的不想喝粥。
拧不过香檀的,拖延会时间还是可以的。“崔叔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后半夜就走了,说要回去值班呢,还说今天会差人送东西来。”
花朝有些不服气,同样都是醉酒,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自己连清晨的太阳都没见到,人家都回去工作了,真是不可理喻。
不过给自己送东西?送什么?“他给我……送东西?什么东西?”花朝无神的眼睛凝露几分疑色。
香檀微微勾笑,当即就知道花朝是喝断片了。
亏得昨晚还与崔大人讨价还价了大半天,谁能想到酒醒忘事呢。
“应该是簪花吧,我也不太清楚。”香檀给出一个含糊的回答。
毕竟两人喝到后面已经快把头凑在一起了,谁知道爷俩在嘟囔些什么。
花朝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止肚子不舒服,脑子也有点钝。
眉头自然而然地皱了一下,又理亏似的舒展。
心中暗暗思忖,万万不能惹香檀姐姐不开心,不然紧箍咒伺候。
想什么便做什么,花朝‘腾’的一下坐起,奈何身体不允许,眼看着要再次瘫软。
香檀眼疾手快地将花朝扶住,靠在了自己身上。“当自己什么好体格呢,还这样折腾。且先不提你醉酒,就是放在平时,你也这样坐不起来啊,也不知道小心一点。”
花朝是真的理亏,任凭香檀一句句地数落着。
倒也不怪香檀话多,毕竟花朝现在惨白着一张脸,像是条不小心蹦上岸的鲤鱼大口地呼吸着。
眼睛里的景象半是黑暗半是旋转,耳际阵阵鸣响,香檀说的话像是隔着几层缥缈的波层传来的一样。
花朝有些无奈,倒是忘记自己身体不好这个事了。
现在这副小身板应该体重没过百,要不是脸型长得稍显凌厉,不知道骨凸肉陷的模样要吓哭多少小孩。
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这次的副作用这么大。
离开北禁山已经快一个月了,手腕上划出的伤痕也都好的差不多了。
这个月虽然略有操累,但程度上完全不及之前的百分之一,食补得甚至比之前的还要丰盛,身体却大不如前,难道真的是大限将至?
花朝倚靠着香檀,自己风暴脑补也不说话,却把香檀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花朝的性子?不撒娇也不闹,是没缓过来?
生怕花朝有什么异常,香檀忙伸手捧住花朝的脸仔细查看。
除了脸像自己一样白,其他症状都已缓解。香檀怜惜地揉了下花朝的脸,自己也叹了口气。
花朝不但身体逐渐变差,愣神的时间也明显加长,总是陷在不知名的情绪里,久久不能回到现实。
不知道花朝是否在意过,随着花海里冤魂净化的数量逐年减少,对花朝身体的损耗也越来越大。
而钓着花朝千年不倒的,是那棵繁茂的曼陀罗。
离开之前的封园仪式是香檀做的,只是照例多看了那丛一眼,却惊觉枝上已有花苞的影子。
花朝等了千年,可香檀却宁愿这丛茂密的植物永远不开花结果。
花朝思想神游,香檀也对着花朝发呆,两人就这样各自思考了五分钟之久,花朝率先发现了不对劲,怎么香檀姐姐没有下文了?
偷偷瞄了瞄香檀,才发现香檀也在罕见的走神,这是被自己吓到了?
算了,自己的事都想不明白,何况是心思细腻的香檀姐呢。
花朝耸了耸肩,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恢复,可以撒欢了。
当即就‘嘿’的一声吓得香檀表情管理失控了一秒钟,花朝大笑起来,这样的日常才对嘛~
*
京市的六月初日照充足,花花草草也借着阳光雨露,恢复了生机盎然。
难得的周末时光,许家四人都闲暇在家。
许妈妈提着小壶,侍弄院子里栽种的花草树木。
六月初,正是一年百花争妍的好光景,院内的榴花似火,些许青涩的小果藏于枝叶间,真真是‘满院薰风清画迟,海榴开到过墙枝。’
除此之外,还有许妈妈每年都会培养的芍药。
今年的花期稍微晚了些,都是含苞待放的模样。
粉白的花苞成排地在廊前站好队,赤色的建筑与之相呼应,魔幻的东方浪漫。
每年都栽种芍药,实属是许妈妈执着的迷信行为。
作为一名光荣的小学语文教师,许妈妈涉猎的范围自然包括文学和历史。
而自家两个孩子过了25岁依然没一个带女孩回家,许妈妈就悄无声息地研究了一些带有美好寓意的事物,包括花草。
四合院讲究风水,每一棵树木的位置都有说道。
许钧生不用过脑子也知道石榴花果的寓意,而老母亲执着的芍药,则是因为有中国情花的美称。
不得不说,真是为许家两兄弟的感情费足了心。
而这种无伤大雅的爱好,许家父子是从来不会过问的。
父亲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及家和万事兴的理念,而两兄弟则是觉得拐弯抹角总比天天直面催婚要好。
许妈妈美滋滋地在院子忙碌,而许父悠然地在屋内摇椅上收听着小曲,手里摆弄着两个核桃。
两兄弟则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晒太阳,偶尔还要帮许妈妈拎下水壶什么的,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自己的老母亲,自然是要宠着的。
这基本算是许家的日常了,老两口离退休临门一脚,两兄弟平时忙的不见人影,许云开只有周末有空才回家,而许钧生也是每天早出晚归。
多有亏欠,多有补偿。
不过,昨晚被许云开不经意间暴露的事情,明显让老两口心情不错,从今天的态度上就足以见得。
但坐在台阶上发呆的许钧生略感郁闷,他从昨晚就失去了花朝的消息。
虽然知道花朝很忙,也没有经常看手机的习惯,也知道花朝睡眠不好,要到中午以后才能睡醒。
都知道,自己都知道。
不管是事实还是安抚自己的借口,自己都不应该埋怨花朝的,可心里偏偏不是个滋味,随手吃颗樱桃都是酸的。
许云开靠在廊柱上,微微仰着头闭着双眼,享受着日光照耀在脸上的温度,来自人间的真实感。
耳畔传来不太真切的小曲儿,夹着几声清脆的鸟雀的鸣叫,一切都是许云开为数不多的惬意和美好。
如果不是许钧生的一声叹息打破了这份静好,许云开已经快迷糊的睡着了。
斜瞥了一眼自家弟弟,手心里握着一颗饱满的大樱桃,多少有点愁云惨淡的意思。
想来,唯有感情上的事情才能让自家弟弟惆怅成这个样子。
许云开伸手拿起两颗樱桃,一颗一颗地咬在嘴里,边吃边评价:“我这樱桃买的挺甜的啊,怎么还吃得郁闷了呢?”
许钧生没理会许云开的调侃,依然兴致不高的样子。
许云开挺直了靠在柱子上的腰背,脸上换了副可靠的表情,“说说吧,怎么回事啊,昨天就想问了吧。”
昨晚要不是为了苟命,擅作主张暴露了弟弟的事情,估计能得到更加劲爆的消息,不过现在也不迟。
“哥,你说……怎样才能让她喜欢我啊……我怎么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啊……”许钧生几乎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中淡淡的忧伤过于显而易见。
“那我问你啊,咱们去爬妙峰山累不累?”许云开问道。
很明显,许钧生连个眼色都没赏给他。许云开也不在意,又继续问道:“那你说,咱俩那次去爬华山,累不累?”
许钧生面无表情道:“你要是想爬山的话,换个人陪你去。”
许云开闻言轻声一笑,“倒是没想去爬山,不如你想想我为什么这样说啊。”
许云开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应和着许母的呼唤,给水壶添水去了。
许钧生脑子有些放空,细细琢磨许云开这两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虽然在许钧生的认知里,哥哥是个爱开玩笑且有些幼稚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哥哥的为人处世之道。
哥哥很少对自己说高深莫测的话,很少让自己去猜测。
同样因为如此,不禁让许钧生开始思考这两座山有什么深远的意义。
妙峰山是京市最高的山,到达山顶累是累,但肯定没有攀登华山那么累。
要知道,华山乃五岳第一险,想要登顶的话,对于体力和耐力的要求都不低。
可这又和朝朝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会......是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吧?那......是把朝朝比作了险要的华山?那可要付出怎么样的努力才能到达华山论剑的高度啊。
经过一番迁思回虑之后,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