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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限时情侣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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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何沾在雪山脚下的滑雪场里玩得不亦乐乎时,丁岫在家里度过一个非常惊心动魄的假期。
他本想国庆假期回趟家看看父母的,但是九月三十号的晚上,他正在家里收拾行李的时候,杨婷来了。
“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出差回来,你就对我很冷淡,什么意思?”
杨婷知道丁岫退缩了,可他凭什么退,一声不吭地默默疏远,连个交代都没有,把她当什么了。
她这句话并没有在丁岫的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丁岫只是在庆幸幸好何父何母几天前搬走了,何沾也去出差了,幸好没被杨婷堵在家里。
“丁岫!说话!到底什么意思!”
丁岫把愤怒的杨婷拉进门内,生怕被邻居发现这场闹剧。
可这个决定是他谨慎的老鼠躲猫生涯中最错误的决定。
杨婷进来以后打量着焦头烂额的在她耳边说片汤话的丁岫,左不过就是他是有家室的人,不应该和他纠缠在一起,如果她愿意的话,愿意给予经济补偿,在公司里也要尽力提拔她,只是希望她不要再来家里,两个人也到此为止。
可杨婷不愿意,她头脑一热陷进了这么一场荒唐事里,最后得这么一个荒唐的结局。
她不甘心。
况且她还是喜欢丁岫的,想要跟他在一起。
杨婷自顾自地走进客厅,完全忽视了在身后讲话的丁岫。
她打量着这套房子,装修得真好啊,虽然简单低调,却处处彰显着房间主人的好品味,各种家具也能看出名贵来。
跟她现在正租住的小单间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合租在一起的四个人早上起来会为了争一个卫生间而面红耳赤的,会为了公共区域的卫生而屡次争吵,合租的室友又不知道分寸,各种出格过分的事情时有发生。
她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时,时常会觉得自己如果再多住两年,肯定会神经衰弱的。
可她又不想换房子,换来换去都是合租,大差不差的没什么意思。
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是真吸引人啊,可不属于她,她即便再努力十年,想在在五环外买套房子都是痴心妄想,即便咬咬牙掏空口袋交了首付,下半辈子也会被高额的房贷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丁岫却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有这么一套雅致的房子,还有一辆很撑脸面的汽车,不像自己每天在地铁上被挤得头晕脑胀。
她每天上班都得拿着一个鞋盒,上地铁时穿一双平底鞋挤上去,下地铁后再换上高跟鞋进公司。
她满心满眼都是向往,只不过现在她还不知道这套房产是婚前财产,跟丁岫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丁岫的出现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她实习生阶段窘迫的经济状况。
他出手大方,衣服、鞋子、手包、化妆品这些东西,只要她开口,丁岫就给她买,出去玩也总是丁岫出钱,甚至连这几个月的房租都是丁岫替她付的。
出差的头一晚,丁岫去给杨婷送哮喘药,看到她的居住环境时愣了一下,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年毕业实习时的那段拮据的日子。
杨婷坐在狭小的房间里冲他可怜兮兮地伸出手,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快走两步把她抱在怀里,不知道是在可怜当时的自己,还是在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孩。
她让丁岫看到她的窘迫、狼狈和可怜,同时用热情、天真、旺盛的生命力去爱他。
丁岫很快就把持不住了。
但出差回来后,他却快速地恢复了冷静。
丁岫可以做到如此无情,杨婷做不到,见过光的人是不甘心再回到黑暗处的。
“我们相识本来就是一场错误,你还这么年轻……”
丁岫的声音还在她的耳畔喋喋不休地飘荡着,她转身吻住丁岫,眼圈微红地仰头望着他:“可是我爱你啊,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我们……”
“我们合不合适不是你的嘴说了算,而是你的心说了算。”
杨婷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着。
丁岫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也没推开她,只是他心里很乱,记得那天在电梯里何沾魔怔一般地在她的心口处听心跳,她说“丁岫,我感觉不到你的心跳了。”
丁岫努力地试图让自己心跳得快一点、强一点,可当时他只剩心虚了,心脏只是杂乱无章毫无生命力的跳着,幸好最后何沾没有深究,也就糊弄过去了。
现在杨婷跟他说“你的心说了算。”
他都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杨婷怎么可能感觉得到呢。
如果她真的感觉到了爱意,那也是感觉到了她自己的满心爱意,而杨婷却误以为小鹿乱撞般的少女怀春是两情相悦的结果。
想来真是讽刺。
丁岫想推开杨婷,但他已经被缠上了,推不开了。
深夜醒来时,丁岫看着身边熟睡的杨婷,连滚带爬地从卧室跑到了客厅,趴在地上从沙发底端的一个正方形小洞中摸出一包烟。
这是何沾想的办法,在沙发底端凿一个洞,把烟塞进去,何母一定找不到。
也确实,这种办法躲过了何母的多次搜查。
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懊恼地无以复加。
他怎么能让杨婷在家里过夜,怎么能让杨婷睡在何沾平常睡的位置上,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在极度懊恼间,他看到了发着红光的摄像头,被吓得从沙发上跌落下来。
他觉得摄像头好像是何沾那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呲着獠牙盯着他,像是要把他血肉和在一起生吞了。
他误会何沾了,现在的何沾可没有心情去想他在家里做什么。
她正戴着一头蓝色的假发跟梁倦在音乐节上尽情地呐喊欢呼。
她喜欢这种热闹又放纵的地方,可以没规矩地大喊大叫,可以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情绪,百无禁忌的单纯的快乐。
梁倦在大学时玩过乐队,当时的他就是站在台上享受台下人的欢呼和喝彩,那种晕乎乎、飘飘然的感觉到现在都忘不了,他和妻子李小蔓也是在乐队中相识的。
当时他是吉他手,而他妻子李小蔓是鼓手,一来二去间两人就熟络起来了。
梁倦想到这里,懊恼地晃了两下脑袋,自己这是在干嘛。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正在蹦蹦跳跳的何沾身上,跟着她的身体一起跳跃舞动的蓝色头发像只炸开的蓝色海胆。
出门时,梁倦只是好奇地摸了一下她的蓝头发,她就发狠地警告他:“再动我头发,你手就别要了,真发假发都不行!”
梁倦只好举起双手投降。
不让他动的蓝头发现在被这热烈的氛围炸成了一颗海胆。
他看着忍不住地笑了两声,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音乐节散场时,何沾靠在梁倦的身上,从他兜里掏出永远都会提前准备好的手帕擦了擦汗,擦完后把手帕叠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洗干净再给你。”
“给我吧,我来洗。”
何沾拍掉他的手,斜了他一眼:“我来洗吧,你肯让大汗淋漓的我靠着,我就很满足了。”
“我是间接性洁癖,这段时间刚刚好没有发作。”
“真新鲜。”何沾握着他的手,轻柔地抚摸自己的蓝头发,疑惑地抬头问道,“梁倦,你说我如果倒立的话,假发会不会掉下来。”
“你想试试?”
“嗯。”
话音刚落,梁倦就蹲下把她扛在了肩头,胳膊压着她的双腿迅速地把她往下放,她惊慌地抱住了梁倦的腰,看着离她一米多的地面,咯咯地大笑,重重地摇晃着她的头发。
“没有掉!没有掉!梁倦,真的没有掉!”
“抓好了,我们试试跑起来会不会掉!”
何沾抱紧了梁倦的腰,虽然脑袋充血有点涨得慌,但是她还是欢呼着、兴奋着,听着耳边的风声呼啸时突然感觉到了久违的雀跃。
心脏热烈又朝气蓬勃地重新跳动了起来。
梁倦跑了一百多米就把她放了下来,细心地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双手捧着她的脸左右摇晃了一下。
“晕不晕?”
她眼里的梁倦有了重影,恍恍惚惚地不真实。
她伸出双手放在了梁倦的双颊上,如同喝醉了一般迷离:“梁倦,你这样我真的会爱上你的。”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起码这几天不是什么坏事!”
何沾如同少女般笑着跳到了梁倦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热吻。
失落已久的玫瑰感受到了滋润,自然而然地就开出了芳香四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