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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计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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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假期已经到最后一天了。
何沾趴在沙发上闷闷不乐的,这十几天她是快乐且满足的,而回国意味着那团乱麻又会重新找上她。
而跟梁倦的相处又会回到现实的语境下,背德、不齿、见不得光。
梁倦似乎也有同感,从早上起就靠在沙发背上,两个人离了有半米远。
最后他终于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个冻西红柿放在何沾手里,又架着何沾的肩膀让她躺到了自己的腿上,他依旧是坐在沙发上。
“最后一天了,你憋的那一肚子问题,不打算问了吗?”
何沾感受着手里的传来的微微清凉感,笑着摇摇头:“不问了,突然间觉得挺没意思的。”
梁倦也跟着笑了,他的手掌覆在何沾的脸上,这几天何沾好像胖了一点儿,脸色也跟着变得红润了起来,最重要的是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有时梁倦就在感叹,原来她是个这么明媚的女人啊。
真是迷人。
可梁倦也知道这种明媚是转瞬即逝的,一回国就会消逝不见。
“我在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的不一样,除了情夫这一项。”
“有。”何沾把西红柿放在他的胸口处,衬衫处很快就被浸湿了,“你看起来挺新鲜的,像刚从藤蔓上摘下来的西红柿,放进冰箱里冷置一小时再拿出来,上面氤氲上了一层水汽,咬下去的每一口都凉丝丝、酸溜溜的。”
何沾没再继续说下去,她又想起了国内的那堆破事。
丁岫说西红柿不要放冰箱里,因为他不能吃凉的。
这半句话何沾没有说出来,她害怕破坏此刻的意境。
丁岫一吃凉的就会放屁,又响又臭,每次他放完屁何沾就皱着鼻子盯着他的屁股偷偷看。
她想知道这么牛逼的屁,真的是气体吗?
她觉得至少应该从他裤筒里掉出一个能把人臭懵的臭鸡蛋才算合理。
可每次探究都只能趁丁岫不注意的时候。
她有一次因为这件事调侃了他一下,他就摆出开会的架势跟她非常严肃地讨论了一番。
他认为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拉屎放屁,可总不是件能摆得上台面的事情。
对,丁岫这个人凡事都要求摆得上台面,就连放屁都不例外。
“那就分开吃,他吃的常温保存,你吃的放在冰箱里。”
何沾笑了一下,继而就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她也这么做过。
可丁岫说,两个人过日子应该同寝同食,互相迁就,这样才能过到一块去,而且我害怕你放屁。
她并非不能忍受放屁,而是觉得如果丁岫真的那么难堪,起码应该在觉出肚子不舒服的时候跑向厕所或者没人的地方,而不是堂而皇之的在她旁边放,还不让她有任何想法。
这样看来,他并非觉得放屁难堪,而是觉得放屁之后被人注视很难堪。
真是个不坦率的人啊。
想到这里,她笑得就更厉害了。
“什么事这么好笑?”
“你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放屁,不然我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的。”
梁倦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要求忍不住笑了。
“从没人发现过我放屁,唯一一个知道我也会放屁的人是当年我手底下的实习生,他在会议室里替我背了黑锅,现在早就辞职不干了。”
何沾又咯咯地笑,梁倦在这阵清脆的笑声中失神地看着她:“何沾,我好像爱上你了。”
何沾止住了笑声,眼神开始迷茫起来,她摸着梁倦悲伤脸庞同样失神地回了一句:“偷欢怎么能算偷情呢?”
梁倦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眼里的悲伤更浓了。
何沾把冻西红柿从他的衬衫上移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梁倦,你不一样,跟你相处非常轻松,哪怕这种轻松是有期限的,可还是谢谢你。”
梁倦苦涩地笑了一下,他第一次有种恐慌的感觉。
何沾的“谢谢”意味着“再见”。
但他不想这么快就再见。
他低头吻住了何沾,在缠绵缱绻中他们终于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飞机落下时,何沾连呼吸都觉得头疼。
梁倦替她揉着太阳穴,轻声说:“去我家吗?”
“我先回趟家,之后还得去爸妈家、回公司,好多事压在头上,等有空的时候吧。”
“好,下次来送你一个惊喜。”
“我一直期待。”
他们拥吻着告别。
何沾到家时,丁岫并不在家,这并没有让她轻松一点,她的头还在疼,一踏进这个房子就觉得头巨疼无比。
她在家只待了一个小时,就哭着夺门而出。
“与舒,他肯定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了。”
容光焕发的周与舒看着哭得快要晕厥过去的何沾双拳紧握,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发现什么了?”
“我的大衣里包了一件穿过的睡衣,上面有很浓的玫瑰香水味,口红有很明显的被别人用过的痕迹。他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要和那个女人一起这么侮辱我!他就这么缺开房的那两个钱吗!”
“监控呢?”
“监控全都不见了,我刚才把摄像头拆开一看,才发现里面有根线被剪断了,他想伪造成摄像头坏掉来推脱删监控视频的责任。”
“摄像头重新装好了吗?”
“装好了。”何沾抬起沁血般地的眼睛望着周与舒,“我一天也跟他过不下去了,我现在就去跟他把车要回来!不管有没有出轨证据,我要立马离婚!”
周与舒拉住急躁的何沾,挡在门前坚决不允许她出去。
“冷静!他这么过分你就这么便宜了他吗?那个女人敢上门留下这些东西就说明要明抢了。她已经沉不住气了,所以你更要沉住气,至少要抓他一个现行,让他跟你当面认错!”
周与舒劝了何沾很久,认真地跟她分析了现在的形势,如果贸然离婚,很有可能落得一个跟他平分财产的下场,更何况她害怕离婚时引起法院的怀疑,所以资产转移的速度比较慢,还没有完全转移完。
这个时候如果沉不住气的话,很有可能功亏一篑了。
何沾在周与舒的劝导下慢慢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才终于记起周与舒的事情来。
“与舒,黄杨那边怎么样?”
周与舒有些赧然,何沾的处境这么差,而自己却沉浸在幸福快乐中。
何沾看着周与舒的样子就明白了两分,伸手抱住她,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真心的笑容。
“我有多么希望你幸福,你是知道的。你能幸福,我真开心。”
“点点,你真好。”
“与舒,你真蠢。”
几天后,何沾就找人把丁岫的车给撞坏了,车尾位置撞凹陷了,车灯也坏了。
她不在乎那辆车拿回来卖多少钱,可一定要让丁岫心疼,让丁岫亲眼看着车被撞,让他有换车的理由。
“别生气了,咱们不是有保险吗?”何沾递了一杯水给刚从事故现场回来的丁岫。
“哪有这么开车的!”
“人家不是解释了嘛,是新手司机,对方也吓得不轻,态度也很诚恳。”
丁岫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在何沾的身上检查:“你没吓到吧,当时咱们就离事故现场二十多米。”
“没有,当时我只剩庆幸了,幸亏你没坐在车里。”何沾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撞车这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丁岫主动破冰约何沾出去吃饭,而何沾趁这个机会,策划了这场撞车事故,顺便表现出温柔和体贴,着实让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我去趟爸妈家,现在你车被撞坏了,我的车又逞能还给了爸妈,总不能咱们两个人都挤地铁上班吧。我去把爸的车借过来,你先凑合开两天,等修好之后你再开原来那辆。”
“不麻烦爸了,我先……”
何沾把包背在肩上,温柔又狡黠地笑着轻戳他的额头。
“你傻啊。我正好趁这个机会跟爸妈服个软、撒个娇,讲一讲事故现场的惊险,控诉一下没车开整天挤地铁有多难受。说不定爸妈一心疼咱们,大手一挥给咱俩都换辆新车也说不定,你那辆车都开六年了,我那辆也八年了,早该换车了。”
何沾又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睛,背着包欢快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