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葵花向日倾（GL）》穗宜

93、（修）第七章 人情天意两难全（5）

　　我总是想：“她也是女孩子，女孩子天生是用来保护的。小雪像天使一样的孩子，更应该是被别人呵护照顾的。”可她的命运却被上天玩弄于股掌之中，注定逃脱不掉，注定荒谬不堪。
　　女女相爱，怎么爱都是错。男女欢爱，怎么做都不为过。实叫人哑然。
　　对门的邻居大妈常常对小雪赞不决口，她说：“青雪这孩子，年纪轻轻就知道勤工俭学，将来一定错不了。你说这么小就知道要照顾妹妹，真是懂事！我家那孩子，要是有青雪一半懂事我就知足了。”我听完她热情而真挚的赞誉后，苦涩的对着大妈笑了笑。无地自容，情何以堪！
　　最近小雪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我问她在干什么，她总是搪塞一句，“忙呗！”，晚上回来还不让开大灯，说白花花的晃得头晕，早上又总在我醒来之前就闪人。我最佩服的是，如果我睡着了，她能做到动作轻得我完全发觉不到。白天的电话短信倒是不断，要不我真的会有种是一个人住的错觉。她知道我寝食难安的想她，那种难以控制的思念。
　　今天又是这样，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她没有开灯，撇下鞋匆忙跑到卫生间里洗漱。
　　“小雪。。。”我从床上坐起来，探出身子，伸个脖子叫她。
　　“你还没睡？”她吃惊的走过来。小雪被我游魂似的呼叫已经免疫，要换个心理素质差点儿的非得尖叫出来。
　　“等你！”我随手把灯打开，伸出暖和的手想给她捂一捂，“小雪。。。”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米娅，床上躺着去，把灯闭了，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她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是不安，转身走了出去，“哗啦哗啦”的洗起脸。
　　“什么惊喜啊？那你快点啊！”我随手把台灯关了，不知她又在搞什么鬼，乖乖躺着等她。
　　“我。。。来。。。了。。。啊。。。”过了一会儿，她学着鬼一样低沉的叫声，飘了过来。
　　我瞪大着眼睛借着银色月光看她，她笑盈盈的，眼睛很亮。嘴向上微微翘着，有些倔强。
　　“把眼睛闭上！”她凑近些说。
　　“要不也是黑的，闭啥啊！”
　　“闭上！”
　　我乖乖闭眼。
　　“准备好了啊！”
　　不知她要做什么，心里忐忑又兴奋。
　　“啊！凉死了！”我“嗷”的一声，坐了起来。
　　她把她冰凉的手放在我胸口上，差点没给我吓死。
　　“呵呵，惊喜不？”她笑得直捏自己胳膊，得意之极。
　　“有惊无喜，跟死人手似的，吓死我了！你手这么凉，赶紧盖被！”心脏在胸腔“砰砰”有力而急速的跳着。
　　“好了好了，躺下，给你惊喜。”她也许听见了晦气的“死”字，月光下我都明显的感觉到她眉头皱了一下，和强大压抑的呼吸。为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她伸手把我按回被窝。
　　“惊喜呢？”对我来说，她为我准备的一切都更重要。
　　“就是搂你睡觉啊！”说完，转过身，把我搂进她的温暖怀抱。
　　我的心颤了一下，小雪，你一定不知道你的胸怀是多么温暖柔软。
　　我躺在她的怀中，眼睛都不愿再睁开：“小雪，我问你个事，你怎么天天都回来这么晚？”
　　“哦，加班啊，不都压制新人嘛。”她口气轻快得让我不能确信。
　　“你真的是只干了老师给你介绍的那个工作吗？”
　　“恩，是啊，米娅我累了，明天，明天我陪你说话好吗？”她口气中透出明显的疲倦。让我不忍再问下去，打扰她不多的睡眠时间。
　　她说完，搂我的手又紧了紧，拍我的背的手，越来越轻越来越缓，沉沉睡去。
　　我无心睡眠，可怎么忍心这个时候再弄醒她。实在憋得没有办法，过了一阵儿我趁着她睡得很沉的时候，把大灯打开了。我必须要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一再强调“不许开灯”，我担心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欺负。我早上看见她露出来的手腕上隐约有点点淤青。此刻我撸起她的胳膊一看，全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多少完整的皮肤。
　　我吓得吸进一口凉气，这个班不可能再让她去上了，觉明天再补也不迟。我撸着袖子，厉声叫她：“小雪，你每天都在干什么？你真的是在帮老师的忙吗？”
　　她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眯眼皱眉，声音沙哑的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啊？乖，睡觉。把灯闭了！好亮啊！”
　　“小雪你看看你的胳膊！”我摸着她胳膊上的淤青让她看。
　　她根本没搭理我的意思，一下把胳膊放进辈子里。
　　“你胳膊怎么弄得啊？”我的声音有明显的异样，几乎是带着哭腔求她告诉我。因为我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做什么新药试验。想想都不寒而栗。她要真是为我这么伤害自己的健康，那我甘愿去死。
　　“抬东西不小心砸的。”她眼睛都没睁，慢腾腾的回答。
　　“砸的？什么东西砸的，我看着一点不像！小雪，你到底在干什么活？啊？”
　　她照样闭着眼睡觉，没搭理我。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但是知道她累得不行，舍不得打扰她，下地浸湿了一条热毛巾慢慢的给她腾着。满心的担忧和害怕，又不敢轻易张口下结论，怕她知道我胡思乱想的担心以后，更是什么事都不敢告诉我。她把我保护的太好，谨小慎微不出半点儿差池。我哪能怡然自得享受这份全心全意不计代价的付出。我也想，照顾她，保护她，分担她心中的忧愁。她爱我，我也爱她！小雪，让我帮你分担一点儿好不好！
　　我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下颚毛茸茸的细微汗毛，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她有些塌平的像小婴儿似的鼻梁，她永远微微上翘的嘴唇。在心中慢慢的，轻轻的与她说话，我知道我的祈祷会生效，我知道我的嘱咐会实现，我知道我说的话她都会听见。虽然不是现在，不是明天，但是反正会有那么一天，她都会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