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葵花向日倾（GL）》穗宜

92、（修）第七章 人情天意两难全（4）

　　小雪陪我在家过了个周日，她带我走遍了第一次陪我去书城时，对我讲的那些关于这座城市的记忆。当我们再次去面对那些久违的它们的时候，景色在我们眼前显得是如此渺小。
　　欲望是原罪，生长在身体里，无休止的膨胀。或者说，回忆终究属于记忆。相见，不如藏在心里，隐隐发作的怀念。
　　小雪无限感慨的看着那结冰的湖面，说这个地方已经有十多年没来了。看着在湖面上溜冰，玩冰车的孩子，我似乎像看到了小雪儿时的样子。她那时也像这群孩子一样的天真无虑吧，和小北、老朴，嬉笑叫嚷，亦或挣个面红耳赤。玩得丢了棉手套，热得摘下帽子，头上冒出热气。
　　“想玩那个吗？”小雪问我。
　　我想了想，摇摇头。我想把这段凭想象的记忆记下，只是属于小雪儿时的，单纯轻松的记忆。
　　小雪今天就要开始上班了。因为是第一天，所以早早就起来准备。我睁开眼，看见她正站在窗子下，借着外面透射进来的光亮整理衣服。
　　“小雪”我迷蒙的睁开眼，轻轻叫她。
　　“你咋醒了？”手中系扣子的动作没有停，边问边回头看我。
　　温柔的晨光下，她的侧脸美轮美奂。屋里有一层薄如蝉翼的金沙，笼罩在她身上。
　　她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坐到床边问：“还睡吗？”
　　我摇摇头，昨晚我答应她今天要送她出门。而且我睡觉特别轻，只要有人比我先起床，我马上就会醒过来。
　　小雪从被窝里拿出我的衣服，递到我面前说：“快穿，捂热了。洗脸热水器里有热水。别总洗澡了我怕你感冒。”
　　北方的冬天非常冷，被冻怕了的我不敢从被子里出来，害怕洗手洗脸。我有点排斥她把衣服放在被子里，衣服放在被子里很不卫生，容易交叉感染。虽然心有芥蒂但也没有表示出来。
　　我躺着伸出胳膊，看着她亲昵的说：“给我穿！”
　　她莞尔一笑，上了床。盘起腿坐在我对面，笑着拉住我的胳膊，拽我起身说：“坐过来！”
　　我也学她的样子，盘腿坐好，身子向前微倾。
　　她轻轻的一件件整整齐齐的给我穿好，温柔的抚顺我凌乱的长发。最后亲吻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说：“我愿意给你穿一辈子的衣服！”
　　“还有捂一辈子的被窝。”我补充道。
　　说完，相视一笑，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其实，有小雪在的冬季什么都是暖暖的。被窝让她捂得暖暖的；衣服放在被子里暖暖的；鞋子放在暖气上暖暖的；洗手洗脸的水用热水器烧好了暖暖的。。。“暖宝宝”永远放在书桌第一个抽屉里预备着，热水袋、电热毯，反正是能加热的东西几乎都被她买了回来。
　　其实，只要有她在，我就是暖和的，不会冷。因为心是热的！
　　开始打工的日子，小雪每天都回来的很晚，来不及放下背包就疯狂的用刺骨的凉水洗脸，渴急了顺势喝几大口。我眼睁睁的看她这样，心痛又生气。她最近做什么都急匆匆的，我知道她是在和时间赛跑，她多么想救活我。我也不敢叫她停下来，我怕两个人都静下来就会闻到死亡的味道。我怕我叫她停下她就会知道，我知道她心中的秘密，我知道她这般拼命努力都是为了我。这一幕如尖刀捅入我的心，我真恨我自己！
　　她每天到家时都显得疲惫不堪，也少了兴致再去开玩笑。劳顿的身子躺在床上，只是轻轻叫了两声：“米娅，米娅。”就沉沉睡去。
　　那天她洗完头坐在桌边，等我找到吹风机给她拿过去时，已经趴在桌子上像小熊一样睡着了，帽子底下压着潮湿的头发。我帮她吹干头发后轻轻叫醒她，“小雪，小雪，别在这儿睡，该感冒了。”她眯着眼答应着，还是乏力的趴在那儿不想动一下。我想去阻止这一切，但我知道我做不到。小雪是个认死理儿的人，咬定什么事绝对不会放弃。就像她认定了我，无论承受多少，只要不闭眼，就不回头！
　　就是她这份痴情，消融了那个冰冷孤傲的我，“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我被感染了小雪的气息，如花美眷顾影自怜，在痴情面前岂容你高贵？
　　任何一份情，只要落到情种手里，就像上吊时系的那个活扣，往往越坠越紧，最终交出命来不得脱生。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小雪你生来就是个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