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集合-8 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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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按照以往的习惯早早醒来，下楼时，厨房里的身影已经在忙碌了。
“妈，不是叫您多休息吗，怎么又这么早起来了。”我走进厨房，将手搭在柴妈妈的肩膀上。
“哎呀，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觉睡，你别在厨房里呆着，去去去，客厅里等着去。”柴妈妈回身将我往客厅里赶。上次的伤，已经痊愈了，但医生交代，老人家年纪大了，即使痊愈，精神头儿和体力也赶不上以前，要多注意休养。可柴妈妈偏就倔强，以前能做什么，现在还照做不误。
“妈，您一会儿还去跳舞吗？”
“去啊，怎么了？”
“我送您过去。”
“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干嘛送我过去。你在家啊，好好休息吧，过几天就要回去上班了，再想要休息，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知道妈，我就是想和您多呆呆。行吗？”我看着厨房里探出头来的人，撒起娇来。
“好好好，你想去就去，妈不拦着。”她笑容溢满了房间。
吃饭的时候，柴妈妈无意间又提起了上次的事。
“小焱啊，上次闯进来的小偷抓到了吗？”她端着饭碗看着我。
“妈，怎么提起这事了？警察那边已经联系我了，说是已经抓到了。妈，您不用担心。我安排了过几天有人来换门。以后不会有人再闯进来了。”我看着她的脸色，一方面担心她是不是还在害怕；另一方面也怕她想起来关于那天太多的细节。到现在，我没有把握，柴妈妈是不是真的相信了我和她说的进小偷的说辞。
“这样啊。”她呼了一口气，像是放心下来了。
“妈，以后我少加点班，多在家陪陪您。”
“不用不用，你这孩子。工作那么忙，妈怎么能一直要你陪着呢。你好好工作，妈才放心。知道吗？”她语重心长。我听了这话，一股伤感涌上心头。柴妈妈时时刻刻都在为我着想，以前是，现在也是。我能为她做的还是太少了些。
饭后我倚在门口，看柴妈妈收拾去晨练的东西。上次受伤的事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她手脚利落，也看不出什么后遗症。
“看什么呢？都看呆了。”我没注意，柴妈妈已经收拾好了。
“妈，您真好看。”升起的太阳缓缓照进卧室的窗里，柴妈妈的身影多了一层温柔的光。
“别打趣我了，都是老太太了。”被我这么一说，柴妈妈少见地有些害羞，摸了摸脸。这一个动作让我想起了之前看过的那张照片，不难想象出来柴妈妈在她那个年纪有多受欢迎。我笑了笑，跟在柴妈妈身后，和她一起出了门。
去广场的路上，远远地就看见有人挥着手和柴妈妈打招呼。之前休养了一阵子，柴妈妈已经很久没出现在晨练的队伍里了。现在大家看老朋友回来了，没等她走到面前，就把她围了起来，嘘寒问暖。我只得站在一边，有些无奈。
半晌，才有人回过神来，看着我问柴妈妈。“这个是你儿子啊？长得真帅。哎，有没有女朋友啊？”当然，后半句是拉着柴妈妈悄悄说的。
“不许打我儿子注意，人家年轻人的事，做老人的别瞎问。”柴妈妈打了问话的人一下，嗔怪道。
我尴尬地笑笑，没出声。
很快，人群就开始了晨练。刚才聊得各种八卦也被抛在脑后。我找了一处石阶坐下来，看着柴妈妈在人群中的动作。思绪不禁飘得远了。
——
“宝贝”
“？”
“我们回来之后，你好像再没提过那边的事情了。”我没直说，其实我是想问，柴飞语他为什么没再提过柴妈妈。
“怎么了？想让我缠着你问那边的事情，然后给你交话费吗？太坏了吧你。”他摘了一颗葡萄送到我嘴边，等我张开嘴去接时，又迅速地塞回了自己的嘴里。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不知道是你坏，还是我坏，连颗葡萄都不给我吃。”我瞟了他一眼，假装有些不满意。
“给你给你，都给你吃。”说着他一起摘下好几颗葡萄，往我嘴里塞。葡萄入口，轻轻咬开，一股清甜弥漫开来。我抓住他的双手，起身吻在他嘴上，顺便将一颗葡萄送入他口中。
“好吃吗？”我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人。
“好吃。”好吃是真的，语气却有些不甘心。拿着手边的葡萄开始发力。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等到所有的葡萄都被他从枝上摘下，才抬手将他攥在手里。
“柴妈妈……”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谈这个话题最好的时机。
他听到我说的话，睫毛一闪，连手上挣扎的动作也停了，转过头来。“宝贝，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就是这个世界里最好的，对吗？”他看我没懂他的意思，将我的手回握。
“我妈曾是我的遗憾，但是我更应该珍惜现在不是吗？我不想以后回想起来时，只活在遗憾里。高焱，你就是我的现在。”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点点头。抽出一只手，将他拉到我的椅子上。
“柴飞语，你也是我最珍惜的现在。”
他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吻住我。清甜的味道在两个人之间的唇齿间绽开。
——
高焱回研究所上班了。趁他不在家的时间，我打开了电视。最近有一档节目是专门用来讲述平行世界的，里面说的东西是真是假难以断言，可我还是调到了那个频道。
“在近现代的文学著作以及影视作品中，我们经常可以窥见人们关于平行世界的幻想。我们生于这个世界，长于这个世界，却从不满足于我们所在的世界。今天我们就请到了一位研究平行世界的专家，让我们一起来听听他的看法。刘博士，有请……”
电视里面所谓的专家滔滔不绝，时而用上几个深奥的词汇，让人直觉云里雾里。我看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将电视关上。
新的一年离得越来越近，天色暗得也越来越早。自从上次在饭桌上小焱说要多陪陪我之后，他加班的次数肉眼可见的变少了。一开始我还问过他原因，他只是解释说所里提拔了几个新的责任人，工作有人分担不像以前那么忙了。可我总觉得，他不加班的理由里面有我的一部分。
我走到窗台边，再过十分钟，小焱就应该到家了。
昏暗的夜色一层层覆盖过来，路灯一闪，瞬间将林荫道点亮，驱散了黑暗。那光线下走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我望着那人影走近，直到他无意间抬头看向我的方向，朝我挥挥手，脑海中的记忆才和眼前的人影分离开。
那些病床前细碎的谈话声、在我睡着时用棉签滋润我嘴唇的人、安慰我被小偷打伤的人……我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分不出他们的区别，那道熟悉的声音又怎么会听不出是谁？我躺在病床上不能睁开眼睛去看，心里比谁都清楚。有些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不论他来自哪里，都不在是我的儿子。现在生活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人，才是谁都不能替代的人。
门开了，小焱一边换鞋，一边叫着我。我走到客厅，看清他手上提着一袋葡萄。
“妈，我买了您爱吃的葡萄。”
“快进来吧，我去洗。”
“不用，妈，您歇着，我去洗。”他挡开我的手，将鞋子摆放好。拥抱我后，进了厨房。
晚饭后，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他将葡萄细致地摘下递给我。
“妈，您相信平行世界吗？”
“怎么了？又接到奇怪的电话了吗？”我接过葡萄看向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没，”他尴尬的笑笑，没再说话。
“小焱啊，你也多吃点，别光顾着我。”
“好，我再给您摘几个。”
我看着他的动作，不自觉有些东西在眼睛里打转。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集合-8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