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风潇潇》云间七七泉

26、初见神医，共商解法

　　“小女廖清铃，见过丘神医，柳太医。”廖清铃向二人堪堪行礼，说着见面客套话，“柳太医，上次腰部的伤还未能向柳太医道谢，有劳太医照顾。”
　　“廖姑娘多礼了。”柳治虚扶一把道，“不过是王爷之命，尽力而为罢了。”
　　廖清铃站起身来，因柳治一句话而有些吃惊：居然真的是景辰派来的？
　　“小丫头！”就在她愣神的档口，一旁的元骥憋不住开口了：“你父亲当真是廖竹青那小子！？”
　　廖清铃点了点头，“小时候常听父亲提起丘神医，没想到今日能有幸与神医见面。”
　　元骥原名丘磷，鲜为人知。
　　“行了，别和老夫客套了！”元骥摆了摆手，毫不顾忌自己的面子，诚实的说道：“老夫在他口里哪会有什么好话，他当初倨傲得很，老夫为了把他收入门，可做了不少糗事呢。”
　　廖清铃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元骥说的不错，廖竹青倒是不常提他，可每次提到的时候，不是马屁精的形象，就是撒娇能人的模样；无论是讲的那些劝拜师的大道理，还是死缠烂打的嘤嘤嘤本事，总能将还年幼的廖清铃逗得笑的停不下来。
　　廖清铃淡淡一笑：如今想起来，还是鲜活着的。
　　而元骥却是露出了一副神伤之色，道：“可惜，你父亲他……”
　　他也听说了廖竹青的事，不免有些伤感和感慨，叹口气后，再次小心翼翼问到：“老夫可否知道，他是因何离世？”
　　“胸痹之症。”廖清铃淡然回道。
　　“胸痹？这怎么可能，他早于十年前，老夫见到他的时候就已有了胸痹的缓解之法，照理说，不该……”元骥一时冲动说了许多，再看廖清铃神色复杂，他赶紧闭嘴，不再说下去了。
　　廖清铃看着元骥为她着想的样子，不由得一笑，“神医说的是，那日情况复杂，父亲连随身带着的药箱都不见了，或许遭遇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吧。”
　　说罢，又转口道：“往事已矣，小女今日叫二位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可是关乎紫僵症？”柳治问到。
　　“正是！”廖清铃点头，面色扫去黯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家父一直苦心研究解方，可解方尚未成型便离世了，他将血清治疫的方法教给了我，今夜我便要入偏房潜心钻研。”
　　“你来研究，可……”柳治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一个黄毛丫头，如何解这种奇症？
　　元骥拦下了他，看向廖清铃的眼里满是欣赏：活了那么久，他早看清世间之事，绝不可凭表象看人，廖竹青是千年难遇的奇才，他的女儿绝不是会大夸海口之人。
　　而廖清铃得到元骥的信任，信心大增，走去书桌前，为自己研磨，再拿赵墨涵房中的笔在方巾之上写着什么。
　　片刻，她拿起方巾，递给二人，说道：“这是可缓解紫僵的活血汤药方，原方药材名贵，我尝试了几天，这副药方里的药不难得，应该可以让全都染病之人多坚持五天左右，有劳柳太医着手去办药材之事。”
　　柳治半信半疑接过方巾，细细看了一会儿后，再看向廖清铃的目色里再无怀疑，“廖姑娘果真年少有为，如此药方，简直妙绝！”
　　“不敢，家父一生心血，小女岂敢揽下功德。”说罢，她看向元骥，犹豫片刻后说道：“丘神医，我……”
　　“诶，你父与老夫乃是旧交，你便唤老夫一声丘前辈，或者喊老夫爷爷都是无妨的！”元骥摸了摸胡子道。
　　“那，还是丘前辈吧！”廖清铃当机立断道。她从来不是自来熟络的人。
　　“行！丫头说吧，有什么需要老夫的，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廖清铃为难地看了眼柳治，柳治也是明白人，立刻拱手向元骥行礼，说到：“徒儿先去找王爷了。”
　　“嗯，去吧！”元骥摆了摆手。
　　柳治走后，廖清铃让若暄去将门关上，似乎有什么，只能三人知道的，不得说与他人听的事……
　　不一会儿后，廖清铃将门打开，她送走了表情凝重的元骥，和若暄交代好了后续，转身毅然决然地走向如霜房中。
　　她边走，边拿下了手上的手套和面上的纱巾，步步坚毅地走近已经不能动弹了的如霜。
　　“廖……”
　　“别说话。”廖清铃拦住如霜，坐在了她床榻上。
　　“你……！！”如霜惊讶地看着廖清铃撩起她的衣袖，用手直接覆上了她生紫泛黑的手，然后紧紧握紧。
　　“你这是做什么！”她想立刻挣脱开，可手僵化，只能眼睁睁看着。
　　虽然廖清铃没说过，可她早就察觉到自己这病有感染性，不然廖清铃不会每次进来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所以，她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她不是说不会再寻死了吗！
　　“你放开我，你不要命了，疯了吗！”她用尽力气嘶吼道。
　　廖清铃只是看着如霜，许久后，才松开她的手，却没有离开，而是理了理如霜的额发，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口道：“等我，我一定，救你！”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廖清铃，你要做什么……”
　　如霜眼睁睁看着廖清铃淡笑着起身离去，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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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月当空，夜色朦胧，摄政王府内安静如斯，听不见一点人声。
　　这几日，正如廖清铃所说，城中早有人感染上此症，只是不辩病因，无人上报，这一查，便不得了了。
　　“禀王爷！城内今日上涨二十人，皆都隔离在家了。”
　　“禀王爷！今日突涨五十人。”
　　“王爷，如今街上都已空无一人了，丞相府传来消息，其小女也患上紫僵症了。”
　　柳治与太医院的人四处播散缓解之方，所有人忙得焦头烂额，也都心力憔悴。
　　皇宫上了锁，为了帝后之安危，不再开宫门，这所有的重担到头来还是由景辰自己背。
　　他烦躁得很，手套面纱全副武装好，在自己府中走了几步，一抬头，“棠璃居”三个大字赫然头顶。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景辰低喃一句。
　　正要抬脚离开，忽闻有两人的脚步匆急，从远处走近这里。
　　景辰闪身隐蔽，心下疑惑道：这么晚了，谁会到棠璃居来？
　　不一会儿，他的疑惑就有了解答。
　　只见那边匆匆忙忙赶来的，无有他人，一个是身姿矫健的若暄，另一人是住在王府内，照顾王府病患的元骥。
　　他二人并不从正门进，而是鬼鬼祟祟绕到了偏门，口中还念念有词着不知说了什么。
　　景辰有些好奇，隐去步声一直跟随在后，这翻墙入内，便瞧见离偏门不远处有一屋子，亮着烛光。
　　元骥带上手套走入房内，而若暄则是守在门外，四处张望，这明显的望风做派，让景辰越发好奇。
　　他悄悄走近两分，又两分……
　　“人呢！？”转眼，这门口的若暄竟是不见人影了。
　　就在这时，景辰脖后一阵冷风袭来，他迅速躲过，反应灵敏的接下一掌，只是不慎掉落面纱。
　　景辰乘空点地跳离原地，打斗的二人这才站定，互相一看，若暄显然更加吃惊。
　　“王，王爷！”他立刻反应过来方才的不妥之举，单膝跪地，垂头到：“属下不知王爷到此，请王爷赐罪！”
　　“几年没与你过招了，看来你的能力一直未有下降。”景辰拍了拍身上的灰，并无责怪的意思，“这屋内是何人？”
　　“是……”若暄迟疑片刻，还是诚实作答道：“是廖姑娘。”
　　景辰听罢，眼神冷凝下去，沉声道：“本王为何见到元骥前辈进去了？难不成她口口声声说自己独自制方是假的，还是需要神医的帮助？那为何不与本王直接说明，莫不是还想再欺瞒本王一次！？”
　　“王爷，不是的，你误会了！”若暄一时情急，竟是直面扬长脖子回道，一抛他沉稳不乱的个性。
　　而这一切在景辰眼里，就像是在极力保护廖清铃一般，竟是无比刺眼。
　　“本王只让你听从廖清铃指示，从未让你如此保护她，是她的命令？还是你对她……”
　　“丫头，丫头你撑住！丫头！”
　　景辰话未说完，只听他身后屋内忽然传出了一声惨烈叫声，然后是元骥慌乱焦心的声音。
　　“砰！”门被撞开，元骥带着面纱探出头来，“若暄……王，王爷，你怎么也在？”
　　元骥也被门外景辰的出现吓了一跳。
　　“唔，额……”屋内再次传来痛咛声，元骥也顾不上景辰为什么在这里了，心急火燎地说道：“你们不管谁，赶紧进来帮我按住丫头。”
　　按住？为什么，要按住？
　　还未等景辰反应过来，地上的若暄已经反应迅速地冲进了屋子，景辰见状，也去捡起面纱，提袍走了进去想一探究竟。
　　“丫头，你坚持一下，马上就过去了！”
　　刚一进屋，就看廖清铃躺在地上，神情万分痛苦地挣扎着，面目狰狞，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而若暄和元骥分别按住她的手脚，以免她误伤自己。
　　景辰正看得有些糊涂，元骥喊到：“王爷过来帮忙，老夫快压不住了。”
　　话刚落地，元骥就被廖清铃给踢开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景辰快步上前，抱住了廖清铃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