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事杂记（吐槽笑文）》半生没有熟

48、第 48 章（补完）

　　这个怒火中烧地拍出自己的身份证，恶狠狠地指着上面“性别男”三个字以验明正身，还花了三个小时讲解人体生理构造说明男人不会生孩子的可怜男性秦远光，终于在某天被某种生物打垮了他大无畏的男性自尊。
　　秦远光白着脸直勾勾盯着进门的宋唯商，努力维持平静地问：“……那，那个是什么？”
　　“嗯？”宋唯商一边关门一边答话，“你指什么？”
　　“……就是你头上那个……”秦远光后退两步。
　　宋唯商恍然大悟，摸摸头上那个趴着的黑乎乎的小东西：“你说它啊。”
　　“是老鼠吗？”秦远光远远观望，然后自言自语地催眠自己，“不对，一定是老鼠，是我看错了，老鼠怎么会长翅膀呢……哈哈哈……”
　　宋唯商总是会在家里露出他天怒人怨、不黑掉秦远光不罢休的一面，他理所当然地说：“是蝙蝠呀。”
　　秦远光扶住额头一个踉跄：“那，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头上？”
　　“搞不清，今天去了趟郊外，回来的时候发现它裹在我脱下来的外套里，我觉得挺好玩的就带回来了。”宋唯商拎着蝙蝠的翅膀把它端在手上仔细端详。
　　秦远光几乎吐血：“好玩？！脏死了快扔掉！”
　　宋唯商很正直地进行科普：“蝙蝠是很爱干净的动物。”
　　“……可是它会吸血，很危险。快扔掉！”秦远光跳脚。
　　“不会的，这种蝙蝠只吃果子。”
　　“看上去很恶心！”
　　“还好吧。跟仓鼠不是差不多吗？”
　　“但是它是黑色的！”
　　“需要我给它染色吗？”
　　“而且还有一对没有长羽毛的翅膀！光秃秃的很难看。”
　　“我可以试着贴点羽毛上去。”
　　秦远光终于江郎才尽，垂头丧气道：“就算贴上羽毛也变不成天使，还是不要了。”老鼠加上鸟翅膀，那才叫不伦不类。
　　宋唯商想了想，忽然绽开一个和煦的笑容，把蝙蝠凑到秦远光眼前。那个黑乎乎、酷似老鼠的生物乖巧地趴在宋唯商的掌心上跟秦远光大眼对小眼。亮晶晶的小眼睛直直看着他，秦远光脸上的汗呼啦啦地流下来。最后小蝙蝠讨好似的一拍翅膀，秦远光立刻捂着心口倒下了。
　　“……”宋唯商叹口气，把蝙蝠放在头顶上，蹲下身来把秦远光抱上沙发，然后给他搭上毯子，又倒好水。
　　一个小时后，秦远光不见醒转的迹象。
　　宋唯商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说：“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被蝙蝠吓晕。其实这只蝙蝠还挺听话的，真的很有趣，养着还可以防盗……”特别是深夜的时候可以吓唬人。
　　秦远光眼皮微微抽动。
　　“哎，你晕倒真让人措手不及。”宋唯商声音里染上了笑意，“你在为我给你人工呼吸创造条件吗？”
　　秦远光脑门上渗出冷汗。
　　“原来你这么期待？！那我就不客气咯~”宋唯商说着就要俯下身子。
　　秦远光猛地弹起来推开他的脑袋，凶神恶煞地说：“我说你这个人能不能再表里不一一点？明明看起来很儒雅的。”怎么个性这么腹黑。
　　宋唯商笑眯眯地把水递给他，让他压惊：“为什么要再表里不一一点？”
　　秦远光白他一眼：“装傻。明明知道我用的是反问句。”
　　宋唯商也不说话，只是往厨房走：“晚上吃什么？我去做。”
　　“……蝙蝠肉。”秦远光咬牙切齿。
　　蝙蝠好像受了惊吓一样腾空而起盘旋了几圈，又落回宋唯商头上。
　　秦远光马上改变初衷：“不，我还是喝鱼汤吧，砂锅煲的那种。”
　　宋唯商点点头进厨房去了。
　　秦远光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里东摸摸西摸摸，翻来覆去地搜索了几遍电视频道找不到好看的，噔噔噔走到厨房，不由黑线满头：“……巫师先生，你在熬什么秘制汤药？”
　　宋唯商低着头往汤里撒白色的不明粉末，肩膀上还停着一只活生生的蝙蝠东张西望。宋唯商听到声音一震，然后举起手里的罐子：“……可以填饱肚子的汤药。”他无奈道，“远光，你想太多了，这只是盐罐子。”
　　说完，他极其熟练地拿起抹布擦擦手，盖上砂锅盖子：“你不是要喝鱼汤吗？”
　　秦远光讪讪点头：“嗯。”
　　宋唯商宠溺地拍拍秦远光的头，然后走出厨房在家里转了一圈摸出个海棠果凑到肩膀旁边。蝙蝠于是乖乖抱着果子飞到一边啃去了。
　　秦远光看着自动自发缩到墙角基本上不见踪影的蝙蝠惊诧不已：“……还真听话。”

　　确实是很听话。
　　这只蝙蝠非常懂得看主人的眼色，白天懒洋洋地找个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躲起来，晚上等主人睡着了才溜出来倒吊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欣赏月光。
　　几天下来，秦远光已经开始逐渐无视掉了它的存在，甚至有习惯的趋势。
　　相对于秦远光一开始的过激反应，林清则对这只蝙蝠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啊呀，蝙蝠！”
　　“你真是与一切暗黑系的生物波长相同。”秦远光喃喃道，“它藏在衣柜底下你都能看到它。”秦远光伸手比划着那用手够都够不着的角落：“敢问您老是如何发现它存在的？”
　　林清洋洋得意地拎起蝙蝠：“因为我接收的是超声波。老子是超时空战士。”他爱不释手地摸着昏昏欲睡的蝙蝠，忽然“咦”了一声：“这家伙的尖牙是不是不太合格？应该磨一磨了吧？”
　　秦远光瞪大眼睛：“给蝙蝠磨牙？亏你想得出来。”
　　林清不接这一茬，表现出一副很忧愁的样子：“用什么呢？你看我们学校的食堂油条怎么样，用来磨牙绝对够结实。”
　　秦远光呆立半晌，转身奋力捶墙：“你想把它的牙磨平还是磨掉？那种堪比钢筋的东西的确是偷袭行凶杀人越货的最佳选择，但我敢保证那玩意是不可能把牙磨尖的。再说，它一蝙蝠要什么尖牙啊？”
　　林清顿时露出了少女一样向往的表情，只是少女身边飞舞的是粉红色泡泡，而他身边却是一团一团的黑色迷雾，他的声音沉稳优雅而充满感情：“啊！——如果没有尖牙它要用什么缓缓咬进少女柔软的颈项？如果没有尖牙要如何品尝人类温热的血液？如果没有尖牙……”
　　秦远光毛骨悚然地打断他：“停！停停停！这家伙是吃果子的！”
　　黑雾消失。
　　“果子？”
　　林清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华丽丽的繁复的让所有共产阶级怨恨到无以复加的充满皇室情调的城堡，巴洛克风格，水晶大吊灯，滚金边的红色丝绒地毯，水晶高脚杯。苍白而高贵的男子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一点一点地啃进……果子？
　　“……”林清甩头让这个场景烟消云散。
　　实在太有喜剧效果了。
　　林清转移话题：“那它叫什么名字？”
　　“名字？”秦远光压根就忘了这么一回事，他抓着脑袋想了半天，直接抄袭了某著名吸血伯爵的名字，“德古拉！”
　　锵锵锵————！
　　白天睡觉晚上赏月的悠闲小蝙蝠德古拉正式登场！
　　林清无力扶额：“白痴啊你，真正的德古拉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