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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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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科莱克让管家停在伯宁街。
他当然不住这里,褐色砖造建筑物的四楼左侧是酒保的临时居所。科莱克站在大门外按对讲机,隔了一会儿才有人应答,门锁弹开。
走楼梯到四层,为科莱克开门的是个瘦长脸青年,他欢呼着扑上来与科莱克拥吻,难分难舍的离开公寓。
酒保站在窗边暗影里窥视楼下,还在系裤子,他飞快瞟一眼科莱克,继续观察下面,“你有麻烦?那辆车还没开走。”
“也许。”科莱克躲到酒保身后确认,“那辆车送我过来,开车的家伙相当有技巧的问了些问题,我就来这儿了。”他走到窗前,摘掉墨镜随手丢在窗台,披肩滑落,科莱克走向浴室,“现在那家伙知道我确实进来这栋房子,抱歉打扰你的好事。”
酒保无奈,“谁让你是雇主,我得靠你养活。”他用手机对准车子录像,“又是被你拒绝,恼羞成怒跟踪你并企图绑架的变态男?”
“有可能。”科莱克关上浴室门,丝绒盒子摆在视线所及的地方,放水淋浴。
蒸汽模糊视野,科莱克将湿透的长发往后撩。他很清楚车子为什么还在,艾斯的管家对他颇有兴趣,有问必答,措辞得体,直到管家旁敲侧击询问科莱克是不是在神学院待过。
科莱克在神学院度过半年,已经是同一批送读的学生里坚持时间最长的人,有个男孩睡过一次粗亚麻床单就逃跑了。
抹把脸,科莱克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艾斯?威特在神学院的待遇跟普通学生天差地别,身边有专人照顾起居。如果送科莱克过来的管家在那段时期轮值,就有可能见过他,科莱克的长相确实令人难忘。
也代表着管家大概率知道科莱克为什么会被送进神学院。
关水,扯过浴巾擦拭身体,科莱克直接出去,酒保取睡袍披在他肩头,“车子走了。不过刚刚附近花店送来一束鹤望兰,附有卡片,写着希望你能原谅他的无心冒犯。”
花束包装精美,科莱克粗暴撕开绸带和包装纸,掰开营养泥,酒保心疼的嚷嚷这花特别贵。
科莱克没翻出什么来,把花丢给酒保处理。他躺进沙发反复把玩丝绒盒子,外面没有任何机关,内容物只有银杏叶和存储卡。桑坦洛要求他将金属银杏叶交给科学研究室调查,通常情况下,特别行动对策室的人不会直接递交证物给科学研究室,科莱克例外。
他热衷查案,时常会替一线警探争取优先检验证据,研究员们简直爱死了科莱克,因此这件事难度很低。
而且桑坦洛的要求无法拒绝或敷衍,即使科莱克清楚将这片银杏叶送检必然是某个计划里的一环。
他没办法拒绝桑坦洛。
将储存卡推入手机,打开内置文件,科莱克匆匆扫视一眼内容立即将手机扣在胸前。心脏怦怦直跳,冷汗混着水珠滚落。
早该预料到,他不是桑坦洛唯一能与科学研究室搭上线的人。选中科莱克是有理由的,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无论桑坦洛想达到何种目的,由科莱克进行接触,必然成功。
他蜷缩在沙发里,酒保抢救完鹤望兰,到浴室抽条毛巾出来给科莱克擦头发。
“距离开店还有两小时,你要睡一会儿吗?跟我去俱乐部?还是回局里?”
“俱乐部。”
科莱克起身,他对调查金?怀特那辆车产生些许倦怠,转念一想,如果车停在酒店地下长期租赁位,合同到期前没人会去动那辆车。换成三十六街附近的私人车库,限量版跑车早就被拆碎换钱,不知进了谁的口袋。
指望那些能提供特殊通道的酒店合作也不容易,他们把客户隐私看得比侦破谋杀案重要。
走正规流程是行不通的。
科莱克暂时没有解决方案,他深呼吸,重新拿起手机看资料,记牢内容,科莱克抽出储存卡折断,捡起矮桌上的打火机将卡烧得无法修复。酒保默默将烟灰缸放到桌面,还有盒薄荷烟。
他们出发去俱乐部的时间较早,酒保提议先去吃饭,车子开出三个街区,科莱克告诉酒保往俱乐部相反方向开。
“有车跟着我们。”他打电话给对策室值班员,简短说明情况,报出车牌号码。没多久,值班员回拨,告知跟踪车辆登记信息与车主个人资料,科莱克面庞浮现奇妙的表情。酒保眼角余光瞥见,“很糟糕?”
科莱克靠进副驾椅背,“不会。”他用掌根撑住额头望向后视镜,“是挂在侦探事务所名下的车牌号,跟踪警探可真有胆量,你先送我去那家侦探事务所,在车里等我出来。”
酒保惊愕得险些撞到前车保险杠:“你要一个人去?对方可正派人跟踪你。”
“没问题。”科莱克轻笑,“如果侦探事务所知道我是谁,会找更机灵的家伙干这活儿。”
酒保完全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科莱克没带枪,他本应该随身带枪,私家侦探可是有持枪许可,搞不好科莱克一进门,前台接待的金发小妞会大笑着拽出一把汤姆逊冲锋枪疯狂扫射。
电影都是这么演的!
按照科莱克给的地址开过去,酒保想象中破旧偏僻的侦探事务所并没有出现,他们停在气派的商务大楼前,科莱克不顾劝阻下车往里闯。酒保急得如坐针毡,不敢长久停留,驾驶车子绕着大楼慢慢兜了一圈,回到正门发现一个穿夹克衫的年轻人双手高举朝上仰望。
酒保血脉沸腾,他将车停在拐角,压低身体窥视年轻人。没错,那就是跟踪他们的私家侦探,看着真不可靠,活像刚从动物园跑出来的猴子,连蹦带跳靠近门口,又突然蹲下去抱头摇晃,蓦然站起转身,视线与酒保相遇。
哦!该死!
眼见私家侦探朝他冲刺,酒保手忙脚乱推开车门要逃,胸膛勒得发疼,低头才发现自己没解安全带,他伸手去摸锁扣,年轻人已经奔到车前,双手用力拍在车前盖,气喘吁吁,脸孔涨红。
酒保喉结滚动。
他能行的,他老板可是个现役警探,一定有适合这种场面的说辞。
“听着。”酒保希望自己尾音没有丝毫颤抖。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