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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 102 章 ...

  •   高一十二班

      “课代表,《纪念刘和珍君》。”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褚裟不急不慢地背诵着原文,老师没让他停,他就把所有画出来需要背诵的内容都背了出来,“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背完了?”班主任回过神来,他喝了酒来的,还没醒酒,一张方方正正的大脸上有着两坨高原红,宽大的额头上写着困意,“背得很好,你坐下吧,这节课我们背二十分钟的课文,然后剩下的时间做题,褚裟,你把这个抄在黑板上。”

      “好。”褚裟接过纸,看着班主任一摇一晃地走了,然后面向同学们,“背书。”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大点声儿,你们没吃饭吗?”正在抄作业的褚裟专门看着讲台下的同学们,背书声更大了,他这才继续抄。

      吴越泽一向不在乎自己的学习成绩,他一见老师走了,就趴下睡觉了。

      “我们还在这样的世上活着……”

      吴越泽一听到背书声大了就起来了,他知道课代表一定是下来巡视了,不能被对方抓到小辫子,不然就得滚到垃圾桶旁边站着背书了。

      “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

      褚裟手里的杆子落在吴越泽的桌子腿上,他俯身看着对方的课本,“你没画要背诵的地方啊?”

      “没跟上老师的节奏,就没画。”

      “嗯,语文老师说话拉长音,你跟不上?”

      “我走神了。”

      “行吧。”褚裟走回自己的位子,他把自己的课本拿给了吴越泽,还拉来一张凳子坐下了,“背吧。”

      “你要在这里看着我背?”

      “嗯,特殊关照,谁让我那么爱你呢?”

      “我喜欢乔礼杰,别爱我,没结果。”

      “有能耐你跟他说啊,你看他搭不搭理你就完事儿了。”褚裟抱着胳膊,趾高气扬地翘起了二郎腿。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

      方宁是吴越泽的同桌,他看着同桌的惨样儿忍不住笑了,“褚裟,老师还回来吗?”

      “他醒酒去了,应该不回来了。”

      “这样啊,我有大白兔奶糖,你吃吗?”

      “吃。”褚裟的眼睛亮了一下,他接过一大把奶糖,塞进了口袋里,看了看周围,冷着脸叫大家继续背书,自己则是剥开一块奶糖塞进嘴里。

      “我就知道你喜欢。”

      “谢谢。”褚裟艰难地咀嚼着,奶糖非常粘牙,他的牙被黏在一起了,张不开嘴,说话都费劲。

      “我也想吃。”

      “这是课文全部背下来的奖励,你现在快背吧。”

      “那我这辈子是吃不上了,我背不了。”吴越泽每次被要求学习都会重申自己不是学习的料,让别人早早放弃劝他吧。

      第二天,语文老师不知道又有什么事,人没来,就让课代表替他来检查同学们的背诵情况。

      “可以了,你回去吧。”褚裟不耐烦地摆摆手,“下一个,乔礼杰。”

      还在默默背诵的乔礼杰瞪了讲台上的褚裟一眼,然后走到了讲台前,“真正的……”

      “背的不错。”褚裟又收到一枚白眼,他好笑的抬手要掐乔礼杰的脸,但是同学们都在看着,只能作罢。

      “我才背了三个字,别捣乱。”

      第二天早上,方宁发现褚裟没去吃饭,乔礼杰自然也没去,他便给两人带了饭。

      “你又帮我们俩带饭了,谢谢啊,下次一起吃饭的时候还你。”

      “没事。”方宁经常帮同学们带饭,尤其是不爱动弹的乔礼杰和经常废寝忘食地学习的褚裟。

      “等等,我买了柚子。”褚裟一下就撕开了柚子,把一小半撕下来给了方宁。

      “太多了,一瓣就好。”方宁自己拿了一瓣柚子。

      “你吃那么点儿我怎么过意得去?”褚裟无奈地坐下了,他看了一眼在喝粥的乔礼杰,把一瓣柚子扒开皮,仔细去掉了不能吃的地方,分成小块后送到同桌嘴边,“啊……”

      “啊~”乔礼杰红着脸吃了褚裟送到嘴边的柚子肉,味道很好,他看向褚裟,“我还要吃。”

      褚裟就继续喂,自己没吃几口,大半柚子就喂给了乔礼杰。

      “你们两个在吃什么好东西呢?”吴越泽一进门就看见褚裟在喂乔礼杰吃柚子,兴高采烈地快走了几步。

      “你瞎吗?我们在吃柚子啊,尝尝?”褚裟把一块柚子塞进吴越泽嘴里,“好吃吗?”

      “很不错。”吴越泽似乎从来没有嫌弃过褚裟,“再给我一块儿。”

      “不给。”褚裟把一块喂到方宁嘴里,得意地摇头晃脑,“我就不给你。”

      “没义气的家伙。”吴越泽直接上手抢了,一把抓走不少,然后跑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行此等强盗之事,你小子想死吗?”

      “褚裟,回来。”乔礼杰还想吃,可柚子被褚裟抱着跑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帮同桌收拾桌面,把同学们交过来的练字整理好。

      “乔礼杰,你这是做什么?”

      “你总是帮我们带饭,怪不好意思的,你收下吧,收着吧。”乔礼杰很聪明,他早就发现方宁比较拮据,尽管如此,对方还是很少主动问自己帮忙带饭的同学要钱。

      “那也没有这么多,我只要饭钱,回头一起吃饭的时候刷饭卡还我,我没零钱找。”

      “那好吧。”乔礼杰的家境很好,父亲是做生意的,他的生活费一向多,花钱算不上大手大脚的,人也比较内敛,但别人一眼就看得出他是个富二代。

      褚裟的家境也很好,平日里花钱是大手大脚的,衣服多到不重样,还都是名牌。
      他这样的很容易被女生当成高富帅,要不是他这人实在是吹毛求疵到有些神经病,根本不会有疯狗这个外号。

      他们两个都被大家当成是王子,做朋友也没什么好质疑的。

      方宁的继父是倒腾药材的,赚了不少钱,但他因为重组家庭的缘故,不好意思问继父要钱,母亲问他生活费够不够的时候,他也常说够了。
      有时候他会干吃馒头过一个月,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旧了。

      懂事的孩子没糖吃,他也不能不懂事。

      在同学们眼里,方宁像一个成熟懂事的大哥哥,他们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一跃而下。

      “放寒假了。”

      欢呼声传出了很远,同学们各自兴奋地讨论着要去哪儿玩、怎么回去、寒假作业怎么这么多、公交车几点来……

      吴越泽自己坐公交车走了,也不知道他这个洁癖挤公交得多痛苦。

      乔礼杰讨厌大包小包地往家里赶,于是把行李寄回了家,他家里人都很忙,没人来接。

      “褚裟,我在这里。”乔礼杰冲褚裟招手。

      一放学就失踪了的褚裟已经换了一身帅气的机车服,怕冷的在外面加了一个皮大衣,腿上戴着护膝。

      “这个好丑。”

      “别让我动手,穿上。”褚裟冷漠着一张俊脸,乔礼杰只能委屈地穿上了军大衣。

      “你从哪里弄来的衣服?”乔礼杰把脸埋在褚裟肩膀上,他不要被人看到自己穿了件军大衣。

      “在那边的服装店买的。”褚裟拿了一条厚厚的围巾给乔礼杰围上,还给他戴了一顶军帽。

      “怎么都这么丑?”

      “暖和就行了,谁让你不打车的?”

      “哼。”乔礼杰哼哼唧唧地贴在褚裟背上。

      乔礼杰坐了一个小时半的摩托车总算是到家了,他感觉屁股都坐麻了。

      他家同样没人开门,今天中学也放假,妈妈应该在学校忙着照顾自己的学生,爸爸应该又在公司。
      他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自己犯胃病,这样妈妈就会抽出时间带他看医生,爸爸也会早早下班来看他。

      “进来坐会儿吧。”乔礼杰主动邀请褚裟进家门,“反正家里没人。”

      “也好。”褚裟摘了头盔,跟着乔礼杰进了家门,他被客厅满满一墙奖状给惊到了。

      “怎么了?”

      “你好厉害啊,这么多奖状。”

      “我妈是我中学的副校长,这些奖状大部分都是托了她的照顾……她可真照顾自己的学生。”

      “过来,怎么不高兴了?”褚裟对乔礼杰招招手,让其坐在了自己腿上。

      “你知道吗?我初中的时候压力很大,经常不吃早饭,一直在学习,努力考年级前十,结果得了胃病。”

      褚裟不搭话,等着乔礼杰继续说心事。

      “我明明是个笨蛋,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有一个天才儿子?你看那张绘画第一名的奖状,我根本不配,都是妈妈,她把这个奖给了我。”乔礼杰有些崩溃,他可能是因为舟车劳顿,也可能是因为家里空无一人。

      “不哭了,乖。”

      “我好羡慕你,做什么都不费力。”

      “有一件事我做起来很费力,我觉得只有你能做好。”

      “什么事?”

      “让我们家宝贝别哭了,做个开开心心的乔礼杰。”

      “神经病。”乔礼杰破涕为笑,他站起来拿了一张画,“给。”

      “这是什么?”褚裟展开纸,看到画后点了点头。

      “别笑。”

      “你画得这么好,也许那个第一真的是你靠本事得来的。”褚裟把画收了起来,“这是第一次有人画了我的裸'体送给我,真是别有新意,厉害,不愧是我男人。”

      “你喝了果汁就走吧。”

      “我得参观完你卧室再走。”

      乔礼杰被褚裟抱起来,他气得狠狠给了对方一拳,然后指了一个方向,“我卧室就在那边,你满脑子就想着废料。”

      “你怎么说自己是废料?”

      “有病。”

      吴越泽离家不远不近,挤了三个小时的车总算是回到了家,他推开门,家里没有人。

      “嘟嘟嘟……”

      “喂,小泽,怎么了?”

      “我今天放假,班主任没在群里说吗?”

      “你看妈这记性,是这样的,爸妈都在外面的。你姑姑给你姐介绍了一个对象,我们在给她相呢。”

      “我饿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饿了就去吃饭呗,多大的人了,什么事都找妈啊?挂了,自己找东西吃。”

      嘟嘟嘟……

      吴越泽叹了一口气,他先是去浴室洗了澡,把风尘仆仆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才去厨房找吃的。

      橱柜里只有残羹冷饭,于是他下了面条。

      “我还是有一点寂寞,是有点寂寞,有一点寂寞,是有点寂寞……”

      褚裟最后一个到家,到了奶奶家,他一进门就被一只鹅盯上了。

      “敢咬我一口,今晚我就送你上灶台。”

      大白鹅和褚裟僵持了一会儿,然后走掉了,它细长的脖子让褚裟想到了乔礼杰。

      “谁来了?”

      “奶,是我。”

      “你都长这么大了啊。”一个陌生的妇女摸了一把褚裟的手,“婶子,我这侄儿还给你买了米、油、牛奶和面,我家那个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孝顺我就烧了高香了。”

      “小裟,快进屋暖和暖和,坐在炕上,我去续火。”

      “别忙了,奶,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王银梅看着手里的收纳盒。

      “新的假牙,我在学校没事的时候做的。”

      “你怎么又做了?我这里还有好几副呢!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你爸妈没来吗?”

      “他们在医院呢,我骑摩托车来的。”

      “哎呦,你这孩子,外面路滑,你骑车多危险。”

      春节将至,冬日似乎暖了几分,大家似乎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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