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星尘_生死》弱水行程

35、第三十一章 新主人

　　“你是谁？”
　　“我是欣国常勤人，跟着明南国使团从常勤赶来，准备去沫城，途中遇袭。”
　　“骗人，明南国使团在岩城，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没骗你，我们后来分头走了，你可以到山谷去看看，那些碎石下面，埋着护送我们的明南国军人。”
　　“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奸细？”
　　“你可以去沫城找火商行，那里有人认识我，我叫费南。”
　　“来人，把她看管起来。”

　　在这个军营被关了整整两天后，又有人前来审问。这次来的是个中年将军，这个将军目光凌厉，嘴角紧闭，浓眉高挑，下巴坚毅，年轻时，应该是个英俊的人，只是他额头上的那个伤疤一样的巨大运纹破坏了整体美观。
　　“你是什么人？”
　　“已经讲过。”
　　“你是沫城火商行的人？”
　　“是。”
　　“哼，火商行不服禁令，竟然敢私自贩运军粮，已被查封，你胆子倒不小，敢亲口承认。“
　　什么？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巨响，被查封了？怎么回事？
　　见我默不作声，那将军继续问：“你说是明南国使团带你来的？有什么证据？”
　　“没有，但如果副使在这，可以给我作证，他知道我们。”

　　随后我被人带到了岩城，被关押在一个小屋内。
　　整整一个星期，每天有吃有喝，也没有人来审问。
　　我脑子一直处于混乱阶段，我想不明白火商行为什么会被查封，因为我一直认为火岩在替明南国做事，不然明南国使者怎会答应带我们，虽然火岩说自己花了一大笔钱才让使团答应带我们去沫城，但我不认为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个贪财的人，再说，副使看上去也很精明能干，而且地位看似很高，他如何允许自己的上司这样明目张胆的贪赃舞弊。
　　这事很奇怪，让我摸不着头脑。

　　十天后，终于有人要见我了，那些人允许我洗了个澡，还给我穿上干净的衣服，看来这是个重要人物。
　　被带进大厅时，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辉老板，此时他正坐在大厅的下坐，大厅正中坐着一个威武的将军，浓眉大眼，嘴阔鼻高，眼神像鹰一样犀利，我遗憾的想这里的人为什么不长胡子，如果这人再配上络腮胡子，那威武感一定可以把小孩子吓哭。
　　“这就是你要的人？”那将军问辉老板。
　　辉老板疑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过她如果真是随使团回来的，也就是我要找的人。”
　　他走到我面前问：“香莫在哪？”
　　“死了，所有人都被压在乱石下，只有我逃了出来。”
　　“你的主人是谁？”
　　“火岩，火商行的老板。”
　　“香莫的哥哥叫什么名字？”
　　“军莫”
　　辉老板笑起来，转身向将军致礼：“威将军，这是我要找的人。”

　　“这丫头的声音倒真不错。长的也还行” 威将军自言自语。
　　“我要买你，你主人在哪？”
　　“我不卖，我是自由人。”我恼火的回答。
　　“那个，威将军，咳咳，我受人之托来接这些人，没想到只找到一个，这人是火商行老板的家眷，威将军，咳咳，咱明南国早已禁止买卖奴隶。” 辉老板连忙打圆场。
　　“火商行倒卖军粮，已被查抄，这人既然是火老板的家眷，按照规矩该入官案，那她算是被我要走了。来人，把她送回威王府。”威将军不容辉老板再说话，就命人带走我。

　　“辉老板，你知道火少爷的情况吗？”眼看要被人带走，我连忙问。
　　辉老板脸色一惊，“你说什么？”
　　“辉老板？流夕你什么时候当起老板了？” 威将军的语气突然严厉。
　　“我不认识这人，她一定认错了。” 辉老板故作镇定的回答。
　　威将军挥手示意士兵离开，开口问我：“你是谁？”
　　“你们都知道了。”
　　“哦，嘴还硬。” 威将军转向辉老板：“我该叫你流夕？辉老板？还是——”
　　辉老板听到这，脸色不太自然，“将军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就不该多问。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这人，我看着有些眼熟，她刚才叫我辉老板，我突然想起来了。”
　　说着拨开我额前的散发，慢悠悠的说：“贵神纹，可很少见，你的眼睛让人过目难忘，这头发倒是染了，原先应该是黑色的，是不是，小哥？你从飞霞走廊逃出来，一年多了，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什么？黑色的头发，呵呵，好，好，我这下子可以交差了。” 威将军突然像孩子一样笑起来。
　　“流夕，你们既然是老相识，干脆好好劝一下她，让他来威王府，不会亏待她。”
　　“将军，我受人所托，实在不可，火商行的事也请缓行，倒卖军粮是大罪，请您重新调查，再做定案。”
　　“重新调查，也行，不过这丫头要进将军府。” 威将军脸色一下严肃起来。
　　辉老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威将军，神情犹豫。
　　“行，我进威王府，烦请将军能还火商行清白。”我开口说道。

　　一个月后，我来到明南国京都，这里的繁华远超肥城和常勤，车辆进城后，整整行驶了一整天才来到威王府。
　　京都的建筑非常特别，到处遍布青白色的高塔和天桥，道路很宽，路旁的房屋大部分是二层楼房，也有少部分三层楼，楼和楼之间连接着许多天桥，一楼的房屋连着立柱都被刷上了瓷沙，二楼以上的房屋则全是木制结构，样式大多古朴厚重。商铺都设在了二楼，一楼主要用于堆放货物。行人则行走在二楼的走廊以及天桥上。
　　威王府的院墙很高，几乎有三层楼高，这么高的院墙估计只有云兽才能飞出来。
　　我们走的是侧门，门口站着十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卫兵盘问了一下，就让开了道，駄车直接驶进了后院。后院的奢华让人咋舌，这里的房屋结构与城里的建筑类似，都是双层，但一楼要矮很多，后来才知是半地下层。
　　二楼的房屋雕梁画柱，奢华精美，所有走廊都悬挂着薄纱，绿荫婆沙间是造型各异的喷泉和假山，随处可见衣着飘逸艳美的侍女，一路进来，我只能啧啧惊叹。
　　陪我同车回来的巧月是威将军的贴身侍女，看似对王府很熟悉，给我讲了一堆的规矩：说话要轻声慢语，随时低头，不可东张西望，腰间系红色丝带的人是管事，吩咐做什么，就做什么，系黄色丝带的都是有品级的仆人，腰间吊坠越多，品级越高，哪些庭院不能去，什么东西不能碰，喋喋不休，我听的头大。

　　在来京都的路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威将军对我的黑头发和声音这么感兴趣。
　　因为他的外甥，当今明南国国君的弟弟威王爷，对黑头发和悦耳的声音有特别的偏好。威将军作为威王爷的监护人被外甥的这一特别嗜好弄的头疼不已，每到一处就要帮他寻找声音甜美，头发偏黑、长相俊美的女子。
　　巧月对威王爷的描述不多，只知道半年前，明南国前国君千明王去世后，威将军就成了威王爷的监护人，并搬进了威王府。威王爷今年10岁，还有一年就将成年，他的这种偏好据说始自两年前，所有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巧月自小陪伴威将军，其实已经23岁了，即将步入中年，但仍然没有嫁人，我问她为什么没有嫁人，她神色很不自然，没有回答。

　　巧月带我来到一处寂静的庭院后就离开了，随后进来十几个侍女，带我来到隔壁的浴室，七手八脚的洗漱打扮一番，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些侍女除了偷偷笑，没有人说话。
　　当被带回房间时，这里已经等候着三个黑头□□亮女人，我很惊讶能看见长黑色头发的人，而且一下子是三个。
　　“这位妹妹长得可真与众不同。”最左边的一人说道。
　　“不是南族人，听说是从寒水高原那里过来的，是不是？妹妹。”中间一人问我。
　　“不是，我来自飞霞走廊，但离寒水高原很近。”我轻声回答。
　　“你看，也差不多。”那人笑呵呵的对旁边的人说。
　　“说的话带着浓重的落云口音，一听就是来自粗鄙之地，最多也就做个陪床，只是不知道她的头发能保留多久。”另一个人不屑的说。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人，长得精致小巧，眼神透亮，面像很讨人喜，但说出的话却很刺耳。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三个莫名其妙的人走后，我呆在屋里甚是无聊，一边想对着老天爷破口大骂，一边又告诫自己，既来之，则安之。辉老板告诉我，火少爷他们失去了音信，西落洲的叛乱可能会越演越烈，沫城也不安全，我能到京都暂避一下也好，临走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了火少爷的音信，一定要通知我。
　　如今，唉，威王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癖，为什么还让我给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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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就见到了自己的新主人。
　　“舅舅送来的人倒是真特别。”
　　“王爷，这是将军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的。”旁边一人谄笑着说。
　　“头发不是染的吧？”说完威王爷揪住几根头发扯了下来。
　　“哎呦。”我忍着痛，后退一步。
　　威王爷退回塌椅，斜躺在靠枕上，把玩起手里的发丝。
　　“把头抬起来”懒散的命令道。

　　我抬起头，平静的看着前面。
　　从我一进来，就认出了这人。
　　两年前，这人在斯若国王宫被追杀，跌进湖里，我把他从水里拽出来，两年了，他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个不知所措的少年，可那水滴样的运纹，细长的眼睛，却没有任何变化。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小，小的不可思议，我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了，没想到这人如今成了我的新主人。他显然没有认出我，因为当年他的眼睛看不见，现在看来，他的眼睛已经好了。
　　“你应该对我好一些，两年前我救过你”真想把这话喊出来，可我已经告诉威将军自己从小在山寨里长大，如何解释两年前出现在斯若国王宫？又如何解释自己到底从哪里来？头疼，该不该说出来呢？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
　　“嗯？我可不是丑八怪，你皱什么眉头？”那人面露愠色。
　　“大胆！敢对王爷不敬。”旁边的人怒喝。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女人有意思，诺全，今晚让她陪床。”
　　我惊呀的抬起头，这人不是还没有成年吗？怎么会要女人陪床，这个变态、神经病王爷。
　　“是，我这就去准备。”站在他旁边的人连忙离开。

　　威王爷手里仍在把玩那几根头发，嘴角挂着慵懒、嘲弄的笑容。
　　“不错，头发不是染的，舅舅倒是上心了。”
　　“你是哪里人？”
　　“罗思兰国人。”
　　“挺远的地方，听说罗思兰国国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说完，威王爷露出一丝诡笑。
　　“我不知道，从小在飞霞走廊的山寨长大，不知道外面的事。”
　　“你的运气倒是不错，黑发，天纹，声音也美妙，上天对你不赖。”
　　上天对我不赖的话，我就不会在这，轻哼了一声，没再答话。

　　诺全是王府的近卫管家，听说曾经是千明王的贴身仆从，两年前被派到威王府，是王府西院主管，威王爷对他很信任。
　　傍晚，诺全派人来接我，此时我的住所已换成一座精致的小楼，身边有六个侍女，我的称呼也变成了‘费缀阳’，后来才知这是对陪床人的特别称呼，这陪床人的身份很是特殊，不是妻也不是妾，更不是侍女，专指陪伴未婚王侯睡觉的女人，主人如果成了亲，这陪床人可以成为妾也可以再嫁人。我很纳闷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种身份，因为巧月告诉我，我进王府是来做王爷的仆人的。
　　“诺大人，能否问一下，王爷还未成年，那个，我，我为何成为缀阳？”出发前，我避开其他人，小心的问诺全。
　　“你的话真多，能当陪床是你的福分，整所王府只有三个缀阳，那还是先王赐的，如果不是威将军老大远把你送来，你以为有这个运气？” 诺全很是不耐烦。
　　“可王爷好像还未成年。”我低着头小心问。
　　“王爷早熟。”说完，诺全让人把我扶到软轿上。
　　早熟？一个未成年的毛小子有什么害怕的，但看着自己暴露的裙子，我仍然觉的难为情。心里只能暗骂这人变态。

　　软轿被抬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浴室，威王爷已经等候在那，我小心翼翼走下软轿，裹紧披风不敢乱动，其他人悄悄离开。
　　“身材真不错，发育的不赖。” 威王爷站在浴池里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无法想象这人竟然还没有成年，我低着头，暗自叫苦。怎么办？挑破身份，说自己曾经救过他，要不，找机会把他打晕。正想着，人就被拉进水池里。
　　“你放开。”我大叫着，手抓住这人的手腕，身子沿着池壁向右一滑，手肘抵向这人的肋骨处，威王爷显然一惊，往后退缩，脚下可能打滑，人立即仰躺在水中。
　　我连忙爬出浴池，抬腿准备跑出去，脚却被人抓住，那人用力一拉，我就滑进水池中。
　　“太大意了，没想到这样娇小的身体，力气倒不小。” 威王爷捞起正在大口呛水的我，一只手抱着我的腰，另一支手扯着我的头发，面露怒色。
　　“我，我只是来当仆人，没义务陪你睡觉。”我艰难的说。
　　他低下头，舔着我的耳垂，带着魅惑的语气说：“你不过是个奴隶，让你做什么就该做什么，耳朵上空有耳洞实在浪费，你说我该穿多长的链子才合适?”
　　他的胳膊坚强有力，我根本动弹不了，耳朵被他舔的很痒。
　　“等等，我，我不喜欢在水里，让我上去。”
　　“美人，水里才有意思。” 威王爷的脸开始发红，身体滚烫，我被抵在池边，双臂被迫掰开，身上的披风早已不知去向，威王爷的嘴越来越向下，身体的摩擦让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股热气从腹中升起，我竭力摇头，让自己清醒，关键时刻，本能的抬腿一顶，身上的人哼了一声，慢慢滑入水里。
　　我靠在池边大喘着粗气，见威王爷整个人沉入浴池里，暗叫不妙，连忙抓住他的头发，拖着他的头，靠在水池边，此时，我已筋疲力尽，只能竭力让他的头浮在水面上。
　　他的脸通红，闭着眼睛，一副迷醉的表情，看样子昏过去了。

　　我思索着该怎样让自己脱身，但首要任务是把这人弄出浴池，否则会淹死。
　　这浴池实在太大，也比较深，水深超过我的肩膀，我尝试了几次也不能把他弄上去，反而让他的头撞了几次池壁。
　　我很害怕再这样下去，迟早被人发现，只好扯下池边的纱帐，绑在他的腰上，自己爬出水池，将他一点点的拉出浴池。
　　威王爷一直没有醒，我费了很大劲把他拉到浴池旁那个大床上。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又想破口大骂老天爷，自己全身湿透着，衣服也不能遮体，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衣服，偷偷来到门口，外面站着一堆人，表情甚是严肃。

　　“王爷睡着了，不要打扰他，把我的衣服拿来。”我故作镇静的对外面说。
　　“是。”有人回答，很快一些侍女捧着衣服走了进来。
　　两个侍女拿着干净的白布准备来擦干我的头发，我连忙阻止。
　　“让我自己来，你们把衣服放在这，都下去吧，不要吵醒王爷。”
　　其他人很快就走了，我换上干净的衣服，来到床边，威王爷还在昏迷，脸上的红色消退了一些，只是身上仍旧很烫。我很怕他昏迷时间过长，想掐他人中把他叫醒，又担心他醒了后，自己无法脱身。
　　“威王爷，我也是没办法，你一点也不尊重女人，这是活该。本想狠狠揍你一顿，看你不过是一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轻轻拍着他的脸，嘲弄道，“你年纪还太小，实在不该这么早接触男女之事，你老爹真是有病。还有，老天爷对我一点也不好，本来我想老老实实做个仆人，可老天爷一点都不愿如我的意，我很不喜欢他，但我也不想你出事，所以这次就拜托老天爷照看你。我实在太累，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怎么处置我，随你的便。”
　　这王府守卫森严，自己想从这里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反正现在已经这样，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憋屈了这么久，能这样畅快的发泄一顿，心里也舒坦。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回到住所，我美美的睡了一觉，后半夜醒来时，周围很安静，本想到外面看看威王爷的寝宫是不是有动静，但想想还是算了，躺在床上无聊的数指头、数星星、数脑子里的绵羊。天空泛白时，又晕晕乎乎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