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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江禹海 ...

  •   说起这个这才终于引起了江消的一些兴趣,但还是很门清的,挥了挥手让蒙冶给二人倒茶,然后就把蔡央决跟段长天两个有战斗力的赶去一边扫地去了。
      然后正儿八经地在桌前坐下,意味深长地开始摸算盘珠子。
      “我可说好了啊,平时干这些都是要收钱的,你可别用什么未来嫂子帮帮忙那一套来糊弄我,爷爷中风我出手都是要收费的。”
      “诶呀,”江浩道,“钱少不了你的。”
      江消心想这就好办了,当下也不管江浩那未来媳妇是圆是瘪,反正就是个大钱袋子,只要是跟钱有关,她都是喜欢的。
      “说说吧,”她道,“什么个麻烦?不会是杀人吧?”
      “杀人我找你干嘛,”江浩道,“就是她总觉她那屋子里有东西,很多位置都被移过,这邪门吧,本来我在外面碰见她出差,觉得聊得挺好的,还是X市人,正好还能回来看看你了,这么一说我直接整个人都不敢往她家进了,分明就是闹鬼啊——”
      “瞧瞧你那点出息,”江消道,“人家家闹鬼你还让人继续住着?你是不是男人?你也不上去看看?合着你都没见过啊,你老实跟我说,你们到底认识才多久?”
      江浩被她一针见血地揭穿,只能老实道:“也就,一礼拜——”
      “一礼拜你就要结婚?”江消道,“你问过人家的意思了吗?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江浩。”
      “没有——”江浩急了,“这还是她提的呢,她觉得我们合得来啊,百年难得一遇,你年纪小,不懂,感情这东西就是很复杂的,一见钟情知道吗?小弟,你应该知道吧,有些人命中注定,就是茫茫人海一见面就瞬间碰撞出火花来了,你天天跟这堆闹鬼的死人玩意儿呆在一起,早就没鲜活气了,诶。”
      “你给我小心着点啊,”江消道,“你平时吃饭上学花的可都是靠卖这些死人玩意儿换来的钱,嘴上这么不尊敬小心他们晚上找你去。”
      “你就说帮不帮吧,”江浩破罐破摔了,“反正人也确实就跟我提这么一嘴,才急着想要结婚的,结婚就可以搬过来一起住了,到时候也不用租那闹鬼的屋子。”
      “那不是正合你心意,”江消道,“你就直接别管啊,她受不了了不就立刻跟你结婚了。”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江浩道,“不不不,应该叫做趁人之危,更况且了,嗯,确实,结婚这事嘛,还没跟爸妈爷爷说呢,而且我也还没到年龄,但是肯定是要结的,你就帮帮忙吧,也算是给我长脸了——”
      江消左右端详着自己这不成器大哥的这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年纪轻轻的无业游民,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看上他哪儿了。
      但送上门的生意,不干白不干,当下就约了个时间,要去那姑娘家看看。
      她也确实挺好奇这未来大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喜欢上江浩这第二缺心眼,第一当然就是段长天了。
      江浩见她答应了,整个人也就如释重负般的,终于恢复了点轻松的意思,于是开始来回打量铺子里面的这些新面孔。
      “你现在还真的当起小老板来了,一个个的,像模像样的还。”
      “你到底去没去过爷爷那里,”江消瞪他,“正好跟段长天一块过去,把上次那月饼送了,他送完也好回去了。”
      江浩坐直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他还真要回去啊,你这边现在这么险恶,他这当老公的不以身作则保护保护?”
      江消举起手指以示警告,江浩这才连忙改口:“没没没,说习惯了,现在是文明社会,不兴包办婚姻,确实小天人傻愣愣的,配不上你。”
      江消这会儿正好没事,就有心情八卦几句,便问道:“你跟那姑娘怎么认识的?”
      说到这个江浩就来精神了,兴致勃勃道:“在茶馆认识的,你说绝不绝,现在的年轻人,竟然还有泡茶馆的,茶馆都快倒闭完了,就剩一些谈生意的大老粗过去摆阔,好家伙,一壶瞎泡的白茶就收我八百八,我当场就跟他翻脸了,白蹭了套茶具,泡了壶咱们家的龙井,她是来跑业务的,就聊上了。”
      “合着你天天也不上班,就兜里揣包茶叶到处遛弯闲逛啊?”
      “谁说的,”江浩道,“我搞文艺创作啊,写小说呢,别看你哥我这样,连载的小说还挺多人看,都是些都市怪谈,当然,里面也有很多之前家里的那些故事成分,但你别担心,我都有打马赛克的,人名地名全没写,还是挺多人看。”
      “别啰嗦了,说正经的。”
      江浩无奈,只得继续道:“反正就一来二去的,她知道我写东西,觉得我特有文采,就醉心于我的文化素养里面了,还觉得我懂得特多,又是X市人,两个人有缘,也就,你懂的——”
      “我不懂——”江消无语,“反正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就行了,也就认识一礼拜,我建议你还是好好跟爷爷那边解释清楚,他是人精,不过也应该管不了你,反正你户口本又不在他那里,爱跟谁结跟谁结。”
      江浩嘿嘿一笑:“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有你支持我的心里就踏实了。你是不知道,你嫂子这人,真的好,哪点都好,一个女孩子大老远跑来X市打拼,赚不了几个钱不说,屋子里还闹鬼,你说可怜不可怜,我就喜欢这种努力上进又能吃苦的,尤其一点,长得还很漂亮。”
      “我就知道还有这个重点,”江消道,“你到底有什么文采?写的东西很好吗?”
      兄妹间的闲话扯了不少,但也大致把事情全部捋清楚了。
      江浩其人也正如江消所言,并不是个有太大出息的,平时说话做事也基本跟神调一点都不搭边,但好在心眼实,人也比较老实,虽然偶尔跳脱了一些,本质上还是个好人,这也是为什么江消能够一直容忍他至今。
      两人收拾了一下,决定还是明天早点过去江禹海那边打声招呼,怎么说江浩消失这么久,回来也该跟长辈他们好好说说,江家父母那边是不用管了,连江禹海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于是第二天一早,江消休整完毕,便领着段长天和江浩一道去了江禹海家里。
      江浩这还是第一次见着段长天的车,口中啧啧不已。
      “要不怎么说段家富甲一方呢,瞧瞧这做派,连小孩都能开宝马,天,你家里还有姐姐吗?”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江消道,“眼皮子能不能别这么浅,你有驾照吗?”
      “没有驾照我能考啊,”江浩道,“算了算了,哥哥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也就嘴上说说,老久没回家了,还怪想念的,不知道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还认不认识我。”
      “放心吧,他比谁都精神,甚至还能拿大铁珠子揍你。”
      江禹海也确实身体力行地证明了年岁快一百了的人的精气神,三人一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震耳欲聋的笑声,大概又是江禹海在会客,一天到晚的,堂屋里就走动个没完。
      “这不是消吗?”门口的管家看见江消进来,忙乐呵呵地迎进去,“来看你爷爷了啊?这会儿正见客人呢,都是生意上的老朋友,你要不要也见见?”
      “陈叔,我也在呢,”江浩不乐意了,“您眼里就她一人啊。”
      那中年人这才推了推眼镜,认清楚他来,更是大惊:“浩浩啊,这天真是难得,你回家来了啊?诶哟,我去跟你爷爷说说,浩浩回来了啊——”
      “连我都不认识了,”江浩看着他走远,嘟囔道,“我有这么存在感稀薄吗?”
      这边江禹海听说江消跟江浩来了,顿时连客人老朋友也不见了,三两句立即把人给打发走,把他们几个迎进了内屋,抓着江浩的手就来回打量,竟然还掉了几滴眼泪。
      人老了就是容易来这一套,江消知道老东西这都是鳄鱼的眼泪,老早以前就玩腻了,因此一点都不带动容的,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三下五除二就把段长天送来的月饼给拆了一个,坐在椅子上就吃了起来。
      “爷爷,您先别瞧了,我又没整容,”江浩道,“我来是有好消息要跟您说的,我要结婚啦——”
      “什么?”江禹海以为自己老糊涂了,“你要干嘛?”
      “我要结婚了——”江浩道,“下个月初五就领证,到时候办酒您一起过来啊,还得给您磕头呢——”
      江禹海眼睛眨了眨,小眼睛里冒着精光似的,转头去看江消,江消也没应他,埋头吃着月饼喝着茶,乐得看笑话。
      “不是,我说,浩浩啊,你这没头没尾的,我连你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呢,”江禹海慢悠悠道,“你好歹也要把人带来给我见见呀,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不兴什么包办婚姻,但这结婚可是大事,你爸妈这会儿不在,见家长也是要的吧,不能这么慌慌张张地就把婚结了,你不是把人姑娘——”
      “哪儿呢——”江浩连忙道,“回头我带来给您看看,真挺好一姑娘,是我忙糊涂了,忘了跟您说了——”
      江禹海喝了口茶,砸吧嘴道:“看看就看看,我不是故意给你设槛,只是婚姻大事嘛,还是得慎重考虑,你爸妈不在,我就稍微多用点心了,你才多大啊。你俩谈了多久了?”
      江浩心虚了,想去看江消,江消还是没理他们,自己吃自己的,还让段长天给她剥花生。
      江浩没有办法,只能老实回答:“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江禹海险些从凳子上面掉下来,“浩浩,你可得想清楚了,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你们就谈了一个礼拜啊?那你跟人认识多久了?”
      江浩梗着脖子破罐破摔:“一个礼拜——”
      江禹海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他指着江浩朝江消道,“你哥要结婚这事你知道?”
      “我也就比您早知道几个小时,”江消无辜道,“诶呀,人家的事人家自己清楚就行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有一个词叫做一见钟情,您不懂。”
      “我不懂,”江禹海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还懂一个词叫做想起一出是一出。一个礼拜,你跟她熟吗你就结婚?江浩,你脑子怎么长的?你就不担心人家是来骗钱的?”
      江浩也不高兴了,直接当场就顶起嘴来:“钱钱钱,你们就知道钱,像咱们这样的,说出去谁乐意跟咱们谈恋爱啊,天天搞一些歪门邪道的,家里也阴森森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人愿意跟我在一块,你们还觉得她是来骗钱的,我们家有很多钱吗?”
      江消想,这话倒也算说到点子上了,家里确实没钱。
      钱不都被江禹海拿去赌马了吗。
      说罢一双眼睛就朝江禹海瞟,老头被气得直翻白眼。
      “你懂个屁,”他道,“我看你就是欠抽了,你妹妹天天忙着家里的事,你张口闭口就是歪门邪道,你对得起谁啊,你花的钱哪一处不是靠祖上的东西给你挣来的?家里不指望你能有多大出息,也不指望你能继承你祖宗的玩意儿,但你好歹也别惹祸啊,你看看你这一天天的,每天不着家,一回家就是给别人添堵——”
      “什么叫惹祸啊,”江浩道,“结婚这种事去谁家不是喜气洋洋的,也就你们把这当成个祸患似的,莫名其妙,不为我高兴也就罢了,还数落我。家里这档子破事,是我能选择的吗?别说是我没这个天赋,就算有天赋我也不干!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坏事不比那些鬼神少!之前那小孩——”
      “够了——”江禹海站起身来打断了他,“本来确实是件喜事,但是你这没头没尾的,现在想来也不会有人为你贺喜了。这段时间你妹妹那里不太平,你也别去铺子里招她了,我让陈赓收拾收拾,你先在我这儿住下,结婚的事,再等等吧——”
      “这不公平——”江浩嚷道,“你没资格管我,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没资格管你?”江禹海转过头来看他,“我是你爷爷,江浩,平时宠你,惯着你,那是因为你是我孙子,家里也不缺你这张嘴吃饭,可你要是做的事影响到了家里,江消不说话,我也第一个不饶你。你是我带大的,什么性子我最清楚,现在家里不太平,凡事要留一万分的谨慎,今天但凡要是江消跑过来跟我说找着个对象要结婚,就算是刚认识一天,我也不会不答应,可是你江浩,你就是蜜罐里面泡大的,你懂个屁的人情世故,更不懂行当里面的弯弯绕绕,要不是看你言语如常的,我还以为你被下蛊了。”
      “你这是欺人太甚——”江浩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被害妄想症吗?那个铺子现在上下都只能靠卖破烂挣钱了,神调门?笑死人了,全世界也就只有你还这么坚持这些老一套的东西吧,不然也不会这么活生生地害死一条人命——”
      “江浩——”江消开口了,“你注意点,这是你爷爷。”
      “我有时候真巴不得他不是我爷爷,”江浩道,“你们做的好多事情,都让我恶心。”
      江消没再说话,带着段长天走了,只留江禹海和江浩两个,大概还有话要说。
      段长天对于自己撞见江家内部的这桩家事,颇有点尴尬,两个人坐在院里看天。
      过了好久,还是忍不住道。
      “江浩哥说的那人命——”
      “别乱嚼舌根子啊,”江消道,“你爷爷害死的人更多。”
      “我可没说什么,”段长天连忙道,“我只是好奇,你们神调还有这么一桩往事啊?我就是没看出来,毕竟感觉你们平时做的事,也跟人命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江消说,“神调门的传统,神婆出生之前,都会找个降神的器皿,说是这么好听,就是为了转移风险养了一个替身。当初江浩出生的时候就有一个同龄的小孩,不过后来江浩你也知道,没有那个天分,所以这事就没成。”
      “那你爷爷害死的——”
      “没这么可怕,”江消说,“虽然江禹海这老东西缺德了一点,但不会害人。等到我出生神调门的继承人才终于定了下来,那小孩也就成了我的替身。但是十岁那年请神出了点差池,这话你可别往外说,传出去都是师门不幸,阴沟里翻船,那次没上成身,江禹海为了保我的命,就用了那小孩。”
      “所以那人替你死了?”段长天大惊,“这也确实,不像是这个时代会有的故事,怪,怪旧社会的——”
      “就是封建残余吧,”江消道,“但他们打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是为当神调的替身用的,也不算是利用?基本上是老传统了,不过确实有点不好,所以后面江禹海也就打消了继续干这行的念头,回来之后也只卖古董了。”
      “所以你身上确实背了条人命,”段长天道,“啊,怪渗人的,你半夜不会睡不好吗?”
      “又不是我害死的,”江消道,“不要试图道德绑架我啊,我那时候才多大。这事你也少问,我也挺烦的,江浩真的缺心眼,这时候提这事,江禹海更不可能把他放走了,真的是,让所有人都不开心,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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