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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满分试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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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浩到底还是没能拧得过江禹海这老东西的大腿,好端端的走上一道,结果整个人被关在屋子里了,一直到江消他们临走都没见上他一面。
段长天觉得江浩也挺可怜的,他作为一个第三者全程围观了他们家的故事,本来还想着江浩这人一见钟情认识一礼拜就要结婚,也挺浪漫主义的,结果就这么被直接扼杀在摇篮里了,确实有种江禹海破坏了人家姻缘的感觉。
江消没说什么,她本来也觉得江浩这事儿不靠谱,只是没料想江禹海反应这么大,或许自己某方面的敏感值真的不如这老东西。
他提的那一嘴也算是给江消提了醒,现在这个敏感阶段,什么找上门来的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玄学嘛,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的,这段时间很多时候的倒霉事堆积,你以为只是走倒八字,其实还真有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这么一想,江浩那平白无故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就有点可疑了。按照江禹海的说法,这种半道里杀出来的人物,你且抛开普通人的社会常识,真上升到外八行的高度,借由江浩这个口子打入神调内部接近江消,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结合白终九临走的时候给江消留的那句不清不楚的话,她觉得自己身边绕着的棋子是越铺越多了。
到底是什么人为了她布下这么一场大戏?
她想不明白。
只是知道,江浩这事大概也不能这么了了,那便宜嫂子是一定得见见的。
段长天去过长辈那边打完招呼,也差不多要准备撤退了,自己中秋过来拜访的任务已经完成,跟众人在外面最后下了一趟馆子,开着豪车把大家送回去之后也要走了,临走的时候蔡央决看见门口那卖糖葫芦的铺子还开着门,便吵着让段长天停在路边,下去买了两串。
段长天看着可乐,也跟着要了一串,然后回头跟江消道:“这东西够味儿,消小时候也爱吃这个,刚来那会儿见着卖糖葫芦的就走不动道,也不哭不闹,就直勾勾地盯着,开始我还当这小姑娘是傻的呢。”
“老黄历了,”江消道,“现在都多大了,你小时候还爱上马路边数汽车呢,喜欢揭人短是不是?谁十七了还尿裤子?”
“哇,我那不是喝多了吗?”段长天拉长了脸,“我寻思喜欢吃糖葫芦也没啥啊,很丢人吗?我觉得挺可爱的啊。”
“赶紧走吧你,天天说这些没用的,正经事也不干一点,看看蔡,比你小几岁都能自己出来挣钱了,再看看你,天天吃老本。”
“蔡是有市场好吗,”段长天道,“我倒想干活,你让我去美国当响马贼吗,他们那里犯罪分子可比咱们猖獗。算了算了,我走了你真没关系啊消?你能应付吗?那石敢当不是还没有眉目?”
“先把我那便宜大嫂的事情解决吧,”江消道,“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的,焦头烂额。”
段长天表示理解,开车走了。
蒙冶白蹭了一顿大餐,这会儿也准备要回家了,却被江消拉住。
“干嘛去?明天不上班?”
“上什么班,”蒙冶道,“明天不上学吗?江消,不是我说,你偶尔也要想起来咱们是正统高中生吧,去蔡老家这么一趟,都多少天没去学校了,你不用高考我还要高考呢。”
“谁说我不上学了,明天照常上学晚上去看看我那便宜大嫂啊,”江消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怎么说现在都算是我神调门下的喽啰了,那寻仇的见你落单又没什么战斗力的,从你下手怎么办?”
“你别管,”蒙冶道,“再者说了,这么多天了,我还不回家,我舅舅都要起疑心了。那人寻仇就寻仇吧,破罐破摔了,我舅舅还人民警察了,一身正气,不怕他。”
说着就坚持要回家,江消也不理他了,只能带着蔡央决老实回家。
这边蒙冶终于难得回一次家,正好碰见胡连军休息,在家看电视打扫卫生,见蒙冶回来了,多少关心了几句。
“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啊?不是去同学家做作业就是搞课题研究的,你们高三还这么多事?”
“这不才高三上吗?”蒙冶心虚地在门口换鞋,“等下学期就没这么多活动了。”
“不是谈恋爱了吧,”胡连军狐疑道,“舅舅是个很开明的,你要真谈了也不要不好意思说,就是别耽误学习。”
“真没有,”蒙冶哭笑不得,“哪有这个功夫,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点?”
胡连军乐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要给我做饭?行,你去吧,我看看你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蒙冶知道他在开玩笑,也不说话,直接进了厨房,发现里面还没收拾干净,台面上洒了不少盐巴,便随口问道:“舅舅你今天做饭了啊?怎么洒了这么多盐出来,还有泥巴的,折腾什么好吃的了?”
胡连军躺在沙发上,摁着遥控器:“不小心打翻了的吧,你看着随便收拾一下,太麻烦就别弄了,也不是特别饿。”
蒙冶无奈,只能先收拾了厨房,再煮了挂面,热腾腾地给胡连军端出来,得了不少赞赏。
“要不然怎么说我们小冶懂事呢,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谁家姑娘要是遇见你,也算是享福了。”
蒙冶觉得这些大人真是一肚子的旧思想,满脑子的保媒拉纤,这几天听下来简直没完没了了,只能随便找话。
“舅舅你最近工作忙吗?做网警的话坐班应该会轻松一点吧。”
“会比总出外勤好,”胡连军吸溜着面条,“但是强度还是有的,毕竟这么多平台呢,挺麻烦。你们平时上网也要注意点言论啊,别哪天被我逮到,结果幕后黑手是你,那我真的要展现一番铁腕了。”
蒙冶哭笑不得:“我这平时都没什么时间上网,诶,你说如果是在那种网上散播不良言论的,你们管不管啊?”
“那得看是什么不良言论了,”胡连军道,“普通的吹牛打架肯定是管不了的,那也太多了,涉及一些比较严重的,就会重视一点。”
“如果是那种,传播封建迷信的呢,”蒙冶道,“然后这种封建迷信,最后还真的害人了的——”
胡连军耳朵一动,停下了筷子:“你是惹到什么麻烦了?”
“没有没有,”蒙冶连忙道,“我就一朋友,前段时间遇上了,反正就挺糟心的。”
“什么封建迷信啊,”胡连军漫不经心地又开始吃面,“写诅咒信这种不算啊。”
“下蛊,请神那种——”
胡连军的面条差点喷出来,赶忙用纸巾擦了擦嘴。
“小冶,你平时到底都在干些什么,”他道,“这种东西你都当真?不都骗小孩的吗?什么年代了。”
“就万一成真了呢,毕竟确实挺邪门。”
“不可能,”胡连军摇了摇头,“你都是这么正经的教育体系下面出来的好学生,怎么还信这些,你给我离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远点啊,把脑子看坏了。这东西要是真的有,那还打仗干嘛,发明枪支弹药干嘛,直接双方各自大摆阵法,把对面头子咒死得了,费这么多人力物力。”
蒙冶心想也是,但自己确实亲眼看到过啊,只能说这种话大概真的不能跟胡连军这种普通社会里的人说,尤其还是根正苗红的警察,还会被数落教育一下。
于是只得闭嘴,看着他把面吃完,端回去洗碗了。
第二天一早,照常上学,蔡央决也早早地坐在了位置上,样子十分乖巧端正。
今天还是数学小测,早上考的试,下午成绩就发出来了,蒙冶最近没怎么有时间用功,最后分数不过平平,那缺德老师发卷子的时候还搞激励机制,分成绩段念名字让人上去一个个的领,除了一帮成绩尤其拖后腿的,为了保留一点小孩们的基本脸面,就没念不及格的人,但还是搞得蒙冶压力山大。
他当然不可能不及格,但成绩也不能算是特别好,离红分还差了三分,捧着卷子灰头土脸。
唯一没料想到的,最后留着发的那个满分卷子,竟然是蔡央决的。
“不愧是蔡央决同学啊,就算是刚刚转来咱们这个班也能很快地跟上节奏,咱们全年级这次的试卷统一进行考试,满分的也就四五个,蔡央决同学给咱们班争光了——”
蔡央决捧着试卷乐滋滋地回来,坐到位置上,回应着蒙冶惊骇的目光。
“我说了我很聪明,”她笑道,笑容一点都看不出这种台词之下的讨厌,“对吧,班长。”
“你确实很聪明,”迟端捧着自己只差了一分的试卷微笑得有些嘴角发僵,“你怎么做到的,你有在外面补课吗?”
“补课是什么?我觉得这东西还是挺有意思的,开始是有些东西看不懂,但是习惯了就会了,而且小神婆也会教我一点,就是有些洋文和算式有点让人发晕——”
“小神婆是谁——”
“好了好了,”蒙冶赶忙回过身来抢走了蔡央决的卷子,“借我一下对个答案——”
他可真是太苦闷了,明明大家都天天在一起上课,翘课也一起翘的,为什么蔡央决就能这么突飞猛进?而且明明两天前这人还在乡下敲锣打鼓地变戏法给自己师傅伸冤叫屈呢,就这都能考满分?天呐,要不要这么不给普通人一点活路。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迟端见蔡央决今天没像之前一样打铃就撒丫子往外跑,便抓准机会赶紧问道。
“蔡央决同学,既然你这么聪明,那正好我还有一些题想问你,能不能——”
“你哪个班的,怎么跑这里来了?把你班主任找来,我有话跟他说——”
外面的动静直接打断了里面刚开了头的对话,蔡央决拎着书包探头往外面一看,正被年级主任揪着站在一地碎玻璃面前教育着的不是江消又是谁?
“怎么了这是,”蒙冶拉了拉自己的书包带子,主动解围,“主任,这玻璃怎么了?”
那年级主任见了蒙冶,也是有些窝火,却还是盯着一语不发的江消,见她仿佛跟没事人一样,半点愧疚心理都没有的,甚至眼睛都不往自己这边瞥上一下,直勾勾地看着教室里面,太不把人当一回事了,顿时更加生气。
“我倒还想问问她,好端端的把我们班的玻璃给打了,你这学生到底怎么回事?问你你也不说话?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怎么这么古怪?”
“诶呀,”蔡央决道,“您有证据是她打的吗?她看上去也不像是会搞破坏的人呀,别是您误会了吧——”
“我误会,”年级主任更生气了,“这一圈下来就只有她站在这边上,不是她打的是玻璃自己碎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蒙冶和稀泥道。
“你们认识啊,”迟端也出来了,看了江消一眼,“主任,这附近也没东西,她要是真打了玻璃,也得有点工具吧,赤手空拳?这也没带血啊,她看上去也不像是这么威武的人,还是赶紧找人来收拾收拾吧,别不小心伤了人。”
迟端在老师眼里是个良好形象的苗子,见他开口,那主任也终于稍稍收敛了点脾气,却还是耿耿于怀江消的态度。
“主要是这孩子问也不回话,老师跟你说话呢,你答一句也可以啊。”
“不是我打的,”江消终于把视线收了回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是猫。”
“学校里哪儿来的猫?”那主任还是莫名其妙。
蒙冶却看出来里面大概还有乾坤,也不知道江消说的到底是真的猫还是什么别的妖魔鬼怪,心里只想着赶紧把这老师给打发走,不然真的折腾个没完。
“您看她都说不是她干的了,小姑娘一个,文文弱弱的,没事去打玻璃干嘛,我们把这地给扫了,您去找人换下玻璃吧,其余的也别操心了——”
这下终于把人给劝走,迟端跟蔡央决已经进去拿扫把了,只剩蒙冶跟江消站在外面,见她还盯着教室里面,不自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到底怎么了,”他问,“不会真有鬼吧?”
“没鬼,”江消道,“是阿咪,我看见它了,但是又跑没影儿了。”
“阿咪?”蒙冶去检查那碎了的玻璃,发现里面地上有一只笔,“你养的那只猫?它不是跑丢了吗?还能从胡同到学校里来?真成精了,这玻璃到底是不是你打的,我怎么觉得就是你啊——”
“打碎个玻璃算什么,我本来还想画个阵法把它困住的,没来得及,”江消从蒙冶手里抽回了那支笔,“赶紧走吧,天黑了更麻烦,你不是怕鬼吗?晚上的鬼屋才吓人。”
“你别提了,”蒙冶道,“我能不去吗?我又帮不上忙。”
“那可不成,你是组织里的一员,我们的原则就是绝对不抛弃任何一名同志,这点困难就把你吓到了?以后还怎么发光发热,快点吧——”
说着看见迟端出来,偏了偏头,打量了他一下。
迟端被她盯得有点寒毛直竖,不自觉往蔡央决边上躲了躲。
“小神婆——”蔡央决道,“我今天考试拿了满分呢——”
“不愧是我们团队里面的核心成员,”江消夸奖道,“就要这样,努力进步,努力成长。”
“为什么叫做小神婆,”迟端疑惑,“这个外号怪邪门的。”
蒙冶这才注意到边上竟然还有个迟端,简直了,他可不想让班上的人知道自己在跟这帮人天天演连续剧,只能赶忙敷衍道:“随便叫着玩的,迟端你也赶紧回家去吧——”
“你们不回家?”他道,“一路走呗。”
“我们有事呀,”蔡央决道,“工作。”
“你们一起的?”迟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什么工作啊?能带上我吗?”
“半桶水的有一个就够了,”江消道,“一天到晚也没这么多苦力活,又不是去春游,小哥,你眉心紧促,四面逢煞,最近诸事不顺啊,方三千,左四万的,西方泛白,点有殷红,亨通之道还是差些,接下来要好好努力,监察得当,采听收拢,这才是上上策。”
迟端被她说得满头问号,江消也没多理他,直接拉着蔡央决走了,剩下蒙冶也赶忙跟着,最后还回头跟他比了个手势,指了指江消,再指了指自己太阳穴,表示这人脑子有问题,别往心里去。
蔡央决被江消一路拉着走,三步一跟头两步一踉跄的,好容易三人到了公交站台,蔡央决翻着自己的书包,像是在找些什么。
“又干嘛了?”蒙冶被这俩人折腾得都没脾气了,“别掏出个骷髅头来,我天天给你俩这大嘴巴擦屁股,神经都要衰弱了。”
“我就看看我试卷带了没,”蔡央决委屈道,“回去要寄给我师傅看看的。”
真是舔犊情深啊。蒙冶无话可说了。
因为江浩被江禹海关起来了,所以嫂子这边只能由江消一个人负责接洽。
好在之前江浩给他们留了个电话号码,来之前江消也打过招呼,对方正在楼下等着。
莫名其妙的,只是第一眼,江消就看出来这人大概不是个善茬。
对方自称名字叫做秋焦,姓倒是个难得的姓,可偏偏江消已经先入为主了,一听就觉得跟江家不搭界,这水火不容的,注定要跟江浩掰,她不信这些名字里的生辰,可面相挺会看,秋焦一双眼睛如水如波,看谁都是含情脉脉的,长得确实不错,举手投足也大方得体,可她就是怎么看怎么怪。
蒙冶说她就是小姑子心态,被江消揍了,让鬼崇锁在手腕上勒出一道血痕,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